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德鲁斯的遗言 第一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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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凵裣陆艚粲底ei,几乎想把他整个嵌进我的骨头里,好让他明白我方才的恐惧和疼痛。
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心还在猛烈跳动,可我不再感到恐惧,抱着Kei,听他的呼吸,就什么事都没了。即使这个世界灰飞烟灭,有Kei的心跳,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Kei他对我来说是如此重要。
“你不该怂恿我,Kei……”
他沉默地别开视线,但被我强行扳正了正视我。
“但我也不该迷惘,我们都有错。”
“……”
“Kei……”我把头抵在他胸口,“听着……这里,有你心跳与呼吸的地方……才是我生命真正的归属,我曾把生命托付于你。”
把鲜血给你,相信你能掌握我的生命。那刻,命运便被注定了。
“除了这里……我哪儿也不会去的。Kei……别抛弃我……”
第六章
信士睡着了,对生活抱着平凡幻想的人,总是能安稳地沉眠于乱世。
他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听到我和Kei之间的声音。
沉迷于差点就失去他的恐惧,以及又回到他身边的狂喜,我不可抑制地吻了他。不再是儿时那平平淡淡蜻蜓点水,这吻几近疯狂——摁住他起初的小小挣扎,把他那份细小当成弱势,摁住他不容许他挣扎。
Kei完全可以抗拒,但他没有,也没有主动迎合我,只是顺着我的每一个动作,像个美丽听话的娃娃,却喘息着,在我面前展露他无法形容的美丽。一种毒药般的,罪恶的美,这种美,最能迷惑人的理智。
嫣红的唇和迷离的眸子,金丝散看在深蓝色的坐垫上,像洒开的碎金。我不想离开他一如我从小就想占有他。我不知道这时应该用什么方式表示心情,我拥抱他,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身体尴尬着,让我涨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好。
我又开始觉得像只昏了头的小鸡,被情欲操纵着,被眼前美丽的罪恶操纵着,昏昏沉沉不知如何是好。硬上了几次,都没成功,只把Kei痛出了一身冷汗。我抱歉地望着他缩起身体,心里万分唾弃自己。
“算了,Kei……这种事情……”
我想放弃,但Kei拉住了我的肩膀,伸手将我抱在怀里。
“把我当成你身体的一部分……就是这么简单……”那种感觉,就像最初他吸我的血时一样,体温在瞬时彼此交溶。他的表情在融合的瞬间里显得痛苦,灰色的眼睛仿佛溶在了一层冰凉的泪水中。我看不清他在看向何方,只有用手指接住那些不知为何溢出的液体,放入口中,苦的、涩的。
理智在那时崩溃,身体交错到没有任何缝隙可言。
美得罪恶的Kei,在我眼中只余那具珍珠色的柔软的身体,在我身下扭动着,摇乱了金发。我们脸颊擦着脸颊,胸口擦着胸口,手握着手,腿缠着腿,每一处肌肉都溶在一起,耳边可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都在为了某种奇怪的原因而加快。
他轻轻地触碰我,手顺着我的肩线慢慢下滑,有些抖,有些凉,滑过我的手臂,像把锋利的刀,一下子挖出了我皮囊下的欲望,赤裸裸展现。冰凉的五指突然捏紧了我的胳膊,捏得我一阵痛到了骨髓,传到了心脏里。那声本应破囊而出的嘶吼被我的吻淹没,鲜红的指痕代替它在我身上刻下了烙印。那个吻几乎令我俩窒息,离开对方的唇,我们都喘得厉害。
Kei闭着眼,张着艳红的唇喘气,我撩开他眼前零乱的发丝,仔细欣赏此刻如尤物般的他。他轻轻拨开了我的手,径自把头发捋到后面,一下子展现了他的绝世容貌。
“Kei……你变了……”我轻轻地,慢慢地说。
灰蓝色的眼睛回望我,我苦笑:“也许是我变了。”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吸引了谁。我抱了Kei,却是为了那种模糊的感觉。我只知道自己对Kei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冷静下来,重新看待这一切,我开始后悔自己的愚蠢。我坐起来,捋着凌乱的头发,心里一团乱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这么想占有Kei?不容任何人插足于我们之间,稻喜、信士都不行。只想一手揽住他,锁住世界——Kei是我的,谁都别想和我争。可我还是慌乱了,在得到他之后,又张口结舌地想向Kei解释原因,解释为什么。青涩的孩子认为,只要拥抱了一次,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无论今后遇到了什么,都该在一起。这拥抱,该是一种誓言。而回忆起来,却又成了绝妙的讽刺。
“Kei,对不起……我只是……很莫名其妙地就……一种我也不能理解的模糊的感觉下……”
“Syou。”Kei的声音传来,如此平静。“把中间的帘子拉起来。”
中间的帘子隔着我们和信士,把这个小包厢分成了两个空间。我依他说的做了。他慢慢地擦干净身体,穿好被我拉开的衣服,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只有别过脸不敢看自己闯的祸,而他的冷静更令我焦躁。下一刻,我感到他把衣服披到了我身上。
