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一世安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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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把头埋在他后颈,声音模糊,“你猜呢?“
安君慕身子顿了顿,眸光深邃如夜晚无风的海面,一团幽暗难测。他没再开口说什么,一步一步往下走。安然身形单瘦,但是一成年人的身高骨架摆在那里。但即便如此,背的人没有丢下人不管的冲动,背上的人也没有自己下去的念头。
这一路,和他们人生中的路极似。
为了走得更稳更远,安君慕不得不走的很慢很慢,每一步都小心丈量,才不至于摔倒。背上背负的重量就是他生命所要承受的重量,也正是他的——心甘情愿!
一段短短的回家路变得格外漫长。
望着哥哥线条流畅的侧脸,安然眼中闪过无数情感,深深的爱恋浓浓的眷恋厚厚的不舍满满的难过……
“错了。”
哥哥沉默走路,不语。
“你走错了,哥。”
“没有错,安然,回家的路可以有很多条。”
“……但是通往心中那个家的路只有一条。”安然嘴角一动,“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了。”微微一挣扎,安然轻松就挣开哥哥背后交扣的双手,他站地,发现一直蜷缩的腿麻麻的没多少力气。
“你要走到哪里去?”
安然没有正面应他,回首看了看身后嬉闹过的山坡走过的路,说道:“从这里的第一次相遇开始,我就以为,无论天晴下雨,那个酷酷会变脸的哥哥永远能够带我回家的!我也总是奢望我们可以一起回家,最好能一辈子……。我把安家庄园想象成我们的家,每天无论多晚多忙都要赶去,却忘了,那是你的家,有你的母亲你的弟弟你的一切,之于他们或你,我只是一个不交房租死皮赖脸天天入住的旅客。”
“你放屁!”
安君慕真被气着了,忍不住爆粗口。
他能读懂弟弟对自己超乎兄弟之情的依恋,但那天,男孩的态度和刺人的喊骂,让他越发不确定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有……爱情?!而他自认为发生了那种事,男孩多少都能明白自己对他的喜欢,不说出口,那是因为此时并不是表白追求的时机。
他不会求几分胜算,少一分,就多一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可能,他要的是无任何风险的完胜!
“或是我的旅客?”安君慕逼近他,攥住他的下巴,冷冷反问:“你算哪种旅客?下山得让我亲自背的旅客?出门要安插人手保护安全的旅客?”
“那么对你来说,我是什么?”安然逼视着他。目光炯炯有神如同刚出笼的小豹子,爪子未磨砺锋利,气势却不含糊半点。
安君慕指尖一颤。
“弟弟……你是我弟弟,这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吗?”
安然退开一步,伸手揉揉太阳穴,“没有。”
冰冻变形的空气哐当锤破,复原。
安君慕对他说:“趁还能挽回,你现在和我回去。”
“已经来不及了。”安然笑,机械的没有半点兴奋和得意,“文件我已经传给了爷爷和安家主事长辈,还有,秦……阿姨应该也收到了。”叫哥哥来,不过是想回味小时候那些无法忘怀不忍割舍的快乐时光!从凌阳霄手中拿到资料起,他和哥哥以后只有两条路——要不自己对真相妥协,要么安君慕和自己决裂!
安君慕拳一握,手背青筋暴起。
“我问你,文件是哪里来的?”
“这个重要吗?”
“重要!”
“抱歉,我不想说。”
明里一套,背地支招才能更好生存,谁都可以冷简暗枪对付自己招呼他人,唯独安然不行!如今看来,某些东西已偏离了预计的轨道,他的纯净无暇的弟弟正慢慢染色!
有了这一认知,安君慕脸色极差,“你以为查到这些,就可以对路远怎么样了?”
“哥,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早知道他害死了雪团?所以最初不让我查,并不是因为你担心是你妈做的,而是不想伤害你的好弟弟?”安然没发一个字音都抑不住微微颤栗。
你就这么喜欢他?连知道他的本来面目都还千方百计想要维护他?!
“他害死雪团,我绝不会放过他!”
安君慕愤怒他的顽固,“雪团不是他害死的。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不要再查那件事,你非要不听话吗?”
“听话?”安然直视着他喜欢多年的人,苦笑,“听话就得让我委曲求全?我就要任人踩在脚下?明知人家想害死我,还要装作不知笑脸相迎?我不是蝼蚁!我是人,有思想有感情,我做自己该做的事,给自己讨回公道,就叫不听话?”
