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属-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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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启也就是笑了一小下,在陈露发完这句感慨之后,他立刻收起笑容,甚至皱了一皱眉头。但是看在我的眼里,已经很不是滋味。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同时瞅见了我。
陈露本来也面带笑意,一瞅见我,立刻冷淡了下来。
“怎么你们经理老是让你送文件,你又不是专门跑腿的!”她说,语中带刺。
她这段时间对我的态度一直不怎么友善,但惟独今天我听着感觉特别不舒服。所以我一言不发,将手上的文件往她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要往回走,司徒启忽然开了口。
“等等!”他向我摆了一下头,“进来!”
他伸手拿起我放在陈露台面上的那份文件,先开门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我本来不想理他,但他是总经理,我要不听吩咐,倒像是显摆什么特权。所以我不理陈露的注视,还是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那个坏蛋已经在办公台后边坐定,等我反身关上办公室的门,他马上问一句:“怎么今天气嘟嘟的!”
“我啥时候气嘟嘟的了?”我不承认,但是看着他定定注视着我的眼光,只好又改口,“好吧,我是有点生气,不过你别以为我是气陈露,女人不值得我生气!我生气,是因为……怎么你跟人家说个话就笑呵呵的,怎么跟我就老是板着个脸,难道……我真就不如个陈露?”
他双眼瞅着我,良久,忽然问出一句话:“你是在吃醋吗?”
“啊?”我一愣。
他摇一摇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明明才不过二十几岁,感觉却是老气横秋。
所以我就更加气不忿!
“算了,工作时间不该谈私事,你忙吧!”
我返身要去拉开办公室的门,他漫不经心加一句:“谁让你是被我搞的那一个呢?跟你笑,这辈子你是别指望了!”
我又被呕个半死!只是这段时间老是被他呕,也习惯了。何况现在正在上班,继续跟他“拈酸吃醋”地也不合适,所以我只得忍气吞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眼不看陈露挑衅的目光,径直走向楼梯口。
☆、第三十二章
有关司徒启所说“搞不搞”的那句话,其实也不能说全无道理。他是攻,我是受,可是我的年纪比他大了太多,如果他整天跟我笑呵呵的,感觉上还真是有些怪怪的不太合拍。反而,他在我面前强硬一点儿,威严一点儿,才能够压得住我,也才能抵消我跟他之间事实存在的年龄上的巨大差距。
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复杂,也很奇妙!有句话叫“夫唱妇随”,因为他的强硬,和我的温顺,渐渐地,从心理上来讲,他成了前边唱的“夫”,我像是后边跟的“妇”。
这话又把我说得好像有点儿“自甘下贱”,但他是攻,我是受,撇开性别的概念,单从生物运动的角度讲,他本来就是“夫”,我本来就像“妇”。而从心理上能够达到同样的状态,那是同志伴侣中最美妙、也最难得的一件事。
当然我跟他还不能称为“伴侣”,但……多多少少,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儿“夫妇”的味道。
而这种味道,老实说,我很享受,他看起来,也不反感。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男人主义的,之前跟许梦远在一起,我就能够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许梦远对他撒娇。而我,我跟许梦远的年纪相差不多,我却没有许梦远那样会娇会嗲。何况以我的普通,以及在我身上事实存在的远比许梦远浓厚的男人气质,真要我撒起娇来,肯定比许梦远还恶心。但是,不怕丢人地说,整天被他在床上肆意欺辱,搞得我平时的说话行为,也开始对他俯首帖耳。他往东指,我就往东去。如果我偏偏向西,那种感觉,就不再是对抗,而……像是撒娇。
当然也不总是这样,毕竟他事实上比我小了太多,偶尔他也会跟我耍一下小脾气。比方说今天,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上午,因为被他闹腾得起来太晚,中午我们就直接到外边一家餐厅吃饭,顺便再买点儿菜回来。
那时候北京奥运已经过半,正是金牌争夺格外激烈的时候,平时要上班,就是周六周日可以一整天守着电视。看着数着五星红旗在国歌声中一次次冉冉升起,我也会胸怀激荡,豪情澎湃!所以我真不想跟他出来吃饭。可是这个坏蛋,他已经不能算是完全的中国人,对于北京奥运的兴趣远没有我大。正好那天电视直播的几项赛事他又不是很爱看,所以一早醒来,非要把我在床上折腾一顿,等到好不容易起了床,他又硬拖着我的手出门找饭吃。我一来实在是没有他的力气大,二来拖拖拉拉的走出去让人看见不好,就只能习惯性地跟着他走。
那天中午吃的是中餐,他虽然在国外待了很多年,还是更加喜欢吃中餐。不过现在他点的菜就没有以前那么辣,最先是为了迁就我,而我觉得吃太辣对胃不好,他本身底子热,又容易上火,所以他要迁就我,我就让他迁就。每天我自己做的菜,也不会特别辣,这样一来二去,他的口味也比以前稍微清淡了一些,不像从前那样吃什么菜总是要爆辣。
那天正吃着饭,他忽然夹起一片铁板骆驼肉递到我嘴边。
他对我绝少会有展示温情的时候,所以在家里吃饭,还是我给他夹菜的时候多。只不过我夹菜都是往他碗里放,如果他发起兴致,偶尔也给我夹一筷,他会直接夹到我嘴里,我不吃都不行。
所以我习惯性地已经张开了嘴,忽然想起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赶忙又偏头避过,脸皮发热说了一句:“我自己夹!”
