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爸二爸-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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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哥哥会回来吧？”
被我这么一问，老爸愣了一愣。
“记得以前老妈走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形。”
仰起头，我看到老爸此刻的表情，内心的想法顿时否定掉。因为老爸此刻的表情，竟有些落寞与不舍。
他那时送老妈上飞机的时候，并不是这种表情的。
渐渐的，一种奇怪的想法浮现在我心里，然而这种想法以前我从未拥有过，于是立马摇头。
不可能吧。怎可能呢。
每天一通电话是不可能的，但隔个几天老爸会主动打过去嘘寒问暖一下，颇有老妈子的风范，但老爸从不会让通电话的时间超过五分钟，有时二爸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老爸就挂电话了。
最近老爸没打电话过去，而二爸也整整一个星期没打过来。
还是像往常那样，放学，回家，吃饭，做作业。只是上了中学之后，作业难度忽而变大了，二爸又出了差，于是我拿着作业本来到老爸房间门口。
“爸！”
老爸似乎被轻轻吓了吓，他转过转椅，笑道：“有题目不会做？”
“嗯，这个方程式不太理解。”
说着，我看到老爸手中拿着本有些旧黄的白色相册，我还从未见过的。
“爸，这是？”
老爸似乎来了些兴致，他小心的翻开一页，一张张婴儿照片呈现在我眼前，我哇了一声，惊奇道：“这是谁啊？”
老爸摸摸我的头：“是你啊，慧慧。”
“怎么可能？好丑哦，还皱皱的。”
老爸笑了几声，继续道：“那是你刚出生不久的时候拍的，在爸爸眼里你永远漂亮。”
“嘻嘻。”
我欢喜的攀上老爸宽阔的后背，像个小树熊似的：“我最喜欢爸爸了，还有哥哥！”
老爸干脆把我背起来在房间里转悠：“喜欢爸爸就行了，不要喜欢卫伦哥哥。”
“为什么啊？”
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老爸顿了顿，才将我放下，神情竟有些不自然。
“慧慧，爸爸弄夜宵吃，你想吃什么？”
“嗯～方便面！”
老爸叹口气，他就知道我会说这个：“吃方便面对身体不好。我还是随便弄点吧。”
看着老爸走出房间，我狡黠的笑了笑，扑上床翻看老爸的旧相册。
老爸年轻时的照片几乎没有，只有几张与老妈合照的，到后头几乎是我的照片，不过，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竟然出现了两三张老爸和二爸的合照！照片的角度似乎是以自拍的角度拍的，老爸的表情有些扭捏，但二爸的笑容还是那么灿烂。
可是，看着这几张照片，我的心变得有些不舒服了。总感觉自己珍贵的东西已被人觊觎，霸占。
为什么会有这种心情呢。
一手撑着下巴看窗户外的夜空，这时，窗户玻璃上出现二爸最讨厌的面孔。
“不喝点东西吗？”
二爸转过头，没什么感情的扯了扯嘴角：“谢了，我还不渴。”
尔冬轻笑了笑，将微微探出的身子枕回椅背上。
“我知道你很不满意这次安排，可是没办法，这是公司的决定。”
“是啊，都是公司的决定，不过，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二爸随手挑了本杂志翻看起来，可眼神冷得很：“我真不明白像你这种有家世有背景的人干嘛入这行。”
尔冬饶有兴趣的看着二爸冰冷的侧面：“因为你。”
二爸无奈的翻白眼：“当我没问。”
然而尔冬没听到似的，继续说道：“卫伦，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了。”
“打算深情告白了？不好意思，我毫无兴趣，请别白费力气。”
“我初中跟你同校，只是不同班而已。那时的你很耀眼，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光看着你带着晶莹汗水的笑容，就觉得幸福。”
二爸只是瞟了尔冬一眼，没说话。
“没想到到了高中，你就突然消失了。”说到这里，尔冬的眼神变得暗淡起来。
二爸哼笑了声，不在意道：“你知道的还挺多。”
突然，尔冬伸出手，抚了一下二爸耳旁的发尖：“我羡慕你，卫伦，你像一颗太阳，毫不顾忌代价自我燃烧，还能给周围人带来光芒。可你为什么不分点阳光给我呢？”
二爸挥走尔冬的手，冷声道：
“够了，尔冬。我知道追一个不喜欢自己人的滋味有多难受，我希望你到此为止。”
“噢？”尔冬忽而露出魅惑力十足的微笑，“他，不喜欢你？”
二爸不高兴的扭了一下眉头：“这不关你的事。”
看到二爸生气的样子，尔冬似乎有了些报复的快感，他一手搭在二爸的肩头上，说道：“艾丽已经告诉我了。”
