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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还你前生情-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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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为弟弟在老家买了两套二层小楼,留着结婚用。他在电话里对蓝淋说:“一套结婚用,一套作备用,即使离婚了把房子赔进去了,也不用怕没地方住,你就尽情的可着性子活,别他妈的看人家脸色,结了婚该发脾气发脾气,该砸东西砸东西,别怕媳妇跑了,跑了哥再给你找好的。”
  那是2000年暑假,蓝淋考上了上海的一所著名大学,提前去打工时结识了当地的富家女友,蓝山怕弟弟蓝林受委屈。
  他觉得钱真是好东西,这样财大气粗,刁钻无比的话,他从前是没有资格,更没胆量说的,但现在,钱给了他力量,钱使他有能力保护弟弟不受委屈。
  隔天,他在床上竭尽全力的讨好林永哲,早上起来在床头拿到额外零花钱——一张存款为20万的银行卡。,
  “明天我要去出差,你乖乖等我。”早上林永哲侧过身子吻他的脸颊,等玄关一传来落锁的动静,蓝山就像条鲤鱼似的一跃而起,一件灰色提花商务衬衫,路易威登的裤子,香奈儿男士香水。
  走在路上,那透彻的回头率叫蓝山的脸孔镀了层金光灿灿的发光体。他停在橱窗前看范思哲的新款上市,一心一意的专心致志的看着。
  刘元坐浅灰色高档轿车里百无聊赖的等红绿灯,他已经窥视他足足有30秒了,蓝山已与几个月前判若两人,价值不菲的衣饰将他衬托的气质夺人,人也变得更加自信,眼睛闪着热切的光芒。可真不像从前了,从前的他总是低着头,很卑微的样子。
  等绿灯一亮,刘元的轿车像火箭似的毫不迟疑的窜了出去,这样的蓝山不值得他驻足。隔着百十米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骚味。刘元想着,眼神更加的冷冽。
  其实,蓝山看得并不是模特身上的衣服。
  其实,这些没有面孔的骇人的异类也是很美丽的,不是吗?人们只是因为他们与众不同,所以他们就成了恐怖的化身。
  而自己呢?也就成了堕落的化身。
  蓝山扯着嘴角笑,锦衣玉食和安逸的生活使他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林永哲警告过他,不准他与原来那帮人搅在一起,还叫他结交一些上流人士,多可笑,上流人士只想和他做下流的事情,而不是交谈。
  昨晚阿明打电话给他,说要放蒋梅的结婚录像带给他看。地点在阿明的男朋友家。
  他同意和阿明做朋友,连峰还嘲笑他。他哪里不知道阿明打得是什么鬼主意,一天到晚的对他旁敲侧击,绝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报,当然是关于林永哲的。
  不过蓝山不想拒绝他,只因他偷偷塞给他的一万块。那是在林永哲未包养他之前。
  

    ☆、第 11 章

  他去的时候,阿明正抱着一桶爆米花看得津津有味,他猛灌了口啤酒,笑得几乎呛到。屏幕上的那张痞痞的沧桑的脸孔正哭嚎的声嘶力竭,他那颓废落魄的模样显得既滑稽又可悲,与现场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阿明见是他,朝他挥手示意他坐沙发上,递给他一根烟,是一根纤细的优雅的女士香烟。难怪他脸上总是有伤,他男友是在读研究生,两人是开放式关系,允许彼此有别的性/伙伴,在这样宽松的恋爱条框中,阿明却依旧能挑唆的男友对他动手,可见两人的关系已经恶劣到了什么程度。家中竟有女士香烟,这肯定不会是阿明的,阿明没这个胆量。
  蓝山不知为何竟有些幸灾乐祸,谁叫他把被人的痛苦不当一回事,他早晚是要受到惩罚的。
  “连峰去哪了?婚礼过后。”蓝山食指与中指间的火焰簇簇的,时明时灭,像一缕孤单的灵魂。
  “哼,他能去哪,肯定不是去死。”
  屏幕上镜头拉近,一个极其美好的特写,是关于新娘和新郎的,好一对俊男靓女,佳偶天成。
  “蒋梅那骚货可真厉害,手腕够硬,心肠够黑,嗨,以前没怎么觉得,那时她还来大华闹,害得连峰一个星期都被龙哥禁止接客,操,我当时还骂她傻逼呢,他爷们不出来卖,还有她的好啊,没想到她是蔫狠呢,表面不声不响的,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先拿连峰做跳板,等拿了毕业证,也是大学生了,脸面也光彩了,再找大款那还不是提鞋的事儿,操他大爷的,原来是个人精呢。”
