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回忆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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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宠”字,点出姚戈的身份也表明李淑芬的尴尬。宠到唯一的儿子要来求他这个下九流的戏子。
“夫人才是将军的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独善其身的推脱。
乔晓苦笑道:“母亲说的话,父亲不听。”准确说,李淑芬从未和乔罔说话超过十分钟。
两块笨拙木头凑到一块儿,不一定是般配。
“这件事我说过,他没听。”
乔晓没怀疑。来之前他已问小刘,姚戈确实对乔罔提过,还亲自准备了极体面的礼物送到木马巷。没接触过家宅内务的他哪里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当姚戈心还是好的,愿意与李淑芬“姐妹情深”。
“那请你再和父亲说一说。”
“说不得,”姚戈懒得搀和这夫妻俩的事,随意找借口道:“将军这人最烦旁人纠缠不休。我愿意帮你们,可将军的恩宠是我安身立命的本钱,赔不起。”
“姚老板……”
乔晓正开口,胖丫头服务员推着餐车走过来,老远发出车轮子在地上磕碰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苦笋
“水晶虾仁,烤鳗,拌双笋,还有道多味腰花还没好。”
一盘盘冒着热气儿的吃食摆上桌,姚戈款款打个哈欠,玉掌遮挡下,却是悄悄吞了口口水。
雪白可爱的虾仁整齐陈列在扇形白瓷盘里,越发娇嫩惹人怜爱;黑色烤鳗呈条状排列在青花纹瓷盘里,淡淡的菜香弥漫;最后一道拌双笋并不起眼,但青绿的颜色配上朴素的白瓷看着就清爽可口。
自从菜上桌,姚戈漂亮的桃花眼就粘在佳肴上下不来了。
乔晓全没将心思放在吃饭上。他不愿家丑外扬,待小姑娘走后才道:“姚老板,我听说您认识父亲时才十五岁,这五年中也算地位稳固。那你是否想过,再五年,十年之后呢?”
姚戈再得宠也是个男人,连姨娘都当不上,更生不出孩子。万一荣宠不再,只有流落街头的结局。
姚戈一笑,全没放心上。他要的本不是一辈子。
“你看这盘笋子。”他捉起筷子,轻点那盘笋子,“清淡,没味道,就像乔夫人。”
乔晓皱起眉头,没说话。
“你再看这盘烤鳗,荤菜,味儿重,就像我。”
“姚老板和烤鳗长得可一点都不像。”乔晓捧场。
“都是吃食,到肚子里谁还管它长什么样?”就跟关灯上床一样。
姚戈筷子一转,挑起一只虾仁放进嘴里,没含义,就是饿了。他见乔晓好奇的盯着自己,故意慢悠悠咀嚼虾仁,好不得意。
姚戈卖足了关子,道:“可是这烤鳗,它贵啊,得用钱去买,所以是高档货。而笋子,管你贫富贵贱,只要你想,都吃得起,家常菜。”
乔晓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姚老板的意思是?”
饿几顿,那冰山脸就能发现笋子好吃了。
姚戈腹诽,面上笑得高深莫测:“贫贱夫妻百日恩。何必非要那个将军夫人的风头?乔夫人是将军未发迹时的贤内助,比光鲜艳丽,人情交际哪斗得过那些争出来的夫人们?倒不如好好相夫教子,将军夫人的位子没人动得了。”
乔晓和乔罔一脉相承的浓眉刚刚舒展又皱起来:“其实母亲与我说了,她可以不要富贵荣华,只求父亲给我和妹妹某个未来。”
“这可难。”姚戈脸上也露出为难的神色,乔晓即将毕业参军的事他有所耳闻,“乔罔他非常不善交际,在寇国也没关系。职位虽高却限在咸京,只怕你的事真帮不上忙。除非乔少爷甘心在咸京当个吃白饭的。”
其实若是乔罔开口,军方都会给个面子。可让乔罔开口求人比登天还难。
乔晓苦笑一声,比起在咸京吃白饭他宁可当小兵拼杀,大不了战死沙场。
“真的没办法求求父亲?”他不甘心道。
“没有。乔少爷先天体弱,本不该当兵的。现在当了兵,乔罔那好胜刚正的个性就算有关系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走后门给自己丢人。”
姚戈端起奶白的核桃乳,慢慢抿着,甜蜜蜜的杏仁味儿在口腔里流连不去,心情自然好起来。待口中渐渐习惯了杏仁味儿,多饮无味他才放下杯子。
“他这人,最怕丢人。”
乔晓无功而返。
姚戈从没想过真的帮李淑芬母子。乔大少叫,他便来,忽悠几句表个友善态度。只可惜一桌好菜,没好意思打包。
这家西凉饭馆他其实不常来。以前是没钱,老板好心给些残羹剩饭,现在是不想给人家添麻烦。至于少放糖什么的,以前有个糖尿病老头,天天来这儿吃饭,正巧姚戈口味清淡,讨饭时沾了光。
走出饭馆就看见将军府的专车,这车现在全天跟姚戈。
“姚老板,去哪儿?”
姚戈把自己扔进车里,歪着脑袋道:“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电影
汽车启动,摇摇晃晃,睡意渐起。
姚戈是在乔罔腿上醒来的,睁眼就看见尊冰雕。
“你怎么来了?”他还迷糊着,习惯性在乔罔军装裤上蹭蹭,浅粉色口红留下一道红痕。
乔罔按住还想继续蹭的脑袋,顺手在乱七八糟的长发上揉揉,捏着姚戈鼻尖道:“野猫。”
姚戈拍掉鼻子上的手,攀住乔罔的肩膀坐起来,甩甩头道:“被你养的,野猫也要变家猫。”
乔罔郑重点头:“我努力。”
姚戈扑哧一声笑了——家猫还没养成,冰块倒学会浪漫了。
“将军大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姚戈刚坐直身子就倒在乔罔身上,打着哈欠问。
“看电影。”
“嗯?”姚戈这才发现车子正停在光明电影院门口。
这人今儿真邪乎。
到处乱翘的头发不好整理,姚戈随身带着梳子,梳了好半天也没把又黑又硬气的发丝叛党们给平了。
“里面清场没?”