安然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不想再讨论这些问题,大步朝前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失望?你日益对我的冷淡,你和他们的温馨无间,你说我是你赚钱的工具,你吻安路远……太多了,直到今天我再也无法承受。
失望日益累积,聚成一个叫心寒的词语。
十一点的安家老宅灯火通明,门口保安都
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天。
安老爷子坐在沉香树打造的暗黑色书桌前,神色冷峻,他手上刚打印出来的文件还散着油墨味。
“安然,这件事你想有个什么结果?”
“公正,对得起安家家规!”
老人望着他若有所思。
“这全部是你搞得鬼,资料图片也是你做的手脚,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秦霜刚赶到,一进门就气愤的将文件摔在安然脸上。
安然不作辩驳,冷眼瞅她,嘴角上扬的幅度漾着讽意。
“够了,秦霜你先冷静点。”安老爷子喝住就要发作的秦老虎,“这事我已经查明,全部都属实。”
“爸!”秦霜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这事我也包庇不了,你一些堂叔父都收了文件。我们安家人丁向来单薄,决不允许手足相残的事发生。更何况,坠崖那事还牵扯到君慕,性质就更加恶劣了。”
“路远根本不知道他哥哥会跟着跳……”话打住,秦霜咬住下唇。
安老爷子看了她一会,“你先出去吧,我先和安然谈谈。”
“为什么?”
“难道你以为我会偏袒他吗?和君慕在外面等着!”
秦霜怒瞪安然一眼,悻悻走了出去。
壁钟圆形的大摆有规律一左一右的摆动,时间在来回直线运动里一点点走过。
“你爷爷到底在和那坏家伙说什么?”秦霜不只一点烦躁躁,她喝退所以佣人,在客厅没形象的大步走来走去。
安君慕更早被禁止进入,他沉着脸坐在那里,面容沉静。
“君慕,你说句话啊。”秦霜忍住停在大儿子面前,求认同,“那事不是路远做的对不对?一定是那野种想陷害路远,是不是?他见在查开车撞路远的人,心虚了故意扰乱我们的视线,是吗?”
安君慕望着母亲,瞳华淡淡。
“如果是路远做的,妈妈你会怎么做?帮理不帮亲?”
秦霜眼半眯,冷语:“你将我?”
“妈,为什么我说什么话,您总要往别的方向想呢?”
“因为你做过让我无法放心的事!君慕,你永远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亲生妈妈,路远是你的弟弟,你一生一世不能够背叛我们。而他?即使我再讨厌他憎恨他,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你最好不要有些别的非分之想,毁了你们后半生。”
秦霜与其说是在警告他,不如说是一字一句在陈述一件他一生下来就得面对的事实!每当这个时候,安君慕心底最黑暗的魔鬼就会挣脱枷锁,爬上他的心尖,从第一次偷偷亲吻熟睡的安然,被母亲发现,安大少在放弃未果后,心中的梦靥日益生根成魔。
人,不管年长年少,别人越不让你做的事,反而对你吸引力更大,这是亘古不变的。
安君慕睨着母亲,唇畔的笑弧扩大,起身。
“你干什么?!”
他噙起的笑,竟无端地让秦霜感到邪恶森冷。她打了冷战,眼看着儿子走到门口,不顾门卫的阻拦,强行闯进去。
ps:对于自己的两天一更两更,我也很抱歉。因为放假了,爸妈突然让我出来一趟,电脑也没联网,隔壁小妹妹牵网的那人的父亲出了车祸,也停网了。我就得去网吧,前两天下雨跑去传文淋的死惨。请见谅,各位,(**)嘻嘻……瑟瑟毕竟是出来玩的,不能天天守电脑前,八月底之前努力努力尽量日更,希望不要怪我,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
我不会心疼 (5000+)
正文 我不会心疼 (5000+) “爷爷,这事是我做的。”
正要跟上去的秦霜被他骤然出口的话懵住,连着房里的爷孙俩,都大吃一惊。
“君慕,你在胡说什么?”秦霜一时吃不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让他们确信自己不是幻听,安君慕重复道:“给雪团喂药的事,是我威逼利诱指使路远做的,我是主谋。”他望着眼里的震惊一点点转为伤心的男孩,“都是我做的,安然,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他的这番话像一把把不够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利落的插进安然的骨骼内脏,又快速抽出。最初刀进入身体时,安然重重抽了一口气,恍恍惚惚的完全失去了任何知觉一样,等缓过气,感官都回到伤口处重组,抽刀的刹那痛感也扩大,急速漫遍全身。
痛,痛得他竟然呼不出一个字,就觉得自己被杀死了。
被无情彻底杀死。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威逼利诱指使的?”安然的唇抿成一道冷冽的弧线。
秦霜怒极,“放肆!你敢用这种口气和君慕说话,真以为自己掌握一切了吗?”
