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无声by 元谋人-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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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寒生心里想:其实能就这样过下去,也很好了。做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让祖望不舒服。
他紧紧拥抱著怀里的人,低声说:“对不起,祖望,我知道你那样子很难受,以前总是任性勉强你,以後我不会了。”说罢在对方的颈子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如承诺般的坚定。
怀里的人震动了一下,埋在他肩窝里的面孔蹭了蹭,随後发出闷闷的声音:“…不是因为难受。”
寒生吓了一跳,呆呆地接口问:“那是为什麽?”或者还是觉得这种同性做爱的方式违反自然,让人恶心麽?
祖望犹豫著一时没说话。寒生心里想,如果他只是觉得做承受的那方,男性尊严受损的话,那麽交换位置也无妨。他不介意的。只要能和祖望再亲密一点。
“…我是怕叫出声来…”
寒生眨了眨眼,一时无法消化这个讯息。
他想了半天才慢慢的明白过来。
过去是他应该“不能说话”。
现在呢,斐斐在隔壁。
因为要憋住不能出声,所以精神紧张,身体也紧张起来。自己却误把之当作因为恶心厌恶而产生的抵触反应。
所以在招待所的时候,他才会一点抗拒都没有。甚至还非常主动。那时候不用担心被不该听到的人听到。只是自己因为既无KY又没有准备套子,所以完全没有试图做到最後。如果自己当时做的话,现在看来,一定是不会被拒绝的。
寒生後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又被巨大的喜悦填塞,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互相冲击,心智一时被猪油蒙了,忍不住问:“那祖望,是不是因为舒服才会…”才会叫出声来呢?
话没说完便觉得脖子上痛了一下。
这个问题的回答是狠狠的一口牙印。识时务者为俊杰,狄寒生於是闭嘴收声,开始专注地一寸寸的亲吻啃噬。
进入的时候祖望微张著嘴,小小的叫了一声。寒生被他脸上隐忍的表情弄得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拉下他的脖子,用唇死死封住了他的,另一手同时扶住他的腰际,狠狠地一顶便完全埋进了他的体内。祖望发出呜呜的声音,闭著眼睛,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滴落。身体随著寒生激烈的动作摇晃著,像是江河风浪里的一叶扁舟。
祖望双手撑在寒生的肩膀上,扬著头,因为过度热切的情事而淌下的汗水不时的落到寒生的身上,汗湿的脖颈和下巴连成一条诱惑的曲线。因为怕叫出声来,他死死咬著嘴唇,皱著眉头。可是就算这样,咽喉里仍然不时传出压抑的细小呻吟。
两个人结合的地方温度不正常的一路攀升,好像已经燃烧起来一样。他全身的感官都已经失了灵,唯有那个地方,任何一丝一毫的感觉都像是被放大十倍一样鲜明。他能感受到自己那里是如何紧紧箍咬著寒生。粗热的东西深深顶入,烧灼著身体内部。碰到某一点时,爽快的神魂不属;退出时,又空虚寂寞。在高峰和低谷间来回交替,快感灭顶而来。
终於忍不住这样的煎熬时,寒生忽然又一次狠狠吻住了他,密合的唇瓣吞下了承受不住的呻吟。舌亲密的纠缠著,交换著不必用言语表达的情感。下身激烈的抽插动作愈来愈快。
身似浮云,人如飞絮,气若游丝。
一回合结束後,寒生抱著颓然趴在他身上的祖望,轻轻坐了起来。这样祖望就变成是跨坐在他身上。就著下面还在一起的姿势,寒生略略低头,伸舌去舔那因为情事激动而挺立起来的小小乳头。祖望已经筋疲力尽,被他这样骚扰,身子又不由自主地颤抖。下面不自觉地收缩著,让寒生刚刚安静下来的东西又精神抖擞起来。
寒生震了震,原本温柔舔舐的动作慢慢变成了轻轻怜爱的咬啮。
感觉到了他的异样,祖望颤抖得更加厉害。
吻从胸口一路攀爬,自锁骨绵延到耳垂。寒生在祖望的耳朵边轻轻吐气说:“祖望,我还想来…”
周祖望贴著他喘气,没说话。抱扶著他肩膀的手也没有松开。
激情过後是无止境的温存缱绻的吻,两个人靠在一起,像小动物一样紧紧依偎著,不时的交换著深深浅浅的亲吻。
寒生忽然说:“祖望,对不起,那天都是我太不自制,如果不是我,你爸妈就不会发现了…”
祖望笑著摇头,道:“他们迟早会知道的,早死早超生。”
寒生讷讷地点了点头,不再纠结於此事。
气氛狎昵亲密,温和而没有紧逼感。寒生腻在祖望的身边,很无聊地用手指在他胸口划过来划过去,偶尔偷偷去捻捻那硬度尚存的突起──在祖望发火之前,他会非常乖觉的停手。
祖望不可察觉的叹了口气,似乎是认命了,决定忽略他的这些挑逗的行为。
寒生於是得寸进尺,开始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猪头。手势轻柔缓慢,贴著那温热光滑的肌肤一点点走,画了一个又一个。
安静了一会儿,寒生以为对方已经睡著时,祖望忽然开口说:“寒生,你在画什麽?”
