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by墨月霓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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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眼看了他一眼,我是司机吗?我只记得我是谢氏的首席执行官。
谢环宇见我不答,有些疑惑的望向我,轻轻呐呐的唤道:“筌叔……”
我吐了口气,“等我一下。”
该死。
陪着谢宇环去了医院,谢固躺在床上,精神似乎还是那样,病怏怏的好像快要死去,却总是可以撑过最危险的光头。
谢固对我招招手:“小筌,你来。”
我走过去,谢宇环把位置留给了我。谢固握住我的手:“宇环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的栽培他。”
那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谢固一无所有的时候,段封还在的时候。
我还是我的时候。
几乎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心软了。
最后我仍是答应的,心里却满是踌躇。
谢固让我出去,想单独跟谢宇环聊几句。
我坐在门口的休息椅上,花花绿绿的椅子像红绿灯一样。
有的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用手段夺回谢氏,那跟白眼狼有什么不一样。
童话故事里好人一般都会幸福的生活下去,于是,老巫婆被王子消灭了。如果我在阴沟里翻船,最后的时候,我或许还能虚伪的笑笑:“不错,宇环,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培养你,为了让你尽快的成长。”
谁信。
谢宇环从病房出来的时候眼圈有点红,像是哭过的样子,嘴唇却被咬的苍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早点回去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
“筌叔,我想回谢氏。”
我愕然,果然老巫婆被消灭也是情理之中。比起谢环宇,我居然有些坐等天成的架势。
回到谢氏大楼的时候天色已黑,谢宇环继续翻看着白天的数据,努力的保持着镇定,眼底闪过的悲伤和难过却不容忽视。
我站在落地窗前往下望去,整个城市换上了霓虹色,灯光闪烁跳动,手掌缓缓贴上玻璃,遮盖住半个城市的风景。
不夜城里堕落成为了最后一条出路。
我把双手插回口袋,转头看向谢宇环。
少年依旧青涩的脸颊略显苍白,眼眶有些湿润,嘴唇被咬的死死的,甚至,指尖颤抖。
我实在没有心情再待下去,知会了一声便离开。
情宵依旧是一夜狂欢,走到门口已经有人缠了上来,眼角用蓝色眼影勾起,略微上挑,这张脸太过魅惑。
我记不得他是谁,却记得曾经与他有过一夜激情,那张掩盖在厚重粉底下的脸实在比现在更加具有吸引力。
角落的座位几乎成了刘干的专用,径直朝着那里走去,果然看到那标志性的啤酒肚。
刘乾对我招招手,身侧做了好几个美少年。抹了一把脸,对我笑道:“知道你要来,这群小狐媚子早就等着了。”
照例是一杯酒,等蓝色的液体从杯中消耗殆尽的时候,就是下半夜疯狂的开始。
就像是一个仪式,进行着没有必要的程序。
人总是有不同程度的自卑,却用更多的逞强把天撑住,以免天崩地裂。刘乾就是如此,谁都明白的道理,没有人会跟我们谈爱,所以一次次的用高姿态伪装自己的脆弱和期待。
“陆筌,你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刘乾猛喝一口酒,问我。
我拿开他的酒杯,笑道:“别把鸡尾酒但二锅头喝。”
刘乾叹气:“其实二锅头的味道比鸡尾酒好,可是喝二锅头真他妈没意思。”
“那是因为没有人陪你喝。”我拉了拉领子,“今天有没有去看谢固?”
刘乾拿出一迭钱,指了指门口的保安,对着几个美少年说道:“看看,你们谁能把他弄得哭出来,这钱就是谁的了。”
人走干净之后,刘乾却久久没有说话,把酒杯里的柠檬捞了出来,一口塞进嘴里,酸的龇牙咧嘴,“老子今天连班也没去上!去看他谢固?”
我轻轻笑了起来,“不要这么激动,有些东西要慢慢品才有味道。”
刘乾动了动嘴巴,斜眼瞥我:“你说阴谋诡计?”刘乾大笑,笑的比哭都难看。
“陆筌,我们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刘干笑的没有了声音,深吸一口气。
“不记得了,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还会去想?”
