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宾犬与暹罗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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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如果，根本没有什么如果。
　　现实就是自己间接杀死了那个长得像妹妹的女孩，于是自己噩梦缠身，梦到自己的妹妹被那个男人杀死，梦到那个女孩临死前怨恨地盯着自己。
　　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如同掉进了深渊，自己挣扎着无法浮起。
　　为了这个心结，无法再执行任务。
　　部队的心理医生说如果当时立刻来进行治疗的话也许不会恶化至此。
　　确实，那时候压抑着自己的无力，强迫自己遗忘，加上之后一连串的事件的累积，终于让这块心病逐渐恶化。
　　
　　莫怜环住杜猛，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僵硬的身躯。
　　为了回报杜猛对自己的信任，莫怜抱着杜猛，把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包括连席芸和以前的心理医生都不知道的事情。
　　“洪爷当时看上了小瑛，为了让小瑛逃出去，我拖住了洪爷，”莫怜闭上双眼，察觉到莫怜的紧张，杜猛握住莫怜的手，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莫怜感受着杜猛的体温，缓缓道出：
　　“我喜欢小瑛，不希望他受到伤害。我知道他那时候爱上了一个人，如果他被□的话可能会受不了，所以我想我应该没有问题，”
　　莫怜想到当时受到的虐待，不禁有些颤抖，
　　“没想到真的很可怕，每次忍耐到极限的时候，就会在心里默念着，幸好不是小瑛，幸好受苦的不是小瑛。”
　　杜猛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莫怜止住了颤抖。两人微微靠着，坐在洒满阳光的治疗室内，就像两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互相舔着伤口。
　　
　　之后的数日两人都是这样接受治疗。杜猛始终没有放开莫怜的手。
　　莫怜知道自己对杜猛的依恋越来越深，越是了解这一点，越觉得自己要尽快从这份苦涩的单相思中挣脱出来。
　　趁还没有完全陷入其中，努力地脱身。
　　到底能不能做到，这一点莫怜自己都不清楚。
　　第一，对方是直男，就算有那样的心病，应该还是正常的男人。
　　第二，他是和警察有关系的人，而自己是和黑道有关系的人，势不两立啊。
　　……
　　细细罗列自己不能和他有纠葛的原因，莫怜试图说服自己，这时，原深来莫怜的专属病房探病。
　　
　　莫怜是在那次住院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一个老板的存在，这个老板正是元瑛的兄长。连当时的元瑛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兄长。而莫怜则知道的更多，这个老板才是公司真正的幕后黑手，也是黑帮赤狐的领导者。原深那时候告诉自己公司的内幕，表明对自己的赏识。后来渐渐了解原深的莫怜明白老板并不是因为自己救了元瑛才告诉自己这些事情，而是一心一意要栽培自己，扶助公司的发展。当时洪爷的暴行其实暗示着黑虎帮老大对原深的厌恶。所以对下属的暴行一再掩饰的宏衫仅仅是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洪爷。原深为了不加深两个帮派的矛盾，也没有多加追究。这些也是后来莫怜慢慢了解到的。
　　这次老板特地来访必定又是要告诉自己一些事情。
　　原深果然不出所料地抖出内幕：
　　“杜猛是警方的人。”
　　这点莫怜知道了。
　　“我和警方达成了协议。我们有共同的利益，所以我协助他们抓到了人，铲掉了一个庞大的毒品走私团伙。”当时宏衫逃掉了，不过自然是逃不出原深的掌控。原深想到自己告知宏衫黑虎的资金和地盘大部分被赤狐吞掉堂堂黑虎老大的那个表情，实在是让人很受用。
　　莫怜等着老板说重点。警匪之间的事从来都不归自己管。
　　“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赤狐成员了。”
　　莫怜无声地接受了这个宣言。这表明，自己要和杜猛有个了断吗？
　　“只要在L市，就没有人可以动你。”原深带着淡淡的微笑宣布。
　　莫怜觉得老板这个笑容一如既往的可怕。因为这个笑容表示已经有很多人遭殃了，而被波及的人可能要继续蔓延。
　　
　　“只要在L市，就没有黑道可以动你。”
　　孙传站在床头对着病床上的杜猛转述。
　　杜猛淡淡地问：
　　“赤狐老大的利益交换？”
　　“不，是报答你救了他们家的宝贝。”
