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偷生-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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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两人边聊边吃,看着春晚吐着槽,不亦乐乎。
十二点钟声响起,沈骞起身去煮饺子,宋洋开始兑调料。水还没开,沈骞侧着头看宋洋仔细的倒着酱油醋:“宋洋”。
宋洋不明就里的回头看他,沈骞冲他勾勾手指。宋洋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这动作挺勾人的。”
“那你怎么不过来?”
“下次记着左手勾手指的时候,右手别举着不锈钢饭勺。”
沈骞说:“我靠,你他妈到底过不过来?”
宋洋走过去:“怎么了?”
沈骞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我现在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宋洋笑着亲亲他的额头:“水开了,专心煮饺子。”
沈骞牛X哄哄的吃到了包在饺子里的一个硬币,得瑟了半天跟宋洋说:“还有一个,肯定在剩下这些里。”
宋洋说:“我刚才吃的挺饱的,不吃了。”
沈骞说:“就剩七八个了,肯定在这里!”
宋洋硬着头皮一个个吃了下去,但是硬币始终没有出现,最后盘子里只剩下了一个饺子,沈骞瞪着眼睛说:“你真背,居然在最后一个里面。”
宋洋想这么多都吃了,也不差那一个了,可是咬开了,依然没看见硬币。
沈骞跳起来:“不可能,我明明放了两个”,转头看了看宋洋,“你是不是刚才给直接吞下去了。”
宋洋一副挫败的表情看着他:“我每个都嚼了。”
“不可能,不可能”,沈骞念叨着。
宋洋拍拍他肩膀,拿着空了的盘子碗去厨房刷。沈骞也颠儿颠儿的跟着去了,把锅里的饺子汤都倒出来,沈骞心里咯噔一下:“宋洋,我对不起你。”
一枚一毛硬币躺在锅底,无辜的散发着金属光泽。
宋洋斜眼看看沈骞,后者正想跑路,宋洋一把把人拽过来压着亲了上去,沈骞说:“你他妈满手洗涤剂。”
宋洋说:“都在你身上擦干净了。”
“我靠”,沈骞忙低头查看。
“反正明天才换新衣服”,宋洋咬着他的锁骨说道。
沈骞是在床上迎接新的一年的,外面鞭炮声不断吵得他有点烦。宋洋起来的比他早一些,已经把新衣服放在他的枕边,此时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他的头发,沈骞往他那边靠了靠:“几点了?”
宋洋看了下表:“十点了,还睡么?”
沈骞摇摇头,宋洋说:“过年好啊。”
沈骞迷迷瞪瞪的看着他:“啊?”
“我给你拜年呢”,宋洋一本正经的说着。
“哦,过年好”,沈骞探出半个身子去摸地上的裤子,宋洋把他捞回来:“干嘛呢?”
“给你包红包。”
宋洋揪了揪他头发:“蹬鼻子上脸啊你。”
大年初一这一天,沈骞接到好几条拜年的短信,有林凯的,杨彬的,沈逸的,许少杰的,还有周湛清和徐朗的。沈骞懒得发短信,一人一个电话打过去。
其实沈骞对春节没什么追求,吃吃喝喝足矣,现在有了宋洋,追求似乎又多了一样。总之,春节就在两人的纵欲无度中度过了。
过完年,宋洋开始上班了,咖啡店在一片写字楼附近,进出多以小白领为主。沈骞去过一次,看完菜单觉得这儿的烧钱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单行道。
宋洋去工作了,沈骞也开始着手念技校的事儿。宋洋有时间就陪他去转转,没时间沈骞就自己去。市内大大小小的技校都溜达了一圈儿之后,沈骞最终选定了一家美容美发学校。
“确定学这个?”宋洋问。
沈骞点点头:“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不用进工厂,也不用烟熏火燎,挺好的。”
宋洋说:“你喜欢就好。”
学校离家不算太远,沈骞就没住校。开学第一天,沈骞就开眼了,跟这帮学生比起来,自己这形象简直就是太纯良了。
一个穿着不知道多少个耳洞的男生走过来:“你叫什么名?”
“沈骞,你呢?”
“我叫迟钧书,你念过高中吧,高中哪儿的,学习不错吧,考大学没考上?”
一连串问题问的沈骞有点懵,迟钧书看着他乐了:“是不是不习惯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
沈骞心里暗自发笑,心说比这更乌烟瘴气的地方我都待过。
“你多大?”迟钧书问:“二十?”
