名门贵胄-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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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起来,你再唤我公主,我可真要生气了。”她假意板起了脸。
“懿安姐姐。”宋舞霞轻声唤了一声,起身站到一旁,不明白长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留两个服侍的,其他人都退下吧”
听到命令,宋舞霞对自己的丫鬟微微点头,只留下了翠羽。
待房门关上,长公主突然笑了起来,“妹妹既然被母后禁足,我们可算是真真正正的好姐妹了。”语气中满是调侃。
“是清儿无状,惹恼了太后娘娘……”
“唉”长公主摇头,“妹妹这么说,难道是指责姐姐不孝,经常惹母后生气?”
不孝可是大罪,宋舞霞听她说得一本正经,心中惶恐,愈加摸不着头脑,突然间后悔,暗自埋怨不该请她上门。
“我与你开玩笑呢”
“姐姐”
“好了,好了,不与你说笑了。”长公主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椅子,示意宋舞霞坐下,安慰道:“没事的,母后每月都要把我禁足几次,过些日子又会招我进宫,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就安心在府里画画吧”
宋舞霞想说:你们是亲生母女,能和我一样吗?当然,她可不敢这么说,只能道了谢,顺便为自己在宫里的言行,深刻反省了一下,希望太后能风闻她的悔意。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宋舞霞问起了几天后的七夕节。其实这才是她的主要目的。虽然李嬷嬷已经把宫里的过节流程原原本本,详详细细说给她听了,但作为伪才女,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突然来个才艺比试什么的,她可不觉得自己吟几首诗后世的名诗就能蒙混过关。最让她担心的还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皇帝,如果他又把她关起来,再下点什么药,她怕自己插翅难飞。
她也想过装病不去,可偏偏太后把她禁足了。到时她不出现,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拿乔,不敬太后,以后就更难混下去了。
听到懿安长公主说,今年的七夕,太后召了居住京城的所有皇室宗亲女子进宫,为了避嫌,皇帝即便来了也不会久留,再加上当日苏娜公主也会进宫,皇帝的注意力应该在南吴使者团,宋舞霞总算稍稍放心。
可转念想想,她发现长公主好似故意把皇帝可能的行踪说给她听一般,不禁怀疑: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从长公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她只能端起茶杯掩饰表情,压下心中的不安,不好意思地说:“懿安姐姐,自从清儿大病一场,很多事都忘记了,到时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姐姐一定要帮我遮掩一二。”
“妹妹多虑了。七夕不过是乞巧,哪来那么多规矩。母后与皇后娘娘也不过是趁机想热闹一下,你不必担心。”长公主并没正面回答。
宋舞霞轻轻点头。她本就没指望她答应,这么说不过是再次重申自己失忆了,希望万一出了什么事,能用“忘记了”蒙混一下。
两人东拉西扯,很快就到了未时末,想起马上就能见到儿子,宋舞霞有些心不在焉。
“妹妹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宋舞霞急忙摇头,望了一眼窗外,太阳依然明晃晃的。
懿安长公主笑笑,感叹:“你啊,就是太心软了,现在才半个多时辰,他一个山野莽夫,晒个一两个时辰有什么关系。”显然她以为宋舞霞在担心胡三。
“姐姐说的是”
“好了,好了,我这就让人把他送去公主府……”
“姐姐”宋舞霞惊呼。本来她以为长公主只是想给胡三一点教训,所以没有继续求情,可如今要把他送去公主府,她不禁想到了市井流言,传说这位公主可是连上京述职的州官都敢杀的,胡三不过是一个徒有虚名的郡马而已。
“怎么,怕我杀了他?”她笑着问。
宋舞霞只能摇头,低声说:“姐夫口不择言在先,姐姐小惩大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其实……姐夫只是习惯了那样说话,他并没任何恶意的……”
“我们知道他没恶意又如何?妹妹难道能让全京城的人都相信他是没恶意的?今日他遇到的是我,他日如果遇上其他公主,郡主,宰相,将军……”
“这……”宋舞霞语塞。京城啥都不多,达官贵人最多,而胡三的个性,不止容易惹事,更容易被利用,否则也不会上京的第一天就被关入大牢。此刻她不禁觉得让胡三一起上京根本是个错误。可是留他在绿石山,她又怕围剿的事再次发生,她远水解不了近渴。
“妹妹放心,我知道他是宋家的女婿,皇上亲封的郡马,我只是请他去和驸马做个朋友。如果两位县主思念父亲,随时可以去公主府探望郡马。”
长公主这么一说,宋舞霞突然想到之前商议的,雁翎,雀翎容貌像她,这是无法避免的,为免让旁人利用这点制造谣言,只能让京城的贵妇圈先入为主,认定她们是宋墨黛的女儿。此事宋舞霞自己操作太过扎眼,如果长公主愿意帮忙……
这事于长公主一点好处都没有,她为什么要帮我?宋舞霞不敢问,直至懿安长公主离开,她依然想不出答案。
因双胞胎午觉未醒,虽然宋舞霞急着见儿子,但为免别人怀疑,只得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差了翠羽去西月轩侯着丁立轩,顺便支会桂花,胡三被“请”去了长公主府。
打开胡三留下的地图,她慢慢浏览着,不解缘由。
虽然很想多些了解这个时代,但测量,印刷技术的不成熟,地图在这个时空是稀罕物,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大楚版本的。相比现代的地图,她手中的只能称为示意图,勉强可以分辨出国界,邻邦。“大楚,北辽,西夏,南吴……”她一个个辨认着,喃喃自语:“好像和北宋的疆域差不多,大哥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又是谁给他的?……等等,为什么这两处的墨迹不同?”
