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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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他们陷入一种单方面的冷战状态,因为温如予根本由始至终未理解到利哲翻脸的原因,那样阴晴不定的性格他也懒得去捉摸逢迎,那笔对方要求付清的钱当然又是再一次不了了之付不出去,直让温如予莫名其妙得上火。
温如予开始想着,既然对方摆出这个态度,自己是不是也不好住下去了呢?毕竟并不是长远之计,自己也不想这样天天看着这位少爷时好时坏的脸色,又不是拿不出租屋的钱,干嘛要赖在这里相看两相厌?
「……交友派对?」利哲的一声冷笑唤回了温如予稍微走神的意识,「我看是speed dating吧?才刚签了纸离婚,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女人?」
「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温如予语调一冷,不满利哲的讽刺语气,那不是平时那种戏谑的调笑,而是充满意图让自己难受的恶意,这点分别他不至于听不出来,因此才会下意识产生反感,用了平时绝不会用的恶劣语气回话。
利哲的脸拉得更沉了,阴沉如目前天气的深寒,隔着稀疏的飞雪,握着方向盘的两手微微一紧,把车窗重新拉上去,拿遥控器开了停车门的铁闸,脚下踩着油门把车子驶了进去。
早就习惯了如此阴里怪气的冷淡反应,温如予也没有多想,乘车往地址上的酒吧去。
到了那地方才知道利哲没有猜错,这确实是一场相亲宴,温如予虽然也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但是当他亲身到场看到这种求偶的场面还是有点抗拒,差点就想转身走人,程晓却眼明手快去拉住了他。
「不要这样嘛,我这是为前辈你好,反正看对眼了就交往看看,不对眼也就握手做个朋友,我们这年代的人不都这样吗?你别扭甚么呢?还是说你已经对爱情失望了?啊,不会真是那样吧?」程晓将温如予推入包厢,一边劝着一边被自己的想法惊吓到,紧张兮兮地凑近左看看右瞧瞧,象是发现了甚么大事般地大叫道:「前辈怎么啦,黑眼圈都出来了,你不会因情伤而有了忧郁症甚么的吧?」
「夸张甚么?别吵,我不会那么不给你面子。可是别说我看不看对眼,我是有孩子的人,还和前妻在打官司未断干净,脑子撞坏了才会有兴趣,你就一厢情愿吧你。」温如予把人推开,只觉得有些无奈,却又不好学着任性少年一般耍性子,这些人情世故他还晓得。
来的都是轻熟的华裔男女,有温哥华土生土长的也有初来报到不久的,就不知程晓如何结识这些背景全然不同的朋友。而在温如予推门而入的一刻,从几个女生难掩欣喜地面面相觑的反应就可知道他在外型上给一般人的好感,温如予再迟钝也大概意识到了这一点,也相当习惯了来自异性的示好。
不得不说因为外貌的关系,让他从小到大不乏异性缘,他从未试过因为喜欢谁而展开追求,因为在他慢热的性子产生任何属于爱情的感觉之前,往往女生就会先按捺不住对他告白,而他常常因为还不足够感受到喜欢只能拒绝,直到遇上杨漾称得上热烈的追求,他为了一句话感动到第一次懂得甚么称作冲动,以为那就是爱,也有过一段新婚的温馨生活,不过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真正动过心。
听说有些人天生情感冷淡,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那种人,无论过了多久遇上了谁都是老样子,既然如此是谁也没关系了吧,他一直如此深信着。
☆、033
包厢里的男女围着长桌子交换著名字、职业、兴趣等破冰式的基本信息,就算温如予长得再吸引人也不会有电视剧里帅哥出现时被围着尖叫追捧的画面,他的待遇除了一开始的惊艷之外和其他人一样。他不特别热情,也不特别冷淡,眼角余光不是没有捕捉到程晓的催促,他却实在没有那个心情结交甚么新朋友,就算没有这个原因自己本身也不是长袖善舞的交际型,以前和杨漾在一起时也是她说他听的多,不得不说在利哲面前的他已算得上直接多话了。
在这样游离的思绪中竟想到了利哲只让温如予觉得莫名,尤其记忆一直闪过那人最近特别冷淡的脸,那充满恶意的语调再也想不起来,只莫名记得自己冷声驳回去时那人脸上似乎闪过当时的自己未有注意到的愤怒,方向盘上微微紧了紧的手也好像压抑着甚么情绪似的,越那么想,就越觉得有那么一回事,心里竟后知后觉地在意起来。
自己的性情让他对其他人都不会太过关心,仔细一想就算以前对待杨漾也是差不多的态度,也因此更无法解释何以现在竟然会不由自主地一再想起那个人的事,明明自己并没有当他是甚么重要的人,却还是想起他了,念头一起更是以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怎么也止不住。
