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何处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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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田郡主欢快点头。
姚植慢悠悠来到甲板上,坐下来抬头望天。
甲板上只有一个洗甲板的船工,还是哑巴,跟她比了比手势后,继续埋头干活。
姚植一边望天一边心想,那只狐狸精肯定在船上,在她回去之前,那堆浆果绝对会被那只红狐狸吃干净的。
可惜,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她一直没能在船上找到他。
又坐了好久,她刚站起来,就见楼和的那个护卫走过来,弯腰说道:“姚医师,你师叔找你,托我来知会你一声。”
姚植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那护卫果然直起了身子。
姚植内心先是吐槽了一下现有的身高,然后哦了一声,“我这就去。那什么,田田郡……梁姑娘还在舱里,请大哥多多照顾。”
“在下明白,多谢姚医师。”
姚植一步一拖地走进楼和的舱室。
楼和铺平一张纸,看到她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低头让笔头吸满墨汁,说道:“你来,看我画幅画。”
姚植想了一下,突然有点小激动,“其他人都晕的不行,师叔还有精神画画,当真了不得!”
楼和的丹青啊……自己上辈子还从没见过真品呢。听说流传下来的很少,好不容易有几个传世的,还都在爱好收藏的财阀手里。
她连忙凑近,双眼闪亮。
楼和原本复杂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柔软。
他微吸口气,提笔在纸上勾勒出一个人形。
姚植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他在纸上慢慢画出一个浅眉深目,带着几分和煦笑意的人。
男人。
起初看到他勾勒出大致人形,姚植以为他画的是自己的初恋,然而待画成,姚植揉揉眼认定楼和画的这人,百分之百是个男人。
“额……这是?”
楼和微微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换了支笔,蘸了鲜红的颜料在画中人的左眼处染了下去,顷刻间,一块大面积的红斑出现在画中人的左脸。
姚植隐约觉得有些熟悉,但挠了挠头,依旧一脸迷茫。
楼和道:“不认得?这人挺有名的,你小时候见过。”
姚植心里有些发慌,但盯着看了好久,摇摇头,辩解道:“倒是有几分熟悉。可最近几年我忘性大,似乎记不太清了。”
楼和盯着她呆愣了好久,放下笔,冷声道:“你出去吧。”
说罢,他闭上眼,收起画,脸色难看。
姚植愣了一下,顶着一脑袋问号,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她慢吞吞移回田田郡主那里,站在门口出神了好久,心中疑惑道:“难道楼和除了云逸,还有个无法言说的蓝颜知己?”
不可能啊,要是有蓝颜知己的话,史书上肯定多少都会有记载的,毕竟他们就爱八卦这些……
想起史书,姚植突然愣了。
红斑!
画中人左脸有红斑!
下一秒,她就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汗湿了一背。
“呵呵呵呵……”姚植脸煞白,闭眼苦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她怎么能忘了,她身体原主的哥哥,史书上称半面桃花的襄阳帝君,左脸上有块红斑啊!
她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襄阳帝君官职不高,相貌平平,再加上左脸处长了块红斑,原本并没有能成为帝君的可能。然,睿宗在位初期,因无力处理朝政事物,在一次大朝上当着满殿文武大臣的面崩溃痛哭,哭诉自己无能愧对神宗托付时,只有襄阳帝君赵延站出来,言说自己对睿宗的信心和信任,借机深情表白。
这才有了《萧成帝君传》中那个被评论家称为最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永相随的半面桃花赵襄阳。
半面桃花赵襄阳……
姚植苦笑一声,揪住头发哀嚎。
半面桃花赵襄阳,半面桃花,那是胎记的美称啊!
她狠狠拍了一下脑袋,恨声道:“让你不好好学习!让你不考的重点你就不仔细看!让你挑三拣四只记得皇后帝君榜前十!让你不好好把课外延伸给读了!关键时候掉链子!”
楼和画的人,正是襄阳帝君啊!
姚植颤巍巍站起来,心中一阵寒。
真正的姚植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哥哥。
楼和这是……怀疑她了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上船前的交谈?还是说,更早?聚贤楼?
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姚植正在发愁,田田郡主突然推开门,歪脑袋问她:“你怎么了?”
姚植摆摆手。
还有,史书也不能全信,什么第一例疑似自闭症,这田田郡主绝对没病,之前不说话就是因为不想搭理你而已。想搭理你了,分分钟恢复正常。
田田郡主面瘫了片刻似乎在听什么,之后回过神,捂嘴笑道:“呀,被楼和发现了?”
