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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扶桑花落-第56部分

小说: 扶桑花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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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味的认为不能杀人。

小泪梦也完全不愿听从倾珂的话,从战虎那里要来一柄匕首,走到那女人面前,愤恨的与她对视:“姐姐不伤你性命,那么我只是断你手筋,也算是应了她的话。”只要这女人再不能动武,就不会成为将来的威胁。那女人依旧冷目看着倾珂,依旧是不屑的表情。

锋利的匕首还未触及到她的手腕,泪梦就听得倾珂的话,让她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因为倾珂说:“你若是真这样做,就不要再叫的姐姐。”多么狠的一个命令啊,泪梦不得不回头看着倾珂,好看的大眼睛里聚满了泪水,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姐姐,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可知她是谁么……

面具人的长剑移开几分,却还是那副防备的距离,以防她出手反攻。倾珂接过大嗓门递回来的盒子,对那女人说了句:“你走吧。”

倾珂不愿伤人,执拗的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

那女人的狠,不是她所能想象。就在面具人移剑分神的瞬间,抬手朝小泪梦后脑而去,端的是一招致命的风格。来不及阻拦,更来不及还手。面具人瞳孔收缩,听得一声沉闷的声音,大嗓门已经挡在泪梦身后,她的后脑,正在他心脏的位置,而那女人用尽全力的反攻,落在大嗓门的身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其中包括对世界的认知,有些人认为人之初,性本恶,而有的人,认为人生性善良,只要给其改过的机会,谁也不愿做坏人。可是好像,这个看法是错的……

倾珂听见声音回身,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是泪梦的一双泪眸和站立都没有力气的大嗓门。连一向训练有素的战虎都忍不住低低唤了句“米咖”。

记得大嗓门倒下的时候,喷出一口血雾,漫天的红。

“小姐……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面具人半蹲着,大嗓门靠在她肩头,泪梦站在一旁哭做泪人,却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盯着大嗓门说句话吐口血。

他叫她小姐,这是倾珂从未听过的称呼,至少在大嗓门的口中,从未出现过,而他此刻,这样认真的望着自己,叫着自己小姐,与面具人一样的称呼。倾珂想起来,他说,与他们顺路,搭个顺风马车,他的目的地,也是回家。

倾珂来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吐出的鲜血将自己与面具人的衣衫染红:“去看大夫。”咬紧下唇,却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大嗓门扯起一个笑来,竟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笑得满面生花,只是那血,有些刺眼。

“你要记住……这世间,没有真正的善人……他们接近你……都是……”又是一咳,一大口血涌了出来,他却还在笑:“都是想杀你,如此而已……”

“包括你所谓的爱人……所谓……所谓的朋友……”

“你更要记住……在别人伤你……伤你之前……就要取了他的性命,这……这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倾珂依旧还是那句,去看大夫。

“小爷我设想过多种死法……不过……大多都是吃美食撑死……没……”面具人用衣袖为他擦了脸上的污血,心脉尽断,无力回天。那女人最后一击,要的就是泪梦的命。不论是后脑还是心脏,都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如何经受得住。

“没想到能为小姐而死……也算是此生无憾了。”他不怕死的,只是不想死得太痛苦。

是不是每个人的成长,都要经历如此残酷的过程。为什么自己会认为天下皆大善呢?又为什么,自己执着了多年的观念此时支离破碎。

“对不起。对不起。”倾珂一遍一遍的说着,却换不回他的安好来。

大嗓门依旧笑:“丫头,你哭什么。……小爷我还没死呢……只是……只是长眠一场罢了。”说到最后,大嗓门不断咳嗽吐血,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那目光坚定,似乎在告诉她:一定要记得我的话。

“疯子……这种死法太痛苦了……你……你给小爷一个痛快的吧……”心脉尽断,体内血液胡乱撞击,身体里好像一个战场,一场又一场的短兵相接,却一时间死不掉,拖着一口气,直到心脉彻底破碎,无法再支撑体能消耗。

这是大嗓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面具人如他所愿,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小爷今天忘记带钱,先欠着,明天连本带利给你送过来。”

“面具你真好,知道小爷渴了,就给小爷送水来了。”

“依我之见,你若是受了如此重的伤,准备药材也没用了,可以直接准备棺材。”

“你要记住,所有人接近你,都是为了杀你。”

“小爷不过是先走一步,待得你们百年之后,记得给小爷带壶酒来……”

