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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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淤血。
宋舞霞的眼泪涌上了眼眶。“你先不要说话。”她用自己的丝帕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一滴眼泪掉在了自己的手背上。虽然明知道陆博涛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她还是被感动了。
宋清霜坟前的郁金香原来是他亲手种的,在他为爱人建的暖房中,可以在夜晚看到星星的暖房中。宋舞霞不知道应该为他们高兴还是为他们悲伤。宋清霜过世两年多了,他们的爱情并没因时间而流逝,可情不逝又如何,他们已经永远阴阳两隔了。
“清儿,不要哭。”陆博涛想伸手擦去宋舞霞的眼泪,可他的手腕根本举不起来。
“小姐,镖上的毒已经让陆少爷失了心智。奴婢要封了陆少爷的穴道,以免毒气攻心。”翠羽解释。
“小姐,您先回内院,不要打扰翠羽。”赵嬷嬷欲扶起宋舞霞。
宋舞霞发现,陆博涛的眼睛已失了焦距,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原本泛着青光的嘴唇已变成了青紫色,他的呼吸急促而短暂,可他的手却紧紧抓着她不放。
“他是因我而受伤,我要陪着他。”宋舞霞摇着头挣脱了赵嬷嬷的手。
“清儿,玉佩……”陆博涛的声音十分虚弱。翠羽拿出自己的银针,稳稳往陆博涛的穴位扎去。“清儿,六年前为什么不给我送信?难道……”
陆博涛的难道并没有说完,因为翠羽已经封住了他的穴道。他抓住宋舞霞的手松开了,他握成拳状的另一只手也松开了,一块小小的玉佩掉在了地上。
宋舞霞默默捡起那块玉佩,深深看了他一眼。活了两世,她第一次相信这个世上有至死不渝,不会被时光磨灭的爱情。
院子中,附近的村民有条不紊地离庄而去。人群中,一个农民打扮的人转头看了一眼被护卫团团围住的陆博涛与宋舞霞,乘人不备,飞快地跃入庄外的密林。
“主人,计划有变,所以您派人刺杀宋家的小姐?”他不解地询问黑衣首领?
“宋家那女人死了?”黑衣首领惊讶地问。
“没有,陆博涛为她挡下了梅花镖,自己中了毒,庄里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正在为他解毒。这次来的陆家人只有五十多个,不过好像不是别院的,应该都是身手极好的近卫。属下特意打听了一下,据说从昨夜开始,就没人见过孩子了,连胡家的双胞胎也不见了……”
听着属下的报告,黑衣首领的脸色越来越差,愤愤地说:“很好,梅花镖,中毒,这是要赖在老子头上吗?”他抬头望着灯火通明的碧琰山庄,阴沉沉地笑着:“你见到宋家那女人了?我们现在就回京,回京后你去查查她是宋太傅的哪个女儿?”
“主人……”那人显得有些为难,“宋太傅家教极严,宋家的女人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是宋家的仆人也不是人人都见过自家小姐的。宋太傅死后,那些仆人卖的卖,死的死,恐怕……”
“不出门何以让陆家大少爷在宋家门前长跪不起?总有人见过她们的!”黑衣首领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57-59章 叔侄
直到官兵撤出山庄,孩子们才被带出了密室。
坐在陆博涛的床边,看到大伯依然昏迷着,陆昊然低着头,眼眶红红的。虽然官兵都走了,他们已经没有危险了,但他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
陆博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刚睁开眼睛,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的床边。“昊然?”他轻轻唤了一声。
“大伯……”陆昊然“哇”一声哭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委屈,难过,自责。一旁服侍的人见陆博涛醒了,倒茶的倒茶,找大夫的找大夫,没人顾得上他,他只能独自窝在床边抹眼泪。
“我以前对你说过什么?”陆博涛喝下了丫鬟喂的茶,才勉强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他已经昏迷两天了,身体十分的衰弱,再加上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当下只是凭借意志力强撑着。
陆昊然擦擦眼泪,哽咽地说:“我不哭,大伯说过,陆家的人不相信眼泪!”他一边说,一边吸着鼻子,眼眶中满是泪水,但眼泪并没有再次流下。
陆博涛见侄子的模样,心生不忍,可不忍又如何?他对床边的人挥挥手,让他们都离开了房间,才问道:“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陆昊然点头,再点头,“我不知道会把皇帝姑丈的人引来……”
“胡说!”陆博涛急忙喝止他,“你哪里见到皇上的人了?”大概是因为太激动了,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引得外面的人连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陆昊然用小手拍着大伯的胸口,努力忍着眼泪,连连说:“大伯,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的,我不该一个人来这里的,更不该让你担心。”
一时间陆博涛不知道说什么好。身为陆家家主的嫡长子,他有不得不做的事,但他为了能和宋清霜结婚,为了他的爱情,把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义务转嫁到了年幼的侄子身上。这次,他不计后果地为酷似未婚妻的女人挡镖,害得侄子自责。他想说一声“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碧琰山庄出了意外,后果会如何?”陆博涛别开眼睛,淡淡地问。
陆昊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有鲁叔叔保护我,怎么会有意外呢?”
