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远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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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学长的出租屋,朝四周看了一圈。这屋他连续租了好些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价钱实惠房东也不错。哦对了,一直忘了说,学长不是本地人,他毕业后上班的地方恰巧是我的老家,我们俩都在杭州读书,起初是为了学长才选择现在所处的公司,又恰好有个不错的楼盘离公司挺近的,在老爸老妈的资助下付了首期。我平时一个人住,除了帅哥陪伴我外,鲜少有人过来做客,我曾经提议让学长跟我一起住,房间尚有空缺,要真觉得过意不去,适当交些房租也可以。当初我是打着小算盘,如果和学长住一起,那我们俩可以一起上班下班,像一对正常夫妻那样生活,想想就美。
他拒绝我的提议。有段时间我为此耿耿于怀,现在早就想通了,他是需要自尊的人,就因提出帮助的人是我,他断然不会欣然接受。在他思想里镌刻的事实是,他年长我一岁,曾是我的学长,事业不如我,连住宿都依赖我,那他仅存的尊严轰然倒塌。就因我也是男人,男人大多时候死要面子,甚至为面子拼搏斗争,他的尊严我懂,所以在那次过后我不再强求,只要他过的开心比什么都好。
我笑说,“你哪里像是过日子的人,这里的东西跟以前一样,没见你往里面添点什么。”我说完才深知惭愧,我妈也说我不像过日子。
“有什么关系,东西添多了反正也带不走。”他无所谓耸耸肩,打开一听啤酒递给我。
我灌了一口呛到了,猛烈咳嗽起来,他抽出纸巾递给我说,“急什么,这里多的是,有的你喝。”
瞧瞧,这也本末倒置了吧,原是我打算过来安慰他的,怎么倒成我想借酒消愁了?他打开薯片,我夹了一块咔嚓咔嚓嚼起来,他盯着我眼里带着奇异的光,“……你这样子,让我想起大学那会儿。”
大学那会儿,我们俩也经常窝在寝室里喝酒吃薯片,他实习是在杭州一家公司,业务量大,压力更大,说是朝九晚五,常常需要莫名加班。心情烦躁时我会准备些啤酒和下酒菜,喝着吃着再聊些有的没的,他说在公司太受罪处处被人踩还得做好背黑锅的准备,我说大不了就不去了罢。喝完啤酒第二天我醒过来,他早就上班去了。
生活本是如此,别太计较,抱怨两句就好了,真计较上就输了。我们都懂这个理儿,所以这么多年在自己的岗位上挣扎奋斗,期间肯定少不了不如意,喝点酒睡一觉,明天该怎么过还得怎样过。
我说,“我们俩可真难得啊,大学那些朋友各奔东西,我们俩这么多年还呆一块。”
也不知是不是他这屋里灯光效应,他的眼神挺奇怪的。我这才想起晚上的正茬,顾北打电话跟我说,沈洁要分手。
“到底怎么回事啊?她突然发什么癫?”我指的她是沈洁,顾北肯定懂。
他挺郁闷把啤酒喝见底,嗫嚅道,“谁知道呢!”
“你啊,有时候太不懂女人心。对待女人别想着一味付出,这样只会让女人不把你当回事。”女人有时特犯贱,正确说,没有性别之分,人就是犯贱。
他低下头闷闷不乐,光喝啤酒不嚼薯片,我回味着自己说过的话,心想到底哪里说错了。从以前开始我就怕他生气,可以说在他面前算得上小心翼翼。特别当他交了女朋友,有时对着他和他的女朋友心情不爽,我的个性是心情不爽时说话就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故意针对他的女朋友。顾北也会生气,生气时语气加重说我两句,我因面子受损甩袖而去。离开时挺干脆的,事后想想很后悔,怕他生气后就不愿搭理我了。
那时真窝囊,明明生气的是我,每次主动百般讨好他的也是我,当一个人把尊严狠狠践踏在泥土里,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
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弄的我也没了心情。我喝了五听啤酒后打算要走,他挑着眉粗声粗气说,“不是一醉方休吗!”