倾珂好像听见大嗓门在唱歌,依旧坐在马车前方,嘹亮的歌声传遍四面八方,他唱得最多的,就是那首‘归乡’。他喜欢改词,将归家的少年郎改作小爷归家来。

“归乡路哟,马踏四方,爷亲爱的姑娘哟,你还在梳妆……”

归乡,带你归乡。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倾珂终于终于放声大哭。他用生命来教了她一个不要太过天真这个道理,付出的代价大到她不能承受。

深夜的风很凉,倾珂哭得失了力气。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没有目标的生活着,一次一次的被人追杀,连梦儿都多次受到危及。所有人都想要了她的性命,她却还是那副心善的模样,以为人性本善,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面具人从大嗓门的衣服里掏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精致的图案。泪水迷蒙了双眼,倾珂再也发不出声音来,颤抖的双肩还是出卖了她的悲伤。

无辜的人因她而死,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别人为何要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身边的人为了护着她而死,她却安然的活到现在,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

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憎恨自己,连活着的目的都不知道,却一味的想要活着……

☆、10真相是什么

“这世间,没有人会真正的对你好,他们接近你都是有目的。”

“那些对你好的人,只不过是想要在你身上得到更多的东西。”

“丫头,你要记住,不要轻信于人……”

“小爷我不过先走一步,百年之后记得给小爷带壶酒下来。”

“啊……”倾珂抱着头缩在床榻的角落里,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大嗓门死时的场景,睁开眼,他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回想。

“为什么?为什么会死……我是个害人精,我是个灾星,父母因我而死,你也因我而死。父母的死教会我人性薄凉,为什么我还是不肯长记性。如果……如果不是我执意要你们放了她,你也不会死……”说到最后,又是嘤嘤的哭泣声。小泪梦受到的打击也不小,早早的被面具人安排睡下。

倾珂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在这个漆黑的夜晚哭到声嘶力竭。

面具人在她的门外站了整晚,没有进去安慰,只是静静的站着,隔着一层墙壁,陪伴着她。

“你可知自己的身份么,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他说这话时有些无力。清凉的月色衬着繁星,这个夜,怎地这般不平静。大嗓门的那块令牌握在他手中,精雕细刻的花纹纹理清晰,借着月光能看到,那是一朵扶桑花。

这块令牌乃是鎏金打造,价值不菲。天下间,一共只三块。

倾珂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面具人也不敢冒进,只能让她自己安静的想通,这样的打击是来自心理的,没有人能够帮助她走出来,只有她自己。

两日后,倾珂的脸色很不好看,连续几天夜里都噩梦连连,完全无法入睡,她便熬,熬到自己想通为止。终于,她顶着疲惫的面容来到面具人跟前:“你管我叫小姐是么?”

面具人点头。倾珂继续道:“那好,我现在吩咐你两件事,第一,派人将泪梦送去格楽的阁耀少主那里。第二,命人将这东西送到君沧墨手中。”两件事,没有一件简单,面具人依旧只是点头应下,和往常一样,她说的,他都不会拒绝,这便是他的职责。

第一件事难在泪梦是个大活人,不愿离开倾珂,手下的人又不能伤了她,好在倾珂淡淡一句:“打昏她,立刻送走。”

第二件事难度更加大了些,进入天琴皇宫并不难,难在如何将东西亲自交到皇帝君沧墨的手中。前几日,他们就收到消息,皇帝身体并无大碍,开始正常处理事务。并且对永丰城丢失官银一事相当重视。

倾珂看着小泪梦被带走,最后收回目光,取出那件要送回去的东西,正是那夜里那个女人想要得到的锦盒。锦盒里,装的是身份的象征,却并不属于她的。皇后的金印,应该还回去。

这个身份,为她带来了无数的麻烦,她再不想要。这两日,她想的很明白,经历过一场生死,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去解开这一切的谜团,而唐紫清的身份,似乎已经不重要。

她写了一封信放在锦盒之中,交由手下保管,吩咐一定要送到君沧墨本人的手中。

两件事情安排好,倾珂才觉得有些累了,几日没有休息,身体疲惫不堪,心里通透了不少。

人生在世,不就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劫难么,若是她从此一蹶不振,如何对得起自己,如何对得起大嗓门的生死不计。她应了他那话,保护好自己,回去南疆,解开身份之谜。

这一睡,比以往都沉,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醒不过来。可是,她醒来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了过来。一行几人赶路朝南疆而去。倾珂安静的独坐在马车之中,怀中抱着一只手掌大小的瓷罐,里面装的是大嗓门的骨灰。

