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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贤内助-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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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替那小妾伸冤了?你可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有人插嘴道。
  “耿某有心将此事跟家父提起,可惜家父听到锦衣卫三字便忙令在下住口。”
  “那小妾呢?如今还在那窑子里?”有人生出了去会一会美人的心思。
  “耿某走后又过了两日再来,却不见那小妾的踪影了。后头打听到那小妾没两日就奄奄一息,被窑子丢到乱葬岗去。那小妾也是个义气之人,在乱葬岗没死,挣扎着最后半条小命拦住上京府尹的轿子告状,那府尹原是周翰林的至交好友,本就不信周翰林那般老实的人会犯上,又看那小妾重情重义,便叫人给她疗伤,听她细细诉说其中冤情。府尹感动于那小妾的侠肝义胆,叫人说媒许她进府做妾室,小妾不肯,反倒痛骂府尹道:‘妾苟延残喘乃是为夫人老爷伸冤,妾谨遵三从四德,生死都是老爷的人。府尹大人莫非以为妾别逼堕入泥淖,便忘了礼义廉耻?’说完,便要以死明志。府尹大人忙声得罪,自愧弗如,待要替周翰林上折子鸣冤,偏被早早地就监视他的锦衣卫瞧见,于是铁面无私的前上京府尹在锦衣卫指挥使只手遮天下,连番被人弹劾,最后落得个仓皇被贬出京的地步,而那妾未免再落入敌手任人践踏,悲愤自戕!”
  耿业一时将自己跟那小妾对比,只觉得自己如今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种子,暗道今日定要将锦衣卫弄死!
  就如同瞧见石家一群美人啼哭,围观之人不明就里,就已经先同情石家;此时听过耿业说了这么个有情深意、侠肝义胆的美小妾的故事,围观之人自然对那锦衣卫以及叶家咬牙切齿,全然不似听说耿奇声那猥琐之人被锦衣卫绑走时幸灾乐祸。
  下头石夫人等人虽还在哭,但哭声明显小了一些,一个个细细地听耿业说故事。
  石老将军不禁庆幸没跟叶家成了亲家,瞧见贺兰家、上国寺的和尚们过来了,便点头示意。
  贺兰家那几位被查看姑娘的父亲们都过来了,一个个盘腿坐在贺兰淳身后,也不多问,只纳闷地看向那站在前头抚胸悲痛跟人说话的耿业。
  何必问的好友,上国寺的方丈老和尚也过来了,他默默地领着众和尚们在何必问身边坐下。
  “多谢。”何必问简短地说道。
  “若非你说是锦衣卫的事,今日老衲也不会过来。”老和尚说道,出家人将生死名利置之度外,此番能被何必问说动,也是因活了一把岁数,看多了锦衣卫害得人家家破人亡的事,明白与其置身事外的悲天悯人,倒不如置身其中铲除祸患。
  “还是要道声多谢。”何必问坚持道。
  “阿弥陀佛,老衲做的是舍生取义之事,必问何必道谢。”说完老和尚如老僧入定一般,双手合十默默念经,再不言语。
  只是稍稍察觉到自家嗡嗡的念经声盖住耿业的声音后,和尚们自觉地开始不再出声。
  聂老头叫子孙抬了五箱子书也过来,领着五个得意弟子坐在贺兰家身后,又有两个耿直不阿的老御史也跟着聂老头过来了。
  来得人虽多,但因耿业太“显眼”,众人都忍不住去听他说话。
