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偿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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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离辰显然也有点拿不准,犹豫了一下放开李沧远的手,顿了顿,说道:“让我来控制你的身体。你闭上眼睛,把手放到天灵盖上……”
“为什么?”李沧远有点反感,“是我来找我妈妈还是你?连我亲戚你都怀疑,你太过分了吧?”
阎离辰的脸一冷,气愤:“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罢,随你。”
说完竟凭空慢慢变得透明,那双蹙起的眉毛显得异常沮丧。
李沧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对待阎离辰的时候就显得非常粗鲁,但随即又想,如果有一个人时时刻刻想杀了你,你也不会好声好气的吧?
虽然他救过自己许多次。
大姨已经站在前面喊了。李沧远应了一声,快步跟了进去。
大姨家显然要富裕的多,沿途乘上了汽车,来到了一栋颇高的小楼前,竟然住在十三层,需要乘坐电梯上去。
阿姨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什么好颜色,走到电梯里之后一言不发的站到了犄角,告诉李沧远摁十三层的按钮之后就转头看电梯外的风景。
刚刚还算得上是晴朗的天气突然就变了脸,像是要下雨一样,天气暗的像是晚上,李沧远无聊的盯着电梯的门缝,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电梯在十一楼的时候停了一下,门打开,但是门外没有一个人。
李沧远有些奇怪,摁了关门键。
门在即将合拢的时候,蓦地又打开了。李沧远更是奇怪,连续摁了好几次,那门却总是在即将关上的时候打开,持续了三次,李沧远终于是忍不住,转头问大姨:“大姨,这个电梯是不是坏了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显得身材苗条的大姨现在腰好像有点变粗了。
“没坏。”声音也有点奇怪,“那门就那样,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究竟要多一会儿啊?李沧远本来想问一问,蓦地觉得腿上一凉,知道很有可能是阎离辰在捣鬼,便站的靠后了一点。
那门这才关了上去。
电梯一点一点的向上升起,李沧远奇怪的觉得有些头晕,过了一会儿,那电梯竟慢慢向下沉降。怎么搞的?坏成这个样子?
电梯的门开始猛烈的震动,竟然像是有什么蛮力在用力拉扯着电梯门一样。
李沧远有点头皮发麻,向后退了一步,小腿突然被东西抵住。
阎离辰冷静的说:“你别动。”
李沧远吃了一惊,但是随即果真不动弹了,料想大姨看不到阎离辰。他觉得奇怪,门外这么大动静,大姨怎么连转头都不转头?
电梯门狠狠的开合。
李沧远离电梯门很近,也就两步的距离。
在门再一次像是被蛮力拉开的时候,李沧远忍不住好奇,抬起头去看了一眼,随即就愣在了那里。
他看到电梯门缝里有一颗偌大的眼球,周围遍布了血丝,快速的旋转着,盯到了李沧远后,猛的停住。
李沧远咽了咽口水。
在和那颗眼球对视的时候,李沧远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要出窍了,他清晰的看到那眼球的瞳孔和眼白的比例极其不和谐,充满血色的眼孔竟慢慢的是妒恨。
头顶的电梯灯一下一下的闪跳,发出滋滋的声音,偶尔还可以看到电流经过的颜色。
李沧远脚抖得像是筛子,挣扎着想逃走,他甚至还听到了自己被吓得喉咙里发出呜咽似的声音。
然而这时腋下突然被人托住,阎离辰在身后说:“别动。”
那眼球好像也听到了这话,李沧远觉得它一定是笑了笑。
随后那电梯门又开始大力的关上。
那门很快就开始闭合,最后看到那颗眼球的时候,李沧远觉得它好像说了什么。
“呵……霍……”
随后门慢慢的向上,一直到了十三楼。
李沧远的额头出了汗,他不知道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东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他觉得头皮发麻,生怕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但是外面什么都没有。
大姨转过身,好像有些沮丧,只是在路过阎离辰那个方向的时候,略微有一点惊讶的表情。
阎离辰放开他的手,冷笑一声:“李沧远,你这回可惹上大麻烦了。”
李沧远本来被唬的够呛,听他这么说反倒冷静了,顶了回去:“反正总是要死的,我也不怕什么了。”
阎离辰的脸很明显的抽了一下,很明显在忍耐着什么,慢慢的脸上最后的一丝人气也消失殆尽,惨白的完全就是一个偿命鬼。
李沧远装作没看见,走出电梯,跟在大姨身后,看大姨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进屋,也没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很平凡的小屋,还有着温馨的感觉。
大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和电梯里完全不一样,热情的给李沧远倒水,甚至主动和李沧远谈起了母亲的事情。
“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妈妈在家里祖坟哪儿守着呢,明天大姨带你去看看。”
“什么?”李沧远有点惊愕,“坟头?我妈去哪儿干什么?不行,我今天就要去看看。”
“今天不成。”大姨拒绝,“马上就要下雨了,这秋雨可大可小,要是大了,你就算是坐火车也回不去了,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你妈妈。”
李沧远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大姨很快打断了他,站起身来:“晚上在这里吃,我出去买点东西,你一个人好好看家啊。”就把李沧远要说的话给压了下去。
关门的声音响起,李沧远看了看窗外乌黑的天,有点确定自己今天似乎是回不去了。
他有些后悔刚才和阎离辰说话太过蛮横。犹豫之间,他想起阎离辰对他说的话,顿了顿,将手放到了天灵盖上。
一瞬间,李沧远有一种天旋地转的错觉,混混沌沌的想大吐一场,耳朵嗡嗡作响,难受的几乎要死掉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你怎么能确定就是他呢?”