姚植抬起头,惊愣地看向她。
“进来吧进来吧。”
姚植叹口气,肯定是那只狐狸告诉她的,也不知道这两个小东西是怎么交流的。
田田郡主热情非凡,铺了张纸,递给她一支炭笔:“你会画明遥吗?”
姚植摇头。
田田郡主唔了一声,又问:“那红毛的明遥会画吗?”
姚植沉默片刻,知道这是让她画狐狸的意思,接过炭笔:“这个会,但就会简单的。”
狐狸嘛,八年基础教育谁没接受过基础美术训练啊,她当年的美术成绩虽然不是优秀,但简笔画总是会的。
姚植托着下巴皱着眉,在纸上勾出了一只简简单单却生动形象的狐狸。
田田郡主凑过来,睁着大眼睛紧紧盯着看,睫毛都快碰到纸了。
姚植心中一动,又在狐狸的旁边画了一个穿斗篷的小女娃娃,笑嘻嘻的,拿着一枝梅花。
她刚画完,肩膀两边突然搭上了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温热的气息喷上她的脸颊。
姚植侧头,一直毛茸茸的狐狸脸出现在眼前,正盯着那张画,眨巴着眼。
田田郡主抬起头,亮闪闪的大眼睛盯着姚植身后的那只大尾巴狐狸,咧开嘴给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狐狸叮叮叮哼唧了几声,两只毛爪子变成了光溜溜的手。
乌黑的头发从姚植脸颊扫过,姚植打了个喷嚏,他连忙跳开,问道:“这个能再画一张吗?”
姚植挑眉道:“可以画,但是你要回答一个问题。”
田田郡主的目光始终跟随者明遥,依然笑着。
明遥眨眨眼,问道:“难吗?不要问算术题,算不好。”
姚植闻言,手抖了一下,问他:“不是算术题,只是想问你,你之前不是说你狐身早死了吗?魂灵状态,嗯?当我傻的?刚刚趴在我后背上的是啥?热馒头吗?死沉死沉的,连呼吸都是热的?鬼?骗谁啊?”
明遥伸着手指头,低头算了好久,委屈道:“好多问题啊,都数不清了。”
“你到底是什么?”
田田郡主替他回答道:“老师父说,他是开了智的生灵。修了灵后就算是活的了。”
姚植内心愤愤扔笔:“听不懂!这老师父一定是那个稷山神巫!这次去云州一定要亲眼看看,那百年老骨头到底是神巫还是神棍!”
因为这个稷山神巫的原因,《旧成史》中萧成初期有关稷山步氏的记载全都神神叨叨,信息模糊。
神巫?精怪?
呵呵,姚植冷笑。
虽然眼睁睁看着狐狸成精,但她的内心一直是拒绝此类非常理东西的。
六合多年来为了减少巫毒迷信带来的一系列危害,八年基础教育说到底就是大力给少年儿童普及自然科学教育,全力反对巫毒迷信。这种教育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姚植,对玄学风水甚至是八卦观星都是一个态度:全是骗子,邪门歪道。
然而,她这么个坚定不移信任科学的人,穿越了。
穿完了还不算,本以为穿到了正常世界,但没想到三年后就被无情打脸。
哦,你们这里还带玄幻属性啊?呵呵,这外挂,动物都能成精了是吧?
下一步你们是不是打算人鬼跨物种恋爱啊?
姚植内心疯狂吐槽中。
明遥轻盈地跃上矮几,把那张简笔画从姚植手里抽出来,递给田田郡主,两个人对视一笑,明遥跳下桌子化为狐身,飞快地蹭了蹭田田郡主的脸颊,然后忽闪一下,消失了。
姚植震惊脸:卧槽还真要跨生死跨物种恋爱啊?!
他刚消失,世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急切又高兴地喊道:“小卷,小卷快出来看,凤山峡谷到了!快来看!”
田田郡主飞快地把那张画叠好塞进衣袖里,扯着姚植飞奔出去。
世子看着妹妹面带微笑飞奔过来,张开手臂见她揉进怀里。
“哈哈哈哈哈,就知道你听到凤山峡谷就会跑着出来。”他心情甚好,放开妹妹后,对姚植一礼,“多谢姚医师照看。”
田田郡主又跑回来拽着姚植,欢快地说道:“有个山,特别好看,等会儿我给你指一下。”
姚植跟着她一起来到甲板上。
世子满眼慈爱地看着妹妹,又一脸满意的看着姚植。
船工也大声叫着,那些一直不露面的船客们也都纷纷来到了甲板上。
凤山峡谷。
姚植内心澎湃。凤山一直都是赫赫有名的旅游景点,六合一级自然景观,每年的游客络绎不绝。
上辈子,她也在八年基础教育结束后,跟爸妈一起到凤山来,看过凤山鸣沙峡,登过贺峰,还在飞天石旁拍过照。
凤山巍峨,环绕凤山的水既壮阔又婉约,豁达中带着几分水的温柔,秀丽中又带着几分豪情。
自古以来,无数着名战役,历史事件都和凤山有关,各种文人墨客为她题诗,当然,其中最有名的还是着名诗人邵飒的事。据说她落榜后携美归乡,途经凤山峡谷有感,写下了千古名诗《观凤山》。
慢慢地,离峡谷近了,茫茫江流两侧隐约可见巍峨连绵的山峰弧线。
姚植突然想开口背邵飒的那首《观凤山》,心里刚想到江流两个字,就听身边一女人开口道:“江流天地外,山色有中无……”
姚植内心一个卧槽,震惊地看向她。
邵飒?!
