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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部分

御宠医妃-第294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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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甲一惊讶,就连二宝公公进来添水,也不明所以地喊出了声。

“哎哟,王妃,您这是,这是,这可惜了啊!”

“烧给赵十九,让他替我保管着。”

夏初七无视他二人的吃惊,轻轻一笑,随即指了指脑子。

“再说,我也不需要它了。”

这些日子,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除了抄写《金篆玉函》的稿子,就是没字没夜的背诵它。这般下来,终是一字字都刻入了脑。想想,虽然她记忆力向来极好,但这也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做学霸,背得这般熟悉了。

郑二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看了看火盆里烧成了灰烬的书稿,亦是没有怠慢,赶紧的收拾整理好了,抬眼看她一下,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支支吾吾地搓了搓手。

“王妃,何公公才刚又差人来问了。说皇太孙那里,等着你的回复。奴才……奴才擅自做主,把那传话儿的小太监给打发了。”

夏初七看他,“怎样打发的?”

郑二宝瘪了瘪嘴,“奴才送了他一个字。”

夏初七“哦”一声,“什么字?”

郑二宝垂下眼皮儿,“滚!”

夏初七嘴角抽搐一下,盯着火盆,一双水蒙蒙的眸子,像是添了几分凉意。任由那炉火红通通的光线扑在她苍白的脸上,思考一下,才道,“二宝公公,你太不温和了。”

很快,她眨了眨眼睛,伏在案上开写。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郑二宝自然是看不懂她在上面写的什么,可甲一瞥眼看完,却是微微眯了眼,吸了一口气。

“这些……你写的?”

夏初七挑眉,“你说呢?”

甲一板着脸,“不像。”

她笑了,“那是自然,我怎会为他写这么酸的东西?”

“你是写不出来罢。”

无视他的鄙视,夏初七将纸上的墨汁吹干,递给了郑二宝,唇上的笑意,一如炉火般温暖。可这温暖里,却能捕捉到一抹极致的狠。

“拿给何承安,并且让他转告赵绵泽,从此我与他两不相欠,相忘江湖吧。”

“奴才省得。”得了她这个命令,郑二宝悬了许久的心,终是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他又巴巴地问,“那王妃,如今我们……是回府还是去哪里?”

“回府?”夏初七笑了,“景宜郡主,我让她死了。晋王府亦无我容身之地,魏国公府,我自然也不能这般回去。二宝公公,你是想要回哪个府?”

看着她情绪莫名的脸,郑二宝突地唏嘘。

“若了您了,若是爷还在,哪能让你受这等委屈?王妃您放心,您去哪里,奴才便跟去哪里,若是您一生都留在阴山为爷守灵,奴才也一生就在阴山侍候您和主子爷,哪儿也不去。”

“不了。”夏初七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案几上的东西,语气很淡,极是舒缓,“三七烧过了,我也该去做要做的事了。”

她的话,越发让郑二宝听不懂。

她也不与他解释那许多,只是问甲一。

“你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便要离开阴山。甲老板,你是自行回京,还是有别的安排……”

“我会与你寸步不离。”不等她说完,甲一便打断了她,目光极是深邃,“这是殿下的交代。这一次,我不会再出岔子了。”

夏初七与他对视,想到往昔的亦步亦趋,恍然如梦一般笑了笑,终是慢慢低下头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好,明日天不亮,我们便偷偷走。”

……

这是留在阴山的最后一晚。

这一天,也是为赵樽“烧三七”的日子。

夜幕落入天际时,夏初七拎着香烛纸钱,金元宝、银元宝,甚至马匹车辆,甚至还有金库和银库等祭品,让甲一守在坡下,独自一人爬上了阴山南坡,想与赵樽说些悄悄话

把香烛插在雪地上,她摆好火盆,跪了下来,将一张张纸钱点着了,由着她燃烧。

“爷,今天是三七了,明日我就要走了。陪了你这些日子,想必你也是明白我的苦心了。即便我如今不再说什么,你也是理解的。我知,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懂我的人。”

“看见没有,这一次我连金库和银库都搬来了,就是为了多烧一点钱给你,免得你受穷。当然,也是为了往后我来了做下的准备。”

看着夜下飞舞在雪中的灰烬,她迟疑一下,幽幽一笑,声音又轻快了不少。

“爷,你知我为什么这般说吗?因为我猜,等到我死的那一日,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同情我,也不会有人愿意为我烧纸了。他们也许都会放鞭炮欢呼,庆贺……”

“七小姐想得太多,你若死了,本座一定会为你烧纸的。”一道极凉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不远处的山垛子传来。

夏初七微微一惊,转过头去。

雪地上,她先前留下的脚印处,又新添了一排整齐的印痕。那个一步步朝她走过来的人,没有再穿大红的衣袍,而是像这阴山的许多将士一样,穿着缟素的袍子,一张清冷妖艳的脸,令人惊艳得宛如一只月光下的妖精。

她问,“你不是扶灵回了京师?”

