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皇上掌青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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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玥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的脸叹道:“到时候不过是一句无心之失,便能推掉大半的责任。不过瑞婉仪的孩子,却是真真的没了。既能除去瑞婉仪的希望,又能狠狠的捅我一刀。夫人,你这位妹妹,可是不一般哪。”
“让皇后娘娘见笑了。”周宁玥勉强撑起身子福了福才又坐下。
“此情此景,倒让本宫想起小时候在家时,娘亲教给本宫的一首诗来。”柳皓雪瞧着在自己面前难得闭口不言的周宁玥缓缓开口:“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夫人与本宫有着同样的难处,故而本宫也能体会一些。”
“此事夫人知道便了,本宫也累了,夫人也回去歇着吧。”柳皓雪不再多言,只是对着站在周宁玥身后的绯玉道:“好好伺候你们夫人回去,天冷路滑,让抬轿的人小心些。”
“臣妾告退。”周宁玥也很干脆的顺势扶着绯玉的手起身,冲着柳皓雪行了礼,才扭头慢慢的出了步出了殿门。
出了瑞庆宫,周宁玥并没有上撵轿,而是沿着打扫干净的宫道独自往前走。
纷纷扬扬几天的大雪之后难得放晴,远处层层叠叠的宫檐淹没在一片茫茫白色之中,大群的内监正仔细的清扫宫道上的积雪,见到周宁玥过来,忙不迭的呼啦啦跪了一地。
“娘娘,这天寒地冻的,您就算是要步行踏雪,也该加一件披风才是。”绯玉见周宁玥此番,就知道硬劝着上辇是不成了,只得从一旁的小宫女手里取过厚厚的银狐斗篷来,动作麻利的披到了周宁玥身上。
“宁荣华的事情,皇后娘娘不是也说了没事嘛,奴婢觉得,您大可以不必往心里去。”绯玉瞧着周宁玥的脸色,小心的劝道:“她再如何,也是冲着皇后娘娘去的,与您也沾不上边儿不是。”
“绯玉,你真是太小看本宫的那位好妹妹了。”周宁玥冷笑:“她这一步哪里是算计的皇后,分明算计的是本宫。”
“你忘了昨儿她给本宫送什么来了?”周宁玥停住脚步:“本宫今儿刚进瑞庆宫的殿门,就嗅到了那个味道,与她送来给本宫的是一模一样。”
“本宫几乎是天天要往皇后处来,到时候万一瑞婉仪的胎出了问题,本宫能逃得脱干系么?”周宁玥抬首所看的方向,正是昭明宫所在的方位:“哼,真是一丘之貉。”
“既然如此,那娘娘,要不要现在就去禀告太后?”绯玉皱眉,顺着周宁玥的话往深处想,不由得冷汗直冒。
“禀告了又有什么用?”周宁玥摇头:“你忘了之前本宫孩子的事情了?连那件已经坐实的事情太后都能放过,何况眼前这还没发生的算计?”
“所幸本宫与皇后的关系是她没料到的那一层,若不然本宫也不会知道,她会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作怪!”周宁玥攥紧手里的帕子:“这件事情知道就成了,别走漏半点风声出去。”
“是。不过奴婢真是不明白,您忍而不发也就罢了,可是皇后娘娘明明是拿住了宁荣华把柄的呀,为何她也对此事不做深究呢?”绯玉小声嘟囔道:“若是皇后娘娘出面,宁曦小姐这次怕是难逃惩罚的。”
“皇后什么都没拿住。”周宁玥笑了笑:“就算是闹出去,宁荣华只要一句她不知情,这事儿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瑞婉仪喜欢银霜芷梅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何况她柳皓雪滑不溜手,压根就不想趟这趟浑水!
如今把这消息透给她,既卸了担子,又卖给了她人情,顺带一推而过连她族姐也一并扔了过来。可怜周宁曦算计一场,最后的赢家却是柳皓雪!
不过人情就是人情,她周宁玥也算是记下了。
“娘娘,静华夫人连撵轿都没有坐,一路走着离开的。看脸色,似乎很生气的样子。”入画轻手轻脚的进来,将消息回馈给柳皓雪:“您说,她会不会去太后那里告宁荣华一状呀?”
“静华夫人要是真的只有这点道行,她别说进宫了,早在周家便已经被拆得连骨头都不剩了。”柳皓雪舒舒服服的卷着毯子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天儿怪冷的,叫小厨房准备准备,今儿本宫想吃汤锅。”
次日午后,入画便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连气儿都没来得及喘匀就给柳皓雪带来了芯小仪冒犯静华夫人,被罚闭门思过的消息。
具体细节入画倒是没细打听,一听说芯小仪受了责罚,她便忙不迭的过来传话。对此柳皓雪很是无语——哪里有打听消息打听一半就回来传讯的?
