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无法抵达的爱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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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就看到爷爷在门前望啊望，这下终于到了，秦莫迅速地跳下车。
“爷爷！”他大声喊道。
“好，好，回来了……”爷爷连声答道。
爷爷看上去比秦莫离开时要憔悴一些，看到秦莫时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烁。秦莫心里很难过，他扑进爷爷的怀里。后来他才知道因为他的离开爷爷大病了一场，然而当时的他却一无所知，每个人都约定好了似的瞒着他。
年少的我们总会因为不够细心而错过了很多东西，直到很多年后回想起来才发现曾经有人那样不求回报地对自己好，而那人却已经不在了，我们只能靠着追忆在心里一遍遍追悔和怀念。
“快进去洗个脸，坐下来休息一下，坐了这么久的火车都累了吧。”爷爷招呼道。
“莫仔在城里还习惯吗？”爷爷问。
“嗯。习惯。”秦莫说。
“习惯就好啊……”爷爷有些感慨地说。
秦莫很不喜欢这种气氛，“蓝浩然在家吗？”他问。
这么久没有见蓝浩然了，他挺想他的，可是每次在电话里问爷爷的时候，爷爷只是说他很好。
“莫仔，你别怪爷爷，爷爷也是怕你在城里不安心读书……然然他爸爸在外面发了大财，你走后一个月就全家搬走了，听说是在C市买了房子，那可是个大城市啊！”爷爷说。
“怎么会？”秦莫不敢相信。
他是怪自己走的时候没有跟他告别吗？所以也走的这么干脆。
“这里毕竟是他老家，以后说不定就会回来呢。”爷爷安慰道。
秦莫还是去了蓝浩然家，失望地看着紧锁住的大门。
他家院子里的那棵高大的玉兰树还在那里，新长出嫩绿的枝芽。秦莫知道，再过不久，它就会盛开满树的洁白的玉兰花，整个院子都会飘散着玉兰花的香味。幼时他们常在这个院子里嬉闹，会把玉兰花采摘下来，放进文具盒或者衣服口袋里，玉兰花的香味会渗透到周围的空气里，会保持很久很久。
然而现在整个院子只剩下那棵孤零零的玉兰树了。
秦莫在院子外面呆呆地看了很久，他失去了蓝浩然吗？他想。
“莫莫，回去吧。”秦轩对他说，“以后你们有机会再见面的，只要你想，总会有办法再见面。”
“真的吗？”秦莫说。
“相信哥哥。”秦轩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只要用心，没有做不成的事。”
“我相信哥哥。”
秦莫扑进他怀里，用力地搂住他的腰，他想，一定不能再失去哥哥。
这几天秦莫过得挺单调，似乎离开得久了，和原来的伙伴也生疏了。本来除了蓝浩然，他也很少找其他人玩。虽然每个见到他的大人都会热情地说“莫莫回来啦，到我家来玩吧。”他笑着说好，却不见出去过。
于是每天就看他带来的那几本书，或者和爷爷聊聊在城里的生活，再不然就是粘着秦轩。
秦轩是第一次回来，对这里谈不上什么感情，和爷爷也只是礼貌地一问一答，在他的人生里，这突然多出来的一角，只是因为秦莫的存在。
大年初六，秦莫不得不离开了，因为秦爸爸和秦妈妈在初八都要开始上班。
爷爷依依不舍地送别秦莫，絮絮叨叨地说了说了很多话，让他要好好学习，不要挂念自己。
虽然秦莫已经不像第一次离开那样难过，还是忍不住流泪。
经过十多个小时，秦莫再一次来到A市。这次是和第一次截然不同的感受，也许因为习惯，也许因为有秦轩的陪伴，面对偌大的依然陌生的城市，他不再恐慌。
阳光无法抵达的爱情_正文 第十五章 生日
这天是2月27日，秦莫的九岁生日。
从小到大，秦莫从来没有过过生日，甚至连自己也是不在意的，在他的认知里，生日和其他的任何一天一样。只有在蓝浩然生日的时候，蓝浩然他妈妈会叫他去她家吃饭，那餐一定特别丰盛。
下午下完课，秦莫和平时一样整理书包回家。
“秦莫……这个给你。”阳筱扭捏地说。
阳筱递过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给秦莫，秦莫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生日礼物。”阳筱的脸可疑地红了。
“谢谢你。”秦莫说。其实他也忘了今天是他的生日，这是从小到大他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我……我能去你家吃蛋糕吗？”阳筱抬头看了秦莫一眼，又马上转向别处。
“我家没有买蛋糕。”秦莫为难地说。
“怎么会？你过生日不吃蛋糕吗？”阳筱奇怪地问。
“嗯……对不起，下次吃蛋糕一定请你。”秦莫咬着唇低下头说。
“没关系啦，你记得还欠我一次生日蛋糕哦！”阳筱语气轻松地说。
当秦轩看到秦莫手中的礼物时，顿了下，马上便猜到了。
心里有些介意，莫莫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不是自己送的，然而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这是阳筱给我的。”秦莫解释说。
他没有说是生日礼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主动说今天是他的生日，然而他心里是有期待的。
“莫莫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秦轩问道。
秦莫有些诧异又有些惊喜。