　　孙传耸耸肩，真正的利益交换是不可以告诉杜猛的，这一次赤狐成了最大赢家，虽然有些不甘心，不过到底是端掉了黑虎的老窝，还是有些安慰的。
　　“威龙堂……”杜猛想知道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没有出现。”孙传叹了口气，内心庆幸自己的好友没有与威龙堂交手。
　　杜猛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孙传询问：“听说再过两周你就可以出院了？”
　　“我这次的任务完成了。”
　　孙传感慨好友死心眼：“所以？”
　　“所以，我要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主线继续~~　黑道线暂停


12、挣扎　。。。　
　
　
　　杜猛出院了，莫怜没有去见他，他也没有来告别，仅仅是通过洛铭转达了自己的辞呈。
　　连挣扎都不需要，简简单单的了断。
　　真是符合他的个性。
　　莫怜躺在芸雀的长沙发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回想着出院之后自己的生活。
　　没有变化，只是身边的助理换了一个，也不需要被人时时保护。工作仍是那样的忙碌，老板这回是趁势出击，大力地扩展版图。
　　这可苦了底下跑腿的人，比如说洛铭，比如说自己。
　　洛铭经营的B。elite重组，吞并了几个小的娱乐公司，公司内部的编排把他忙得焦头烂额。莫怜则是公司的形象代言人外加没有正式被任命的“公关经理”。利用自己在演艺圈的人脉，上上下下地帮洛铭跑腿。除了接通告，就是应酬。
　　这几日着实瘦了几斤，经纪人淳下了命令，不能再瘦下去了，否则好不容易敲定的电影就要拱手让人。在经纪人的施压下，莫怜才得了三天目标为“增肥”的休假。
　　但是莫怜不想待在家里，那里还残留着那个人的气息。
　　一旦空闲下来，禁不住就会怀念那个人的存在。
　　飘着食物香气的厨房，有着淡淡阳光气息的被单，衣柜里折叠的十分整齐的衣服……
　　所有的一切都在强调着那个人的存在。
　　居然已经陷的这么深，原来是那样地依恋他。还以为能潇洒地忘却，现在则不得不靠回忆来获得安慰。
　　莫怜遮着自己的双眼，沉浸在自嘲之中。
　　席芸拨开他的手，给他一个温柔的拥抱。
　　“你在想那个人。”
　　“……芸姐，每一次我都会爱上一个会推开我的人……”
　　席芸抚摸着他的脊梁，安慰着：“这一次，不一样啊，小怜。”
　　“为什么？”
　　“你还有机会。”
　　席芸抚摸着他的脸颊，微笑着：“你可以争取到他。”
　　莫怜苦笑：“我们的情况和罗密欧朱丽叶差不离了。他是警察，我是黑道。况且还是我一个人的单相思……”
　　“他真的对你没有一丝感情么？”
　　莫怜想到那个温柔的拥抱，还有治疗室里紧握着自己的手。
　　“只要变成两厢情愿还有什么不可以？”席芸握住莫怜的手，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我……”
　　“做最后的争取，被拒绝也好，被接受也好，这才是真正的了断。”
　　席芸垂下双眼，默默地使出最后一击。
　　“至少用你的眼睛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可以属于你。”
　　
　　出院后的杜猛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岗位，汽车修理厂的修理师傅。
　　当初退伍，拒绝了各种出路的他在赵主任的劝说下成为了这个国家单位的车间修理师傅。赵主任也是部队出身，基于各种原因退伍了，转行到L市的国有汽车修理厂当了主任。由于是过来人，赵主任对杜猛一直比较热心，工作上生活上总是多加照应。杜猛亲人都不在身边，对赵主任也是十分感激。
　　为了孙传的任务，杜猛已经请了三个月的假。原本以为会被开除的杜猛是在赵主任的周旋之下才能重新上岗。
　　“杜哥，听说你被误诊成了癌症，折腾了三个月？”工厂的工人小李很是好奇，一见杜猛来上班就抓着他问。
　　用这个借口？杜猛怀疑孙传是在借机开他玩笑。赵主任知道孙传的事情，在厂里周旋的时候也是拉出公安局来帮衬。杜猛多少猜到赵主任还是和部队有各种联系，至于赵主任背负着什么秘密任务杜猛不想去追究，部队的规矩他很清楚。
　　这个借口必定是赵主任转述的吧。
　　内心苦笑，年纪不小的赵主任和玩心不减的孙传倒是很合得来。
　　杜猛没有回答小李的发问，直接说了句：“下班了。”拿上衣服就走了。
　　杜猛走出大门，稍稍停顿，随即又迈开步子。
　　这几日总是能感受到藏在暗处的视线。有人一直在监视自己。
　　杜猛眉头稍皱，想着要不要追究。最后他还是照往常的路线回家。
　　
　　把头压在方向盘上，莫怜觉得自己很傻。
　　像个跟踪狂似的盯着他好几日了，自己到底是要做什么？
　　恐怕自己都不知道。
　　从席芸口中知道杜猛下落的莫怜变成了　“跟踪狂”，这两天都躲在暗处看着杜猛上下班。
　　找不到借口和他搭讪的莫怜觉得自己的智商下降了，被席芸鼓动着跑来这里，说是要和杜猛“了断”，结果一见到那个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要说什么，不记得要怎么做。