“拉倒吧,明天还得上班,等哪天放假再陪你一醉方休。”我拿起放在墙上的拐杖拉门要走,顾北磨磨唧唧在背后说,“这么晚了不安全,在这里过夜好了。”
“换洗衣服都没带,我还是回去吧,打车的话没什么晚不晚的。”
他愣是要送我到小区门口。我赶他,快进去快进去,外面冷死了。他说看你走了我再进去。我拧着眉毛,“看我现在挺狼狈,不会趁我不注意搞偷拍吧。”
“说什么呢!”饶是不愿,最后还是被我赶了回去。开玩笑,这大冷天的,他身上穿的这么单薄要生病了怎么办,我忍不住打了两喷嚏。他这边真麻烦,打的特不方便,又得走到红绿灯口拦车。虽说冷了点,但晚上的空气着实的好,路灯把我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我见倒影里的自己,怪模怪样的挺好笑。
走了两三百米的路程,不断有飙车党在身边飞驰而过,我心想这些人可真不要命。到了路口,等了四五分钟也见不到半辆的车的鬼影,真是奇怪了,总不能是天气太冷都不开夜工吧……这要真等不着,距离我家这么远,不累死也得冻死。
我正瞧见远处像是的车朝这边开来,身边缓缓停了一辆车,我纳闷哪个不要脸的有车了不起啊!车里的人摇下车窗,眼带笑意说,“走吧,送你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我在多年后总会为此耿耿于怀,无数巧合的降临,注定两人的命运。
其实我不信命,可命运总让你知道,与其痛苦不如信命。
车里的人摇下车窗,眼带笑意说,“走吧,送你回去!”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弯下腰瞅了眼面前的人,不可置信般退了一步,指着他说,“你,你怎么在这里?”好嘛,一碰到他又犯了结巴。
他玩味的笑,“我怎么不能在这里?”说着下车帮我开车门,一股脑儿把我塞里面。
我哭爹骂娘扶着疼痛的手说,“妈的,你以为是玩具说塞就塞。”他把手中的拐杖放在后备箱里,回到驾驶位见我臭着脸笑,“怎么每次见你都这副要死的表情?”
“爱看不看!”我别过脸。
他叹了口气发动引擎问,“你家哪儿?”
我报了地址,他转了个圈朝反方向开去。车里暖气挺足的,路途平稳,我一直盯着窗外,外面黑漆漆一片,实在没什么看点,可必须这样,要不假装做些什么,面对两人沉默,更显得诡异。
电台里传来低沉的嗓音,夜晚电台DJ肯定也很寂寞吧,“……我们总会借故去怀念一些人,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有你们的陪伴让晓风我感到很幸福,接下来送给大家一首歌,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你的思念,一天又一天,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一面……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没有说一句话就走,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对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没有感动过……
每每听着这首歌,我总忍不住难过……
高中便察觉自己的性向跟别的男孩不同,慌乱、羞愧、寝食难安、自我厌恶,每个阶段来势汹汹,没把我击倒也算是半死不活了。那段时间偷偷上网查“同性恋”三个字眼,竟忍不住手指颤抖,怕被人察觉,每天惊慌失措,对面爸爸妈妈时心生难过,甚至自暴自弃。上了大学,习惯了掩饰,羞愧的心早已变成麻木,就是那时,我接触第一部同性性质的电影,蓝宇。
这么多年,如果问我最爱的电影,我会毫不犹豫告诉你,没错,是蓝宇。甚至因此,把《北京故事》这本小说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暗恋学长那些郁郁的日子里,我独自在网吧又看了一遍蓝宇,盯着电影里的他一颦一笑,片尾曲响起时我会跑到厕所,蹲在便坑里哭的不能自己。我不是女人,我的泪腺从来不算发达,我只不过想起自己会特别心酸,蓝宇能跟捍东一起,我呢,我连喜欢顾北都不敢说出来……
你可能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所以我老这么想,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少喜欢你一点,免得自己到时候难过……
我摇下车窗,冷风灌入,借此掩饰自己沾湿的泪眼。我不知道身旁的他是否有所察觉,即便有,好在他不揭穿,这样不至于让我丢脸。
在红灯前停下,他终于开口,“把窗关上吧,怪冷的。”我把窗摇上,特为煽情的说,“我记得在酒吧第一次见你,你就唱这首歌。”
绿灯起,他驱动车说,“嗯,我一直都挺喜欢的。我看过一部电影,里面这首歌挺应景的。”
“蓝宇?”