“再猜。”
“二十二?”
沈骞笑笑说:“我都二十五了。”
迟钧书狐疑的看着他:“不能吧?”
“我拿身份证给你看看?”
迟钧书摇摇头:“不用了,那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学这个,你看看那边那帮小孩,一个个都十七八的年纪。”
沈骞说:“我就是想学了,你呢,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
迟钧书勾起嘴角:“那不一样,我是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天冷了,我要买个小红帽。
第二十章
20。
迟钧书本人和他的名字一样,都充满了反讽的意味。明明挺书卷气个名字,全让他给糟蹋了。沈骞算发现了,只要剪子在手,这哥们就闲不住,即使只是说话,手里也得转着剪子,也不怕扎着谁。沈骞看他示范着最基本的工具用法,捧着笔记本不停的记着。不服老不行,跟那些十七八的小孩比起来,沈骞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有明显下降的趋势。
下课了,沈骞站在宣传板那儿,想在众多照片中找找迟钧书,扫了一圈,最后在中间位置发现了这哥们的照片,再一看简介,还挺牛X,大大小小也得过不少奖。
“早让他们换张照片了,”迟钧书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贴哪张不好,找张土的掉渣的贴。
照片里的迟钧书看着跟个学生似的,“还行”,沈骞说。
迟钧书不屑的笑笑,凑过去揪起两撮沈骞的头发瞧了瞧:“发质不错啊,没烫没染?”
“这几年没有”,沈骞如实的说着,不动声色的退开了一点,迟钧书抱着胳膊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结果第二天上课,沈骞就发现这哥们把头发染成黑的了。“没办法,看你那一脑袋黑毛看的我心里直痒痒”,迟钧书说道:“还不错吧,我妈说好看。”
沈骞仔细打量了一下:“是不错,挺好看的。”
“谁说不好看我回头就拆了那家黑店”,迟钧书骂道:“妈的,去了那么多次,连个八折都不打。”
沈骞看着他忿忿的样子有点想笑:“黑店你还去。”
“那不是看他手艺还不错么”,迟钧书嘀咕道,“你说,作咱们这行的,总不能找个手艺还不如自己的给自己剪头发吧。”
沈骞刚接触美发这一行,很多东西都不明白,比周围同学又大很多,想熟络也熟络不起来,所以只好抓着迟钧书问这问那。迟钧书倒也算有职业道德,每问必答,而且还挺有耐心,“好几年没有你这样的学生了”,迟钧书感叹。
沈骞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实起来,忙忙碌碌的却挺开心。有时下课早了,就去宋洋的打工的咖啡店坐一会儿,然后一起回家。沈骞想这大概就是自己以前一直想要的生活,羡慕杨彬,羡慕林凯,羡慕了好几年,终于可以拥有了。
转眼到了立春,沈骞问宋洋想不想吃春饼,后者给予了肯定的答案。沈骞说:“我也想吃,但是我不想烙。”
宋洋说:“那就去饭店买吧。”
于是沈骞一大早上就去了楼下的饭店,也亏得去的早,饭店服务员说:“你要中午来,这周围哪个饭店都没有了。”
晚上下了课先去饭店取春饼,走到单元门门口,打里面出来个中年妇女,拎着好几个垃圾袋,沈骞往旁边站了站,让她先走。
“你是……”来人指着沈骞:“小骞吧?”
沈骞看看她,没什么印象:“你认识我?”
“我是赵姨啊,你小时候,你妈带你去场子,我总给你糖吃。”
“啊!”沈骞有点印象了,那时候他也就五六岁,每次去厂子,都有个阿姨给他话梅糖吃:“赵姨!”
赵姨很高兴的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把这些先扔了。”
沈骞把春饼包好放进书包里,帮着她一起把垃圾袋扔掉,然后找了家饮品店坐了下来。
“我七八年没回来了,你都长这么大了”,赵姨比划了一下:“你那时候才这么高。走了七八年,什么都变了。以前厂子效益多好啊,现在,已经破产了吧?你妈妈的事我也听说了,真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沈骞笑笑说:“反正熬过来了。”
“你爸这些年回来看过你么?”赵姨问道。
“他……前一阵子回来了”,沈骞迟疑的说着。
“当年你爸和你妈结婚的时候,我们都说你妈命好,嫁了户好人家”,赵姨有些无奈的笑着说:“可后来我们才知道,你爷爷奶奶一点都看不上这个儿媳妇,刚结婚那会儿,你妈每次从你爷爷奶奶家回来,都得哭一回。后来有了你,日子才好过了点。”
“我爸就不能替我妈说句话么?”沈骞问道。
“他说了谁听啊?”赵姨说:“那是他爸他妈,他说得了么?不过,我们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你爸人挺好的。”
沈骞不屑的笑了一下,赵姨看看他:“你都恨死你爸了吧?”
