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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俏金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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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离轩至了难地,便快刀斩乱麻,所查贪银之人,全部处死了去。提了几个备选之人,坐上了官位。
  事情到这,本也该了了。可夜离轩让人在呈送新官服的时候,顺带献上了一张人皮去。人皮何处而得?自然是从贪污官吏上生生剐下来的。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气还没发出去,就这样给吓没了。
  听说剐皮之后,剩下一坨烂肉还能行动,痛不欲生。偏偏舌头还被剪了去,自尽也是不能。
  那几个贪官的惨叫声,至今还在刑房里久久不灭,吓人得很。
  玲珑同凤倾月说着听闻,几欲作呕。却不得不说,怕自家主子得罪了那三皇子去。
  能做出这样的事,也是符合夜离轩的脾性。凤倾月虽是害怕,却也不得不坦然接受。注定了同一屋檐下,已是做不得她想。
  只叹这般死法,未免血腥了些。
  说来也怪,夜离轩一回京,京都再无人敢议此事。生怕被他活剐了似的。
  “夫君。”夜离轩一回府,便传见了凤倾月。
  她一想到玲珑所说之事,就有些毛骨悚然。见他独坐房中,一脸的冷然,突是闪过血肉模糊的画面,声线都为之一抖。
  虽说自己认了命,可心底还是怕的。
  夜离轩见她低垂着头,胆小受怕的模样,一阵好笑。
  听说在宫里谁都敢得罪了去,胆大包天得很。怎么,他凶神恶煞至此,看上一眼就能治得了她?
  “你这次入宫,想来也明白了些什么。泽儿亏得你照顾了。”
  本以为这次离开会失去宫中暗棋,却想不到她这般有用,竟能化险为夷。
  她对泽儿,应是真心疼惜的。既然泽儿喜欢她,只要她做好一个娘亲该有的本分,留她在府中狐假虎威也不无不可。
  泽儿也该是有个娘亲照顾了。
  “夫君言重了,皆是妾身应当做的。”
  她果然聪明,没有深得宠爱之人应有的刁蛮任性,几番从容不迫都让人为之欣赏。
  上次宫宴想逼得她无所适从,降了她的身份。却被她反将一车,坐实了名分。让她做主府中之事,也不算埋没了她。
  “难得有闲,便是叫上泽儿,一同用膳吧。”
  凤倾月正准备告辞离去,听他挽留,愣了一愣。“是。”
  往前向来是只言片语,就将她打发了去。今日怎的转了性子,要留她用膳?难道因她护了泽儿周全,惹他高兴了?
  自己关心疼宠泽儿,本是心之所向。无意中倒成就了功德一件,让夜离轩添了几分好意。
  夜雨泽近一月未见爹爹,心里欢喜得很,一见面就扑进了夜离轩怀里,连连撒娇。
  夜离轩独独见了泽儿,才会花开满面,失了冷颜。
  一会儿冷若冰山,一会儿笑面春风的,一个人怎能生出如此迥然的性格?
  “爹爹,泽儿有好好听话,跟着太傅念了好多书呢。娘亲也给我讲了好多东西呢。”
  “爹爹,满姨送了我好多东西。都是泽儿没见过的,还有泽儿最最喜欢大船呢。”
  “爹爹,娘亲比爹爹还厉害呢。一发怒,就把夜玉衍那讨厌鬼说跑了。”
  用膳之时,夜雨泽想到便说,要把心里的话全给掏空似的。
  凤倾月每每看着夜离轩意味深长的瞥过她,就心里一紧,生怕他问些什么。
  他并未出声相问,只是温柔的听着泽儿念叨,令她安下心来。否则他问起满贯之事,真让她不知如何作答了。
  这些事夜离轩早已通过书信知晓,只是凤倾月同钱满贯的关系他未细下了解。这一动一静的两人交往紧密,倒是让人诧异。
  “爹爹,你下次不走了好不好?要走也带上泽儿和娘亲吧。”
  亏得泽儿还将自己记得,没白疼他一场。
  “泽儿说的都好,可是满意了?”
  此番手段,想来没这么快就有得闹腾。再有个三五年,这西夜的局势也该是大变了。现下应了泽儿,让他安安心也好。
  “爹爹定要说话算话,泽儿可记着呢。”
  “小东西。”夜离轩笑骂一声,捏了捏他的脸颊。
  这么些年,泽儿也是越长越像他了。可惜,母妃还是容不下泽儿。
  都说母子连心,为何你至今都不懂我?

