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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还你前生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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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民生大喜过望,明知冬日无青可踏,心里却笃定是刘元与他打暗号,心里窃喜不已,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刘元看着他得意的笑容,心里恶寒,白痴一个。
  扶梯转角,林永哲看似全身贯注的与余盟聊天,眼角余光却始终监视着蓝山的一举一动,刚刚他与刘元的一番纠缠早已尽收眼底。他满汉怒意的审视着趴在吧台上郁郁寡欢的蓝山。
  他是在为刘元难过吗?
  他瞬间扭曲的脸孔叫余盟不知所措,他报以歉意的微笑:“林先生,是我不好,说了不该说的话叫你不高兴了。”
  林永哲一惊,连忙收回思绪正襟:“不用道歉,你并没有说错话,相反,与余先生聊天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只不过我有些累了,我会考虑你说的那个投资方案的,先失陪。”
  迅速摆脱掉余盟,怒气又重新充斥着他的胸膛,老天,为何蓝山总是能那么轻易的触怒他,简直罪不可赦!
  他刚要去声讨蓝山对他不忠,随即他又立刻冷静下来。多可笑,他本来就是个妓男,人尽可夫勾三搭四是他的本职工作,现在他却要一个妓男的忠诚,多么可笑,他本身就是不忠的化身,不是吗?
  林永哲摇摇头,讽刺一笑,就让他缩在角落里吧,这么想着,他似乎又释然了一点,转身迎上余盟的笑脸。
  蓝山趴在大理石吧台上叹气,见到朝思暮想的刘元,其实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随之而来的恐惧又将惊喜冲淡,他竟然还天真的害怕林永哲发现他和刘元的过往,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就像根本也不会有人在乎自己。
  我还是趁早离开吧,倒不如去找阿泰喝一杯,再对着他没心没肺的大呼小叫一番,那才是属于他的世界。平凡的渺茫的,甚至是卑微的。却是适合他这种人的。
  他自嘲的笑笑,仰头猛灌鸡尾酒,放下空酒杯向门口走去。
  “蓝山。”刘元自身后叫住他,“你这样不告而别会让林永哲很没面子的,况且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蓝山挣脱他,可是刘元的眼神却坚定不容拒绝:“就算你非走不可,你没有车怎么走?这里根本就打不到车,难道你想走回去吗?”
  是呀,没车他根本没法回去,而且现在已是深夜,外面已经冰雪封城。实属罕见,深圳竟有这样的大雪。
  蓝山无奈的看着刘元:“你放手,我不会走。”
  刘元非但不放手,还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兜在怀里。淡淡的烟草味袭来,蓝山的心慌乱的难以自持,恍惚间,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牢牢扣住他腰,刘元忽然大叫一声:“小心脚下。”
  旁边那些诧异的眼神立刻露出了然的神色,仿佛在说‘原来是他摔倒了,还以为是什么三角畸形恋呢,真没趣。’
  刘元趁机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待会灯一灭,你就站到那棵圣诞树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一定要来。”
  蓝山呆呆的愣在原地,他的气味还是那样的另他心醉神迷,同时也令他困惑不已。
  他不是早就放下他了吗?可是为何只是感受到他的气息而已,他就已经心猿意马。
  瞧啊,他的双腿甚至为他颤栗不已,他的手心满浸满冷汗,他的头皮发紧额头刺痛。不该不该,这般丑态毕露,却只换来别人的冷嘲热讽,值得吗?
  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刘元根本不会爱他,刘元只会蔑视他,轻视他,看不起他。老天,他蓝山为何一定要如此自轻自贱!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圣诞派对彩灯还未熄灭,他就心神不宁的徘徊在舞会正中央的圣诞树下。
  他的脑子里不停的盘旋着刘元的话,他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呢?他完全没法集中精力,甚至无法思考。
  天呐,灯终于熄灭了。蓝山按照记忆,快步移动到圣诞树下,触目所及一片漆黑,他仿佛堕入无边的暗夜里。视觉闭锁,耳朵却异常灵敏,他可以清晰地听见周围有情人窃窃私语。他不知为何今夜格外感性,只觉鼻头一酸,似有无限委屈。
  忽然一个黑影迅速站在他的面前,就在这时,灯光应声而亮,金碧辉煌的景色瞬间被点燃。派对立刻发出欢呼:“接吻,接吻,接吻!!!”
  蓝山不明所以的望着周围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倜傥人士,谁这么倒霉,成了众矢之的,他幸灾乐祸的向身后望去,却惊悚的发现,派对所有人的视线指向的正是他!
  老天!这是什么状况?!这群变态为什么要他当众表演接吻大戏?
  他正纳闷,就见刘元忽然笑得极其奸诈,那样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就落了下来。
  蓝山顿觉天旋地转,这一定是梦,一定是一个再恐怖不过的噩梦!蓝山闭眼企图通过自我催眠来逃避现实的残酷,可当他再次张开眼,对上刘元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太真实了,太真实了!