  果然,先是一个忠义小妾的故事,随后耿业就开始将锦衣卫的恶行一一说出,故事里有个已经许亲的俊俏千金被锦衣卫毁了姻缘;也有端庄大方的少妇忍辱负重以身侍敌,卧薪尝胆最后得报大仇……总之,耿业口中的锦衣卫总是罪大恶极,凶神恶煞的那个,被锦衣卫抓捕的,家里都有个美得能将石清妍比到泥地里的颜如玉、画中仙。
  于是,耿业说了一个故事,众人便将石清妍看一回。
  石清妍心里将耿业骂了一回又一回,心道这小篾片嘴上不说,心里大抵是对她存了怨气的。
  石清妍这就误会耿业了,耿业是习惯地将传说中的美人夸张一下,后头跪着的石清妍在他眼中已经是十分貌美,若是再夸张一下,岂不是惹人向往?于是他就将石清妍当成了背景,只管拿了她做比较。
  果然,耿业这么小半天话说下,不光后头跪着的石家人、贺兰家人、聂家人还有上国寺的和尚们对锦衣卫恨之入骨,那听着的不相干的人,也对锦衣卫咬牙切齿。
  等锦衣卫指挥使领着楚徊命令带着人赶过来,便见围观的寻常百姓虽不敢看自己,却个个身上带着杀气,且是冲着他们一行人来的。
  

☆、143、石破天惊逗秋雨七

  百年来;习惯了锦衣卫上门之后没找麻烦就要多谢锦衣卫大恩大德的人们原本不知石家人、贺兰家人还有一群和尚为何要自找麻烦跟锦衣卫过不去,此时听耿业一席话,算不得大彻大悟;但也恍然大悟到这锦衣卫的可恨之处。
  他们说不出何必问口中“一断于法”的那等斯斯文文的话;却明白,若是进了衙门,尚且还会存了案宗;有翻案的可能;进了锦衣卫手上,那就是彻底死绝了,再无翻案的可能了——毕竟那些案子名义上可都是皇帝断的;皇帝怎会打自己的脸;叫人翻案?
  锦衣卫指挥使偷偷地睃了眼围观之人,眼中满是不屑与自负,他可比满朝文武更得皇帝信赖,挥了挥手,示意属下将围观的不相干之人驱散,不等去看静坐的人,便听到那原本有些轻微的哭声,因他们一行现身了,便又变得高亢起来。待再向走,不禁吓了一跳,暗道怎有这么多人,原本不是说只有何必问、贺兰辞、石家一群人吗?
  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锦衣卫指挥使便向当先的石清妍看去,见石清妍闭了眼,如老僧入定一般,便过去离着还有三步远跪下,轻声道:“大冬天的,王妃怎坐在地上?这多伤身。王妃,您有话起来说,还有此处刁民众多,仔细叫人瞧了去。”说完,瞧见耿业畏畏缩缩地躲到了石清妍身后,便阴测测地瞪了他一眼,暗道方才属下说有人煽动民众造反,那人当就耿业了。
  “扇他。”石清妍简单地说道。
  不等锦衣卫反应过来,便有蕴庭猛士一巴掌扇在锦衣卫指挥使脸上。
  “放肆,竟敢凑到王妃面前。”蕴庭猛士斥道。
  锦衣卫指挥使咬牙忍辱负重地跪着后退两步,又将头低下,咬牙道:但看今日之后,自己怎么收拾……
  “你若盘算着秋后算账,那正好,我们都离开京城,到时候外头人只会说我们这些人家全是被你这狗东西逼走的。”蕴庭猛士冷笑道,瞧见往日里耀武扬威的锦衣卫此时卑微地低了头,就知道这阴险的东西心里想的是什么。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锦衣卫指挥使迭声说道,随即又冲石清妍磕头道:“今日上门冲撞了王妃,是下官不对,还请王妃得饶人处且饶人,大人莫记小人怪。王妃且回石家,下官定会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请你大爷!这种事能是你一个负荆请罪就了事的?”看出石清妍不屑于跟锦衣卫指挥使说话,蕴庭猛士便又开口道。
  锦衣卫指挥使脸上涨红,又示意众属下跪求石老将军、贺兰辞、何必问、老和尚、聂老头等人离开。
  石清妍任凭锦衣卫指挥使如何说,只是不出声。
  何必问也面无表情地听锦衣卫指挥同知低三下四地说话,瞧见围观之人多数已经被驱散开,便对锦衣卫指挥使说道:“想来指挥使欺上瞒下叫人将此事瞒着陛下了?”