沈骞摇摇头:“恨死倒谈不上,不过对他也没什么太大的好感。”
赵姨叹了口气:“有件事儿,当年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就瞒你妈一个人。”
“你说的是我爸在那边又找了个老婆的事儿?”沈骞问道。
“不是”,赵姨摇摇头:“其实你爸和你妈离婚之后,每个月都往这边汇钱的,只不过汇款单一到厂里就让你爷爷奶奶截走了。那时候你爷爷还没退休,手里有权,厂里谁都知道这事儿,但谁也不敢告诉你妈。”
沈骞握了握手里的杯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现在他仍然记得当年去爷爷奶奶家借钱的情形,回答他的只有冷冷的两个字,“没有。”
“当年我刚到厂里的时候,你爸你妈已经准备结婚了。不过听那些老人说,你爸之前有过一个对象,是你爷爷奶奶托人给介绍的,那姑娘也很讨他们喜欢,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俩人就掰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你爷爷奶奶很不喜欢你妈。”
沈骞揉揉太阳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算现在全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赵姨,你这次回来是……”沈骞问道。
“我女儿在加拿大,我要移民了”,赵姨淡淡的说道:“所以国内的房产,能卖就卖了。沈骞,其实你应该能想明白的,就算当年你爸对你妈已经没有了感情,但是你是他亲儿子,他不可能连你都丢下不管的。”
“赵姨”,沈骞笑笑,“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不管多难,我也算是熬过来了。我不想恨谁,也没有闲心去恨谁,我现在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赵姨愣了愣,随即就笑了:“这样也好,你跟你妈一样,心眼好。我刚到厂里就和你妈分到一个车间,我那时候年纪小,她总照顾我。”
宋洋晚上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沈骞坐在地上看着影集里的旧照片发呆。走过去推推他:“干嘛呢?”
沈骞抬头看看宋洋,又低头看看照片,跟宋洋说:“你看,我妈年轻的时候多漂亮。”
宋洋说:“是啊。”
春饼在包里捂了半天已经沾上了水汽,不过谁也没计较。炒了土豆丝,茄子丝,外加一盘京酱肉丝,全都折腾完了坐在饭桌前已经九点了。
沈骞摸摸脑袋说:“今天这饭吃的有点晚哈!”
宋洋说:“好吃晚点也没关系……你今天怎么了?”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我妈的同事,她跟我说了很多事情。”
“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我爸没我想的那么缺德”,沈骞苦笑着说:“但是不管怎么样,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就算知道了这些,也改变不了什么。”
沈骞想,父慈子孝这一幕估计永远都不可能在他和沈学正之间出现,但至少目前可以和平相处了。
吃完饭收拾桌子的时候,宋洋问沈骞:“最近学校没什么好玩的事儿么?”
沈骞说:“有啊,我们老师。”
“啊?”
“他可好玩了,比我还大两岁,但比我还不着调。”
“不是吧,那能教好学生么?”宋洋问道。
“还行”,沈骞回想了一下:“其实他上课的时候挺认真的,该讲的都讲了。”
“那就行。”
“不该讲的也讲了。”
“……”
正如沈骞所说,迟钧书经常讲些不该讲的。
“同学们,剪这个发型的时候要注意,balabala,不要像XX家XX那样,balabala,前两天他给人剪这个发型的时候,就因为这里没剪好,所以倒找人家顾客钱了。”
于是学生们没记住应该注意什么,他们只记住了XX家XX倒找人钱了。
沈骞课后问他:“XX家不是你经常去的那家么?”
迟钧书说:“是啊,就是他家。”
“那倒找钱那个……”
“就是给我剪头那个。”
“……”
沈骞彻底无语了,他发现自己理解不了迟钧书的思维:“我看你得过很多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