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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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几乎想问里面是什麽了，但是，我只是按耐着好奇心，继续吃着便利商店不算太美味，但是足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你滚吧。」
　　
　　「呃。。。。。。」SAM张口又闭口，似乎没想到我表现得这麽淡漠。
　　
　　「滚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我不耐烦。
　　
　　「为什麽，我觉得和第一次在台中看到您相比，您似乎换了一个人。。。。。。」SAM似乎鼓足勇气般地问我。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起手机，准备打给傅昭龙──狐假虎威，我真是做的很好。
　　
　　讲起第一次和SAM见面，我就想起他说我中毒的事情──我真的中毒了吗？也许，我该找机会问问傅昭龙？还是乾脆问SAM呢？
　　
　　「我这就走！」我还在犹豫，SAM就紧张地逃出房间，还不忘帮我将房门关上。
　　
　　既然SAM已经离开了，我决定将中毒的事情暂搁一边，肚子还很饿，我端起吃到一半的碗粿，继续吃将起来，还不忘配着卤味和四神汤。
　　
　　过了十来分，虽然还剩下一些卤味和半碗四神汤，我已经觉得很饱了。
　　
　　将吸管插入冰凉的苹果汁里，喝起饭後的饮料，我这才将目光遗向地上那一大捆黑布。
　　
　　我不是不好奇傅昭龙会送什麽东西来，只是，既然是我的礼物，当然是我想什麽时候拆，就什麽时候拆──既然是傅昭龙送来的礼物，就算真是个人，也不会跑掉，但肚子饿，却是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拆礼物。
　　
　　大概是因为我太放松了，竟没有对「礼物」这个词有什麽负面的想法。
　　
　　直到喝掉半罐瓶果汁，我才下床，开始去拆礼物──绳子打的是蝴蝶结，并不难开，只是大大一稛黑布上打着七八个蝴蝶结，我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才全部解开。
　　
　　摊开第一层黑布，我这才注意到里面传来呼吸声──该不会是傅昭龙那个白痴把自己捆在黑布里当礼物吧？
　　
　　正这麽想着，厚厚的丶毛毯状的黑布已经全部摊开了，我带着笑意的嘴角在瞬间僵硬。
　　
　　赤。裸的男人，双眼闭紧着，黑布里的，是傅一荣。
　　
　　
　　
　　※　63。
　　
　　电话那头安静很久，如果不是还能听到很轻的呼吸声，我几乎要以为电话那头的人早已放下手机去做其他的事情了，一直到我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才发现自己竟在屏息等待对方的回答。
　　
　　深深地吸入一口微凉的空气，我听到电话那头，傅昭龙的声音很低沉，「我几乎要当真了，辛。。。。。。真的，几乎要，当真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因此，我没有回答。
　　
　　「如果不是昨晚看过你看那个野种的表情，我大概会相信吧。」傅昭龙轻轻地吁了口气，声音又带着笑意了，「为了奖励你的进步，我决定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原来，装得好，即使是假装的，也会有奖赏──然而，真的是假装的吗？
　　
　　那时候一点也不勉强的那三个字，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那之後一次比一次更熟练的那句话，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到。
　　
　　「嗯，好了，我要处理事情罗，你乖乖吃东西──我不喜欢你现在这麽瘦。」傅昭龙的声音恢复那种带点嘲弄的惟我独尊，「对了，SAM会帮你做一些检查，是我命令他的──好了，现在把电话给SAM吧。」
　　
　　我将电话交还给SAM，乖乖去进攻SAM刚刚放在床头的食物。
　　
　　打开热腾腾的粥，塑胶盖上的水蒸气滴了一滴水，落在我左手的白金戒指上。我有一瞬的幌神。
　　
　　从满怀喜悦地期盼着许永志出现，到努力去爱傅昭龙，这麽大的转变，竟然也不过才过去两天。。。。。。辛雁梓，你真善变；也，真无情。
　　
　　即使是从与傅昭龙重遇那天开始算起，也不过才过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竟然已经从重逢时满脑子想着恨和报复，到现在，可以不知真假地对他说「我爱你」。