  阿明边骂边往烟灰缸里吐黄痰,眼睛里分明是羡慕嫉妒恨,就恨自个不是女儿身呢,也循着蒋梅的老路走一回以图后快。
  蓝山把脑袋抵在门板上,脊背上的凉意叫他瑟缩,回头一看后背上贴着一条湿乎乎的内裤,眉头一皱,差点吐出苦胆。
  阿明早乐的地上打滚了,烟头明火抵在鹅绒地毯上,吱吱的烫出一个黑洞。
  “你丫够恶心的。”蓝山也拿烟头恨恨的使劲往漆木地板上杵,一股焦皮味立刻呛得他鼻喉发痛。
  阿明突然从地板上爬起来,一头扎到他怀里,蓝山悚然一惊,蒙头蒙脑的往后退,脊背却被门板挡住去路。
  只见阿明瓮声瓮气的哭道:“蓝山救救我,我就要崩溃了。”蓝山大吃一惊,低头一看,他果真神情恍惚,面容憔悴,刚才只顾恼他小人嘴脸,不想他双眼竟布满血丝,好像几天几夜没睡过似的。
  “你这是怎么了?”蓝山不得不问。
  “我得病了,我现在是个病人了。”
  蓝山以为他要肉麻的说自己害了相思病,因为这几天他总抱怨柯民智跟他闹分手,只得忍耐他的无理取闹,柔声劝道:“嗨,你俩从我认识你们那天起就说要闹分手,到了今天不还是没分嘛,柯民智那家伙也就是过过嘴瘾,他怎么能真舍得跟你分呢。”
  有什么舍不得的呢?阿明不过是个鸭,这年头鸭遍地都是,都快引起通货膨胀了,丫的他阿明是比人多个□,还是多个□,凭什么他的行情就得终年长青啊,柯民智甩他那是早晚的事儿。虽这么想,蓝山可不能实话说,他实在狠不下这颗心。
  阿明却毫不领情,鼻涕往他衬衫上一蹭,嘴巴就要硬往他嘴上亲,蓝山这下真动气了,一把拥开他:“你丫这样可就不带劲了,你们俩的屁事可别牵连到我!”
  阿明被甩的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个大男人着实狼狈窝囊的很。
  挺丢人的,挺现眼的,挺不磊落的。蓝山边瞅他,边给他下评判。等他走到玄关要摔门而去的时候,阿明突然像诈尸似的从后面狂奔过来,搂着他就是个热辣辣的,唇齿交融的吻,连唾液都塞进他嘴里了。蓝山一时间挣脱不开,吃了大亏,脸色难看的要死,他原以为阿明是想用他发泄对男友出轨的不满,但他真不想跟阿明上床,他嫌他脏,这家伙饥不择食的要命,时时刻刻都想杵在发情期,只要有人想跟他上床,无论男女,无论场地,毫无保护措施的,就能大干一场。
  他真怕这家伙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病。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阿明亲完了他,就跟偷了腥的猫,心满意足的退了一步,眼神古怪恶毒的看着他:“蓝山。”他响亮的笑了一声,声音古怪极了,像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我得了AIDS,俗称艾滋病。”
  “我操你大爷的!”蓝山抡起门旁的棒球棍就要要他的命。
  阿明却跳着躲开,笑嘻嘻的靠在桌子上:“蓝山,我要是你,现在就赶快去医院做检查。”
  蓝山又气又怕,腿抖得几乎迈不开步子。他的行当逼迫他不得不了解艾滋病的存在,他知道得了艾滋病的人会死的极其痛苦,极其可怕。
  他真怕自己真得了艾滋,那他的家人该怎么办,要是他们得知他的死因,他们要多痛苦啊!到了这种时候,他想的居然还是他的家人。
  蓝山无奈的苦笑。
  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拦截了一辆的士,然后直奔医院。等他惊魂未定的听完医生的讲解,他几乎要瘫倒在地。
  幸亏自己没有拿棒球打他,要是真沾到他的血,他就真的没救了。操他大爷的!操他大爷的!他凭什么那么对自己,我到底做什么了,竟然跟他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大到非要他的命不可!
  蓝山握着电话气得瑟瑟发抖。
  阿明在那端又哭又笑,诡异到了极点:“蓝山,你不会生我气了吧,我其实知道唾液根本就不会传染艾滋的,我那是逗你玩呢。”
  “逗我玩!”蓝山暴跳如雷,“有拿人命开玩笑的吗?!”
  “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就不能叫我开心一下啊。”
  “是呀,你是开心了,我光吓也要被你吓掉半条命了,你给我折了这么多阳寿,你说你怎么补偿我啊!”
  “你来啊,我用身子补偿你!”
  蓝山怒极:“我去你大爷的!阿明,我告诉你,你得艾滋那是你活该,那是老天开眼,省的你这个祸害活着危害四方!”