“为什么你要自己夹?”他马上不高兴了,夹着那片骆驼肉一直搁在我嘴边,“你到底吃不吃?”
我瞅瞅周围已经有人朝着我们这边望,只好速战速决,迅速张嘴接过那片该死的骆驼肉,胡乱嚼几嚼,然后咽进肚里。
但是这个坏家伙,就因为我稍微迟疑了一下,他心里已经感觉不舒坦,所以没几口,他又夹一片肉往我嘴边递。
“我自己来!”
这一下我学了乖,没等他的筷子到我嘴边,抢先将那个菜夹了一筷送进我自己嘴里。
他瞪着眼睛瞅着我,忽然把筷子上的那片肉往他自己碟子里一丢,“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赌气不吃了。
“怎么啦?”我只好哄着他,“这又不是在家里,这么多人看着,让你喂给我吃,难看不难看?”
“难看?”他看起来越发生气,“你还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我唉声叹气:“你讲点儿理好不好?”
“我不讲理吗?”他冷笑,“明明是个同性恋,还怕被人看出来,那你干脆躲在家里别出门算了!”
我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吵架。所以我稍微忍一忍,提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继续吃我的饭。
他气哼哼地瞅了我半天,我也不理他。他又不能真打我一顿,只好自己找台阶,站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我嘘口气,继续吃着我的饭。然后我感觉有人走到了跟前,好像正直起眼睛盯着我瞅。
我一抬头,心里微微一惊,是许梦远。
“好啊,老远看着就像你们俩,没想到果然就是!”他冷笑,咬牙切齿,“他居然……喂你吃东西!我问你的时候,你还敢装蒜说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全是你在里边搞鬼!”
老实说,在我的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感觉对不住他,但是他这么嚣张地质问,还是让我倍觉反感。所以我竭力保持镇定,不疾不徐地回了他几句。
“许经理这话有些没道理。我根本用不着搞鬼,是许经理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想他有权重新过他自己的生活。”
“我对不起他?我怎么对不起他了?”他叫嚣,“我好心好意将你介绍进我小老公的公司去上班,弄了半天……你就是这样报答我?”
“许经理帮我介绍工作,老实说我一直感激不尽!”我仍然不疾不徐,事实上真要吵起架来,我也不是个好惹的,“但是……许经理怎么对不起他,我想许经理自己心里很清楚!换了任何人,都会对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感觉不齿。”
“我做了什么事情?啊?要不是你,他早就原谅了我。可是他现在……都是你这个王八蛋,让他现在对我如此狠心!”
他几乎是尖叫出来,一边叫,一边张牙舞爪就向我冲了过来。
他的身材要比我高了一点儿,但我却比他结实很多,真要动起手来,我想我肯定不会输给他。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要脸,我可不能不要脸。
然而眼瞅着他冲到了跟前,我又不能不严阵以待准备消化他的冲击。幸好,就在这个紧要关口,司徒启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
“吵什么?”
许梦远一下子停住了脚,戏剧性的,就那么一下子,突然就一改刚才的泼妇样子,眼圈迅速泛红,小嘴也瘪瘪的要哭。
“老公,我知道错了!你不要对我这么狠心好不好?这些天我好想你,你看看我现在都瘦成什么样儿了!”
他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连我都……老实话,一个大男人那样子,我还是觉得很发毛。但我不知道司徒启会不会因为他的那个样子而心疼,我偷偷看看他脸色,还是冷冰冰的,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想法。
“老公!”许梦远又叫。干脆走到司徒启跟前,伸手想去拉他的胳膊,司徒启立刻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离我远点儿!”他的言辞比他的脸色更冷,“我说过,以后别再来烦我!”