“嗯，我知道你会找她。然后？”
“卫伦，你总是太浪漫主义。他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是某天，他是同志的事情传到了他单位里，你想想，这对他的职位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这句话重重的捶在二爸的心头上。二爸狠狠的瞪着尔冬：“这世界并没你想象得那么狭隘！”
尔冬耸耸肩，靠回椅背上：“我只是提醒你而已。虽然你追了他四年，但也玩够了吧。”
“我不是玩！”
二爸突如其来的吼声惹得机上的人纷纷探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尔冬扯了下嘴角，而二爸愤怒的将头扭向窗外，不再与尔冬进行任何对话。
过了许久，尔冬觉得有些困意，正要入睡，耳旁响起了二爸的声音。
“我是真的很爱他，如果他不爱我，没关系，我爱他就行了，他实则是个心软的人，他丢不开我的。”
这句话，让尔冬的心出现了一道裂缝。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尔冬最终闭上双眼。
我也很爱你，我也不在意你爱不爱我。可是，你不是个心软的人，在那一晚，你就决绝的丢下我了。
所以，你赢了，卫伦。
第十二章
老爸没再给二爸打远洋电话，因为他害怕自己陷入这编织了四年的温柔的网太深，太深；而二爸也耐心等待老爸的电话，他在赌，赌老爸对他的情感。
只是每次拍摄完之后回到酒店休息，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里与老爸合照的照片，二爸的心难会免徒增一些无力的伤感。
长情是需要维持的，而变心，有时候往往是被动的。他承认，自己对尔冬的确有些动心，这样子太危险了。
他想忠诚自己的心。
所以他不想再继续无声无息的等待，他需要做点事情。
从我出生开始老爸就很少参与他们成人间的娱乐活动，而老爸也是个喜安静之人，所以，当他心情郁闷时，做的最多的就是去找肖恩聊天。
深夜，肖恩打开门，看到老爸一脸的沉默，他没感觉意外，而是轻然一笑。
“好爸爸怎么也学会半夜离家了？”
“……肖恩，我现在很乱。”
“这样。快进来吧。”
很快，肖恩为老爸倒了一杯清茶。老爸看着杯子里淡绿色的液体，有些落寞的笑了笑。
肖恩坐在老爸身旁，问道：
“或许你现在需要的是一杯烈酒？”
老爸摇摇头：“这就够了，明天还得上班。”
看了老爸半晌，肖恩也有些不知该怎好的挠了挠头发，换了个姿势，两手摊开的坐在沙发上。
“陈冶，认识你这么久，我还第一次见你露出如此沮丧的表情呢。”
老爸一愣，不自主的反问：
“是么？”
“很明显。你以前只会摆出一副……”说着，肖恩小小的做了个鬼脸，“‘我很好，我很坚强，我什么都没事’的样子。实在是令人火大。”
被肖恩这么一说，老爸都不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只能苦笑。
肖恩看了老爸一眼，突然一笑：“你今天找我，该不会是因为那漂亮小子的事情吧？”
手中的茶杯微微握紧，老爸暗自深呼吸一口气。
“肖恩，你觉得我跟他，有可能吗？”
当老爸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肖恩的眼神幽深了几分：“你觉得呢？”
仿佛花了很大的力气，老爸仰头叹口气。
“我不确定，但是……我害怕。他还年轻，如果他真的想和我在一起，那么，他首先要面对的问题便是与我一起抚养慧慧。所以，我怕他日后会讨厌我，讨厌慧慧，讨厌现在的所有，然后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
肖恩无奈一笑，用些力的搂住他的肩膀。
“看样子那小子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
“不，这是我的问题。”
“没想到离婚人士会变得这么犹豫不决的啊，真糟糕。”
虽然老爸说二爸年轻，但老爸何其会不年轻呢？这是个得靠时间去发掘的问题，肖恩和老爸都同时沉默下来，只是肖恩此刻的表情多了点沉思，而老爸多了点脆弱。
突然，肖恩开口说话了。
“要不这样吧，陈冶。”
老爸抬起头，有些迷惑的看着肖恩。
“你试着让自己离开那小子一段时间，试探自己心里是否真的有他。怎样？”
“试着离开他？”老爸先是一愣，而后落寞一笑，“其实，上个月他去国外拍摄了，刚开始还有些电话联系，但现在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我。”
“这样？”
站在朋友角度肖恩应该与老爸一同难过，可他却怀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兴奋，只是这不能表现出来，要是表现出来，那就太失礼了。
“或许，他也在试着调整与你的关系。”