他认真思考的模式让他不自觉地摆出一肘撑着下巴专注聆听似的姿态,引来对面女孩谈得更兴起,手舞足蹈的表情很是丰富,看得出来是个很健谈活泼的女生,听说在别的航空公司任职空姐,一听见温如予也是空少就抓着他说个不停。温如予压根忘了她叫甚么名字,Wendy?Charlotte?Jessica?他的视线对上她的,象是互相关注的对望,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却不该想到的男人,忽然间程晓推了推他手臂,温如予回过神来,抬头即对上对面女生带着期待探问的目光。
「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舒服呢,没事吧?」女生一脸担忧地道,很是真诚。
「……抱歉,我有点小感冒,刚刚走神了,你们聊到哪儿?」温如予随口扯了个谎,在心中叹了口气,真不该心软答应来的,一点意思也没有,他还没有想和谁交往的念头。
「啊?前辈你真的生病不舒服啊!那你还来这儿干嘛!还不回家休息!」不愧是行动派的程晓大动作地把人拉起身,转向大伙儿道:「我招辆车把前辈载回去,你们继续玩啊,我很快就回!」
「要不是太清楚你以前交往的全是女人,瞧你这紧张劲儿,真以为你是基的呢,哈哈哈!」一位男性朋友肆意开着玩笑,惹来程晓大方笑骂,却未注意到温如予脸色微变。
大概是被人误会过与同性交往的事,温如予对这个话题变得无比敏感,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就算不曾对任何人动过心也一样,他的目光向来只会流连在女人身上,与男性做那种事他下意识就觉得抗拒,虽然不会因此就偏激到拒绝和同性接触,可他就是不喜欢被误会。
温如予早就想离开,加上这一句令他反感的话让他顺势拾了这生病不适的台阶下,对在场的新识连连说着抱歉,被拉着要求联络方式,温如予拗不过便交换了手提电话,于是通讯薄里便多了几个他一点也不想要的陌生名字,清单长得自己也根本记不得谁是谁,程晓知道他慢热得过分的性情,也不意外他眼底的不情愿,只能在一旁骂他不上道。
「……你好歹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好吗!人家Christina人很不错,又刚好也是空姐,你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啊!你不能因为婚姻失败过一回就当缩头乌龟了吧!是男人就拿出一点魄力来!」程晓越说越起劲,直到目睹温如予脸上淡淡的斜睨,「呃,我不说了……」
「我回家了。」温如予闷声道,转身推开酒吧的门。
「前辈,你真的没问题吗?要是在朋友家住得不开心,记得来找我啊!」
温如予脸色一缓,本来郁闷的心情稍稍回暖,自己这样的闷性子竟也有这么多人愿意向他伸出援手,说不感动是假的,「谢谢了啊,这段时间,我的情绪也影响到你了吧?」
「不会!这有甚么!我们是不是朋友啊!」程晓推了推温如予,替他招了出租车才挥手再见。
看了看表,时间竟已是十二点多,严格来说到了隔天──十二月八号。
从屋外看可见里面的厅灯还是亮着的,那个向来生活规律得不早一秒睡不迟一秒起的严谨男人为甚么还未睡下,温如予完全猜不出原因,更加拒绝思考和自己有半点关系的可能。
钥匙甫转开大门,暖气依然大开,驱散了冬夜冰般的寒气。主厅里传来的足球节目旁述开得很大声,而利哲穿着家常服翘着二郎腿倚坐在沙发上,拿着一罐啤酒小口喝着,仍是那副正经冷淡的模样。温如予看到这样的他莫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甚么,想开口说点甚么却又想起对方还在跟他冷战,于是他沉默着绕到厅侧的吧台倒水喝。
「……玩得开心吗?」冷冷的声音响起,温如予动作微微一顿,抬头却见对方根本没有看他,甚么连眼皮也未抬起半分,一眨不眨的视线一迳落在电视荧幕上嘈吵搏乱的画面。
「还好吧。」温如予随口答道。
「还好?」利哲闻言终于转过头来,脸上表情端得诡异万分,就连嘴角微微上勾的弧度也是扭曲的,「这么说把到新对象了?是甚么样的女人?你是不是很喜欢?」
☆、034
「你问这个做甚么?这又关你的事了?」
「不关,当然不关,你和女人风流快活,自然没有我的事。」冷冷嗤笑一声,利哲一手拿着啤酒罐优雅地站起身,步代轻慢地朝温如予行去。
温如予蹙了眉,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怪异的不好预感,脑袋还来不及决定该作甚么反应才好,就见利哲忽然把手里的啤酒放在吧台上,然后侧过身来,用一种深邃锐利的目光沉沉相睨。
就在温如予察觉到一点不对而要转身走人的同时,肩膀一个受力,整个人被狠狠按在墙上,一阵混着淡淡酒气的男性气息压境而来,就像有一道强力的热风迎面相逼。
「你发甚么酒疯!」温如予火了,抬臂想把人推开去,却反人死死箝住,也不知是对方臂力比自己想象的大还是怎样,竟一时挣不开,这让他更愤怒莫名。