“穿起来吧。”
“Kei……我……”
“嘘……”
他把食指放在唇上:“信士睡得很沉,别吵醒他。”
他让我觉得这些在他眼里只是游戏,只是发泄,他看不到我的感情,我的心里的斗争。Kei总是这样从容不迫,即使发生了这种事,他依旧是处事不惊。他靠回窗口,看着外面流火般的夜灯像流星一样划过车窗外漆黑的夜景,和八年前离开Mallarpa时相同,只是走的是相反的路。
我和那时一样,靠在Kei肩头,握住了他的手。这回,已不再有孩子与大人的差距,我一把就将它握在手中。
Kei没有回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小心地握着手,觉得它像玻璃一样易碎。
流光点缀的空间很静,只有我们两个。
“Kei,八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景,我们离开Mallarpa。”
夜灯像流星一样闪过视野,我们要去一个叫“Mallarpa”的战场,在那里寻找自己的价值。Kei说我天生就是不能沉溺于平静的人,离开M市就是为了找回那个属于Mallarpa的自己。我的价值,我的生命,我的灵魂,都在这个混沌的都市。它像个巨大未被开垦的荒蛮之地,在这里很多人都会迷失自我。
而我认为,我只是去寻回自我,寻找那个寄放在Mallarpa的半个生命。
“八年后,再看见相同的景色,我却觉得自己在回家。Kei,我是不是就属于那里?”
Kei一直都没有说话,我靠在他肩上,说着些临睡前的胡言乱语,不知道Kei能否听懂。早已忘记了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最后滑到他的腿上睡着了——和八年前一样,睡在Kei腿上,等待终点站的到来。Kei的味道,Kei的体温,依旧还是令我安心。
Kei没有变,我也没有变。
变的,只是时间。
在火车的轰鸣声中,我和Kei,信士回到了阔别八年的Mallarpa。
习惯性地抬头看天,Mallarpa的天还是那么阴沉灰调,灰得仿佛一年四季都看不到天空,只有外地人会以为这里是金钱与富裕的天堂。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建筑,只有人穿得光彩艳丽。
信士显然是个不习惯长途旅行的人,他从一上车就开始睡觉,一直睡到下车。之间我和Kei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现在他只是不停地揉着眼睛,哈欠连天,头发乱蓬。
我们搭着摇晃得像轰炸机一样的巴士,一路开向了老板的住处。
从车窗里望去,时常可以看到战争留下的废墟和流散的移就是你,他们打着标语游行抗议政府,要求提高这里的移民待遇。可效果显而易见,治安队用棍棒驱赶人群,而一路上的废墟越来越多。Mallarpa依旧很繁华,高楼大厦刺入云空,遮掩住了可悲的残破,欺骗了别人的眼睛。车上每个人的眼神都和八年前一样淡漠,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听耳机,看报纸,或者抬头看着头顶单色的天空。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向天空,发现路灯上空悬着一件红色外套,残破地在风中飘舞,灰茫茫中刺眼的色彩。我厌恶地别开视线。
汽车开开停停,刺鼻的汽油味闷在拥挤的空间里。司机对着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孩破口大骂,而那孩子只是抱着一只包从我视野里飞快地跑了。
刹那间,我看到了自己儿时的背影,淹没在Mallarpa的人群里,仿佛被野兽吞没。
可,也许,他会像我一样,在某天,一种命中注定的驱使下,走进某条巷子,然后看到生命中的阳光。
“你不会属于这样的Mallarpa。”
Kei的声音突然传进我的耳朵。他看着外面阴暗的城市,景色在他的眼睛里随汽车飞快地移动着。
“你会创造新的城市。”
“又是凭直觉么?”我问他。他把目光移到我脸上。
许久,他说:“不,是预言。”
这两个字敲击了我的心,我征征地看着他充满自信的脸,自信得就像他说他相信我会成为英雄一样,一个不同与所罗门不同于凯撒,也不同于亚瑟的王。
预言家曾经用预言预知了皇朝的覆灭,而Kei用这句话预言了我的未来,以及这个城市的未来。鲜花、欢呼、掌声。阳光、微笑、蓝天。
他像一名工匠,一手打造这个神化的英雄。
老板家的门敲了很久才有人回应,当我火大地想一脚踹开它的时候,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男孩,看起来和我差不多,黑发黑眼,俊秀的脸和利落的短发,却比我还略高一点。我很少需要抬眼看人,我用奇怪的眼光看他,他也以同样的眼神回看我。
“你是谁?”他非常警惕地问,语句间充满敌意。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
我故意拉高了嗓门回问。Kei轻轻地推了推我,可我全当没注意,挑衅地看着男孩。他皱了皱眉,口气非常不友好。
“我不认识你,走开。”
说罢他就要关门,但被我一把顶住。他力气也不小。我们较劲较得门板吱吱嘎嘎响,可谁都赢不了谁。我和他僵持不下,手里嘴里都在使劲。Kei在后面叹了口气。
“定贤!!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大嗓门冲出了门缝,是老板的声音!!