很明显,地图上“郑州”,“永平”四字是不久前才写上去的。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211章
第211章
永平对宋舞霞来说并不陌生,确切地说,她无数次从旁人口中听过这个地方,因为宋家祖籍永平,如今的宋家族长以及大多数嫡系、旁支依然居住在那里。
据传,百余年前,宋家祖先得罪了前朝皇帝,辞官后举家迁往永平,依山建宅,隐世而居。因宋舞霞的太祖父与太祖皇帝素有私交,故太祖皇帝揭竿起义后,他不顾家族的反对,带着儿子宋铭加入了统一中原的战争。
太祖父死后,宋舞霞的祖父宋铭子承父业,成了太祖皇帝的首席智囊,定都开封后更是坐上了宰相之位。
不知是宋铭忙于政务,亦或是宋家不喜族人入朝为官,卷入政治纷争,宋铭这一支虽未被逐出族谱,但与永平的关系很是疏离,几乎没有往来。至宋舞霞的父亲宋维善这代,在他自请贬为河南牧期间,两边才慢慢恢复了往来。可惜,他回京后复又坐上了宰相之位,两家的关系再次变得不咸不淡,但逢年过节会有节礼往来。
宋舞霞一直以为,当日宋清霜只是仓皇出逃,慌不择路,可从地图上看,开封,郑州,永平几乎在一直线上。如果宋清霜的目的地是千里之外的永平,那么很有可能,她在怀疑宋维德和陆博涛。
宋舞霞不解地看着“郑州”二字。在现代,郑州是交通枢纽,十分重要,可据他所知,在大楚,郑州的地位远远比不上河南府府衙所在地——陪都西京(今洛阳)。
“为什么地图特意标注了郑州?想告诉我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唤来了赵嬷嬷,问她是否知道郑州。没想到赵嬷嬷的回答居然是:她听绿荷提起过。
借着绿荷送午睡刚醒的双胞胎过来,宋舞霞稍稍试探了一下。一如往日,绿荷马上说开了:“小姐,奴婢没去过郑州,但听奴婢的兄长说,奴婢的父亲随着老爷——我是说夫人的父亲去过……”
宋舞霞刚想说她扯得太远了,就听她与有荣焉地说:“当年,苏老爷官拜提举学事司,带着家父巡视郑州的书院,父亲说,王爷曾与苏老爷秉烛夜谈……”
听到这,宋舞霞不禁与赵嬷嬷对视一眼。绿荷一向喜欢夸大其词,夜谈之事也许并不是真的,但宋维善任河南牧期间致力于教育是人尽皆知的,他很有可能真的去过郑州。可惜,这是几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绿荷还未出生,她知道的只有这些。不过这事让有些草木皆兵的宋舞霞不禁怀疑,宋修文娶苏四娘也许并不是偶然。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见到朝思暮想的儿子后更是抛诸脑后了。
宋舞霞在西月轩的院子里看到丁立轩时,他正和十八一样,穿着粗布衣裳,低着头站在人牙子送来的仆人间,小脸晒得通红。
原本,丁文长意识到自己和儿子都不能出现在昌平王府后,想把见面这件事作罢的,但想到他们一旦离开大楚,丁立轩一辈子再也无法见到母亲,心生愧疚。听胡三说起第二天桂花要去人牙子那里购买仆人便想到了桃代李僵的办法。
桂花得了丁七掌柜的暗示,借口让宋舞霞帮着挑人,吩咐人牙子把小童们两个一组,送入偏厅问话。
远远的,丁立轩早就看到宋舞霞了,他低着头,因为他觉得眼睛很酸,而父亲告诉他,这次他装得不像,或者出了什么纰漏,哪怕只是让旁人怀疑他家并没有家道中落,下次就再也不能看到“姨妈”了。为了下一次,他一直忍着,忍着不哭,忍着不看,忍着被烈日暴晒后的眩晕。
可他毕竟只是六岁的孩子,在房门关上的那刻,他终于忍不住了。
“主人”十八指了指门外,暗示隔墙有耳。
哭声戛然而止,他捂着嘴,硬是不让自己哭出声,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宋舞霞上前,半跪在地上,抱住儿子小小的身体,不断说着“对不起”。她心疼他,她埋怨自己让儿子经历这些,她懊恼自己一直无法兑现承诺,可所有的事情她都无能为力。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时至今日,她能看到儿子只是源于丁文长的“恩赐”。
“轩儿,对不起”她的眼泪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轩儿不哭,姨妈也不哭”丁立轩用小手拍着她的背。他嘴上说不哭,却依然在抽泣。