　　
　　傅昭龙说，如果不是看过我昨夜看傅一荣的表情，他会相信我刚刚的那三个字。
　　
　　那麽，如果许永志看过我看傅一荣的表情，会不会质问，我是不是从来不曾爱过他呢？然而，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许永志。。。。。。
　　
　　「辛少爷？」SAM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抬头，看了一脸担心表情的SAM，将那碗粥搁在床头，「要先做检查吗？」
　　
　　「没关系，你先吃东西好了，你的血糖一定很低──从我第一次帮你做检查到现在，你又更瘦了。。。。。。这样下去，你会营养不良而倒下。」SAM走到床边蹲下，我这才发现床边的地上有一只大行李袋。
　　
　　他从行李袋里拿出两套换洗衣物，「大少爷告诉我你的尺寸，特别让我先买两套衣服给你应急穿，你等等可以换上，应该会比现在合身。」
　　
　　我点点头，端起粥开始吃。
　　
　　SAM继续变魔法般地从行李袋掏东西出来。
　　
　　笔记型电脑丶PDA手机丶还有一串钥匙。
　　
　　最後，是一个小布包，里面有塑胶手套和一些一看就知道是医生用的东西。
　　
　　「说是检查，其实，我今天最主要是要看看你昨晚被大少爷弄伤的程度──」SAM的脸竟然红了。
　　
　　「要被检查的人是我吧？」身为医生，什麽样的身体没见过，竟然脸红，也未免太不专业了？何况我与他都是男人──除非，他也喜欢男人。
　　
　　「当丶当然。」SAM笑了一下，有些不自在，「不过我的专业不是泌尿科，也不是直肠科。。。。。」
　　
　　「那傅昭龙干麻叫你来？」身为一家医院的院长，这种态度实在让我哭笑不得。
　　
　　「因为大少爷不想给别人看你的身体。」轻轻咳了一声，「你不用担心，虽然不是我的专业，不过，主要只是检查有没有伤口或是什麽永久性伤害而已。。。。。。」
　　
　　「那你为什麽可以看？」我发现，SAM几乎比傅一荣更被傅昭龙信任。
　　
　　「呃。。。。。。」SAM愣了一下，「这个问题，辛少爷要问大少爷了。」
　　
　　「算了，你先检查吧──」不想再多和这个人相处，也不太想和他废话。事实上，让我想要多相处的人，认真想想，又有几个呢？「检查完你就走。」
　　
　　「你──」SAM惊呼，「你做什麽？」
　　
　　「你不是要检查昨天我被弄伤的程度吗？」休闲服的裤子脱下只要一个动作，我下半身已经j□j了。
　　
　　「对丶对。。。。。。」SAM看起来比我还紧张，「那，你不要紧张喔，在床上趴好。。。。。。」
　　
　　我上了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着那个手足无措的医院院长，「你最好记得戴橡胶手套，对了，还要用润滑用的凝胶──傅昭龙如果知道你对我的裸体脸红，我可以不保证你还能拥有碰过我的地方多久。」
　　
　　等傅昭龙回来，我一定要问他为什麽会叫这个没用的白痴来照顾我。
　　
　　不知道是SAM太紧张，还是昨夜傅昭龙真的手下留情，总之，在笨手笨脚的检查之後，那个满脸通红的黑心院长，呐呐地说着什麽，「没事，都很好──」然後，就落荒而逃了。
　　
　　其实，应该是可以不用检查的吧？我拒绝的话，SAM搞不好也会松口气。
　　
　　毕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被医生做这种检查，其实还是很有排斥感的，不过，我猜，我大概已经被傅昭龙那个变态给影响了吧，看到SAM脸红困窘的样子，我就恶质的想要让他难堪。
　　
　　SAM跑掉之後，我拿着他送来的衣服进了浴室，做过简单的清洗，换上合身的衣服，然後才回到卧室吃掉那碗粥。
　　
　　吃完粥，我才去摆弄刚刚SAM留下的东西，刚刚SAM只顾着掏东西，根本没说明这些东西是干麻用的，我看看钥匙，又看看手机，最後打开电脑，开始上网。
　　
　　笔记型电脑应该是全新的，里面竟然没有灌PCMAN，我连上网路，开始下载和安装。
　　
　　我在网路上东看西看逛了很久，也下载了一些小程式灌到笔记型电脑里，等到回过神来，感觉肚子又有些饿，然後才发现竟然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几乎是直觉反应的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果然看到傅昭龙的电话被存在手机的电话本里面。
　　
　　拨了过去，电话只响两声就被接起，傅昭龙的声音很讶异：「燕子？」
　　
　　「我肚子饿了。」才刚开口，我自己就愣住了，肚子饿了──我多久不曾因为饥饿而主动找东西吃了？
　　
　　「你第一次主动拨电话给我，就为了跟我说你肚子饿？」傅昭龙的声音带着笑。
　　
