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宠医妃-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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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了一下,她侧头吩咐侍卫。
“看好了,谁也不许靠近青棠院。”
“是!驸马爷。”
今儿的驸马爷很有些威风,那些侍卫对她又多了些恭敬。
……
再次入得赵梓月的内室,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鬼,低了低嗓子,“把你的衣衫整理好,外面守着去。公主生了病,你一个侍卫跪在这里,像什么话?”
生病?脸上仍然带着一抹诡异的潮红,二鬼抬起头时,脸上的指印更加清晰了几分。他双眼通红的盯住夏初七,张了张嘴唇,好几次想要开口说点儿什么,可他生性伶俐,在夏初七冷冰冰的眼神儿下,很快就从混沌中反应了过来,噌的一下起身,什么都没有再说,只看了床上的赵梓月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几个女人了。
夏初七转过身来,环视了一圈儿,摆了摆手。
“你们也都出去,我想单独和公主说几句话。另外,公主生病的事情,都好好管住你们的嘴巴,否则……”
“啪”一声,她随手劈掉了案几上一个汝窑的蓝釉花瓶。
“这个花瓶,便是她的下场。”
在花瓶碎裂的“嘣”声儿,东方婉仪最先讽刺的看过来,“哟,今儿个好大的威风。公主出了这种事情,我们做嫂嫂的安慰她几句,怎么不行了?有些人想要让我等隐瞒,可是做贼心虚了?不敢让殿下知道,查出个中实情来?”
个中实情和做贼心虚,都不如那句“嫂嫂”来得刺耳。
夏初七瞥了她一眼,“如夫人还真是胆大包大,说起僭越的话来,丝毫都不知脸红,一个小小的侍妾,一个奴婢之身,也敢称是梓月公主的嫂嫂,不敢人笑掉了大牙?”
“你……”东方婉仪最是沉不住气,指着她就要发飙,却被夏初七狠狠扫了回去,又风马牛不相及地嗤问了她一声。
“如夫人真就不懂,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吗?”
东方婉仪气得怒嗔一声,“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不男不女,勾三搭四,如今想要封了我等的口,都生了些什么思啊你?”
似笑非笑的看了她片刻,夏初七面色陡然一沉。
“本驸马的意思是,你,赶紧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驸马”两个字儿,还是有相当份量的。再怎么说,驸马都是公主的夫婿,而侍妾却不算王爷的妻子,说来也不过是奴婢的身份。闻言,东方婉仪面色一变,气得嘴唇颤抖了几下,重重哼了一声儿,便要带着香翠离开。
可她脚步刚刚踏出去,却被夏初七喊住了。
“东方氏,你忘记给本驸马行礼了。”
东方婉仪平素也是一个高傲的性子,人又极为冲动,听了这话,顿时便有些压不住火儿了,“楚七,你不要欺人太甚。”
“本驸马让你行礼,是欺你吗?”冷冷的剜了她一眼,夏初七的目光突地掠过月毓,又掠过惊恐的魏氏,眉梢一挑,眼神儿里突地带出一抹她们都十分陌生的狂妄来。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不欺你一下,就妄为了风评。”
又是一声碎裂的“砰”声儿之后,只见夏初七拿着那花瓶的颈子,二话不说,一扬手便风快地朝东方婉仪漂亮的脸蛋儿上砸了过去。东方婉仪吃惊的瞪大双眼,“呀”了一声儿,狼狈地抱着脑袋低下头去,那碎花瓶便擦着她的手背过去,撞在了墙上,同时,也在她手背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血槽来。
满屋静寂了。
只有那花瓶落在地上,砸出来的“嘭”声儿。
每个人都不敢置信——向来嬉皮笑脸,吊儿朗当的楚七,一旦发怒居然是这么的可怕,出手的时候,竟然也是这么的狠,丝毫都不亚于王爷生气的时候。
“都看见了?”
夏初七说着,摊了摊手,一屁股坐在赵梓月的床前。
“本驸马要说的话,也都记清楚了?”
果然善良的人都受欺负,她这火一发,不仅是东方婉仪,包括魏氏和月毓在内,一干杵在屋子里的女人们面面相觑一下,都纷纷下跪行了一个大礼,口称“驸马爷”,都说不敢再出去乱说。
老皇帝的圣旨,那确实不是摆设。
头一回尝到身份与权势带来的好处,夏初七心里并不是十分的舒坦。人与人之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你不压别人,就得等着别人来踩你?
突然之间,她悟出了一点赵樽为什么没有阻止这件事的原因了。
一个驸马爷的身份,尤其是赵梓月的驸马,确实很是好用。关键时候,简直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让老皇帝最宠爱赵梓月呢?