“随便。”他别过头装作不在意地说。
“嗯，那我就随便买了。”秦轩好笑地说。
随便——买么？天知道他从来就没有送礼物的经验，逛了好几条街挑来挑去才买到合意的。
回到家里，秦妈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秦莫喜欢吃的菜，摆好蛋糕，就等着他们了。
“莫莫，生日快乐。”
这个惊喜太突然，秦莫感到鼻子酸胀，有点控制不住眼泪。
秦爸爸把蜡烛点上，大家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秦莫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抬起头看着他们，眼眶里盛满泪水，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他怕他一开口连话都说不好。
“莫莫快点许愿吧。”秦妈妈说。
“希望我们永远这样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秦莫闭上眼睛在心里说，然后吹灭了蜡烛。
吃完饭，秦轩把秦莫拉到房间里，递给他一个盒子。
秦莫打开，里面是一个雪晶球音乐盒。球里面有两只小熊相拥在一起，音乐响起时，雪花漫天飞舞。
“好漂亮！”秦莫笑着说，“谢谢哥哥。”
秦轩居然有些害羞地不敢正视他，毕竟是第一次送礼物，之前一直担心秦莫会不喜欢。
“莫莫，”秦轩说，“我们可以像这两只小熊一样么？”
“嗯？”秦莫疑惑地问。
“像他们一样，永远在一起。”——紧紧相拥。
“嗯，我和哥哥永远都不分开。”秦莫肯定地说。
“莫莫要记住今天说的话。”秦轩认真地说。
“嗯。”秦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许下了一个怎样的承诺。
阳光无法抵达的爱情_正文 第十六章 生日礼物
“对了，我还没有看阳筱送的礼物呢。”秦莫突然想起，“我刚才把它放哪里去了，哥哥你看到了吗？”
“没有，也许路上不小心掉了吧。”秦轩面不改色地说。
“不对啊，我刚才明明一直拿在手里的……”秦莫很是奇怪。
“别想了，明天再找吧，赶紧睡觉。”秦轩说完就把他按倒在床上，拉上被子准备堵住他的嘴。
只有天知地知，阳筱的礼物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等等，我还没有洗澡呢，哥哥也还没洗吧，哥哥先洗，我再去看看客厅有没有。”秦莫不甘心地挣扎。
秦轩无奈地看着他，真是个不听话的小孩。
秦莫在客厅里找了又找。
“你在找什么，莫莫？”秦妈妈奇怪地问。
“阳筱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一个这么大的礼物盒。”秦莫拿手比划了下。
“哦，我帮你放在柜子里——诶？怎么不见了？”秦妈妈记得明明是自己接过放在柜子里的，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莫莫，快点去洗澡睡觉。”秦轩一把拉过秦莫塞进卫生间，口气不善地说。
“可是那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秦莫还在说着。
“你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我送的。”秦轩用食指堵住了他的嘴，不允许他再辩驳。
食指所接触到的唇瓣带着温热的湿度，沿着指尖直抵心里，所经之处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
“可——”秦莫话还没有说完，唇上的力度突然消失。
只见秦轩懊恼地甩门离去。
睡觉时一直拥着秦莫的身体此时正背过身，秦莫忽然觉得很不习惯。
哥哥生气了吗？
“哥哥，睡着了？”秦莫小声问道。
“嗯。”压抑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厌烦，果然是生气了。
秦莫从后面轻轻地搂住秦轩的腰，察觉到秦轩的身体突然僵硬不动，以为是秦轩真的厌烦了，正要抽手，下一秒，他被紧紧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我该怎么办？该拿你怎么办？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压抑和迷茫，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秦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哥哥，似乎是自己的原因，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哥哥？”秦莫迟疑地问。
“没事，睡吧。”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黑暗的夜里，秦轩看着怀里的人均匀地呼吸，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下头细细地吻上他的唇，颤抖着在唇角边流连忘返，却强压着始终不敢深入。
阳光无法抵达的爱情_正文 第十七章 两年后
两年后。
“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要放弃？这出国读书是多少人的梦想，有的人一辈子也去不了。如果是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