☆、第三十五章 同眠

  夜雨泽缠着凤倾月和夜离轩闹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没了精神,被奶娘带回了屋里歇息。
  临走前睡眼朦胧的,还惦记着夜离轩应了他游玩一事。闭着两只大眼像夜游神一样的唠叨着,好不好笑。
  “回了吧。”
  得了夜离轩的指令,凤倾月应了声,便准备回昕雨轩去。
  她前脚踏出,夜离轩后脚就跟至了她的身后。
  兴许他也是要回屋休息吧。凤倾月这样想着,两人尴尬的行了一路。
  待过了长廊,夜离轩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她,错过了去他墨香居的路。
  又不好冒然相问了去,凤倾月只得硬着头皮往自己院子走着。
  月色皎洁,冷冷清辉打在她纯白的裘衣上,映着她娇嫩的脸庞,生出一股端庄圣洁之感。
  夜离轩见着这样的她,一时有些出神。
  也只是有些神似罢了。心头有些遗憾,却也没生出排斥的念头。
  她是个与众不同的,让人认得清楚,看得分明。
  凤倾月走得缓慢,终是至了昕雨轩。见夜离轩不准备离去,还大有跟她进院的意头,便是转身盈盈一拜。
  “多谢夫君相送。”
  这府里的姬妾哪个不想留他院里过夜的?现下他自动送上门来,竟是遭人往回赶了。
  “前阵子冷落了你,也是时候补偿一番。”
  夜离轩说完,自顾自的步入了院门。
  他这般自以为是,她还能说些什么?难不成说她不需要这无用的补偿,再将赶了他出去?她倒是有这想法,却是没这胆量。
  做足准备的时候他不来,现下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却生生闯了进来。当真是讨厌得很。
  玲珑在院子里盼了许久,总算是见着人了,稳了稳心神,忙是上前请安。
  “玲珑给爷请安,给主子请安。”
  虽说自家主子是皇子妃的身份,可府上做主的还是三皇子不是。主子久久不回,三皇子又是个不好相与的,玲珑生怕主子无意中开罪了三皇子,惹了事端。
  现下见了主子跟夜离轩一道回来,也不知自己该是喜还是忧了。
  “玲珑,再拿一床暖被铺床,今晚爷要在此歇息。”
  她果然是个知情识趣的。适才一番作态,也不知是欲迎还拒否。
  夜离轩行至一旁的书桌,随意打量着。
  桌上放着一篇未写完的诗文,想来是她所书。她的字不似一般女儿家的娟秀,而是透着一股男子的大气。字如其人,随意不羁。
  凤倾月见他认真看着桌上的诗文,有些难为情。
  “闲来拙作,让夫君见笑了。”
  “写得很好。”
  他淡淡的一句称赞,说得直白,直叫她一愣,答不上话来。却是两道红霞蹿上了耳尖。
  玲珑铺好床,便是行礼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妾身为夫君宽衣吧。”
  凤倾月心里难为,但还是惦念着自己伺候夫君的本分。
  可夜离轩见到这样识趣的她,却是心里不喜了。
  “不用了。”
  他拒了凤倾月,自己动手解着盘扣,也不明白自己心里这番别扭是为何。
  她看得明白,他该欣赏这样的聪明人不是?
  “夫君喜睡内侧还是外侧?”
  凤倾月这二十年来,跟人同床共枕还是头一遭,更别说是跟个男人了。本就别扭得很,还要自己问出来,脸上更是滚烫。
  这屋里未免也太过闷热了,烧得她阵阵发晕。
  “怎么,你有讲究?”
  夜离轩定睛看着她,她匆忙低下头,回应到:“没,没。”
  “那便睡吧。”
  她烛火下娇羞的俏丽,诱人心魄。他却提不起半点的兴趣,只想着尽早完事,算是坐实她的名分。
  他脱了衣袍,上了床去。凤倾月被他瞧得不好意思,只好先吹灭了蜡烛。手忙脚乱一番,才脱了外衣去。
  她不好再换寝衣,便是穿着里衣小心的缩入被里。
  心里怦怦作响,突是一只手抚上身来。她猝不及防,一声惊叫:“夫君。”
  “怎么了?”夜离轩也没抽回手,反而贴了上来,让人感觉得到他散发的热气。
  “夫君是不是冷,妾身有叫玲珑多准备一床暖被的。”
  凤倾月声音颤抖着,隐约带着哭腔。
  那只大手钻进了里衣,触上她的肌肤,吓她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夜离轩好生奇怪,她方才不是大方得很,现下怎又是这般模样。
  老对他用这欲迎还拒的法子,心机着实重得很,便是这般如你的意去。
  “睡吧。”他两只手搂紧了凤倾月,不再做些什么。
  凤倾月虽不习惯,却也比适才那番动作好受得多。想来夫妻间同床共枕就是这样吧,自己应该早些适应才是。
  她心头渐复平静,熟睡了过去。温热的鼻息扑洒在夜离轩的面上,好不勾心。
  软玉贴香,却是半点碰不得,也不知是为难了自己还是为难了她。

☆、第三十六章 良人

  “主子,不知是不是奴婢多心了。爷他,他好像有些不开心。”
  今早玲珑前来伺候,就见夜离轩阴沉着脸离开了。
  三皇子平日虽也是这般冷样,可今日更是冷上了一层,看得玲珑一阵心惊。
  “兴许是睡得不好吧,不必多心。”她该做的都做了,总不会无故怪罪她的。
  以前父皇宠后宫嫔妃,大多是不过夜的,兴许就是睡不踏实吧。
  凤倾月这般想着,不觉有何不对。
  夜离轩这头怏怏不乐的去了书房,冷若冰霜。
  这大冬天的,他还浑身散着冷意,像要把人冻做冰雕去。
  连翘知晓三爷有意巩固皇子妃的地位,是以昨夜去了昕雨轩就寝。
  三爷现下如此,定然跟皇子妃脱不得干系,多半是在皇子妃那里吃瘪了。
  皇子妃是个好主子,待小主子也好,足以配得上三爷。想到上次的洞房花烛夜,连翘便欲顶着三爷的怒气替他宽宽心去。
  “敢问爷,是否昕雨轩那位主子没伺候得好?”