桂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只能一边抹眼泪,一边拉住想凑上前去的双胞胎。
雁翎、雀翎早就盼着有个同龄的玩伴,如今又见心爱的姨妈在哭,她们趁着桂花不注意,撒腿跑了过去。
“丁大哥,爹爹说,就算掉了脑袋也不能哭”雁翎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手绢给丁立轩擦眼泪。
“姨妈,雀儿以后都听话,你不要哭了。”雀翎搂住宋舞霞的脖子,眼看着也要哭了。
宋舞霞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失态了,而且他们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她有太多的话想问儿子。
“轩儿乖,不哭。”她用大拇指擦着他脸上的泪痕,那略带体温的液体让她觉得烫手,灼伤了她的心。
“恩”丁立轩重重点头,用衣袖擦着脸颊,哽咽着,努力压抑着满眼的泪光。
“姨妈”双胞胎一左一右扯住宋舞霞的衣袖。
宋舞霞一下子揽住三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倾斜而下的欲望。
桂花看情形不对,急忙上前,“轩儿,饿了吧,先喝点水,再吃些点心。”她送上早已备下的酸梅汤和糕点,对着宋舞霞说:“丁少爷巳时三刻就在牙行了,至今一口水都没喝过。”
炎炎夏日,六小时没水喝,宋舞霞更加心痛了,急忙放开他们,接过桂花手中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喂他。
丁立轩喝了两口水,抬头看看十八,又看看桂花,见桂花递了杯子过去,把视线回到宋舞霞身上,安慰道:“姨妈别担心,出门的时候爹爹给我喝了很多水,吃了很多点心。”
“爹爹?”宋舞霞诧异,在他的印象中,丁立轩可从来不愿称呼丁文长。
“恩”丁立轩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羊皮,附在她耳边说:“姨妈,这是爹爹让我给你的,他说你一定没有好好看过。”
宋舞霞打开一看,左上角写着“开封城”,她马上联想到了胡三叫给她那份。
丁立轩又喝了两口水,看看比较陌生的桂花,继续在宋舞霞的耳边说:“爹爹让我偷偷告诉姨妈,我是亥时生的……”
“丁大哥,你和姨妈说什么悄悄话,我也要听”雀翎不满地撅嘴。
“我答应了爹爹只对姨妈一个人说,君子要信守诺言。”
“什么是君子?”雁翎好奇地问。
“先生说,君子就是品格高尚的人,只有品格高尚的人才能被别人喜欢……”
……
听着儿子一口一个“爹爹”,宋舞霞心中有些吃味,但从他的言语中知道,这些日子丁文长对儿子不错,而且值得欣慰的,他已经开始重视丁立轩的教育问题。
因为每两个人都只有一盏茶的问话时间,未免其他人怀疑,宋舞霞问了一些他的起居饮食,只能依依不舍的让他们离开。虽然当下已接近申时,可室外依旧阳光灿烂。宋舞霞生怕儿子从置了冰的房间站回院子,身体无法适应,想找个理由让人牙子把他们带走,没想到丁立轩却说,丁文长教他,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以后要去很多、很远的地方,比在院子里站着辛苦多了。
从西月轩回秋水阁的路上,宋舞霞一直在想儿子说的最后那句话,“什么是‘去很多、很远的地方’,他们要远行,还是丁文长准备让轩儿继承家业,四处行商?”
回到书房,看到那份“开封城地图”,宋舞霞因“丁家”与西城门上的标注而错愕了。
虽然她去过丁家,她也不止一次离开昌平王府,但每一次,她都坐着车子,根本不知道开封城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皇城,王府,丁家在什么位置。她也曾试图向宋修文借阅地图,未果。如今看到这张地图她似乎明白了。
整个开封城坐北朝南,皇城位于城池的东北方,昌平王府在皇城的西南方,而丁家在皇城的东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