  锦衣卫指挥使眼皮子一跳,这么一群人闹到午门外来静坐,且矛头是冲着锦衣卫来的,若不到万不得已,他怎敢叫楚徊知道?就是那一日之内将上国寺、贺兰家一出世一入世的两类人都得罪的事,他也得等慢慢琢磨出对策才能告诉楚徊,堆笑道:“何公子,陛下日理万机,这等小事怎会叫他知道……”
  话音未落,便听这刑场之外有喧闹叫嚣声,听有人骂“狗官!”,锦衣卫指挥使脸上的肉就跳个不停。
  “去瞧瞧。”石清妍对西院猛士吩咐道。
  “是。”四个西院猛士立时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不一时,却是领回来一队七八个男子,看上去,有两个是主人,其余的皆是忠仆,此时这七八个人个个鼻青脸肿、遍体鳞伤,显然是方才要闯过来,被锦衣卫痛打了一通。
  “回王妃,这几个自称是前府尹的家人,闻讯赶来陪同王妃一起静坐。”蕴庭猛士拱手说道。
  “小篾片,你认得他们吗?”石清妍问道。
  “认得,这就是府尹家的公子。”耿业被锦衣卫指挥使又瞪了一眼,哆哆嗦嗦地躲在石清妍身后。
  “啪!”蕴庭猛士又给了锦衣卫指挥使一巴掌,“放肆!王妃面前还敢露出恶行恶相。”
  锦衣卫指挥使低了头,余光瞄见京畿卫来了,长松了一口气,官官相卫在官场之上乃是理所当然之事,看似锦衣卫抢了许多京畿卫的差事,但也替京畿卫遮掩来了许多事。
  “后头坐着去。”石清妍对前府尹家的公子说道。
  那七八个人闻言,思量一番,就随着聂老头坐着去了。
  石清妍睁开眼,瞄了一眼,只见不独京畿卫来了,还过来了许多不相干的人。
  那些人过来了,因石清妍坐在地上,就跪下跟她见礼。
  “那个是你们家四少夫人的父亲、哥哥,那个是你们家蔺姑爷……哎呦,好多你们家亲戚。那个是王妃家姐姐?跟王妃长得很像。”耿业见石清妍听众人拜见也不知道这些个是谁,就在石清妍身后叽叽咕咕。
  “又比我好看上两分?”石清妍不等看人便轻笑道。
  耿业忙将头埋下,后悔方才一时“意气风发”将石清妍给忘了。
  “见过王妃,王妃万福。”石红莲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烫,被蔺家人逼着在这大庭广众现身,只觉得被人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掌掴在脸上,弄不明白石清妍怎么这般不顾及身份到这肮脏之处坐着,待瞧见石夫人等人呜呜咽咽,就抿了抿嘴。
  石清妍嗯了一声,打量过去,瞧见石红莲此时打扮得凄凄惨惨,竟是比啼啼哭哭的古暮月还要可怜上两分,料到她是来用苦肉计劝说石夫人等人回去的,便闭了眼,由着她去。
  石红莲见石清妍傲慢地不跟自己这做姐姐的说话,心道若是自己当初嫁去了益阳府,此时哪有石清妍傲慢的份;若是自己当初嫁去了锦王府,如今当是石清妍对她下跪行礼……
  “娘子,那边。”蔺姑爷示意石红莲不必劝说恶名远播的石清妍,先去劝说最心软的石夫人。
  石红莲不得不遵命过去。
  那会子皇帝要赐婚,石夫人急着给石红莲寻婆家,恰蔺家有少爷据说为人正派又上进好学,于是两家就匆匆忙忙定下亲事。这匆忙定下的亲事总有些美中不足,蔺家少爷从蔺妃处得知石家急着嫁女的真相,便以帮助石红莲躲开远嫁的恩人自居,每每呼喝石红莲;而石红莲未听说皇帝有意赐婚前,又被石夫人等人捧着,只举得必要天上有地下无的好人才配得上自己,于是见了中规中矩的蔺姑爷,就有些失望。是以这夫妇二人就有了嫌隙,面上相敬如宾,内里都有些疏远彼此。
  石红莲此时心里叹声命苦,暗道若不是为了家中小儿,她怎会被蔺姑爷要挟,弯着腰向石夫人那边挪去,偷偷觑了眼自己还在闺中便十分仰慕的第一才子,只一眼,便看出他一身雍容气度,又扫了眼西院猛士们,微微咬牙,心道这些人原本都该是她的侍卫,待到了石夫人身边,便簌簌落泪,哭道:“祖母、母亲、婶子、嫂子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不在家歇着,闹到这来?叫人瞧了多笑话咱们家。绾绾还没寻婆家呢,你这般闹,叫她日后怎么办?”