利哲似是未察觉到对方恼怒的挣扎,冷冷地启唇轻语,温热的气息因为无比靠近的距离喷洒在温如予耳侧,惹来对方不知是敏感还是不舒服的微微颤栗,「你知道今天是甚么日子吗?」
「你给我滚开!」温如予气得完全不想和他说话,当然不会回答那句称得上无聊的莫名问题,因为挣不开只能狠狠瞪人。
利哲没有退开半毫米反而往身前人压得更近,双臂撑着墙壁,将身前的男人围在其间,让人退无可退地与彼此鼻息交缠,分不清吸的是谁呼出的气,只觉热得逼人。温如予瞪着愤怒的眼,被迫看清那双眼的瞬间,似乎终于懂得镜片后那双总是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承载的是自己从未察觉的情欲、炽烈、狂热──温如予脑门一轰,瞬间想起高琛所说的,心头咯噔一下,慌乱地悬了上去。
热,他的脸是热的,脑袋莫名地昏沉,就像被那双眼里过深的情潮淹没似的,他觉得整张脸都似慢火炖着,他知道这样很不对,他对同性没兴趣,可是利哲并没有给他机会细细思考这一点,因为下一秒他就被吐在耳侧的热气攫住了全部思绪,浑身汗毛都彷彿竖了起来。
「你是不是只喜欢女人?」利哲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明显压抑着深深的情欲,一如那张正经却深忍的脸,「──男人呢?是不是就没有兴趣?是不是就不行?」
「我叫你他妈滚开──唔──」
温如予怒骂,尾音却冷不防地没入湿热的吻中。纯阳性的气味在口腔扩散,有着与本人气场相等的掠夺气势,实实堵住对方的唇舌。温如予瞪大了眼,映入眼帘的是利哲半玻ё叛鄢彰缘匚亲抛约旱哪Q徽飧龌嫔钌畲蚧鳎匠菁涞耐媾侨盟幸馐兜被频模撬僚暗纳嗉饷挥屑记傻靥舳骸⒘貌Γ蛑币醯米约赫獗沧用挥斜蝗绱朔杩竦匚枪馐钦庋湍苋盟樟艘簧淼娜榷取
正在被一个男人亲吻这个念头在脑中大大刺激了他,他知道自己要做的是把人狠狠推开怒骂,偏生他的手脚就像不听使唤地不能动弹,他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被一个男人吻到发昏的时刻,这样被人主导着反应的状态冲击着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可这些都不能够唤回他的行动力。
这一剎那的理智好似消失了般,他甚至未有意识到自己本来挣扎的手已经停顿,更不会察觉到身前男人的手正在一个钮扣接着一个钮扣地解开着他的毛衣开衫,另一臂圈到他身后搂紧,嘴里早已充斥着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味道,好似随时都会换不过气来。他呜呜的愤怒叫声被堵在里头,利哲却只管专心地亲吻着他,彷彿要把人吻到断气为止──不过一切在他的手伸向对方裤裆触摸为止。
「你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对男人也硬得起来嘛。」紧缠将近两分钟的唇被拉离些许,隐隐有一丝透明唾液相连着,利哲用近乎气音的声量轻语,口吻已沾上了轻佻,瞬即浇醒了温如予所有的理智。
「你他妈的变态!」温如予又是震惊,又是生气,又是羞愧,使尽力气狠狠甩开对方,一张脸涨得通红。
「原来你真的完全没有感觉出来。」利哲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严肃正经的神色有着痴迷,指腹轻轻摩娑着他的脸,「我早就对你有这种想法,在你喝醉酒找我算帐倒在我怀里那时候就有了……不然你以为我为甚么独独对你不一样呢?我越来越喜欢你,甚么都为你想,可是你这混蛋玩意只喜欢女人!」
「谁跟你一样变态!你搞上了我的女人,现在还……妈的你……」温如予找不到任何一个词语形容眼前人的无耻,才能足够表达他现在所感受到的激愤,他这辈子还不曾像此时这么狼狈激动。
「杨漾有甚么好?她有我对你好吗?有我好吗!」利哲忽然横蛮强硬起来,连带语气都注入不甘的咬牙切齿,两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对方高宽的肩臂,吐出口的字字句句堪比手上的力度,「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她能爱你,我也能,还比她多十倍百倍,你要不要?」
「你知道我不是同性恋,我结过婚,还有孩子!」
利哲象是听了笑话般扯了扯唇,柔声道:「是啊,那你就别硬了啊。」
「神经病!你闹够了没!」温如予狠狠磨牙,光火地喝斥,心中困窘到不行,却只被按压得更深。他自认为性向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出生至今连一秒钟的怀疑也没有过,如同普通男人一样对女人有性欲有暇想,今天竟然在一个男人的亲吻爱抚下有了反应,他才是那个最不解最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