那女人吟完一整首诗,整船人拍手叫好。
姚植愣在原地,机械地跟着拍手,回神之后她突然兴奋地高声叫道:“好诗!这诗必能流传千古!!”
“过奖。”邵飒还礼,但笑容里却写满了自信。
姚植看向她旁边的那个男人,那男人淡眉淡眼,此刻也唇角微勾,神情愉悦。
这就是陆繁啊。
姚植突然想:这一定是符安的聚宝盆运气!我穿来三年见的历史名人抵不过他穿来三个月!
等等,符安呢?
姚植四处张望,登船后不露面的几个人船客此时都在甲板上,二层上船工厨娘也都探头观景。但却没有看到符安和楼和。不仅如此,楼和的那个随行侍卫现在也在甲板上跟其他两位穆王府的护卫一同站在世子和郡主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大章,如果这周存稿能到2万,我就再更……不然的话,只能随榜了。嘤,因为下周要交3000字论文还有一个考试。
☆、凤山过后是险滩
姚植谎称有东西落在舱内,离开了甲板。
她绕到船工休息的地方,借着门开后透到窄道里的光,一个屋一个屋探头看。
她现在最怕的是符安和楼和在一起。
虽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可她就是怕。
怕楼和知道了她和符安都是换芯儿的人后,会怒而砍死他俩。
这时,左手边的一个舱门紧闭的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姚植立刻冲过去把门打开,喊道:“符安,你没事吧?!”
屋里很黑,姚植看不太清,只感觉一个人弯着腰,背对着自己,似乎是在翻看什么东西。
姚植:“符安?”
那人转过头看向门口。
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姚植已经察觉到认错了人。
她刚刚以为除了符安和楼和,船上的其他人都在甲板上。
那人蹲在地上,听到开门声似乎是受了惊吓,扭过头警惕地看向她,并没有出声,只是身体慢慢移了一下,好像在挡什么东西。
“抱歉,打扰了。”她道了歉,把门关上,继续往窄道里面走。
终于在拐角处最靠近储物舱的一间门半掩着的小屋,姚植看到了平摊在矮榻上的符安。
姚植快步走近,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松了口气。
自然、自然。姚植心道:“是自己想多了,楼和跟符安又没有什么过节,怎么会来难为他呢。”
矮桌上放着摊开的安神草,姚植了然,怪不得睡这么香。
正要转身时,一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告诉我,你是谁。”
“楼、楼和?”姚植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你在?”
身后的人沉默了。
“你是谁!”脖子上的刀动了一下。
小屋内,空间狭小,又闷又热,姚植的汗淌到了睫毛处,她闭上眼,说道:“我是姚植,没错。”
似乎是因为太热,楼和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你不是,姚植不会不认得自己的哥哥。”
“我是姚植,你就算问一千遍一万遍,我都是姚植!”
“放肆!”楼和声音高了几分,“你若是她,怎么会不认得赵襄阳,你若是她,怎么会不知道师妹给你的荷包是什么,你若是她,又怎会说那些奇怪的话!”
他恨声道:“长得像这边的娘?协议婚?说!你到底是谁?!”
姚植:“你听到了!”
原来是那天的谈话被听到了。
她低下头思索着如何解决现在的情况,却突然发觉,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是刀鞘。
姚植沉默了一会儿,放弃了无数个借口,索性实话实说。
“我说实话……”姚植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我叫姚植,跟这里的姚植同名同姓。至于到底怎么来的,我不知道。”
身后似乎静默了片刻。
姚植紧紧盯着脖子上那个黑色的刀鞘,心里反而没最初那么紧张了。
她笃定,楼和并不是要杀她。
“什么时候的事?阿植呢?!”
“国葬那天,我在她房间醒来,别的不清楚,至于这里的姚植……”姚植顿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很肯定,但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