李沧远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白雪沧溟,阎离辰穿着大红色的喜袍,睫毛上还有点点的白雪,表情很是淡漠,似乎没有看到李沧远,站在阎离辰面前的是一个年迈的老人,颇有仙风道骨的韵味。
“我并不确定。”阎离辰淡淡的说,眼神有些迷茫,“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想过,再去找他,或者能找到他。”
老人的表情有些严肃:“如此这般就好,你千万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职责。阎离辰,脱离生辰,你怎么能把你的生辰凝聚到一起。你这是要让‘他’给你偿命,还是你给‘他’偿命?”
“我自然有分寸。”
李沧远感觉面前一阵风雪飘过,画面就这么被打断。
脱离生辰?聚合生辰?
离辰。
原来这才是阎离辰名字的缘由。
☆、噤声。
浑浑噩噩的感觉,很像是回到小的时候连续三天高烧后,全身无力的时候。李沧远睁开了酸涩的眼球,刚刚看到的情景已经切换到了别的地方。这次,他并不是作为第三者,局外人,观看阎离辰的经历。
他觉得自己像是流浪的乞丐一样,趴在地上,全身上下酸痛不已,腹部最为尤甚。更可怕的是,随着自己越来越清醒,那痛也更真实,好像不是在梦里,而是真实存在的。
李沧远忍不住摁住了自己剧痛的腹部,却因为这个动作,突然觉得喉口腥涩,张口呕出了一口血出来。
李沧远愣住了,还在想这是怎么了,突然看到自己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款式竟然和阎离辰的类似,刺绣极其精美。李沧远微微放心,还好,只是梦。
李沧远挣扎着站了起来,却觉得脚也疼的受不了,挣扎着弯腰一看,让人觉得惊愕的是,他的脚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弄伤了,流了好多的血,白色的袜子都被浸透了。
真是太倒霉了。李沧远迷茫的看了看四周,想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自己的身体是被阎离辰控制住了?那他现在在哪里?
随着眼睛能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清楚,李沧远发现自己现在躺在了一个小山坡上,刚刚初春的天气,万物百废待兴的模样,耳边慢慢从真空听到了声音,有汩汩的水流声。
李沧远张口想说话,随即嘲笑自己,这里只是梦境而已,过一会自然会恢复正常,就算要叫人帮忙,叫谁呢?阎离辰吗?
他总算是要承认了,阎离辰这个‘偿命鬼’,恐怕活了不短的时间了。他来回来去看到的梦境,都有一股浓浓的古风意味,想必是阎离辰那个痴情的人,在一遍一遍的回想自己的恋人吧?
难不成这次,自己就成了他那恋人的扮演者?
李沧远一边觉得好笑一边自我安慰,勉强着站了起来,看到‘自己’的身体上遍布伤口,慢慢的流着血、结痂,有点迷茫。
正想着阎离辰到底在哪里的时候,眼前突然就看到了那人站在远处,焦急的往这边跑来。
李沧远有些奇怪,他现在看到的阎离辰,白色衣衫,书生意气,一点都没有熟悉的艳红色的大氅披身。
“先生。”阎离辰居然这么称呼他,面容忧愁,“你怎么样了?伤口还在流血?都说了让你不要出来,你为什么……”
李沧远刚想说‘你在搞什么啊’,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震,完全不能受自己控制,软绵绵的就要倒地,随后被阎离辰打横着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往不知道什么地方走动。
李沧远想说你他妈想干什么的,但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了,自己仿佛在一个傀儡的身体里,被不知名的力量操控着。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居然自己动了起来。
李沧远只觉得手上突然碰到了什么温润的东西。
他愣住了。
他看到少年时的阎离辰;眼神还没有日后那样锐利的阎离辰,他的脸上,竟然流下了一行清泪。
这是怎么了?