“老公!”许梦远更是叫唤得哀伤欲绝,催人泪下。
如果我不是熟知他跟司徒启之间的前因后果,连我都要落泪了。而店里其他食客看着我们的眼光,从最开始的惊诧,慢慢变成了好笑,再变成对男版“秦香莲”的同情、和对现代“陈世美”的义愤。
当然,也少不了对我这个抢了人家“老公”的男小三的鄙视与谴责。
但是司徒启完全看不见许梦远的哀伤欲绝,更不管周围的其他食客怎么看怎么想,反而伸手过来拖住我的手,大踏步地就走向餐厅前台。我实在是比他矮,又没有他的力气大,直被他拖得连走带跑。
一直到了前台,他才站住脚,松开手,掏出钱包拿出两百块钱放在柜台上,正要再次抓起我的手,我忽然觉得后脑一痛,同时许梦远的尖声大叫在我耳后响起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敢跟我抢老公?”
我被他抓住头发向后扯得一个仰身,差点儿就要向后跌倒。幸亏我的头发不长,他扯了一下,就松了开来。还没等我站稳脚跟,司徒启忽然回过身去,“啪”一声响,一掌挥在了许梦远脸上。
我愣了一下,许梦远更是呆若木鸡。而他那张娇艳如花的美脸,也迅速地泛起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老公,你……居然打我?”很久,许梦远才哭叫出来,这一下是真的伤心,“在一起五年,你什么时候舍得打过我?现在,就为了这个比我差了十万八千里的王八蛋,你居然……打我?”
司徒启仍然对他不闻不看,只回脸瞅着我。我正龇牙咧嘴用手揉着后脑,见他回脸瞅过来,忙放下了手,苦笑一下:“没事!”
司徒启“哼”了一声,再次拖住我手,向着餐厅外边走了出去。
“老公!”
许梦远在后边使劲哭叫,司徒启形若未闻。
☆、第三十三章
进到停车场,坐上他的车子。我瞅瞅他阴沉沉的脸色,正想开口说句话,他忽然回过头来凶狠地吼了一句:“你给我闭上嘴!”
所以我就闭上嘴。我干脆连眼睛也闭上,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
路上我清醒了一下,感觉车子好像在高速路上飞速行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往哪儿去,不过我也不问。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让我很快地再次陷入一种晕晕乎乎的状态。
也不知又跑了有多久,车子终于停稳。等到我睁开眼睛,司徒启已经不在车里。
我推开车门下来,先嗅见潮湿的海的气息,然后入眼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我真没想到他居然开着车子一直到了海边来,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不过我顾不得兴奋,张开眼睛四处一瞅,我看见远远的一处礁石上,一人曲腿独坐,海风吹起他漆黑的长发,吹动他贴身的衣服,别有一种潇洒,和寂寞。
我顺着纷乱的礁石向着他走了过去。那些礁石大大小小,或远或近,我必须跳跳跃跃地,才能走到他的跟前。
他所坐的那块礁石比较大,我跳到他身边站稳。他当然听见了我的声音,但却连仰脸瞅我一眼也没有,只是静静地瞅着大海。
“我们这是在哪儿?”我没话找话,一边挨在他身边坐下来,又接一句,“这海……一点儿也不漂亮。”
我说的是实话,因为被现代人类社会所污染,尤其在一些离人口密集区比较接近的海边,早就失去了“碧水长天”的那种意境,水是浑浊的,连海风,也不那么纯净。
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我也就不再烦他,就那么静静地陪坐在他的身边。很久很久,久到感觉天色都快要暗沉了下来,他才终于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还是不理我,也不看我,就顺着礁石往回走。
我赶紧跟在他后边走。可是他身高腿长,那些礁石之间的间隔,他一迈步就能够轻松跨过,我比他矮了太多,很多时候必须要使劲起跳,才能蹦过去。偏偏有的礁石被海水浸过之后,表面有一层湿湿滑滑的藻类衍生物,结果“扑通”一声,我在落脚的那块礁石上,一脚滑落,跌倒在了乱礁之中。
我“啊呀”一叫,慌忙想要站起来,但是我的左脚,被卡在了两块礁石之间拔不出来。
司徒启听见我的叫唤,急忙回头,一边骂着我:“白痴!笨蛋!”一边赶紧跳进海水,小心翼翼把我那只卡在礁石里的脚拔出来。我动了动脚,还好脚踝没事。但是我看见、当然他也看见,我的左小臂上,擦掉了好大一块皮。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他又骂,就要双手把我抱起。
我见这里离堤坝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让他抱着走,他再一个闪失,两个人都要受伤。所以我虽然感觉左小腿也火辣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