心里闷闷的想着,冷眼旁观了一下跪地的女人们,观察着她们一个个的表情,良久她才淡定的说,“免礼,都出去吧。”
人都散了,室内又恢复了平静。
哦不,除了赵梓月一直隐忍的嘤嘤哭声儿。
从头至尾,从她发怒到骂人,她一直都在哭,没有阻止,也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好像还沉浸在她的伤心里,拼命地拉扯着被子,蜷缩着身子,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里,有难堪,有落魄,有惊慌,有不知所措,还有更多的是迷茫和不敢相紧。
“梓月。”
侧身过去,夏初七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最为平和的态度,笑眯眯地看着她。
“生个小病,有多大点儿事?怎么哭成这样。”
赵梓月更紧地蜷缩了一下身子,一双手臂夹着脑袋,好像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有“呜呜”的哭声儿从被子里传出来。
“唔唔……”
看着她低头时,那领口处露出来的肌肤上,一片欢爱后的颜色,夏初七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啊,事情都过去了。等明儿养好了病,你还是大晏朝骄傲的小公主,没有人敢多说你什么。抬起头来,擦干了眼泪儿,不要让人看到了你的软弱,往后可就不怕你了,你还欺负谁去?”
赵梓月吸着鼻子,脊背僵硬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小身子整个儿的颤抖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呜……”
“我知道,我知道!”
轻轻顺着她的后背,夏初七突然发现,这赵梓月往常真是让她生恨不已。可这会儿,真的见她变成了这样儿,她心里却没有了丝毫的快感。
“梓月,你就当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我……”嘤嘤的抽泣着,赵梓月眸子里满是痛苦,视线却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脸上,“楚七,你,你还会娶我吗?”
这句话问得……
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儿,夏初七会毫不犹豫的说“不”。可是同样身为女人,她太了解女人在这个时候心里有多么的脆弱了。尤其是古代女人,还是一个向来骄傲的公主。她实在说不出口拒绝的话,拒绝,很有可能会毁灭一个姑娘生存下去的希望。
“会。”
几乎没有怎么迟疑,她便吐出了这个字。
赵梓月咬着下唇,怔愣了片刻,哇啦一声儿大哭了起来,猛地一下扑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那鼻泣眼泪都擦在了她的肩膀上。而在她起身的刹那,夏初七的眼睛看见了那蚕丝绒的软缎褥子上,一点一点仿若玫瑰一般艳丽的鲜红……
最后抱着的希望破灭了。
看来她与二鬼,真的是发生了……
想着这小公主的骄傲就这么被活生生摧毁了,夏初七不由也有些酸楚。拍了拍死搂信她脖子哭泣的丫头,她好不容易才安抚着拉开了她的手,低头看向她兔子般通红的眼,准备善后的问题。
“梓月不要哭了,没事了啊,我先让人给你备水洗个澡,另外……”
稍稍迟疑了片刻,她选择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
“你还需要吃一些药,我得马上给你配药去。”
在这个时代,要做好事后的避孕很困难。她也只能是辜且一试,不管怎么说,这个赵梓月才十四岁,要是一下子中标,怀上了孩子,对她的身子也不太好。
可她的建议说完了,赵梓月却是不肯,只是一双手抱住她不肯放,绫乱的头发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抽泣得似乎更刚才更加厉害了。
“楚七,那个蜘蛛为什么会听你的话?你告诉我。”
夏初七愣了一下,突然有些哑然。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心性,一转眼,竟然又能想到了那件事。
“你先乖乖的去洗澡,我回头再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赵梓月拼命吸了一下鼻子,哭声儿里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鼻音,“我要先知道了,才要去洗澡。”
无奈地叹息了一下,夏初七拍着她的后背,“很简单,因为我在那个画‘跑道’的木板上面做了手脚,那些画线的墨汁里面,我加了雄黄与艾草水,蜘蛛也有嗅觉啊,它们忌惮那药物,自然不敢去踩两边儿的线……”
赵梓月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她。
突地,她瘪了瘪嘴巴,又大声儿哭了出来。
“原来是你装神耍鬼计,它们根本就不是听你的话……”
夏初七莞尔,“是,我骗了你。”
“你是个骗子,大骗子……”
呜呜咽咽的哭泣着,赵梓月声声句句都是低低的责骂。可夏初七知道,她只是心里难受,想要找一个可以渲泻的途径而已。人在痛苦伤心时,能够有机会骂出来,吼出来,哭出来,那也是一件好事儿。
“好了,不哭,不哭。”
像哄小孩儿似的,夏初七顺着她的后背,任由她骂着,也不多话,难得的好脾气。她想,赵樽不在府里,她能够为他妹妹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些了。
“楚七……”哭着哭着,赵梓月突然抬起头来,咬了咬唇,一双泪眼里满满的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坚持与决心,“你去吩咐人备水吧,我要洗澡,我身上……”
咬着下唇想了半天,她才冒出一个字,“脏。”
默默看她一眼,夏初七蹙起了眉头,“不许胡说,谁说你脏了?你还是我们最天真可爱的梓月公主,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与以前没有什么区别,懂吗?”