“我他妈一辈子都在为谢固做牛做马,到头来他把我们当贼防着,防了我们十年!”刘乾啐了一口,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尽。
或许当初谢固确实错了,可是我们如他所愿,变成了叛徒。
我咬着牙,几乎咬碎牙龈,“谢氏有我一半的心血,我不会看着它败落,我要它一天比一天强盛,无人能超越。但是也因为谢氏是我得心血,我不能看着谢宇环夺走它。”
我眯起眼,最后一口,终于把杯中的液体喝尽。
刘干笑了起来,指着我说道:“你就是那么一回事,做事太认真,最后累趴下,看你拿什么跟别人争!”
我低头抬眼,眯着眼看他,轻轻道:“你自己小心,谢固不是傻子,他之前就准备掏空了你的权,他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早就做好了准备。”
刘乾喝了口酒,抿唇不语。
难得的没有带人走,开车回去的时候再一次经过谢氏大楼,犹豫了片刻停下车。
在大楼旁边的粥店买了一碗热粥,随后坐着电梯上楼。
并不是关心,只是很想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少年孤军作战会是何种模样。
孤独痛苦或是坚毅强韧。
走到门口,忽然不想敲门,想试一次直接推门而入,就像电视剧里一样,大多时候会撞见上司的难堪,然后频频道歉。上司青筋暴露:不会敲门吗?明天不用来了!
呵,这只是电视剧。
进去之后我才开始后悔,或者我应该敲门的。
于是,我做了一件自认无聊的事情——退出门外,重新敲门。
隐约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进来。”
谢宇环揉着眼睛,眼神迷茫的望着我,随后忽然惊道:“已经早上了吗?该死,我只是想小睡一会儿的。”
我一愣,随后笑开了:“才2点,我想你可能肚子饿了,所以,饿吗?”
谢宇环一脸惊愕,直到我把粥放到他的面前,顺便把勺子递过去的时候,他才蓦然回神。
谢宇环捧着那碗粥有些哽咽,眼圈渐渐泛红,却倔强的不肯落下眼泪。
我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笑问:“怎么不吃?要我喂?”
谢宇环抬头看我,勺了一勺粥塞进嘴里,轻声道:“很好吃。”
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更多的感觉是自我蔑视。
我在沙发上坐下,撑着脑袋闭眼假寐。
“筌叔,你不回去吗?”
“现在回去等天亮?”我笑,“也不是第一次在办公室睡了。还是你希望我回自己办公室去?”
谢宇环抿着唇笑了,将脸重新埋回数据中。
这一觉睡了不如不睡,睡醒后全身酸痛,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外表再能糊弄人也改变不了那副老骨头。
所以当我发现自己落枕的时候,也意外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筌叔,你醒了?”谢宇环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该庆幸我没有扭伤腰吗?
连人带身的转过身去看他,表情肯定很臭。
谢宇环眨了眨眼睛,笑了:“对不起筌叔,不该让你睡沙发的。落枕很难受吧?”
我撇嘴不语。
谢宇环坐到我身后,“我帮你按摩一下,很快就会好的。”
我按住他准备动作的手,道:“你可以假装没有看见我落枕。”
“那你是准备在董事会上捂着脖子出席吗?”
该死的董事会。
柔软的手在脖子上按揉,先不说有没有用,舒服却是真的。
“昨天晚上……谢谢你。”
“谢我买粥还是谢我陪你?”
我扭了扭脖子,果然舒服很多。
谢宇环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回答:“都有。”
如蚊呐般的声音,却弄的耳朵一阵瘙痒。
之后先回了趟办公室,换了件衣服,顺便把秘书拿来的档扫视一遍,最后叼着一片面包去了会议室。
喧闹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我把档往桌上一扔,坐到了旋转椅上,专心啃剩下的半块面包。
这几年谢固的身体每况愈下,整个谢氏几乎都在我的手里,而我的一切行为都在谢固的眼里。很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味道。
谢宇环坐在我左边,很规矩的端正坐好。
很多人都还不认识他,大着胆子打量起来。我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喝了口咖啡,眯起眼睛看做的最远处的青年,慢问:“你这是、在看我?”
