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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部分

悍匪作者:香小陌-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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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人能怎么想?
  第一反应是罗老二带人带家伙抄店,要抢回当年在三里屯的地盘。
  罗强经过吧台,一把按住王经理弯腰悄摸打电话的手。
  罗强眼神冷酷,沉着嗓子说:“老子跟朋友过来喝一杯,别惊动人,别扫老子的兴。”
  王经理点头,毕恭毕敬,不敢惹:“罗总,您,有事儿尽管吩咐。”
  罗强轻轻一摇头,牙齿碾动烟头,示意对方闭嘴,该干嘛干嘛去。
  身后,男孩一路穿过买醉寻欢的人丛,追着跑过来,面色苍白,两只漂亮的圆眼睛瞪得大大的,快要瞪破眼眶,眼底充血。
  “哥!……”
  男孩喊了一声,随后被几个人拖走。
  罗强回头,冷冷扫了一眼,漠然走开,就像从来没来过,从来不认识……
  沈大少开了一瓶好酒,几个人在包间里喝酒,随意聊天。
  罗强轻轻晃着杯里的红酒,站在窗边,沉默,望着窗外穿梭的人流繁华的夜景,灯影憧憧,昔日的回忆在他瞳膜上滑过,留下一片凝重的空白,云烟过眼而散,那样的生活永远不再重来。
  吃完东西,沈博文喝得有些高了,一招呼:“来两局?”
  楚珣伸手捏捏沈博文的肩膀锁骨:“好啊。喝成这样,你想跟谁来?”
  沈博文两眼泛红,讨好地跟邵钧说:“我就跟小钧儿你俩来,外边再叫个人进来,凑一桌牌?”
  楚珣用眼神示意窗边沉默的一座山影:“不用叫人,就站着的那位,过来,正好凑一桌。”
  楚珣一条手臂搭在邵钧肩上,搂得亲热,旁若无人。跟邵钧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把热烘烘的气息喷到邵钧脸上,显示二人的亲密。
  罗强回头,鹰一样的视线钉在楚珣脸上。
  楚二少这一晚不断试探他的底线,俩人暗暗过好几招了,双方皆不动声色,目光之间早已磨刀霍霍,都想看对方亮什么牌。
  包房套间的外间有一张赌桌,四个人坐了。
  邵钧一抬头,经理吩咐进来伺候的服务生,他竟然认识,熟人,就是他几年前造访这间夜店,钦点的那个小禾。
  小禾悄悄对邵钧笑了一下,点点头。
  小禾在FiveStars里算是颇有资历的老人儿,这个年纪,除了老客熟客之外,几乎没有新来的客人会点他的钟点或者陪夜。他平时很少接客,但他桌上手艺好,王经理知道这屋客人都不是一般人儿,特意派小禾过来洗牌。
  沈少经常小赌几把,出手阔绰,但他不上瘾的,只跟最亲近的朋友玩。哥们儿之间要的就是义气,痛快,输赢他全不在乎。
  邵钧是真不常玩儿,而且他牌技很烂,有自知之明,绝不逞能撒鹰给人当冤大头。
  尤其是楚二公子在桌的情势下,邵钧是千万般不乐意给小珣子充当炮灰,可是楚珣这人今天仿佛是让火烧着尾巴了,一路追着撵着,他越不乐意来啥,楚珣非要来啥?!
  楚珣碰碰邵钧的手背:“钧儿,你想玩儿哪个,麻将,梭哈,21点,德州,随你挑。”
  邵钧是知道内情的,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揶揄道:“你哪样玩儿得不灵,我就玩儿哪样,有吗?”
  楚珣玩儿哪样他不灵?
  邵钧从小到大混这么多年,谨记一件事,玩牌绝不带小珣珣。沈博文就是他妈的一喝高就开始犯傻冒泡,贼不长记性,小时候吃过那么多次亏,你还跟楚珣“这种人”玩儿?!