  一整夜欲火不下,好受得了才是怪事!
  “伺候人伺候成她那样的,倒也是独一份。”
  他贴近身去,她理也不理,自个儿睡得安稳。本以为她假意熟睡,故意吐气在她耳侧,她竟受惊似的给了他一巴掌。
  好不容易昏昏欲睡了,她又是在他怀里拱了拱身子,惹得他欲火上身。
  若不是她呼吸平稳,他真会以为她故意整治了他。
  三爷这般模样,定是心中怨气难平,跟皇子妃置气了。连翘便想着帮忙解释一番。
  “爷,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本就让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有何当讲不当讲一说。
  “连翘,你何时说话这般扭捏了?”
  “爷还记得前几月的大婚之日否?那日爷留了皇子妃一人在喜房,那喜娘不知如何是好,做了做样子就匆忙离了去。兴许皇子妃现下还不懂得怎么伺候人的。”
  听连翘这么一说他倒是记起这么件事了,难怪她大方如此了,原还是个不通人事的丫头。
  生于后宫,还能有如此单纯心性?
  她处事之道谨慎却也随性,进退从容。心思不见得纯正,可也不是攻于心计之人。
  她这般女子,真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
  “宫中可有什么动作?”
  见三爷正了神色,连翘便知皇子妃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据宫中消息,皇德妃那里暂时没有动静,兴许在等着年节的宫宴。皇上的身子好像出了状况,服了好些丹药。丹药是太医院院使所配,阮公公负责呈送,无所知皇上所得何疾。”
  他留待京都,母妃那里便成不得事。只是父皇的病症是无从得知了,与此事有关的两人皆是软硬不吃,探听不出消息来。不过隐秘至此,该是不小的问题。
  有些事,是该提早做好准备了。
  夜离轩思量片刻,接着问到:“君泽皓那边怎么说?”
  “大将军说威胁一次可行,不过同一件事威胁两次,就有些不入流了。若时时受制于人,便是该断则断的时候了。”
  呵,他倒是干脆。
  自己的七弟也是个乖张的,眼看着一统天下,大好的立功机会,偏生要动用在瀚羽国的暗棋。令得瀚羽出兵,西夜两面受敌,不得不再次三国鼎立。
  难得帮他一把,自身却不懂得把握。他此番自作聪明,本以为父皇会降下大罚,父皇却跟个没事人一般。
  父皇留下夜墨澜,是想留个人跟他一争?
  无故赐婚一事,是在表达天下之主未易,警示夜墨澜不要擅作主张。还是在提示他女人的无足轻重?亦或是两者皆有?
  君泽皓看来是想作壁上观了,夜墨澜也该是拿他没辙的。兵权被收,白白送到了不受自己控制之人的手上,不知夜墨澜会是哪般模样?
  “你也被耽搁不少好时光了,待事情尘埃落定,我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连翘没想到夜离轩突然提到这等子事,一时有些受宠若惊,却立马反应了过来。“奴婢谢爷隆恩。”
  “我的承诺迟了这么些年,不管得偿所愿否,定成就你一段好姻缘。”
  “奴婢坚信,爷定能得偿所愿。”
  “到时候自见分晓。得了,你退下吧。”
  不争也是因她,争也是因她,自己的长情,父皇最为不喜。他现下来者不拒,父皇也一样认得准他的心思。
  他要上位,难。
  连翘闭门之间,看着深思的三爷,思绪飘远。
  她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难为小姐惦念着她,三爷才许了小姐好生照顾她。
  当年老爷与二皇子结交甚密,二皇子被赐王位,犯下谋逆大罪。老爷连带着受了责,致了抄家灭族之罪。
  幸而皇上仁慈,免了她们这些官奴的罪罚。虞府上下除了小姐和她们这些官奴,其他的皆是午门外斩了首。
  也是因为小姐,三爷和皇上才生了间隙。京中人人以为他可继大位,皇上却把立太子的意头暂搁了来。
  三爷为了小姐,本也无意皇位,欲要戏游山水。皇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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