　　陷入恋爱的人果然会变白痴。
　　看来今日也是没有收获，自己的休假到今天为止，明天开始工作估计连做跟踪狂的时间都没有了。
　　莫怜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准备发动车子。
　　有人敲了敲车窗，莫怜有些疑惑地朝车窗外瞅了瞅。
　　竟是自己一直“跟踪”的对象，杜猛。
　　莫怜顿时陷入当机状态，笨手笨脚地放下车窗。
　　“莫怜？”
　　莫怜尴尬地笑了笑。
　　“你好……”
　　杜猛有些讶异地看着莫怜。
　　莫怜不敢直视他，眼神四处飘。
　　杜猛开口问：“吃饭了吗？”
　　莫怜看了看手表，其实不看手表他也知道现在几点，杜猛下班一向准时，连着守了两天的莫怜别的没做，只记住了他上下班的时间。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杜猛给他报时。
　　“恩。”莫怜说不出其他的话，心里乱成一团。
　　二人沉默了一阵。杜猛打破了沉寂。
　　“一起吃饭吗？”
　　
　　莫怜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着杜猛走了。
　　杜猛租了附近小区的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综合柜上的旧电视机也像是从旧货品堆里淘出来的。有点发黄的墙上仅仅挂着一副日历。卧室里也仅摆着一张床，一张书桌。
　　一边嚼着炒肉片，一边打量杜猛的住处，莫怜其实对这间破旧的小房子没有那么感兴趣，只是不想面对坐在他面前的那个人。
　　杜猛也是默不做声，专心吃饭。
　　“西红柿，上海青……”杜猛头也不抬对着面前的人念叨。
　　莫怜嘴角抽搐，莫非他头顶上长了眼，竟能知晓他从西红柿中拣出炒蛋，从上海青中挑出肉片。
　　“挑食对身体不好。”
　　莫怜这些日子早就习惯了这人的念叨，于是一听到他的唠叨，反射性地夹起自己讨厌的上海青，往嘴里猛塞，嘴边沾了不少菜叶上的油。
　　杜猛抬起头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内心有些偷笑，从旁边抽出纸巾，递给莫怜。
　　莫怜一愣，悻悻地接过纸巾在嘴上粗鲁地抹着。
　　实在忍不住的杜猛弯了弯嘴角，竟伸手轻轻抹去他嘴角的饭粒。
　　被他的举动吓到的莫怜停下了筷子，直愣愣地看着他。杜猛却不以为意，依旧自得地吃饭，
　　莫怜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犹豫了好一阵，杜猛却先开了口。
　　“你吃饱了？”
　　莫怜摇摇头。
　　“没有胃口？”
　　仍然摇摇头。
　　杜猛放下碗筷，笔直地注视着他：“你有话要和我说？”
　　莫怜沉默了，低头看着桌上的饭菜。
　　许久，莫怜才吐出了一句话：“你……最近好不好？”
　　杜猛把笔直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挺好。”
　　莫怜不知道怎么接话，脑袋一片空白，继续当机中。
　　“你瘦了。”
　　莫怜因为这三个字内心强烈地震荡着。杜猛继续问：“没有好好吃饭吗？”
　　“……工作，比较多。”
　　杜猛“恩”了一声，也是安静了下来。
　　莫怜内心动摇的厉害，完全无法冷静地思考，无意识地呢喃着：
　　“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面对杜猛的发问，莫怜回过神来，发觉自己说漏了嘴，羞愤得想钻地洞。
　　“不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电视台的快餐。”
　　把电视台的饭菜拉出来当挡箭牌，莫怜自觉智商真的下降了，这么次的借口都说得出口。
　　杜猛却毫无异议地接受了。
　　“原来是这样。”
　　杜猛明白地点点头，毫不在意地继续丢炸弹：
　　“那你跟着我是做什么？”
　　莫怜瞬间被轰炸得外焦里嫩。凭借自己多年的交际经验，随口胡说：
　　“想……问你……养胃汤……的做法”莫怜结巴的厉害，内心大骂自己的脑袋顶的上猪头了。
　　杜猛仍然毫无障碍地接受了。
　　“可以。你要自己学着做吗？”
　　莫怜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明亮，原本运行缓慢的脑袋竟又开始加速运转。
　　“我可以到你这里来学吗？”
　　“可以，在你有空我有空的时候。”杜猛一口答应。
　　内心打着小算盘的莫怜马上觉得世界一片光明，开心地继续吃饭。
　　在杜猛简陋的住所里吃的这一顿家常便饭竟牢牢地扎在了莫怜的心中。
　　
　　此后的一周，莫怜频繁地出现在杜猛的处所，三餐中至少有一餐赖在杜猛家里。起先用学做汤的借口，莫怜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杜猛学。在打碎了三个瓷盆后，杜猛彻底放弃厨房教学。杜猛对于一向聪明伶俐的莫怜怎么进了厨房就变得笨手笨脚百思不得其解，暗地里独自偷笑的莫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