寒生呆了呆,心想说画猪头未免太不高雅,反正也没有留下痕迹,不妨信口把河开。他深情款款地说:“祖望,我在画你。”
周祖望“呵”了一声,微笑著看向他:“我很像猪头麽?”
寒生闻言大为懊恼,心想早知道他觉察出来就不撒这个低劣的谎了。他只好吭吭吃吃地承认:“这个…我只会画猪头…祖望,你要相信,我刚才在画的是最英俊的猪头…”
祖望笑了笑,若有所思地问道:“寒生,你怎麽会不懂画画呢?”
寒生听到这个,也有些困惑,说:“我不知道。你不用避讳躲躲闪闪的问啦,我自己也奇怪呢,我妈虽然是有人在幕後包装营销,本身也是有些天赋的,怎麽我就连一点像样的东西都画不出来?”
祖望问:“也许是你其实不喜欢。”
寒生摇了摇头,说:“我喜欢的。我记得小的时候外婆给我买了盒蜡笔,我很开心,当时到处都是‘盼盼’,我就画熊猫和竹子。外婆说很好,可是妈妈却气得撕烂了画,说我怎麽这麽不争气,丢她的脸。”他陷入回忆,断断续续地诉说著,“後来我不管画什麽她都骂我。我画的是不怎麽好,不知怎麽,後来越画越糟糕。连一根线都定不准。心里想的是这样,手上画出来的就是另外的样子了。”
周祖望听得难过至极。他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做什麽得到的都是表扬。他心里很开心很自信,便越做越好。
寒生看到他脸上痛惜的神色,反过来安慰他说:“其实也没什麽啦,不会也不影响生活。医生说不治疗没关系…”说著顿住了口,觑了眼祖望的神色,祈祷他刚才走神,什麽都没听到。
祖望看著小心翼翼的寒生,拿他没办法似的“唉”了一声,凑过来,亲了亲他的眉心。
寒生顺势抱住他,说:“就是现在和你相比,我的兴趣爱好实在都太低俗了,令我自惭形秽,自愧不如,自卑非常,自怨自艾…”
祖望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得了,你还自怨自艾。”刚才折腾人的精神头要说龙精虎猛还差不多。
寒生较真儿,说:“难道不是麽?你看,你喜欢画油画,下围棋;我喜欢画猪头,下军棋…”
周祖望先还是笑吟吟的听著,而後就有些困惑,说:“我怎麽就喜欢下围棋了?”
狄寒生见他装傻,决定掀旧帐,说:“你以前和那个吴蕴璇不就一直在那里‘对弈’?”画面那麽协调那麽具有古典美,当时害他嫉妒又无奈,生生磨坏了一口好牙。
周祖望回忆了一下,笑了起来:“那是她要下,我是不喜欢的。你没见我後来一般都托辞太累了没精神麽?”
狄寒生回忆了一下,似乎确实如此,但还是有些茫然。
周祖望又说:“下围棋是小时候我爸教我的,我一直和他还有他们棋社的人玩。因为我爸喜欢听人家赞‘老周的儿子’,赢过那些大人我就能得一毛二毛买东西吃,所以我很是努力了一段时间。後来学习紧就荒疏了。”
寒生小声说:“你难道没有下著下著就喜欢了麽?”
周祖望愣了愣,有点明白过来对方在钻什麽牛角尖,笑骂道:“都被逼著逼著就喜欢,我不是太没节操了?”
寒生闷闷地压到祖望身上,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到他耳朵边说:“那为什麽有的会喜欢,有的怎麽都不喜欢呢?”