他笑,“你不是说要永远留在阴山?”

夏初七抿着唇,久久无语。

他们的身边,是漫天飞舞的纸钱。

那一日在赵樽灵柩开拔前,东方青玄问过她的。他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回去,他可护她周全。她告诉他说,她哪儿也不走了。她要留在阴山,永远地留在阴山,为赵十九守灵。他那一日并未多言,与元祐和陈景他们一道,随着赵樽的灵柩,第一批离开了阴山大营。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又回来了。

按她先前的想法,二人再见面,也会是在京师。怎么也没有想到,谎言会被拆穿得这么快。

想到那一日的挽歌,想起那一日他眸子的凉意,想到他曾经为她奋不顾身扑出的三箭,她对上呼啸的北风他那双揣摩不透的眸子,终是长长一叹。

“东方青玄,你对我的恩义,我怕是无法报答了。是,我骗了你。你既然如今回来了,想必是已然查到了我的事情。但我不告诉你的原因,除了不想你阻止我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我不愿意再连累任何人,尤其是你。我连累不起,我也欠不起,因为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偿还。”

她语音清楚,说得极是镇定。

东方青玄妖娆的唇角一掀,却是一抹冷笑。

“自作多情。”

一步一步走过来,雪被他的脚踩得“吱吱”作响,而他少了一只左手的衣袖,飘荡得似是比右袖更高一起,但那天然的妖孽风姿,仍是无人可比。只是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上去有些凉。

“七小姐,你太高看自己了。你凭什么以为本座就是觊觎你的人?本座一早说过,我与你之间,是合作,我找上你,也只是为了合作。你能走出找赵绵泽这么孤注一掷的一步,为何不肯考虑一下,与本座合作,你亦可以达成所愿?”

看着这样的他,听着他一句句的质问,夏初七心里有些犯堵。但正如她所说,她还不起,便不能再欠。

更何况,她要做的事,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

冷冷的一笑,她一字一句,说得极慢。

“我要做的事,你做不成。”

“你未说,怎知我做不成?”

“你敢帮我把皇帝拉下马?你敢宰了当今的天子?你敢颠覆了大晏的河山……你敢拿整个大晏江山来为我的赵十九陪葬?行,就算这些你都敢,我也怕花的时间太长,我怕他等不及我,我得选最快的方法……”

带着一种偏执的低吼,她看着他,眼波楚楚间,慢慢的,吸了一口气,又添了一些暖意。

“即便你都敢,我也不愿。大都督,我知你是皇帝的人,兴许还有旁的什么身份,我晓得你不简单,也晓得你很有本事。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的是,若是这世上,还有谁是我不愿伤害的,你一定是其中之一。”

东方青玄凤眸一眯,默默看她。

她在笑,没有绝望,甚至也没有悲伤。

就那么笑着,笑得极有力量。

“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朋友应当珍视,而不能拿来利用。我并非心善之人,我并非没有想过借助于你……但是,你有家有业,不像我,独自一人活在世上,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东方青玄盯着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

伸出手,她似是想要抱她。

可她退了一步,他的手便僵在了空气里。

二人对视着,东方青玄冷笑了一声。

“七小姐野心不小,可你还是高估了自己。你说的这些事,即便是赵樽活着,也不敢说他三年能做到,就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道人家,凭什么以为能行?你知道后果吗?”

夏初七笑了。

“大都督,你理解错了。我不怕做不到,就怕等太久。”说到此处,她盯着东方青玄,突然弯腰,脱掉了自己脚上的鞋袜,就那般光着一双雪白脚丫子踩在冰冷的雪地上。

“看见没有?赤脚的人,什么都不怕。这世上,再无我可以失去的东西,也就没有我会害怕的事情了。失败又如何?大不了一死。人的一生,不过一瞬,感官的痛楚,远不如灵魂的不安来得可怕。你以为,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她还能怕什么?”

“不怕?!”