　　「嗯。」我第一次主动拨电话给他。这代表什麽？我竟这麽快就直觉地找他要饭吃了吗？这是不是代表，我努力爱着他这件事，进行得还满顺利的？
　　
　　「SAM呢？」
　　
　　「我撵他走了。」
　　
　　「怎麽了？」傅昭龙似乎很讶异。
　　
　　「等你回来再说吧──你什麽时候回来？」究竟是我太会演戏，还是，我真的已经爱着他呢？为什麽「回来」这个词，我竟能这麽短的时间里，就用得这麽自然呢？
　　
　　※　64。
　　
　　傅昭龙沉默了一下，又传来笑声，「我让SAM先送吃的和我准备好的礼物过去给你好了。」
　　
　　「你说的礼物不是SAM带来的笔记型电脑吗？」我有些疑惑。
　　
　　「当然不是罗，那个只是给你打发时间用的而已──你身体应该不太舒服，那个泡汤的小别墅也没有电视或书房之类的，你醒来肯定会无聊，那当然算不上什麽礼物──何况，我可没预料到你会进步这麽快呢！」
　　
　　「嗯。。。。。。」奖励进步的礼物，会是什麽呢？
　　
　　美女如云的酒店里的美食丶令人血脉贲张的车王，接下来又是什麽样的诱惑呢？
　　
　　「好吧，我还有事要处理，你打电话给SAM吧。」傅昭龙将SAM的电话留给我之後，就收了线。
　　
　　「辛少爷好。」打电话给SAM，响了几声，手机那头传来SAM很清朗的声音。
　　
　　我下意识看了一下时间，的确是半夜三点半了，他竟还醒着？「我想吃宵夜。」
　　
　　「没问题，吃永和豆浆可以吗？这个时间点可以买吃的地方不多。。。。。。」
　　
　　「我想吃卤味──」大概就因为他说可以买食物的地方不多，我就更想为难他，「碗粿丶还要四神汤，对了，我还要喝瓶果汁──就先这样吧，我半个小时内要吃到。」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为难的沉吟声，「那个。。。。。。」
　　
　　「我记得傅昭龙叫你好好照顾我，你如果让我饿肚子，他应该会很不高兴。」讲完，直接挂上电话。
　　
　　不知道为什麽，对上SAM的时候，当年在课堂上刁钻地为难老师或是难缠地呛声的燕子，似乎就会不自觉地从我的身体里面苏醒。
　　
　　当然，後来我才知道，我的刁钻和难搞，其实不是因为对上SAM，而是，因为傅昭龙的释放。
　　
　　在错爱傅一荣之後而收敛的狂妄，甚至，经过许永志薰陶之後的循规蹈矩，随着和傅昭龙相处时间的增加，正在迅速地崩毁中。。。。。。
　　
　　我已不再是许永志的辛──再也不会是了。。。。。。
　　
　　※※※
　　
　　挂上电话的二十九分之後，我听到汽车开入车库的声音，然後是焦急到近乎小跑的脚步声丶以及随之而来的敲门声，「辛少爷，我是SAM。。。。。。」
　　
　　「进来。」
　　
　　房门被打开，SAM手上提着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的袋子──早知道，我应该加上「现做的」这个条件，太久没有为难别人，我一时竟没想到现在的便利商店有多便利。
　　
　　SAM将东西送到我跟前，「真抱歉，给您吃便利商店的食物，不过因为要在三十分钟之内过来。。。。。。」
　　
　　我接过食物，一方面是真的饿了，一方面，也是太久没为难别人，大概真的善良不少。因此，只是淡淡地叫他闭嘴，然後拿出微波好的热汤，喝了一口，再接着去拆其他食物的包装。
　　
　　「那，辛少爷您用餐，我下去搬大少爷交代要给您送来的礼物。」
　　
　　没有搭理SAM，径自吃着热腾腾的微波食物──我对食物并没有研究，以前偶尔也会吃便利商店的微波便当，但是，前一夜在酒店吃过那瓮好吃的佛跳墙，现在就突然觉得这些东西不那麽可口了。
　　
　　边吃边感叹食物的差强人意，这才想到前一餐SAM送来的粥品，倒是水准还不错，没有让我产生这样大的落差感──应该不是一般的粥品摊买的，说不定也是傅昭龙特别交代过的名店带来的呢。
　　
　　SAM已经离开房间，往楼下走，说是去「搬」礼物了。
　　
　　脑中有些闲散地想着，法拉利之後，要奖励我进步神速的礼物，不知道会是什麽？
　　
　　我没有追求过人，不过，就我所知，大概不脱什麽名贵的精品之类的吧？
　　
　　许永志以前也常送我东西，殷勤又温柔，饰品丶衣服丶家用品。。。。。。五花八门，甚麽都有。可是，财大气粗的傅昭龙不觉得下午让SAM送来的笔记型电脑和手机是礼物。那麽，能够足以被称为礼物的，会是什麽呢？
　　
　　边吃东西边胡思乱想，没过多久，房门又被敲响。
　　
　　SAM肩上扛着一大卷黑色厚实的布，还特别用绳子捆得密密实实──看那重量和形状，我几乎怀疑那黑布里面，捆着一个人。
　　
　　SAM轻手轻脚地将那一大卷黑布放在地板上，问，「辛少爷要先吃饱再拆礼物吗？」
　　
　　我几乎想问里面是什麽了，但是，我只是按耐着好奇心，继续吃着便利商店不算太美味，但是足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你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