“嗯。”扁着嘴巴,赵梓月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涌进了眼睛里,像是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哭着说,“谢谢你这么说,楚七,我知道你不是诚心想要娶我的,只是看着我可怜,你同情我。但是,你也是除了父皇母妃和哥哥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一定要报答你。”
报答她?
夏初七有些哭笑不得。
“别哭了啊!还有啊,梓月,你洗澡的时候,注意……”
说了好几次“注意”,夏初七还是没有说出来。如果她这会儿是一个女子的身份,那会容易许多,可偏生她的身份是驸马,在赵梓月面前是个男人,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正好的传达自己的意思,又不会让赵梓月误会,又不会显得自个儿猥琐。
她吭哧半天儿,却是把赵梓月弄糊涂了。
“楚七,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夏初七暗自咬了牙齿,紧握住她的手,尽管保持着轻松的语气,“梓月你看啊,我呢,首先是一名医生,所以我下面说的话呢,都是基于医生的立场告诉你的。你洗澡的时候,把身子处理干净,尤其是,嗯,是里面,要不然会怀上的小娃娃的。你年纪小,身子弱,那样对你很不好的,懂不懂?”
她自认为说得很是淡然,可赵梓月原本就通红的脸,更是红得像那三月的樱桃,红了又红,可一转眼,又变成了腊月的雪花,一脸的苍白。难堪地盯了她片刻,在夏初七真挚得没有丝毫做作的表情里,她终于理解地点了点头。
“楚七……我懂了……”
她泪水更多的涌了出来,鼻头儿抖动着。
“你对我真好,你不嫌弃我,还来帮我……”
吁了一口气,看着她又决堤的泪水,夏初七觉得这个任务实在太艰巨,等赵樽回来,一定得狠狠宰他一笔银子不可。
松开了手,她拍拍仍在哭泣的赵梓月,起了身。
“我去让青藤进来。”
“好,去吧……”
盯着她的背影,赵梓月咬紧了唇。
……
……
写了一个避孕的方子给等在外头的李邈,等她出去捡药了,夏初七才慢吞吞地走向了一直跪在那外室地板上的二鬼。
“鬼哥,坐起来说话。”
二鬼并没有起来,也没有抬头。
“是我对不住梓月公主,等殿下回来,我会自请一死。”
动不动就说死!古人怎么就这么迂腐?人活着不比死了更好吗?
夏初七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个儿先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行,你要死我也拦不住,可能不能麻烦你,在死之前,先说清楚,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不好问赵梓月,怕伤了她小姑娘的心。可问二鬼,她却不需要考虑那太多。
二鬼咽了咽口水,抬起头来,那眼睛里还有未退的红意。
“您去了东宫之后,我就把梓月公主带回了青棠院。她很生气,在屋子里摔了些东西,又让我们所有人都滚出去。大家伙儿都不敢违逆了她,都退到了外面,我怕那丫头搞出点什么事来,或者又偷偷的溜走了,就坐在她房间门口守着她……”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
“然后呢……”夏初七问。
“然后……”二鬼的脸上出现一抹难堪的疑惑,“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开始有些想瞌睡,然后身子又有些发热,再然后我便听见公主在里头,在里头呻吟,我以为她受了伤,或是出了什么事,就直接闯了进去,可我看见她……她自己脱了衫子,我,我……”
好像有些不耻自己的行为,二鬼死死攥紧拳头。
“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就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脑子就像不受控制了似的……等我回过神儿,才发现……才发现……自己竟然侵犯了公主,做了罪该万死的事情……”
“我明白了。”
夏初七叹了一口气,看着他已然红肿起来的两边脸颊。
“鬼哥,你先回去休息吧。出了这种事儿,谁也不想的,现在最要紧,就是公主的声誉,那也是皇家的脸面。谁问你也不许多吐露半个字,你就说你是奉了殿下的命令来青棠院里保护公主,公主蜘蛛疹复发,疼痛得难受,就发了脾气,把你给狠狠揍了一顿。”
犹豫了一下,二鬼目光有些迟疑,“可是我……”
“没有什么可是的。”夏初七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瞄了他一眼,只淡定的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