  楚珣眯起眼,突然转向罗强:“内谁,嗳,你哪样最灵,要不然你挑。”
  罗强眼皮没抬,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熟悉的赌桌台面:“随意,你说。”
  楚珣动了动手指:“就打德州吧。”
  楚公子十指细腻修长,指甲磨得形状很好,光滑发亮,右手背最凸出的骨头贴了一块创可贴,刚才撞破皮了。
  邵钧摸鼻梁,白了罗强一眼:你个熊货,你咋不选麻将呢?麻将牌多,桌上乱,而且老二你擅长那个。德州扑克桌面牌太少,对姓楚的这家伙简直太容易了!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发小的秘密【二】:千王VS千王

  小禾的手指细腻灵活;洗了个漂亮的花式;一副牌在墨绿色牌桌上流畅地来回摊开,再魔术般收回掌心;最后“啪”得落定,请几位搬牌。
  三个人伸手依次搬过牌;将牌重新打乱。只有邵钧没动,他搬不搬牌无所谓的;因为不懂千术。
  小禾给四家每人发两张底牌,扣住送到面前;手势十分规范。
  他给罗强送牌时,睫毛下闪了个极其细微的眼色。罗总是他昔日的大老板,只是这种生意场赌桌上;双方都不说出来;心领神会。
  德州扑克这几年在帝都和沪上大城市年轻人中间很火,京城有好几家专业德州扑克俱乐部,在高档会所,酒吧,常举办牌局。甚至有个别俱乐部涉赌,赌现金,赌证券,赌楼盘。邵钧公司正策划的项目里,就有商界高层人士之间的牌局交易会,所以他也能凑合来两把,生意场上的需要。
  邵钧用手掩着,揭起自己手里两张牌。
  红A,黑Q。
  可惜不是同花。
  楚珣的一双细眼瞟过来,带着光,眼神逗弄邵钧。
  邵钧迅速用黑布垫子盖住自己的牌,还觉着不保险,干脆两胳膊肘压上去,把自己面前一块地儿牢牢压在身下,瞪楚珣:咋着?你看?我让你那两只忽闪忽闪的小眯缝眼四处乱看?!
  楚珣绷不住乐邵钧那副小样儿,可爱。
  荷官让四人依次下注。
  沈公子迅速推了一万。楚珣磨完一只手的指甲,跟了。邵钧用很别扭的姿势在桌沿上趴了一会儿,也跟了。罗强似乎想了很久,捏了捏眉头,最终还是跟了,没有第一轮盲注时候就直接弃牌。
  邵钧手里攥的AQ,其实已经是不错的起手。他环视其余三家,估摸着姓楚的手里顶天大也就是一副AA。
  沈博文心情也不错,他底牌不比邵钧差,他握有双K,很自信地往池里推注。双K在德州扑克里赢面已经相当不错,关键在于桌上有没有人扣到双A,或者有人手里有同花顺子。他不信楚珣还能每次都摸出一副皇家同花顺。
  罗强仍然冷冷地吸着烟,像是置身桌外。楚公子跃跃欲试,一双眼盯着罗强压在黑布垫子下的牌,屏息,眼珠像黑曜石,眼底闪出略微异样的光芒,那架势像要用视线把木头桌子掏个洞,把罗强那两张牌撬出来。
  罗强描摹楚公子的诡异视线,盯了一眼。
  邵钧瞧出来了,手指一点楚珣:小珣儿,不带你那样儿玩的!别欺负人哈!
  楚珣唇角卷出不怀好意的笑:干嘛啊钧儿,啥意思?还不让我玩儿?
  邵钧眯眼威胁楚珣。
  楚珣手指在桌上一划,声音带着磁性:“钧儿,你们家‘司机’要是输了钱,也得算你账上吧?”