祖望亦圈住他的腰,温柔而狡黠地答道:“看我愿不愿意。”
第二天一早,寒生去开卧室门时才想到昨晚好险,都忘记锁门。伸手转动门把手时,却发现门锁得严严实实的。他是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而後来的周祖望也不可能有这个空。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被祖望拉进主卧附带浴室时。
有人早就策划好了的。
寒生嘴角禁不住浮起了一丝痴呆的甜蜜笑意。
他决定等斐斐考级之後,就把卧室重新装修,标准按录音室的配置,争取做到在里面用最高分贝放重金属摇滚也不让外面听到一点风声…
其实写到围棋那段,因为圆圆的黑白子,满脑子黄色废渣的黄瓜有一些很不健康的联想,愧对党和人民的培养和期望,所幸後来终於克制住了…嗯,这是感情戏,虽然三级,但到底不是SM,虽然俺看过不少SM,但在严肃的场合也要收敛一点…
嗯,再老实交待:“身似浮云,人如飞絮,气若游丝”一句,就是我在搞笑来的。大家如果看到这里喷了,俺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Chapter 18 终 点?起 点
经过艰苦卓绝的临时抱佛脚,斐斐通过了钢琴六级。
周祖望打电话给父母通报这个喜讯。周父周母终於在闹开之後第一次对周祖望开了口。虽然只是叮嘱关於照顾斐斐的事情,也足够让周祖望和狄寒生高兴的了。
有了破冰的第一步,只要坚持,以後总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反正有充裕的时间和精力打持久战。
寒生和祖望一直没得著机会去问斐斐到底是怎麽想的。
小女孩从那次大闹以後就一直有点害羞又装得凶巴巴的样子。被他们套话套急了就发脾气。
两人想想,其实斐斐已经用行动表明态度,自己这麽做反而是没意思,也就作罢了。
第二年的春节,周祖望一个人带著斐斐回家。他父母没见到狄寒生,反而流露出奇怪的样子,最终却也没说什麽。两个老人没有提起这个话茬儿,周祖望便跟著他们装傻。他偷偷跑出去给狄寒生打电话时,觉得母亲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麽,但是父亲却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了自己房间。
叶子黄了,落了,枝条又抽出新芽。转眼又是一年春。
窗外春雨初霁,屋内剑拔弩张。
“祖望,不要理他。”接到敌情的狄寒生匆匆赶回,外衣也来不及脱,虎视眈眈地注视著客厅的方向。
亚麻色头发的美青年正悠然地啜著茶,意态闲适地靠在沙发上。听见他这麽说,顿时伤心欲绝,戟指他控诉:“你对我就是这种态度?啊?我们是什麽关系?我们是同食同眠的关系啊!!”
狄寒生冷笑著说:“不过在一个病房里住了一个月…”
青年不甘示弱,也冷哼道:“哈,我有说错吗?你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想洗干净案底做四有青年社会栋梁,没那麽容易!我告诉你祖望,这小子不是好东西,你不要被他装出来的那副深情样子骗了,其实他在国外那几年非常淫乱,男女不拘老少咸宜…”
周祖望不知所措地听著,期期艾艾想开口。
狄寒生听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诋毁自己的清誉,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子,中文水平见长啊?成语都用得溜溜的了──上哪儿集训来的?”
被这句话一戳,美青年的气焰瞬间就低了一半,心虚地左躲右闪,不敢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周祖望这才找到缝隙开口:“能不能,把尊手移开一点?”
狄寒生不仔细看不要紧,这一下当真怒了,咬牙低咆:“陈其!!!”
美青年陈其讪笑著,一边拿开放在周祖望大腿上的手,一边解释:“你看,我觉得周哥瘦了很多,你一定没有好好照顾他…”
陈其是自来熟的性格,拜多年吊膀子泡马子的实战训练所赐,脸皮厚到从来不懂尴尬为何物。
眼见寒生回来了,他也就识时务者为俊杰,自觉地停止了瞅冷子吃周祖望豆腐的不良行为。
狄寒生皱眉看著他,说:“你有什麽事就开门见山说好了。不用装疯卖傻的。”
陈其很是不高兴,抱怨道:“你看看,这就叫‘有新人忘旧人’,‘从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寒生听他又开始言不及义东拉西扯,终於忍无可忍:“你卖弄那点新学的中文卖弄够了没有?说重点!”
陈其这才慢吞吞地说:“我从你爷爷那里打听来的,说你终於心愿得偿,快乐似神仙,所以特地来看看。”
狄寒生脸色变了,抿著嘴,过了一会儿说:“我看,是你哥打听来的吧?你和他终於勾搭成奸了?”
陈其立刻面如土色。
周祖望没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只觉得狄寒生这麽回击对方实在太不象话了,轻轻叫了一声“寒生”,狄寒生已经後悔了,低声说:“对不起。”
陈其呆了一呆,也说:“是我不对,我不该提那个茬的。”
斐斐周末照例是要去外婆家的。
陈其仓皇离开後,家里就剩下两个人。
周祖望看著狄寒生,说:“到底怎麽了?”
寒生轻声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麽说。”
周祖望淡淡笑,努力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是无所谓的样子:“以前的事情,其实也没关系的…”
“你不要听他的血口喷人!这小子信口把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