客厅里，秦爸爸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看着面前已经成长到比自己高大的儿子，满是不理解。
秦轩从小到大就没有让他们操心过，在学校在亲戚面前给他们挣足了面子。这次秦轩收到美国F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可是他居然说要放弃。
“在国内我一样可以考上最好的大学。你们完全不用担心。”秦轩无所谓地说。
“这国内的和国外的能比吗？留学回来身价就完全不一样了……总之这次你必须去。”语气强硬不容反抗。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都不说话，秦妈妈把秦轩拉到房间里。
“你这孩子怎么这时候糊涂呢？多难得的机会啊……轩轩，你要替我和你爸爸想想，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养大，含辛茹苦……”秦妈妈继续发动攻势，边说还边抹眼睛，眼看眼泪都要下来了。
“妈，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和考虑，我能分清什么更重要。”
“什么更重要？你是说莫莫吗？”秦妈妈突然用一种含义未明的眼神看着秦轩。
“妈……”秦轩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他们发现了什么？他们知道了什么？
“我一直希望是我看错了，看来事实不是这样，对吗？”
秦妈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打开，“前几天在你房间的垃圾篓里看到这张纸，以为你有什么烦心事就打开看了下，轩轩，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说着说着秦妈妈情绪激动起来，用力抓住秦轩的臂膀使劲摇晃，似乎是想让对方清醒清醒。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秦轩只感到声音在耳边环绕，自己却忘了回答。
“……你不能这样下去，你会害了你自己和莫莫，你这是……”
“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不要说那两个字，求你了，妈……”秦轩用从未有过的沙哑的声音请求道。
看到儿子眼里毫不掩饰的痛苦，秦妈妈也心软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亏自己还为他们哥俩比亲兄弟还亲要高兴死了，却没想到……唉！要真有什么的话，叫她怎么跟莫莫他爷爷交待，怎么跟莫莫的父母交待啊！
“你还年轻，爱啊什么的只是青春期的一时冲动，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莫莫好，你必须去美国，听话，莫莫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莫莫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
呆了半晌，张口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了，我去美国。”
“你爸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到了那里就把这些都忘了，等你都忘了以后再回来。”
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宣判着绝情的话。
秦轩满脸绝望，睁着眼睛没有焦距地不知看向何处，又好像哪里都没有看，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偶般，显得异常的清冷和孤独。
秦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作为一个母亲，只能做对自己的儿子最好的决定。何况——不管什么时候，都绝不允许发生。
她把那张已经被揉得撕裂开的纸又重新紧紧地揉进手心里，看了看秦轩打开反锁的门出去。还是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那张纸上，如情人的呼唤般反反复复地重复着两个字——莫莫，莫莫，莫莫……
而在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里，隐约可见的——我爱你。隐秘得就好像掩埋在心底难以启齿的爱恋。
阳光无法抵达的爱情_正文 第十八章 哥哥离开
“哥哥，不要走好不好……”
秦莫冲进房里，他本来在房间里，听到外面差点吵起来被吓得不敢出声，刚才听到婶婶说哥哥同意了。
哥哥居然同意了！又要把他一个人留下吗？
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个答案，可是刚推开门，就看到秦轩失了魂一样的站在那里，原本要扑进他怀里的身体硬生生地刹住，忘了动作。
“哥哥，你怎么了？”秦莫小心翼翼地问。
“莫莫……”秦轩一把拉过他揉进怀里，头抵在他的黑发上，用哽咽的声音呢喃。
秦莫被压得透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