她要将他带回去。

君沧墨收到东西之时,他们已经出了天琴边界,进入扶桑地界。

一双手掌紧握成拳,偌大的御书房内寂静如水,只他一人坐在宽敞的书桌之后,桌上堆放着许多奏折,而他的面前,却放着那只锦盒。

打开锦盒,金印之下压着一张薄纸,缓缓的摊开来。

“从前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没有一个可以让我为之奋斗的目标,遇刺、遭劫都不是我所愿。事到如今,我没有退路,只有勇敢的前进,去追寻事情的真相。待得一切解开,我自会归来,望君勿念。”

纸张遇到烛光,烧做一团灰烬。那方金印,是他当日带出宫去,在坪山之巅欲交予她,她未收,后来二人掉下悬崖,君沧墨醒来之后,便再次将金印交予她,让她好好保管着。不论走到这里都要记得,她是君沧墨唯一的皇后。

“三哥,御书房进了刺客,你没事吧。”九王君千羽急急赶了过来,还未进殿就瞧见君沧墨目光专注的在看一只锦盒。他认得出来那是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原来,并不是刺客……”君千羽安了心,坐在一旁的软榻之上。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所有人都在追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君千羽颌目叹息一声,极轻。“你当初,就不该娶她。”若不是当初布下那样一步棋,怎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君千羽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身上竟然带着这样多的谜。本以为最该清白出身的人,却是这样的扑朔迷离。

“看来,幕后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仅仅一个她就让咱们摸不透,甚至不知道有多少股势力守护着她。”君千羽丝毫不避讳自己对倾珂的分析,条条理理,纷纷陈列了出来。

“将一个巨大的阴谋留在自己身边,只有三哥你才能做得出来。”君千羽一直想不透他当初的决定,是什么样的心态让他走到现在这一步。每一步都在计算之中,包括她的每一次遭遇,包括她在宫中的一切。他只想,让人暗中算计,倒不如把她在身边,易于观察。

只是事情的转折出现在一年前的重伤。

九王不止一次调查过当时的情景,的确是宁嫔受人挑拨,不知天高地厚的使坏,趁她不注意推了一把,这才令她摔倒撞到头部。而她受伤期间,浮华殿看守严密,除了九王没有能随意进出,明明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为何会突然醒来,就算头部重伤失忆,又为何会连性格也全部不同。

有许多次,君沧墨都以为她是装作失忆,可是每每看着她对自己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真诚,那种感觉,如何装得出。

“或许,咱们查错了方向。”君千羽低声道,君沧墨冷静的看着皇后金印。

“一直以来,天琴朝堂之上就有内鬼,本能的认为这些安排来自于几方得势的大家族。若是换个角度想,这些内鬼,不是来自天琴,该如何?”

“父皇在世之时,就有心统一天下,常年征战已经令多国看到了我们的野心。直到你继位之后,更是经常御驾亲征,令天琴的士气空前高涨。这些表现,丝毫不掩饰的被他国看在眼中。”君沧墨知道九王想说什么,换条思路,就是有人早就将他算计进去,而这个阴谋,从他只是一个小皇子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只老狐狸如何了?”君沧墨淡淡开口询问,符天痕适时的走了进来。

“在府上闭门思过,无人敢去探访,不过,手下人拦截到一件东西。”符天痕那截从信鸽腿上取下的竹筒递给君沧墨,后者接过,将里面的纸条取出,看了两眼。

君沧墨沉寂了许久,淡淡开口道:“布告天下,下月初朕与皇后携手出游,去汝南探视平乐候。”

“既然起了疑,那咱们便去为他打消疑虑,也好让人看清,这天下的主人到底是谁。”他是王,是可以征战四方睥睨天下的君主。

明亮的烛光之下,君千羽的肌肤白皙如晶莹的玉,修长纤细的手指执笔在圣旨上落字,玉玺的印记盖下,一片红色的朱砂印。不过几日,这个消息就遍布天下。

符天痕还有事禀报,又将另一件东西递给君沧墨,那是一块半手掌大的模板,两面打磨得非常平整,手指蘸了大红的印泥,在模板上细细摩挲,除了染上一层鲜红的颜色,依旧没有变化。这个时候,符天痕取来一碗清水放在桌案上,已经变成红色的模板放入碗中。

那印泥是上等的,遇水不化,反而开始凝固,渐渐的,红色的印泥顺着模板滑动,竟然描出一条条的细线来。

九王找了纸币,专注的盯着清水里的模板,按照它的纹路将上面的图案记在纸上。

带着所有的线路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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