  石夫人原本听说石红莲来,心里还因石红莲那送到石家的薄礼存了疙瘩,待瞧见她花容惨淡,衣裳朴素,便当她在蔺家吃了苦,忙抹泪道:“实在是锦衣卫叫人活不下去了,老七成亲他们就闹上门来,如今你七弟也不知哪里去了。”
  石红莲哽咽了一声,又听到蔺姑爷喊岳母的声音,心里委屈无奈的很,却只能依着蔺姑爷交代的话说道:“母亲,七弟他不是……自己要走的吗?母亲,我原就劝过你,莫起了那糊涂心思。叫老七他们安生地留下京里多好?何苦这么折腾?你们不闹事,老七不要出关,锦衣卫怎会……”
  石夫人见石红莲开口就说这话,拆了石家台,心里一跳,暗道自己不是告诉石红莲这话说不得吗?
  “你胡说什么?!”石夫人嗔道,京里各家陆续远着石家,皇帝态度又难琢磨,饶是她这深闺妇人,也知道石家人离了石家比留在石家安全。
  “原来小大舅是自己要走的呀!”蔺家姑爷接口道,心道自己当真倒霉,就有了这么一家愚蠢的亲家,自家人逃走了锦衣卫没抓到人,没事偷着乐就够了,还有胆子大张旗鼓地闹出来。
  “既然石家漠少爷是自己走的,那就不干下官的事了。”锦衣卫指挥使笑道,乜斜了眼去看石老将军,由着石红莲将话说破,看石家人还有什么脸哭闹,“既然石夫人这般不舍石少爷离开,下官替石夫人将石少爷接回来,可好?”
  石夫人素来疼爱石红莲,母女二人无话不说亲密无间,此时听石红莲这般说,心里气得咬牙,原本她还指望他们在这边闹能够牵制住锦衣卫,毕竟少几个锦衣卫去抓石漠风他们,石漠风他们总安全一些。此时听石红莲这般说,虽看她神色知道她的无奈,却也不禁怒火中烧,伸手啪地打向石红莲的脸,因出手太急,指甲在石红莲脸上留下一道血印子,咬牙切齿地冷笑道:“你是哪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说老七自己走了,他就自己走了?”
  石老夫人等女人也痛恨石红莲的很,就连石绾绾、石丽菁都觉石红莲不该在这时候跟石家唱反调。
  石老夫人瞪了石夫人一眼,心恨石夫人糊涂,这等话也说给石红莲听,又冲锦衣卫指挥使耍横道:“好啊,好啊,你们先将我们家的孙子们弄得下落不明,如今又收买了这么个女人来构陷石家!老妇今日就死在你们面前。”说完,就拔了头上簪子要自戕。
  石夫人忙去拦住石老夫人,却被石老夫人不屑地用力推开,石二夫人抱住石老夫人,劝导:“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母亲,你且等一等,等着瞧老天报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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