  看着刘元得以的笑脸,他突然就惊醒,哪里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根本就是在耍自己!
  “你卑鄙!”蓝山气得发抖,转身就往门口跑。
  人群立刻爆笑。
  “这人傻缺啊,不会不知道槲寄生的典故吧?”方民生心里吃味,不怀好意的冷笑。
  刘元一脸无辜的耸肩,满脸茫然:“大势所趋民心所向,不吻不行啊。”
  这出闹剧看得林永哲心底生寒,他知道以蓝色的涉略程度,他根本不会了解这西方传统,他并不在乎刘元吻他,不过是玩笑而已,他生气的是那一刻,蓝山的表情是那样沉醉。
  

    ☆、第 19 章

  他说与阿泰听,阿泰靠在墙纸上哂笑,他的海边宅院装修已能大体看出装修风格。
  很奢华,很招摇,大面积采用骇人的亮色调,蓝山不懂,但他看出阿泰住在这样奢华的房子里,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开心。
  阿泰抖抖烟灰很不以为然:“谁叫你自己非要站在槲寄生下面的,活该叫人白占便宜,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小费一毛都没有。”
  “我哪里知道什么槲寄生,托林永哲的福,谢天谢地,我好算还知道天下真有个节日叫做圣诞节。”
  “蓝山!”阿泰审视他的神情很是古怪,“其实你是喜欢他的对吧?”
  “谁?!林永哲?!”
  “装什么洋蒜,我说的是刘元。”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喜欢他。”
  “你骗不了我,你根本不会说谎,瞧你脸红的,恩,”阿泰掐灭烟火,一张人妖脸很难得露出极为认真表情,“听我一句劝,别陷进去,刘元他不是个好人。”
  蓝山拿易拉罐砸他:“我才不会陷进去呢,不管刘元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与我无关。”
  “那就好。”
  阿泰继续趴在地毯上点烟枪,蓝山时不时的拿眼瞥他。
  他为何说刘元不是好人呢?好想开口问,好想不管不顾叫疑问脱口而出,可是蓝山懂得分寸,他不该多管刘元的事情。蓝山按住胸口,默生安慰道‘别怪我对你残忍,是你太贪心,你闻到肉味就想吃肉,听到关于他的一厘一毫就会忍不住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如果现在放任你,才是对你最大的残忍。’
  他叹口气,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冰凉的地毯上,然这凉意却抵不住纠缠的思绪。你和他是没有可能的。你们是一个世界里的两条相交线,相交然后不可逆转的分离。这就是现实。蓝山,别说你不懂现实。现实就是一把镶满钻石的皮囊美丽的匕首,然匕首都是要叫人痛的。不痛就不是生活。
  蓝山突然很想笑,然他真的笑了,为他是如此少年老成透彻人生。
  他笑了,笑得胸腔痛得嗡鸣。蓝山想,痛就痛吧,反正也痛不了多久了,很快他就会变得麻木不仁,这是他生存下来的本领。
  屋子里的灯光很暗,暗的模糊了蓝山的视线,屋子里的空气寂静,静的刺痛了阿泰的耳膜。
  阿泰抬头冷眼看他:“蓝山,你疯了。”
  可是这个世界难道只有蓝山一人疯了吗?而自己又何尝不疯?不疯如何能日日煎熬度日。
  蓝山也察觉自己的笑声着实诡异,他连忙止住,抱歉的朝阿泰耸耸肩:“你家老头子病的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一死就给我来电话。”
  “那他快死了吗?”