“混蛋老头子!他妈的你龟孙子要撵我出门!!”
我大叫,男孩眼睛一瞪:“谁是龟孙子?”
“你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都是龟孙子!!”我回吼。
老板忙拉开了男孩,门终于开了。我喘着气看着他。他还是没有变,大胡子花格子衬衫,只是头发又白了些,脸上随着岁月又多了些皱纹。
他似乎有些认不出我,我怨气冲天地冲他低吼。
“Syou!是Syou啦!!别说你不认识我!”
我一把把Kei拉过来:“这个人你总认识吧。”
老板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嗷”了半天:“是你这个混小子啊!!都长这么大了!!Kei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现在你们看起来简直像兄弟了!”
他的大嗓门还是一如既往的洪亮,只是沙哑了很多,是因为岁月,还是因为时间?他和当初一样拼命用力拍打Kei的后背,砰砰啪啪。
这镜头令人怀念,心头有种莫名的感动。
我揽着信士的肩膀向老板介绍。他非常高兴我们回到Mallarpa,拉过刚才那个男孩子,对我说:“这是我儿子,孙定贤。”
我挑了挑眉毛:“你儿子不及你一半的可爱。”
男孩的眉头又紧了起来。我笑了笑,交叠了双臂得意洋洋,但是立刻后背被Kei戳了一下,只有老老实实地闭嘴,瞪了一眼男孩——我和他哪里像了?老板居然觉得我和孙像?!
“这小子就是这样,所以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他很内向。”老板说。
“Syou,我一直都很希望你能和他成为朋友。‘Mores’以后很可能就靠你们两个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要我和他当朋友?那我情愿被老板拍到吐血身亡!!这样不可爱的小子,哪里有可以成为朋友的条件?顿时心中一百万个不情愿,可碍于Kei和老板,我没法拒绝,只有不心不甘情不愿地伸出手。D1BFA0A92//秋之屋 转载、合集整理//
“你好,我叫Syou。”
谁知那小子居然毫不领情地一把拍开我的手,拍得我好痛!
“你他妈的才是龟孙子!”
“定贤!!”老板怒吼,可他的儿子显然很不听他的话,转身愤愤地走出了房间,然后用力大声地甩上了门,“砰”的一声,非常响。
那小子简直就是个混蛋!
我气愤地捏着被拍痛的手,瞪着被惨摔的门板。空长着那样一张脸,脾气比Mallarpa最脏的厕所还要臭!
“对不起,Syou,他就是这样子。”老板叹了口气,瞬时我发现他老了很多。时间是这样无情,它推动着一群人老去,却也催动着一群人成长,取代前者。
“没事,我可以试试。”
莫名其妙地我居然这样说了,手还在隐隐做痛,可心中开始羡慕起他,他有一个这样好的父亲,愿意抚养他,为他着想,而我连父亲的脸都不记得。
老板充满希翼的眼神落在我脸上。
“Syou,我的日子已经不长了,以后这个组织,就是你和孙的。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那小子没有你聪明稳重,你一定要成为他的朋友,一定要协助他!”
我并不喜欢别人往我身上套枷锁,可我还是答应了,因为我渴望这份得不到的父爱。为了这份动人的情感,我答应了。
有价值的东西,不应该让它落空。
那瞬间,我似乎听到Kei在我身后一声轻叹。
Kei,你不是说人类是靠情感来繁衍后代的么?我尊重老板那份父爱,敬重他,所以答应他做孙的好朋友。这有什么不对?
我质问他的那声叹息,可Kei什么都没有说。
他靠在老板提供给我们的住处的玻璃窗前,看着Mallarpa如油画般奢华的夜景。
黑暗拥有溶解所有色彩的能力,Mallarpa平日里那些肮脏的色彩现在被黑暗一并融化,溶于一体被灯光点缀。路灯、霓虹、车灯、台灯。五颜六色装点Kei身旁的巨大城市机器。
Kei沉默令我摸不透,他垂着睫毛。很久,他才打破了沉默。
“他会成为你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