青年惶恐,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恩?”
“我……”
“开会。”我吞下最后一口面包,结束了这个无聊的游戏。
这种感觉很美妙,你在台上若无其事的,他们在台下诚惶诚恐。
“这是谢宇环,谢董的亲子。”我笑了,绝对没有讽刺的意味。“现在进谢氏实习,等过一段时间会接替我首席执行官的位子。”
所有人大惊,看向谢宇环的目光很复杂。
谢宇环微微拧起了眉头,我这样的介绍大概会让人觉得他是靠关系的二世祖。可是这又如何,难道不准子凭父贵?
会议正式开始,先由各个部门报告这一星期的工作,一组组数据在投影仪上显示出来。
我偶尔抬头看一眼,大多时间在看谢宇环的表情。
少年很认真,用近乎虔诚的态度在对待这一场无关于他的会议。
我撑着脸颊看他,左手转着钢笔,第三次掉在地上的时候,谢宇环拦住了正欲上前捡笔的秘书,亲自帮我捡了起来。
我环着手等他的反应,谢宇环拉过我的手掌,把笔塞进手心,合拢我的五指。低声说道:“别玩儿了,小心脖子又疼了。”
我保证谢宇环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这样的声音在我耳朵里真是太刺耳。
我一撇嘴,把笔放在桌上,佯装认真的听报告。心里却想着,该不该把谢宇环送去卫生部实习呢?
所有人总结完毕,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等着我的说话。
我摸了摸下巴,若有似无的敲打着桌面,良久才幽幽的说道:“业绩很不错,但还有努力的空间。”
如释重负的舒气声。
会议解散,所有人一哄而散。会议室只剩下了我和谢宇环两人。
谢宇环拧着眉,似乎有些不解,犹豫片刻才道:“筌叔?”
“恩?”
“不是应该先让我进部门实习吗?而且你之前也答应让我跟案子,所以……”谢宇环似乎有些踌躇,声音渐轻。
我站了起来,帮他理了理衣服,说道:“你要记住,从小职员做起那种是骗小孩子的,你的起点要比人高,成长要比人快。”
“筌叔……”
“谢氏在大陆是帝王一般的存在,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君主会从百姓做起,你、是谢氏的太子爷,以后更会是谢氏的主人。”说完,我自己也愣住了。
这一番话居然说得真心实意。
果然是奴才做多了,这辈子翻不了身了吗?
无言轻笑。拍了怕的他肩转身出门。
第三章
那天之后的谢宇环行为并没有什么改变,眼中却燃烧起了一股火焰,生生将人灼烧。
刘乾也一直没有动作,甚至越发有醉生梦死的迹象。
“你已经走了很多圈了。”
“我烦躁。”
我笑着摇摇头,在档上签字,说道:“谢固估计快不行了,你最近少去情宵,别人知道了总是不太好的。”
刘乾叹了口气,“你说咱怎么那么贱呢?”
“恩?我不贱,你说说你哪里贱?”
刘乾喝了口水,说道:“谢固活着的时候盼着他死,他现在就快死了,我怎么就觉得浑身不快活呢?”
“那是因为你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打击他,他死后你再怎么逍遥痛快,他也看不到。可是他活着,你却斗不过他,这就是遗憾。”
“是啊,有点遗憾。”刘乾闭眼,嘴唇微微颤抖。
已经不是孩子了,那么多年前的仇怨谁还记得住?记不住不代表不难过。
良久刘乾才开口:“其实,我也不太后悔。”
我不语。
“看到我现在,谁还能期待一辈子。”
“你想太多了。”
“总是有人自以为是,觉得可以一辈子。”
刘乾仍在自言自语,这样的话他说的太多了。
有些事情是无法到处去说的,自言自语又显得神经。所以大多时候他都会在我面前说起,假装是说给我听,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谎话。
十年前的刘乾是什么模样我已经记不太清,但总不会是太清秀的,最多只算得上五官端正。
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