  “快了,就快了,医生说他挨不过今年。”说道这里,阿泰的眼睛放出希望的光芒,亮的几近刺目。
  蓝山不忍,别过脸去。这是他认识阿泰以来,见他露出的最为生动的表情。此刻他才领略出阿泰原来真是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个披着人皮的木偶,笑也好,哭也好,都定时定量,按部就班,仿佛是刻意安排出的一场戏,他为别人活,为幕后的操盘手而活,所以,活好活坏,是否真心实意完全不干他事,而从今以后,他将为他自己而活,不管嬉笑怒骂都是要发自内心。
  “我真心替你高兴。”此刻蓝山是再诚恳不过的祝福。
  蓝山并不是残酷的人,面对每一个生命的陨落,他都会虔诚的替他向上帝求情,求他网开一面,不要叫亡灵堕入黑暗。
  然至于齐雄正,他非但不会为他祈祷,他更宁愿他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女孩问里昂:“生活一直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是童年。”
  里昂说:“从始至终。”
  零星一点记忆,阿泰似乎还能迫使自己依稀记起那个叫他‘家明’的女孩,那是他人生最鼎盛最美好的时光。
  阿泰常常醉眼朦胧的向他述说那个女孩是如何的可爱,眼角带着期许和幻灭后的绝望。
  她的脸庞圆圆如月盘,她的双眸圆丢丢似满月,她哪里都圆圆的润润的,可爱极了,扑到我怀里时,习惯大张着双臂,摇摇晃晃的倒在我胸口,十分的信任我。
  阿泰讲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蓝山说深圳是个令人心碎的城市。
  是呀,是呀,阿泰喃喃的重复心碎,心碎一遍又一遍。
  阿泰白日约蓝山结伴去百货公司购物,走到旋转门时,他突然说:“蓝山,我好害怕,瞧那些满面春风的人,他们多幸福啊,幸福的叫我害怕。”
  说完,转身踏上回程。窗外有雨在下,很细很密,像浓稠的哀伤。
  幸福的人使我的朋友害怕呢。蓝山在地理试卷的背面写道。那一刻,蓝山咬着笔杆苦苦思索,他是否有一天也会步朋友们的后尘。
  阿明,阿泰,连峰,蒋梅都是些不幸的人,那接下来呢,要轮到自己了吗?黑色的签字笔将纸张划的伤痕累累。
  “你的思想很灰暗呢。”
  蓝山一惊,签字笔滚落在地,受惊的双眼无助的对上一双温和的双眸。
  “你还年轻,思想不该如此灰暗,凡是要往好处想。”林永哲的手掌搭在他颓然的肩膀上,传递着无言的安慰。
  “几个月前,你还为你爸爸的事感到束手无策,那样难熬的日子你都挺过来了,跟你失去亲人的伤痛比起来,其他的挫折又算得了什么?你不该如此消沉。”
  林永哲眼光灼灼,反复打量着纸张上的字眼,触目所及,满眼的心碎、梦碎、痛苦他不禁皱眉,他从未注意到,一向大大咧咧的蓝山心思竟如此细腻,他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林永哲想着,目光带着几分怜爱。
  他揉揉蓝山的短发,语气是长者的厚重:“恐怕你那位朋友害怕的并不是幸福的人,而是生活本身。”
  “他不够坚强,那是他自己的错,他不该拿自己的消极情绪来影响你。你与他不同,你性格坚毅、乐观向上,就连下海当妓男这件事也并没有使你意志消沉不是吗?”
  “蓝山,你别说你拿着我给你的大把钞票觉得烫手不想要。”
  蓝山被他逗笑:“当然不会,傻瓜才把到手的钱往外推。”
  “可是,”蓝山的眼神又黯淡下去,“我的物质世界是丰富了,可是我的精神世界呢?”
  “我很孤独呢。”蓝山闭上眼,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
  “你是个无耻的人,竟然要求主顾在填满你的口袋的同时一并关照好你的精神世界。”林永哲骇笑,可是眼前男孩的眼泪令他不忍拒绝,他觉得蓝山的眼泪是硫酸,瞬间将他筑牢的防线腐蚀殆尽。他俯□,不再为世俗眼光所累,重重吻住这个妓男的嘴唇。
  妓男?!妓男又如何。他另他心动,所以他
  爱他!
  爱情就该这样简单。
  接到王久久的电话,蓝山没好气:“约我又不还钱,不去。”
  王久久在听筒里耍横:“你要是敢不来,我就去林永哲公司闹,告诉他我是你在外面包养的情人!”
  蓝山对着听筒咯咯磨牙:“林永哲信你才有鬼!”
  挂断电话,两人约在一间地下酒吧,酒吧蓝山过去同大华的人去过,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绝对令正经人嗤之以鼻,可惜王久久不是正经人,而蓝山亦不是。
  到场后王久久颇为不悦,脸叫五光十色的激光一照,更是青面獠牙,似只鬼,而这只鬼果然不负众望,龇牙咧嘴的冲着他鬼吼鬼叫:“操,你搞毛JB,叫你一人来,怎么还夹个尾巴?”
  尾巴?阿泰的原本善意的笑容僵在脸上,喷火双眼狠狠瞪住对面的邋遢下品男人,油头粉面香肠嘴,一身名牌硬生生给穿成地摊货。
  王久久见来者不客气的对他发射镭射线,凶神恶煞的举起拳头作势要揍他,都说好要‘二人世界’了,弄这么个糟心烂命的电灯泡,十足的气死人!
  蓝山没料到两人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完全不合盘,只得连连赔笑,左哄右骂,闹了一通,一干人等好不容易‘和和气气’坐成一桌。
  蓝山不禁暗自叫苦,早知道王久久这么不容人,就不叫阿泰了。
  为了缓和气氛,蓝山赶紧没话找话:“哎,王久久,那个受伤的交警没再找你麻烦吧?”
  王久久灌了口啤酒,眼睛仍旧死瞪着气鼓鼓的阿泰,一脸的凶相,十足的恐吓:“没,他也敢,上次叫我拿车撞他,吓得那龟孙子哭爹喊娘,屁滚尿流,现在在路上大老远的见我就跑,我可算威风了!”
  “什么?!你用车撞交警!”蓝山被他气得要死,“我好不容易帮你摆平那件事,你又找事儿是吧?!”
  “你以为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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