  邵钧哼哧着说:“你知道就好,别给我整太大的。”
  楚珣笑道:“让你出血,我怪不好意思的。”
  邵钧心想,三爷爷认识你姓楚的多少年了,我不知道你撅屁股拉什么屎?!等我回去咬你的……
  各家视线紧张地投射到桌上,小禾缓缓翻出三张公牌。
  沈博文看见公牌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是那种能反射出屋内所有灯光的亮度,公牌是K,7,4!
  沈公子三张K在手,现在已经是一副三条,7和4均是小牌零牌,凑不成顺子,他这局形势大好。
  沈公子再推两万,楚珣摸着金丝眼镜边框,表情勉为其难似的,跟两万。
  邵钧下巴架在胳膊上,趴了好一会儿。A,K,Q三张大牌在手没准能凑个顺子,桌上倘若没有楚公子,他一定继续加注,但他一直注意楚珣的表情,他直觉楚珣今天叫德州扑克,就是奔着露一手来的,这人一准儿要后发制人。
  邵钧长考三分钟,向后仰过去,轻松地说:“我弃牌。”
  楚珣撅了个嘴:“真没劲。”
  罗强吸完一只烟,皱眉端详邵钧,深沉思考了一会儿,加注,继续。
  ……
  邵钧瞪了罗强一眼。
  他其实想让罗强跟他一起弃牌,让楚珣耍沈博文那个冤大头玩儿去吧。
  楚珣的镜片下闪出不同寻常的细致的光芒,像是默默品读对手一张张神态迥异的脸,视线的尾端最终落在罗强脸上。
  你还长考?
  你还深沉地琢磨?
  你一准儿是使诈,想要套注,我就跟你的注,我看你有多大本事,我看你能撑到第几手……
  邵钧实在忍不住了,离桌出屋。
  他们在套间牌桌上赌牌,外面有闭路电视大屏幕,大堂的人全部看得到桌上的牌局。
  邵钧一进大堂,黑压压一大片看牌的客人,口哨声嘘声一片,有一张桌的公子哥儿嚷了一嗓子:“你有A你他妈的弃牌,你傻逼啊!”
  你丫才傻逼呢,邵钧在心里咕哝着,皱眉一看那仨人的底牌,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
  他自己竟是桌上唯一一个底牌攥了A的,让姓楚的诈得,头一个弃了。
  沈博文有双K,确实是好牌。
  罗强的底牌是Q,7,很不咋地。
  楚珣下了三万筹码,手中底牌竟然是对4,两张小破4!
  底下有客人议论,老子玩儿这么多年德州扑克,没见过有人用一对4能赢双K和AQ的,这人傻逼竟然不弃牌还跟注,除非他是神,除非这牌桌上有鬼。
  邵钧盯着沈博文酒精作用下兴奋异常踌躇满志的脸色。底牌公牌凑一起看,大文子有足够理由感到胜券在握,他手握三条K,除非楚珣手里有A亦或同花顺,除非这局有问题,而罗强手里一副散牌,根本没有赢的希望。
  罗强和楚珣面对面坐着,透过迷蒙的烟雾互相端详。
  罗强六年没沾赌桌,技艺都有些生疏,搬牌手抖。他方才看小禾用一双手轻盈流畅地洗牌,眼底恍惚……
  罗强在三里屯酒吧街地下赌场混迹十多年,什么花哨牌局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没赢过?这一桌他只要想赢,他就不可能输。少年时代少管所里关押四年,棍棒皮靴的折磨下在地狱夹缝中求生存他学会了赌,手指上一层一层皮被削掉,露出红肉,再磨成茧,每一根手指每一个关节各司其职,物尽其用,桌上的技艺他曾经练到炉火纯青,老子当年就靠这手活儿吃饭。
  楚公子又是什么人?楚珣从小到大,但凡他有记忆以来,但凡他出手的牌桌麻将桌,他就没输过。军区司令在桌上他也赢,军委主席他都敢赢,因为他就不可能输。桌上每一张牌,明的,暗的,公牌,底牌,全部在他一手掌控。他不信有人能从他手里偷到一局。
  小禾正要出牌,一直沉默不语的罗强,突然盯住楚珣开口。
  “你近视?”