这句话让老爸的心凉了凉，他无法继续坐下去，而是站起身，有些抱歉的笑道：“肖恩，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我该回去了。”
“等等，陈冶！”
叫住老爸，肖恩迅速从厨房的冰箱里收拾出一袋新鲜的车里子。老爸感觉有些意外，他忙说道：“肖恩，这些你留在自己吃就行了！我家的水果还很多呢。”
“拿去吧，我一个人还吃不完，放在冰箱里也只能放烂掉。我记得慧慧很喜欢吃的，你就拿回去给慧慧尝吧。”
推脱不掉，老爸只能两手接下，眼底闪过一抹温柔，这抹温柔，让肖恩当场看愣了双眼。于是，当肖恩回过神，他已一手紧紧抓住了老爸的手腕。老爸很是意外的看着老友。
“肖恩？”
肖恩踌躇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走道的灯今早坏了，小心点。”
目送老爸渐远的背影，肖恩又站了些时间，才转身进屋。
自从看了老爸和二爸的合照，不知为何我的心情一直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那张照片似乎告诉了我许多秘密，然而那些秘密我全然不懂。
既然弄不明白，只能让这些沉淀在心底，或许，总有一天会有答案。
只是这一天似乎到来的太快了。
我初中的同桌是个男生，叫罗萧，样貌长得白白净净身材也瘦瘦小小，像个发育不全的女孩一样。虽然不擅长体育但书面上的课业却学得非常好，而且他还会女生们都不会的手艺，那就是缝布偶熊，因此他与女生经常快乐的打成一片，连我也不意外。可他并不受班上男同学的欢迎，因为他们都嫌他太“娘娘腔”了。
当然，他也从不与男生打交道，仿佛他天生就是融入女生团体的人。
而他也是个十分心细的人，这几天我郁闷的心情都被他察觉到了。下课之后，他把我拉到天台处，小声问我：“陈慧，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无精打采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是，是吗？”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摸摸脸，但不知为何，看着罗萧关怀的眼神，我忽而有种想向他倾诉的冲动，只是，这种事情，怎么说好啊？
鉴于小学那时发生的事情，我没向罗萧说什么，可过了几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悄悄的从老爸的相册里抽出一张他与二爸的合照。当罗萧看到这张照片时，我发现他第一个表情竟然是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开心。
“我知道这两个人！”
我很是惊诧的盯着罗萧：“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十分得意的点点头：“左边的这位肯定是你爸爸，你和他长得很像呢。只是，你怎么会认识周卫伦的啊？我超喜欢他的说。他是你的谁啊？”
“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这下子轮到他惊讶了，表情也变得若有所思，“不像啊……”
我没在意罗萧的表情，而是很自然道：“当然不像啦，他和我爸是朋友，而且还是在牙科诊所认识的呢。”
“这样！好浪漫哦！”
“……哈？”
看着罗萧的星星眼，我忽而发觉自己有些不认识这位姐妹淘了：“这有什么好浪漫的啊？”
罗萧很是兴奋的抓紧我的袖子：“当然很浪漫啦！哎呀，你不懂啦！”
“我有什么不懂的啊？”我挠了挠头。
“你看嘛，”罗萧把照片举到我眼前，纤细的手指了指老爸和二爸道，“这照片给人的感觉太棒了。你不觉得你爸爸和周卫伦很登对吗？”
“登对？”我立即摇头，“他们俩是男的诶，哪来什么登对啊。对了，班上属你最聪明了，你看看这照片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我怎么看心情就怎么难受，好奇怪。”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萧的表情仿佛出现了什么裂痕，他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好像他正面临着某种危险，而这危险，竟然是我。
也从那时起，罗萧不再与我分享少女漫画的精彩处，不再我面前摆弄他的十字绣和布偶熊，也不再主动与我说话，他甚至好几次私下与老师提出分座位的事情，后来知晓的我十分火大，可我并没有与他当面对峙，而是选择了无视他。班上喜欢他的女生很多，但看不惯他的女生也有，于是那一段时间，我经常与看不惯他的女生背地说他的悄悄话。
那一天是雨天，我和几个女生做完值日之后便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