他奇怪的看着阎离辰将他放到地上,视若珍宝的撩起下摆,拖着李沧远的脚,一点一点的将裤袜与血肉分离,脸上的眼泪从未间断。
李沧远觉得有点好笑,后来自己感觉到疼痛了,阎离辰的那种忧伤的感情才蔓延到他那里。
究竟要怎么样的经历;多么长的时间,才能让一个原本温润典雅的少年,蜕变成那个冷淡的、没有丝毫感情的‘鬼魂’呢?
李沧远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擅自主张的行动,开口说:“离辰,我已经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令堂因为咱们的事情已经一病不起,再也不能让她生气。我想,我还是去别的地方躲一躲,咱们的事情,日后再做商量……”
阎离辰连头都没有抬,只是说:“让我放着受伤的你一个人走?就算让你走了,日后你真的会再来见我吗?”
李沧远刚想说些什么,突地觉得脑袋剧痛,耳畔嗡嗡作响,冷清的男音从别的地方响起,冷冽的说:“你回来吧。”
下一秒,种种幻象已经全都被打破了,睁开眼睛,那种大红色的喜服早就无影无踪,只留下自己短袖白色T恤。
李沧远慌慌张张的站起来,眼前有点发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这么暗了,大姨家里只有厕所开了一盏小灯。
李沧远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看到阎离辰,只听到了一种‘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李沧远觉得毛骨悚然,张开口,说:“大姨?你在干什么?”
厨房那边传来了一阵惊慌错乱的声音,略显粗糙的女声凶恶的说:“没什么,你快点睡吧!明天我带你去找你的妈妈。”
“……”李沧远无言的躺了下来,听着那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咀嚼声,实在忍不住了,穿着拖鞋,想走出去看看。
就在这时,面前的木门猛的一下被关上了。李沧远连忙向后一看,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拽,然后整个人仰躺到了床上。
李沧远吓了一跳,随即闻到了阎离辰身上若有若无的香灰的香气,刚觉得有点奇怪,就感觉有一双极其冰凉的手粗鲁的扯着他的裤子,毛毛躁躁的往他的下|体方向磨蹭。
“……”要说习惯可真是个让人讨厌的东西。原本那么讨厌阎离辰的触碰,可是现在却主动的帮他脱自己的裤子,后来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他听着阎离辰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有些害怕了,捂着阎离辰的嘴,凑到他的耳边,说:“你小声点,这里又不是我家,被大姨听到了可怎么办?”
因为在黑暗里,所以李沧远并没有看到阎离辰已经开始慢慢变得通红的眼睛。
阎离辰冷声说:“那是你大姨?李沧远,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三岁的小孩都能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人 。”
“那你还让我在这里住着?”李沧远有点急了,“她还说让我明天去找我妈妈呢,你要是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阎离辰手上的动作加重,成功的让李沧远噤声,只能并拢双腿,颤抖着不能再说什么冷言冷语。
最后一个手部用力,阎离辰的手上拢住了不少粘稠的液体,也不嫌弃,缓慢而有力的送到嘴边,舔了一口。
李沧远喘了口气,戏谑道:“你……也不觉得恶心?”
“恶心的是你,”阎离辰毫不客气,“可不是你的精|元。”
“……”
李沧远尴尬的把裤子穿上,刚想说什么,转过头,却被那人紧紧扣住了后脑,嘴唇上有冰冷的触感,随后是一条冰冷的舌头,强势的侵入李沧远的口腔。
“呃……”李沧远噎了一下,伸手要推开他,下一秒却尝到了极其苦涩的味道,有一种粘稠的液体顺着那人的口腔流到了自己的嘴里。李沧远咽了一口,只觉得苦的灵魂都要出窍了,而且和阎离辰像是恋人一样接吻的姿势也让他非常不舒服。
等到阎离辰放手的时候,李沧远觉得自己的嘴都麻木了,愣愣的不知道说什么。
阎离辰哼了一声,冷冷的坐下来,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是要李沧远偿命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聚合自己的生辰,只为延续他的生命。
——这样,到底是谁给谁偿命?
李沧远觉得有点尴尬,虽然阎离辰脾气不好,但是他心里其实很感谢阎离辰,感谢他这么一直帮助自己。勉强找了一个话题。
“阎离辰,”李沧远喊,“刚才,在你控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