  楚珣挑眉:“哦?”
  罗强玩味地动了动嘴角:“眼镜多少度数?”
  楚珣微笑着耸肩:“不深,两百度。”
  罗强从牙缝里磨出一句:“就这么几张牌,不至于看不清楚,你那俩眼珠子都瞪出血了。”
  大堂的客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大伙都听出罗强话里有话——姓楚的眼镜有问题?!
  楚公子抬手,慢慢地,摘掉眼镜,搁在桌子上,露出本来面目,一双细长的眼因为略微近视而微眯,五官俊秀,脸型瘦长,确实挺好看的。
  楚珣捻一下手指:“能继续吗?”
  小禾稳稳地出手,亮出第四张公牌,竟然又是一张7!
  公牌现在是K,7,4,7。
  大堂里突然静下来。
  “怎么又是7!”
  “三家手里都是葫芦牌?!”
  沈博文三条K,楚珣三条4,罗强三条7。
  沈博文一愣,流露失望。
  楚珣脸色微微一变,知道眼前对手是个硬点子。
  罗强眯着半瞎的眼,盯死楚珣每一次优雅的动作,每一个不寻常的眼神。他已经觉察到姓楚的有问题,明摆着的,但是他又说不清,这人到底哪里有问题?眼镜摘掉了,难道这公子爷的眼睛有问题?!
  邵钧盯着这一桌牌,突然看明白了,喃喃得:“大文子,赶紧弃,你今儿个又让人玩儿死了。”
  输赢就在最后的河牌。
  邵钧作为白看热闹的,心里已经笃定,河牌绝对不会是沈博文想要的那张K。
  这回轮到沈大少陷入长考。他自己心里开始画魂儿,他需要最后一张K,可哪那么巧,一副牌的四条K都能让他翻出来?万一对面两家手里有K呢?再者,公牌里偏偏有两张7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起来如此刺眼……
  双K在德州扑克里胜率已经可以有八成,不比双A差多少,因此沈公子舍不得弃。而此时牌桌上罗强和楚珣早已经顾不上沈博文,沈公子无论弃不弃牌,白扔的三万筹码,今天这一笔是吃定了。只是避免一开局就把此人吓跑了,因此楚珣和罗强一直跟,没有加注。
  沈博文手里颠着两只塑料筹码,翻来覆去把玩儿,突然转向身边人:“我忘了问,你真是钧儿他们家司机?”
  罗强裸露的深褐色手臂露出几处旧伤疤痕,点点头:“对,我是他司机。”
  沈博文问:“你叫啥名儿,我听听。”
  罗强面无表情,极其平静地吐出两个字:“罗强。”
  沈博文:“……”
  沈博文俩眼珠子几乎对上了,对在罗强脸上。而坐他对面的楚二少纹丝不动,眼皮都没眨一下,显然了然于胸。
  大堂里瞬间寂静,鸦雀无声。
  “你是小钧儿的‘司机’?!”
  沈大少盯着罗强这张脸,傻愣了十几秒钟没说出话,突然没绷住,嘿嘿嘿乐了出来。
  带着酒精味道的眼泪和口水喷出来,喷了面前一桌子,沈博文囫囵抹了一把脸,似乎终于弄明白一些事,自嘲地笑道:“妈逼的,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风水,算我倒霉。”
  “小钧儿这没良心的,混蛋,半道弃牌跑了,把我一人扔这,真他妈的不够意思,不陪我!”
  “是哥们儿的,还瞒我!”
  沈博文一甩头,特别爷们儿,跟罗强比了个大拇指,“老子今天跟到底,舍命陪君子”,说着往彩池里推了两万,继续来。
  楚珣轻轻地一吐口:“我All…in。”
  罗强粗糙的手指一弹桌面,脖颈后仰,声音带着嘶哑沧桑的烟火气:“老子全押。”
  最后一张牌。
  那两人全押,沈博文已经知道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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