  蓝山摔断电话,手还是抖个不停,心中愤懑郁结,他觉得自己口拙的很,那点屁话根本解不了他心头之恨,要是王久久在就好了,他仰面躺在床上,要是王久久在的话,准能把他骂的狗血喷头,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算啦,反正他也是要死的,早晚要闭眼的。
  不能跟死人较劲,蓝山一把将被子盖过头。黑暗中又忍不住想,这人的心思真是刁钻古怪,看来谁都不能轻易相信呢,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结果纠结了半夜,他才茫然的睡去,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日晒三竿。他在凌晨时竟还做了个梦,他是从不常做梦的,他梦到自己在桥边抱着抚摸一群小白狗,蓝山是很迷信的,他在庆幸自己记住梦境的同时,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林永哲去温哥华出差,虽说不是路遥无期,可也是得做飞机的,他昨天看新闻还听播报员用非常职业化的平静语调报道一桩民用客机坠毁的事故,飞机上130名顾客全部罹难,无一幸免。
  蓝山顿觉心惊肉跳,赶忙上网去查,索性网页上并没有相关事故的报导,而他就只能求助周易解梦,这一解不要紧,差点羞的钻进地洞去,上面说那个梦是他丧失时间观念的一种反映。
  他当然是没有时间限制了,他如今就像个被包养的可耻的情妇一样,天天的守在寂静的漂亮的公寓里等着老板回来,等老板回来操他,然后再拿钱砸他。
  想着,蓝山就很没羞耻心的笑了出来,笑完了就觉得胸口闷闷的,仿佛那里空了,蓝山早已忘记这空虚的感觉出现过多少次了,也许太多了太久了,他早已习惯了,以至于麻木了。
  当天中午,蓝山就很没骨气的给林永哲挂去了电话,长途电话的那端,林永哲的声线永远是那么成熟平稳,带着点愉悦和微微的惊喜,蓝山是从不主动给他挂电话的,这使他狐疑蓝山是想管他索钱,这么一想,他的声音又冷了下去,像盆渐渐熄灭的炭火。
  蓝山隔着那么长的电话线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漠,他忽然就有些愤怒,本来是想关心一下他的安危,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不说,恐怕还气自己耽搁了人家寻欢作乐。蓝山也越想越气,语气也不客气起来。
  “哟,林老板是玩腻我了是吧,连我的声音都不想听到,既然都这么讨厌我了,干脆把我赶出去算了!省的回来见到我心更烦!”蓝山赌气。
  林永哲没见过他生气,既诧异又哭笑不得:“行啦,别使小性子,我就算想赶你走也得等我回去才行啊,你现在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的住在那儿,别到处跑,省的我回去了找不到你这个当事人,就算我心里有怨气也找不到人发泄。”
  林的话旁人一听就是在逗他,那么斯文温和的语气根本就不带一丝怒气,反倒像是情侣间的拌嘴,然蓝山在气头上,凡话都往坏处听。
  他气得几乎要摔电话:“好啊,看来我还是真不招林老板待见了,我还是自觉点赶紧搬出去吧,省的林老板回来还得跟我算总账,什么摔碎了瓷碗,刮花桌子的,我可真赔不起。”
  林永哲是大老板几时哄过人,况且边上还有朋友不怀好意的瞅他笑,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刻严厉的回道:“蓝山,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惯出毛病来了是吧,听我一句劝,毛躁的时候,想跟我生气的时候,不妨好好想想自己是打哪里出来的,是靠谁才过得这么舒坦的!”
  蓝山顿时语塞,他分明是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妓男的身份,别以为被人包养了就以为功德圆满了,你就是出来卖的,要是主顾不高兴了,一棒把你打回原形,你还是得回夜总会里去接客,一天来回伺候十几二十个主,简直下贱到极点!
  蓝山不知为何突然感到委屈极了,他知道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止不住,心里这种锥心刺骨的痛。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痛呢?为林对他的态度,还是可怜自己这艰辛的人生?!
  他不得而知。
  电话那端林永哲见他这边沉默了许久,还隐约传来哽咽声,他忽然就后悔了,干嘛要跟个屁大点的孩子拌嘴呢,就不能让着他点吗?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林不是看不到蓝山的好。虽然他跟外边那些妓男一般堕落无二,然他又是那些人中的异类。
  他是那样一个忠厚的好孩子,孝顺,善良,心肠软,林不禁怀疑要不是他包了他,他现在会变成怎样的光景呢?也许还在不停的接客,不择手段的筹钱,趁着身体还年轻漂亮惹人怜,竭尽全力的挥霍着自身那点可怜巴巴的资本,要是有幸没有染上病,等筹够了‘退役’的钱,找个僻静的,没人认识的地方再从新开始,然这种从头开始又是不彻底的,因他已是一失足以成千古恨,身上牢牢印着堕落的暗黑烙印,恐怕终生都得活在提心吊胆中,生怕亲人有一天得知了他的不光彩的过去,以至于造成家庭解体,家破人亡的人伦悲剧。
  这样想着,林永哲对他又是心生怜悯的。
  然他必须要顾及自己的面子,还必须在蓝山那里树立威信,他不能太纵容他,而今天的发生的不愉快就是他太纵容他的后果。
  电话被林毅然决然的挂断了。蓝山红着眼盯着那持续发出嘟嘟断线声的家伙,恨不得顺着电话前传过去,揍他一顿!
  混蛋!混蛋!林永哲,操你大爷的!蓝山揣着满腔怒火奔到林永哲的书房,把他平常最喜欢看得什么商务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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