“阿姨,你是质疑我的话,还是恼羞成怒?”安然冷冷回她一句。
秦霜依着脾气就要上前扇他。
“妈。”安君慕甚有穿透力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母亲,用仅仅两个人才能听清楚的声音止住了秦霜的步子,“我没有忘记你们是我的血亲,同样,我也会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我的未来,决不许任何人来指手画脚!
“君慕!我没逼你这么证明自己……”秦霜被儿子突然的一招击晕了脑袋。
安君慕没再看母亲,说出口的话无比激动,“近几年,安然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虽然还受到我的钳制,但是很多手下都变成了他的死忠,这将会威胁到我拥有的一切。而且自从开了路远公司,我越来越没时间管理俱乐部,那是我们安家的大本营,我当然不能眼看着别人取而代之。但我如果亲自动手一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于是我见路远不谙世事,又是我的亲弟弟,就骗他去买给白马补充能量的药,和我约好的人做了交易。”
他说的条理清晰,句句与事实相符,根本看不上是临时所编,而真的就是一个害怕异母弟弟夺走自己权势,而伺机报复的无良兄长。
“那当时为什么你还要跟着跳下去?”
“为了取得你的信任。”
安然身上迸发的悲伤有多浓,安老爷子眼里的失望惋惜就有多深!他像无力站立般,徐徐坐下,“君慕,你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吗?”
“我没想到安然会这么快查到一切,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违反家规甘愿受罚。”
安家几十年前走黑道发家,最初,六七兄弟互相使绊子,为了权力地位,都拿刀或借刀残杀自己的兄弟。等获胜者坐上代表安家最高权力的位置时,他才发现,自己所有兄弟皆成了冤魂野鬼。临终前,他修订家规:凡手足相残,陷兄弟于不义者,皆不能取得家族任何的利益地位。尽管这样,或是惩罚他们祖辈的残忍,一直到安然他们这一代,所有堂表弟兄加一起也不过六七人。
秦霜心很乱,她深谙这一点,因而一向只是自己动手对付安然,也不会教唆两个儿子背后动手。此刻,如果真要保一个,她希望能保全大儿子的继承权。毕竟路远有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她需要大儿子为她继续控制安家黑道上的势力。
——那是他们的后路。
秦霜慌乱地将辨不出喜怒的老人死死看着,“爸,念在君慕初犯,就不能从轻处理吗?更何况,他还是咱安家的继承人。”
“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只这条是万万不更改破坏的。若我因着君慕是我的长孙继承人就宽大处理,今后一定会有更多兄弟手足相残的事。再说了,安家有你打理,能发生什么乱子呢?”
秦霜脸涨得青紫,她懂得安老爷子的话中话,他对自己这个儿媳掌管安家钱财不满已经很久了。现在,如果把权钱交出去,换取儿子的地位?……
她陷入了沉思。
安老爷子瞟了她一眼,口气很沉重,“既然证据确凿,君慕又主动承认。那么按家法家规第一条,理应大打一百五十大板,终生不得参与家族财务分配。君慕,对于这样的处罚,你有没有什么异议?”
“没有。”安君慕回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把君慕的权力夺走,路远并不熟悉道上的事务,这样一来,安家大半的家业势必会落到安然手里!秦霜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今晚无预兆发生的一切,击溃了秦霜素来强大的心理防线。
“爸,不可以。”秦霜不得不试图退一步,语调很勉强,“如果我,我把财政权……交还出来,此事可不可以就此罢休?”
安老爷子扫了几人一圈,眼中划过一抹亮光,他正要开口说话。门再次由外推开,安路远一脸仓皇进来,眼眶些微泛红。
“路远,你怎么来了?”秦霜眉头微不可察的紧蹙。
面对这个一向保护在羽翼下的儿子,她有点不知该以什么心思对待。凡不是恶毒到极点
的人,他们自己可以狠可以暗中使坏,但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亲人两面三刀,他们深深懂得这种人的可怕,因为算不准哪天他连最爱的人也会推下悬崖。
秦霜见过,那个场景太可怕了。她坏事一肩扛,就是希望儿子将来不用防人害人,天天提心吊胆。
安路远低声啜泣着不说话。
“路远,你哥哥说这事是他主使的,你告诉爷爷,是不是真的?”他的出现打断了自己拿回权力,安老爷子很难开心。
安路远猛地抬头凝向兄长,声线颤抖话语呜咽,“哥……”
“你回去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