好歹也该知道个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也好增添些消息的趣味□,如今这样就只知道个结果,难免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不过柳皓雪对周宁玥的办事效率倒是相当的满意,连带着身体也好了许多,于是第二日的请安,病了月余的皇后终于又端坐到了空置已久的凤座上,笑吟吟的与众嫔妃寒暄这久雪初晴的天气真是不错云云。
容贤妃坐在位上对谈话的兴致并不高,倒是良妃凑趣儿,与敏妃通力合作,说出了不少新鲜乐子,哄得整个场面是笑声不断。
这次的请安气氛融洽而热络,最后竟比平日里多呆了半个时辰才散场。而那位刚刚被禁足不得外出的芯小仪,并没有一人主动提出来,就像是宫里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般。
“芯小仪已经禁足,娘娘当高枕无忧了。”隔了一日未见,再来到柳皓雪面前的周宁玥已不见半分烦躁和愤怒,一如往常的云淡风轻。
“马上便是年下了,总不能连过年都拘着人不放吧。”柳皓雪的愁色却并未见消减:“若是她能像夫人的妹妹那般聪明懂事,本宫也就不用像现在这般操心了。”
瑞婉仪如今有了身孕,旁人对她那里是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出点什么差错会沾上脱不开身。偏偏她那位族姐还上赶着往上凑。
☆、42最新更新
一劳永逸的法子?
柳皓雪看着桌上已经放凉的茶发呆。周宁玥说的没错;老是这样靠禁足来限制柳皓芯也不是个办法。
这样放着,迟早是会出大乱子的。
连周宁曦这样远离风暴圈的妃嫔都开始动心思了;那例如容贤妃她们;就更不用提了。
只是说起来也奇怪;容贤妃居然看着瑞婉仪到现在都没动作,也还真是个稀奇的现象。
宫祈云来的很突然;没有浩浩荡荡的倚仗,只和苏公公两人撑着伞便过来了。
“外头的雪见着又下起来了,皇上既是要过来;也该穿得厚实些才是。”柳皓雪一边拍打着宫祈云身上的积雪;一边忍不住的碎碎念道:“琉琴;去取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给皇上换上,这半边肩膀都湿了,着了凉可怎么得了。”
“我心里烦,出来散心,走着不觉就到皇后这里了。”宫祈云看着像只小家雀般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柳皓雪,脸上的笑意不觉得添了几分。
“皇上心烦,可也不能由着性子胡来。”柳皓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才又继续道:“臣妾吩咐小厨房熬了姜汤,皇上换了衣服赶紧喝一碗暖一暖吧。”
“这些日子风平浪静的,皇后就不觉得奇怪?”喝了两口姜汤,宫祈云拉着柳皓雪到炭炉旁坐着说话。
“只是面上过得去而已,架不住底下暗潮汹涌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后宫风平浪静一团和气才是大幸事。若是后宫真的日日都斗得和乌眼鸡一般,皇上只怕要比现在更加着急上火了。”柳皓雪笑着把温在炭火旁的蜜桔取了一个,剥开皮掰了一瓤放进宫祈云嘴里:“静华夫人之后,瑞婉仪可是后宫第一位有孕的嫔妃。”
“皇后似乎很期待瑞婉仪的这个孩子?”宫祈云盯着柳皓雪看,似乎想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些与言语不和的表情来,只是这般注视之下,柳皓雪却依旧是神色平静,这让宫祈云不觉有些气恼,连柳皓雪递到嘴边的橘子也不吃了:“皇后果然贤德。”
“皇上就别孩子气了,臣妾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不管咱们这些大人如何恩怨纠葛,总归孩子是没有过错的。”柳皓雪忍住隐隐的牙酸,细声细气的回道:“再则,这是皇上的孩子,自然也是臣妾的孩子。无论是谁所出,臣妾都是他的嫡母。”
“只是皇后这般认为,别人可未必会如你所想认你这位娘亲。”宫祈云懒懒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开了封的信函递给柳皓雪:“皇后还是自己看吧。”
“皇后只想着银霜芷梅与宁荣华所配的香料犯冲,会如同慢性毒药一般致胎儿于死命,反倒是忽视了事态的中心。”宫祈云看着柳皓雪有些挂不住的脸色,叹了口气:“四娘,我之前和你说什么来着?”
“不可轻易放松对任何一个妃嫔的注意,哪怕那个人是握在自个儿指尖被自个儿掌握的棋子,也不能轻易松懈。”柳皓雪垂首,有些挫败的答道:“臣妾知错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宫祈云抬手拍了拍柳皓雪的肩膀,将她揽入怀着继续说道:“你也是想到一来母子连心,瑞婉仪不会做出这样卖子求生的决定;二来贤妃年轻气盛,如何肯接受别人的孩子?”