陆博涛没有接话,疲惫地闭上眼睛。陆昊然只有八岁,即使他聪敏过人,政治,皇权,利益,人世的阴暗也不是一个孩子可以理解的,他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
自有记忆开始,陆昊然大多数时间都跟着陆博涛学习,在他的感觉中,伯父是比父亲更亲近的人。他喜欢伯父,把他当成自己的偶像、目标,但是他不喜欢看到他悲伤,无奈的样子,也不喜欢他转头避开自己的目光。
“大伯,我找到她了!”陆昊然故意很大声地说话,从腰间拿出宋清霜的画像,指着画中女子,假装兴奋地提议:“大伯,我们带着她一起回家好不好?”他单纯地以为只要有画中人的陪伴,大伯就不会郁郁寡欢了。
“画像怎么会在你这里!”陆博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想从侄子的手中夺回画像,可他根本坐不起来。
陆昊然知道不该偷拿画像,但他没料到陆博涛会这么生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因为惊讶,他没有注意到床边的脚踏,被绊倒了,他手中的画卷掉在了地上,他的手肘撑在了画中女子的脸上,他的背重重靠在一旁的小几上,上面的茶杯摇晃了几下,掉了下来,砸在了陆昊然的手上,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指流到了画像上。
陆博涛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挣扎着侧过身,“清儿!”他想去救那副画,但他使不出劲,他的手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的伤口火辣辣地疼,洁白的中衣上渗出了刺眼的红色,然后他重重摔在了床沿。
“大伯!”陆昊然吓坏了,急忙爬过去欲扶起陆博涛,但他毕竟年幼,哪能扶起成年人,急得大叫:“快来人那!大夫呢?大夫在哪里?”
门外守候的人一拥而入,此时一直在前院等候的大夫也被请来了。大家围在陆博涛的床前,把脉的把脉,止血的止血。
陆昊然强忍着眼泪往后退,捡起地上的画像。被他摔了一下,之后又被热茶淋了一遍,画中的少女已经无法辨认面目。陆昊然使劲想擦干水渍,但墨汁在茶水的浸泡下渐渐化开了。
鲁苍南从陆昊然手中拿过画像,卷了起来,放在自己怀中,“之前主人醒来的时候让我转告小少爷,他说他受伤和小少爷无关,你不用难过的。”
“怎么会无关,我不该偷偷跑来这里。”他擦擦眼角,抬头看着鲁苍南,“鲁叔叔,我只是不想大伯再难过了。你帮大伯把未来大伯母带回家好不好?这样大伯就不会不开心了。”
鲁苍南无言以对。在官兵放弃攻庄的时候他就离开碧琰山庄去接陆博涛了,一路上他已经被告知,山庄的女人根本不是宋清霜,只是长得很像而已。
说实话,在城墙上的一番对话之后,鲁苍南喜欢宋舞霞,所以,当他护送着主人回到碧琰山庄时,当他看着陆博涛吹起了那首自己听都不敢听的《栀花别》,他放慢了脚步。他希望陆博涛能放下死人,看看身旁活着的人。
正是他的期盼,导致他失职了。他来不及挡下那支梅花镖,让陆博涛几乎丧命。鲁苍南心中的自责不亚于陆昊然。
病床上,陆博涛悠悠转醒,见床边没有侄子的脸,虚弱地问:“昊然呢?他没有受伤?”他何尝不明白死者已矣的道理,可感情上,他怎么能放下自己深爱的女人?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60章 夜会
因为担忧与感动,宋舞霞把陆博涛安置在了与她的书房仅一墙之隔的客房,当然,两个房间并在同一个院落。两者所隔的墙壁是院落之间的围墙。
自陆博涛受伤开始,宋舞霞便经常在那个书房练字,把隔壁的情况听得分明。虽然翠羽一再表示陆博涛并无生命危险,但当天下午的那阵喧闹,让她怎么都无法安心。
入夜之后,支开了碧玉与赵嬷嬷,在鲁苍南的帮助下,宋舞霞终于见到了昏睡中的陆博涛。飘摇的烛火下,他安静地闭着眼睛。虽然是病人,但他的衣服装得十分齐整,她找不到纱布的踪迹,甚至连伤口在哪里都无法看到。
“他的伤……这衣服……他是如何换药的?”宋舞霞的声音很轻,看着陆博涛泛白的嘴唇,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满是愧疚。她相信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未婚妻,那他为什么还要舍命相救?上一世,她明白男朋友陈睿是爱她的,但是她也知道,他绝不会舍命救自己。
作为曾经的江湖人士,鲁苍南对陆博涛无论何时都要穿得齐齐整整的习惯非常不以为然,但在陆家多年,他也知道这是规矩。
点燃了另一个烛台走到床边,鲁苍南轻声回答:“宋小姐请放心,虽然下午的时候出了一些意外,但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就好。”宋舞霞点头,伸手摸了摸陆博涛的额头,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体温,想转身询问鲁苍南,却在他脸上看到了惊愕,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逾矩了,喃喃地想解释:“我只是……”情急之下她找不到理由,只能在心底嘲笑自己穿越都两年多了,还学不会这个时代的规矩。