“你也知道?”他别过头扫我一眼。
“我们这类人应该都知道吧。”
“我们是哪类人?”他反问我。
“边缘人。”这是老吉的说法。
他不赞同点点头,“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边缘人。不过是各人取向不同,就好比有些人喜欢山珍海味有些人喜欢清粥小菜,你不能说喜欢山珍是高贵喜欢清粥就是低贱。人和人之间的价值取决不是靠这些。”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哼哼两声。
“不要轻贱自己,要不然谁会尊重你?”他说这话面无表情。
我冷哼,这些话谁不会说,可社会大环境如此,即便现在越加开放,对同性恋抵触心理大有人在。如果我与他说这些话,他肯定会这样回答:为自己而活,管别人作甚!真是好笑,得不到大家认同的感情,就注定见不得光,一辈子填埋于黑暗中,这样的感情太苦太累。
我认得这条道路,再拐个弯就是我家。他问我具体位置在哪里,我却在心里反复斟酌即将出口的话。我想打探性跟他说,我刚刚在超市碰到你了,我看到你跟你儿子一起,你结婚了?
话在嘴边,最终吞咽下肚。我说,“放我下车吧。”
他疑惑,“小区就在前面。”
“没关系,这里就好了。”
他没多说,放我下车,我说谢谢啊你这么晚麻烦你真不好意思。
他表情挺有趣,像是吞了只苍蝇,点点头驱车离去。
我站在路灯下,才想起我的拐杖还落在人家车里。妈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算了,反正就几步地,爬也能爬回去。没过多久,那车又转了回来,他在车里使劲按喇叭,我瞪着眼见他下车,从后备箱取出拐杖交到我手里。
我说谢谢啊!说的那叫一个真诚!
人家压根不买账,跟看鬼似地盯着我骂了一句,我操*你再谢一次试试!
***
一个月后再次接到他的电话,我盯着陌生号码,还以为是哪个小骚货对我余情未了呢!
去拆石膏的路上,我竟然兴奋难耐。这段时间可没把我给痒死,世间最难受的不过是痒了却挠不到,我还向小区里一位织毛衣的大妈讨了跟针,没事儿就往石膏里的缝隙捅,这不捅还好点,越捅越痒,越痒越想捅,就这样循环往复,老子就在捅这个动词里渡过艰难的一个月。
你说能去拆掉石膏,我能不高兴么。进了医院,我满面春风跟大伙儿打招呼,热情的态度让所有人为之汗颜。
不怪我,我一想到能拆掉这该死笨重的石膏,还我正常美满的性福生活,脸上肌肉完全不受控制,拄着拐杖也轻松快活不少。
等电梯时,真好,连人都没有。电梯叮的响起,我往里走,正想按闭合键来着,就一股风的功夫,一抹白色身影愣是挤了进来。我低头狠狠想,你妈还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
头顶上直愣愣冒出一句话,“拆个石膏,至于乐的跟脑瘫似地!”
这声音可真不是一般的熟。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死里踹他一脚,踹完后不忘显摆,“怎么地,我就乐……”
他蹲下身隔着布料揉揉腿上的淤青,不怒反笑,“没关系,现在赶紧乐,待会儿有的是死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所以说有句话是千真万确的,冲动是魔鬼!
病房里传来杀猪般哀嚎声,丁煜航这混蛋拧着眉头说,“至于么你,鬼哭狼嚎什么呢!”
我几欲气结,你他妈一肇事者能体会我的痛苦吗!他倒好,面无表情使足了力捏着我的胳膊疼的要死。边上有护士帮忙,都捂着嘴笑,我顾不得面子连连哀求,“轻点,诶,轻点轻点……”
“我已经够轻了,你给我闭嘴!”说着又趁人不备加了几分力,我疼的连说话的劲儿都没有。
能拆石膏说明我这伤口也差不多结痂了,被他这么整下来,饶是痂不会裂开,我也算彻底留下阴影了。本来对医院就什么好印象,多亏这些“负责”的好医生,除非不得已,我是不乐意再过来了。
拆完石膏,他让我去拍片。
我疑惑问,“都痊愈了拍什么片啊?”
他看我的眼神完全是“你丫是白痴”,“老人言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就这样出去,要没好全可别找我。”
我想想是这个理,二话不说去拍了片拿给他,他瞅了眼放下片子说,“平时注意点,不要剧烈运动,也就没什么大碍。”
我一听“剧烈运动”四个字特关心问,“包括床上运动?”
他歪着嘴冷笑道,“你觉得呢?”
“操!我要知道还要你这医生做什么!……”
“上你!”
什么?我掏掏耳朵,没听错吧?丁煜航笑的极为“温和”,“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我还有其他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