“没有。”
“那我还得继续梳。”姚戈打死也不愿邋邋遢遢的见人。
反正将军不进场,电影就得等着,这是咸京城的头条规矩。
过了半响,就连乔罔都看出这头发叛乱没半个小时平不了。
“清场。”他打开车门,就要和小刘说。
姚戈拉住他:“别麻烦了,让小刘给我买个发箍就行。”
乔罔吩咐下去。没一会儿小刘就提溜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一行人这才进了电影院的门。
乔罔宠姚戈宠得满城皆知不是没有原因。
咸京城里电影也是分层次的,电影的内容、场次不一样,看的人也不一样。说明白点,这场电影是寇国电影,看电影的都是寇国人。
敢让寇国老爷们等将近半个小时才姗姗来迟的戏子,姚戈想想都风光。
他挽着乔罔的手,整个人几乎贴在那身军装上,仰着头在众人注目中走到最好的位置坐下,就像在走红地毯一样骄傲。
这时候就要感谢他对于自己服装的高要求了。哪怕刚出小饭馆就被乔罔劫来看电影,一身知名设计师设计的学生装毫不失色,反而在一众衣着华美的贵妇中别树一帜。
周围羡慕嫉妒、贪婪渴求的目光几乎要让姚戈飞起来了。他故作优雅的梗着脖子,昂首挺胸,拿眼角撇在座的寇国精英们。
“看电影。”
直到乔罔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得瑟样,冷冷教训一句。姚戈才坐安生了,把眼睛转到屏幕上。
灯关了,黑漆漆一片,再看不见旁人的脸,只屏幕上硕大的图影和耳边吵人的音效。
是部爱情片。大小姐爱上搬运工,剧本老套演员生涩。姚戈看一会儿就耷拉下脑袋晕晕欲睡。
“你喜欢看这种电影?”
电影院里很黑,只能隐约看见个人影儿。但姚戈完全能从乔罔腰板笔直的身影想象到他看得聚精会神的样子。
“一般。”
那还看得这么认真?姚戈懒洋洋的拽过他的胳膊,一根一根撸他手指玩。
五根又细又长的手指,一根没少,食指和拇指上带着的茧子厚些,是用枪留下的。姚戈见过个少校,一只右手只有两根指头,右手掏枪的时候跟杂耍似的。小刘解释,此人还是运气好的,只被地雷残片割去三根手指,他原本可以使双枪,现在不过废了一只手,左手枪在队里也数一数二。
“我以为你会喜欢战争片。”姚戈没话找话。
“为什么?”
“将军看爱情片,够扯的。”
乔罔似是沉默片刻,道:“这是我看的第一部电影。”
姚戈手停住了,不可置信的瞪着乔罔。
乔罔看不见姚戈的神色,但猜出他不信,解释道:“以前光打仗了,这几年……有听戏、看歌舞剧。”
可惜没人会请将军看没营养的电影。
姚戈精神了,他突然发现高高在上的乔罔在某些方面过得还不如他。
“我看过。”姚戈怀念又炫耀道,“小时候仗着身量小,没电影的时候先钻进来猫着,躲到电影开播。”
乔罔第一次听见姚戈跟他说起“小时候”,虽然对野孩子胡闹不以为然,仍问道:“是什么电影?”
“外国爱情悲剧片,《奥罗》。”正巧这时候是女主家长派人拆散两人的戏码,吵吵嚷嚷几乎把姚戈的声音盖下去,“主角也是个将军,被小人蒙蔽,认为自己的妻子出轨,把妻子杀了之后才发现真相,自己也愤而自杀了。”
“听说过。”
姚戈顺口道:“什么时候一起去看吧。那片子绝对比现在这部傻瓜片好。”
“好。”
乔罔的承诺,姚戈没一句当真,在耳朵边儿溜个弯就过去了。
现在不管大的小的统统不信,将来才不至于空抱着句承诺熬日子。这是百花楼里春花姑娘教的道理,姚戈深以为然。现在只要你有把枪,白纸黑字都能颠倒了来,更何况空口白牙。
他支棱着脑袋斜斜倚在乔罔肩膀上。小时候没学过啥叫“行的端,坐得正”,现在学也没用了,就这样不端不正的活个几十年,入了土还不都一个死人样。
过一会儿靠得不舒服,姚戈拉拉乔罔的手:“把胳膊给我。”
他不必他答话,自己抱着那只胳膊靠上去。军装冷硬,却是靠得住。
乔罔看着懒猫似的姚戈,默默软下自己笔直的躯干,挪挪身子让他睡得舒服些。
自从住进将军府,姚戈每天都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相关的人说是夜夜笙歌把身子糟蹋了,乔罔却知道小戏子是没了精气神。日子没个盼头,也就只有睡觉了。
乔罔招来坐在后排的小刘,轻声吩咐道:“叫他们别闹到电影院里。”
“是。”小刘应下,转身又去吩咐手底下的兵。
姚戈听见了,没在意,径自呼呼大睡。
直到,一连串枪响将他从梦中惊醒。
“刺客!”
到底还是闹到了电影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的问一句,这文有人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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