“清儿?真的是你吗?”陆博涛虚弱的声音恰好解了宋舞霞的尴尬。不过她却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她还没有决定在他面前当宋舞霞,还是做宋清霜。
陆博涛见她没有反应,只是看着自己,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的手动了动,又唤了一声:“清儿?”
即使知道鲁苍南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即使知道在时代必须严格遵守男女授受不亲,但宋舞霞还是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陆博涛的手,轻声问:“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叫大夫?”
“你……”陆博涛抽回了自己的手,因为他发现这不是梦境。“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宋小姐。”他一边说,一边别开了眼睛。
“没事就好。这样我也放心了。”宋舞霞觉得有些难堪。不过无论怎么样,他都是因她而受伤,所以只能微笑着说:“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你,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昊然的,你安心在这里养伤……”
“你是如何知道那首曲子的?”
“什么?”宋舞霞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当日她弹的是极为出名的琴曲,何来如何知道?
正在她踌躇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陆博涛用略带感伤的声音问:“难道不是三青告诉你的?”
宋舞霞马上想到了宋清霜的遗书。大概是为了让姐姐能更好地扮演自己,那封遗书上讲了很多两人的爱情故事,不过关于琴曲的事,确实没有提及,所以宋舞霞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轻声说:“只是巧合而已,我并不知道有关琴曲的事。”
“你——”陆博涛显得很惊讶,转头打量着宋舞霞,“我以为……”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词,然后用试探的口吻说:“听说小姐的闺名为清霜。”
“那陆公子有没有听说,小女子字舞霞?”宋舞霞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一眼鲁苍南。
鲁苍南明白她的意图,毫不迟疑地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陆博涛有些惊讶,又一次深深看了宋舞霞一眼,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没想到他这么信任你。”
“是吗?”宋舞霞胡乱回了一句,正色说:“不瞒公子,小女自两年前醒来之时就忘记了以前的事,听大哥说,四五年前,我上山之前已经身中剧毒,然后一直昏迷不醒。”
“你失忆了?”陆博涛打量着宋舞霞,似乎在研究这话的真假。忽然想起,两年前她曾自称“太傅府嫡女”,眼中晃过一丝疑虑。
宋舞霞并没看到陆博涛神情的变化,她正在犹豫哪些应该说,哪些不应该说。直觉地,她认为陆博涛不会想知道宋清霜已经把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告诉了她。所以她隐下了这事,避重就轻地说:“雁翎,雀翎的母亲在临终前给我留下了遗书,她唤我舞霞姐姐,却希望我用宋清霜的身份向你求救。”宋舞霞叹了一口气,为难地说:“因为我不记得自己的事了,更加不知道公子的身份,所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留在了山庄。”
“三青是不是在遗书中说,我一定会出现,并且会娶你为……”
不待陆博涛把“妻”字说出口,宋舞霞急忙打断了他,“公子怎么知道?难道两年前,在绿石山下,是公子救了小女子的性命?”她终于问出了这两年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可惜陆博涛并没有回答,他无言地望着床顶,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中悄无声息。宋舞霞想起陆博涛是病人,应该好好休息,于是起身屈膝行了一个礼,“陆公子好好休息……”
几乎在同一时刻,陆博涛开口问:“敢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