东方青玄笑得极是凄冷,突然他踏步过来,一只手紧紧圈住她,往怀里深深一裹,便将她拎了起来。这一次的拥抱,他用尽了全力,似是恨不得把一生的力气都用到此处,抱紧了她,一低头,便往她的唇上凑。

“试试你就知道,怕不怕。”

夏初七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发难,怔了一下,人已整个落在他的怀抱。幽幽的淡香直扑鼻端,带着一种风尘仆仆的凉意,将她的思绪撕扯得七零八落。

“东方青玄……你要做什么?”

她偏开头,双手狠狠推他。

可他虽然少了一只左手,但左臂还在,武艺又极强,搂住她的力度,竟是出奇的大。一只胳膊揽住她的腰,顺势便将她按倒在雪地上,撞得她腰眼发麻,痛得抽气一声,一时动弹不得。而他就着摁压她的姿势,一只手狠狠掰过她偏开的下巴,在灿若银辉的雪地上,妖冶的凤眸复杂地盯住她,嘴唇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声音极是喑哑。

“七小姐,你说我是要做什么?”

夏初七心里一惊,看着不远处还在燃烧的火盆,想到今日是赵十九的“三七”之日,恨得不咬死他。喘了几口浊气,她不要命的挣扎,两人在雪地上厮打起来。

气喘吁吁,良久不歇。

北风白雪,翻腾不已。

好一会儿,他终是一只胳膊扣牢她的腰身,一只手扼住了她折腾不已的两只手,压制住了她全部的力道,唇再次落下,吻她,样子极是疯狂。

“东方青玄……”

在他滚烫的身躯抵压下,夏初七咬牙切齿,偏头过去,下意识张嘴,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带着恨不得撕碎他的力度,牙齿直接入了肉。

他疼了。

没有放开,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感觉到她身子的退缩和目光里的厌恶,他盈盈一笑,修长如玉的指尖,带了一点撩拔的意味,抚上她的唇。

“七小姐,这般难以忍受,谈何报仇?”

“你放开我。”她怒了。

“你得知道,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我今日如此,赵绵泽来日也会如此。你以为他会把你当菩萨一般供起来,只为好看,不碰你的身子?”东方青玄挽开的唇角,凉了又凉,“既然你都愿意跟他,为何我不行?”

“那是我的事。”

“若我是赵绵泽,你又当如何?也这般,与他打一架,抵死不从?还是小意的讨他欢心,等着他将来给你一个贵妃娘娘做?”

她气得直磨牙,冷冷一笑,使劲儿甩了甩手,冲口而出,“若你是赵绵泽,敢这般对我,早就去见阎王了,还轮得到你来欺负我?东方青玄,若不是我怕弄伤了你,怕碰到你的伤口,你有机会吗?”

东方青玄微微一怔。

躁动的喉结滑动着,一下又一下,鼓鼓地在脖间辗转。一双盈盈的凤眸,一眨不眨地对上了她愤恨的目光。

她的头发散乱在雪地上,墨一般铺陈开来,她头上的白花也在挣扎时掉落在雪地上,黑白相间的颜色,极是刺目。她看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身子微颤,丰盈起伏,不若男子一般的美好……一一看在眼里,脑中的纷杂,慢慢地顺了开来。

气促的呼吸,归于平静。

他松开了扼住她的手,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便顺势拉起她,拍了拍彼此身上的积雪。

“对不起,是本座孟浪了。”

“不必道歉,算我还你的。”

“我原本只是想……唬你一下。”

“好,恭喜你,唬住我了。”

他说的是实话,一开始是真的想唬她一下,让她放弃这么愚蠢可笑的计划。但抱了她在怀里,那瞬间脑子一炸,便忘了初衷。

解释太过苍白,他索性闭了嘴,静静而立。一袭白雪的孝衣上,鲜血从他的肩膀上晕开,一点一点顺着蔓延下来,蔓延到那一截没了手掌的雪白袍袖,像一条狰狞的小蛇在爬行。

那血一样的小蛇,刺了夏初七的眼。

但气氛低压,太过尴尬。

她微微垂着头,一阵整理衣裳,有些透不过气来。

“东方青玄,我说过,我当你是朋友。”

他没有说话,眉宇间从一开始的愤怒,冲动,歉意,想解释,到如今的冷漠,平淡,揶揄,也不过一瞬之间。

唇角一勾,他海棠春色一般的笑意,再次扬起,一双凤眸浅眯着,上下打量她的狼狈,带着戏谑,也带着一股淡淡的嘲意,莞尔道。

“七小姐,本座始终不明白,就你这般姿色,晋王为何这般迷恋?而且还能引来皇太孙的垂涎。如今试了试味道……本座以为,也不怎么样嘛,七小姐可否解释一二?”

夏初七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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