“别说怀胎十月的艰辛,就只说孩子对后宫嫔妃的重要性,瑞婉仪如何舍得。”柳皓雪有些黯然:“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呢。”
将自己刚一出生的孩子就归到别人的名下,换了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活着才有一线希望。人若是死了,便什么希望都没了。”或许是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宫祈云的声音透着几丝哀痛:“瑞婉仪如此,无疑是比较聪明的做法。”
“瑞婉仪的权宜,贤妃不会料不到,即使如此,贤妃也乐意?”柳皓雪皱眉,就算是一位皇子,可毕竟不是自己亲自生养的呀。
何况还是如今这样敏感的时候,论恩宠,瑞婉仪不会比她逊色,照眼前这个趋势来看,若是她一举得男,封妃只是迟早的事情。那样贤妃如何能呆得安稳?
“贤妃打的是效仿当今太后的主意呢。”宫祈云冷哼一声:“傀儡而已,只要是朕的骨血,谁生的又有什么重要?”
有了他与当今太后的例子在前,刘家那头恨不得弄个襁褓中的婴儿登基才好呢。
“皇上的意思是大司马他想……”柳皓雪瞪大双目,抬手捂住嘴,将谋反两个字堵在了口中。如今大司马兵权在握,要说想调转兵马对内,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你再看看这个。”宫祈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另一封信函递了过来:“看完皇后就知道,如今大司马的胆子和跋扈到什么地步了。”
“这个被斩首的先锋,莫非就是瑞婉仪的哥哥?”柳皓雪只大概的扫了一眼密函的内容,便已让冷汗浸透了后背:“这,这针对性也太明显了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宫祈云接过柳皓雪还回来的密函,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炭盆里:“只是可惜瑞婉仪一心妥协,却最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了她兄长一条性命。”
宫祈云这么一提,柳皓雪也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贤妃想要瑞婉仪的孩子,必然要断了她的后路。瑞婉仪如今最大的倚仗,便是她在军中的兄长。前朝后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兄长能给瑞婉仪依靠,反过来有瑞婉仪的存在,她兄长在军中提升的机会自然也会高过旁的将官。
虽然瑞婉仪提出来要将孩子归到贤妃名下,可贤妃也不是傻子。
瑞婉仪的兄长能干,这次西北战事后论功行赏必然有他一份儿。再加上瑞婉仪本身的身孕,难保她不会倒打一耙,若是孩子生出来瑞婉仪翼羽丰满不认账,她贤妃岂不是白白给她人做嫁衣裳?
“皇上的意思是?”想明白其中的关节,柳皓雪也有些感伤:“其实瑞婉仪如今的风头,变相的也就给她兄长埋下了隐患。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大司马也真是小气的紧。”
如今说什么也晚了,人死不能复生。重点是这个消息要不要透露给瑞婉仪知道。
这样的打击,瑞婉仪未必能承受得住。如今正是头三个月的关键时期,柳皓雪可不想乱下决定,毕竟瑞婉仪肚子里的可是龙裔,不是闹着玩的。
“如实的告诉她。”宫祈云沉吟了片刻,十分干脆的回复道:“不管是谁,都要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
“可是那个孩子……”柳皓雪有点犹豫,稚子何辜?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你以为瞒得住?”宫祈云看着柳皓雪:“与其留着让别人在关键的时候捅她一刀,倒不如提前告诉她的好。”
瑞婉仪怀有龙裔,说她是现在宫里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一点也不过分。
如今有这样好的一个刺激瑞婉仪的机会,总有人是不会放过的。
“这事儿你与静华夫人商量着办吧。”宫祈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尽量不要太过惊动她为上。”
宫祈云与柳皓雪是语言温和的有商有量,可是同样的消息下,荣贤妃却并没有半点欢欣鼓舞,若是此时办这事儿的兄长在眼前,她真的提刀过去劈了他都有可能。
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贤妃咬牙暗恨,就算是要除去瑞婉仪的依靠,也不该挑现在这个时候呀——瑞婉仪的孩子还没出生呢,他们也真是太心急了!
就算是去母留子,也该等孩子出生之后缓缓图之,哪能像现在这样?
“大少爷也是为了娘娘您着想。”坠玉一见到贤妃的脸色难看就心里发虚,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劝道:“担心瑞婉仪的兄长若是占了军功,到时候会不好收拾。”
“怕什么,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嫔妃,本宫还能治不了?”贤妃一抬手扫掉了一个茶盅碎在地上:“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孩子得没有任何闪失的生下来才好!”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孩子对于宫里的嫔妃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没错,她是还年轻,也不是没有生养的机会。但是能先有一个孩子在身边,总是一个倚仗。
“娘娘,大少爷他们也是害怕,瑞婉仪到时候若是反悔,又或者是生个小公主,那娘娘的期望岂不是会落空?”绯玉躬身跟在贤妃身后:“而这次西北战场上,瑞婉仪的哥哥很是出众,几乎成了寒门将领中最为出色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