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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极品男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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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知道吗?”薛舟似是破釜沉舟了。
  
  “说——”冷月虚弱地命令。
  
  




22

22、往事如烟 。。。 
 
 
  薛舟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拳头握紧,下定决心,低声说:“他最重的伤,在……”
  
  “在哪儿啊?”床上的边城突然睁开眼睛,声色平静地望向薛舟,眼神却是阴鸷锐利的。薛舟打了个冷战,有点气急败坏地咬了咬牙,一扭身出去了。
  
  “等等!”冷月往外追了两步。
  
  “冷月……”边城叫住他。
  
  他停住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肩膀有些下垂,好像有什么巨大的压力正在压垮他。他哑声说:“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样?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恨你还是……”
  
  边城手腕上扎着点滴,使不上力。只能用一只手撑着爬起来,龇牙咧嘴地坐在床上。半天才忍过一阵儿剧烈的疼痛,呼出一口气。他有些虚弱地对冷月笑了笑:“过来坐。”
  
  冷月慢步走过来,与边城拉开点距离,坐在床畔:“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撞玻璃的时候,被玻璃的碎片划伤的。”边城镇定说。
  
  这个谎言似是无懈可击,但冷月心中有数。当时坐在车上,他一直盯着他的后背。被玻璃划成这样,衣服也应该残破不堪,但当时他背上的衣服基本算是完整的。也就是说,这些伤是在那之后的事情。看起来还不像意外事故,而像是皮鞭抽打之后又系在马背上拖了两圈。可是谁又能对他边城做这种事?他可是黑道教父啊!
  
  冷月想,你不想说没关系,我会去查的。
  
  思及至此,他也不再去拆穿他,又问:“薛舟说你身上还有更重的伤?”
  
  边城觑着他:“你这个反应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冷月,你那么恨我,看见我如此凄惨,应该是很痛快才对吧?为什么一脸要哭的神情?”
  
  冷月定定看了他几秒钟,忽然扬起手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起身就要走。
  
  边城的身子被打得向后倾斜,看见冷月要走,他突然爬起来扑过去,不顾手腕上的针头,从背后抱住了冷月的腰身,脸紧紧贴在他微微颤抖的脊背上。
  
  冷月的身体很僵硬,他挣扎了一下:“放手!”
  
  边城抱得很紧:“不放。”
  
  “畜生,放手!”冷月不敢大力挣扎,怕边城伤上加伤。
  
  边城更紧地缠住他:“不放。”
  
  冷月低头想掰开他的手,发现他手腕上的针头已经扎偏了,药水渗漏,手腕上肿起鸽子蛋那么大的一个包。他自作主张地帮他拔掉针头,用胶带上的药棉按住了冒血的针眼。这个姿势看起来很暧昧,就像边城抱着他,他握着边城的手,相亲相爱的样子。
  
  两人许久都没有动,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冷月双腿一软,坐在了床边,边城依然跪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
  
  “边城……”冷月的声音沙哑而飘渺,就像直接从胸腔里飘了出来,“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呢?你弄得我好累,知道吗?说你爱我吧,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一脚踢开了我;说你不爱我吧,你能用你的身体为我挡子弹……”
  
  边城的脸在他脊背上深深摩擦了一下,冷月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惨痛不堪又无可奈何。
  
  “你别告诉我你后悔了,”冷月继续说,语速很慢,“我不接受任何忏悔……我也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我的机会……”
  
  冷月感到背上泛起一片潮湿,也许是边城落了泪,也许是他的错觉。他从没看见边城哭过,这个男人只会笑,不会哭。
  
  “这么多年了,”冷月努力不让眼泪滚出眼眶,“我一直想当面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城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就是杀了我我都不会这样恨你,你为什么要把我交给我义父?你没有钱吗?你就缺那六百万吗?”
  
  背上的潮湿扩大了,有水渍顺着他的脊背滚落下去。这深深地刺激了冷月,多年的委屈和怨恨让他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但他的声音依然是平静的,听不出明显的哭腔:“你知不知道我义父是怎么对我的?我身上这206块骨头,有一半都被他硬生生打断了。我记得不错的话,那天晚上下着雨,他把形如废人的我扔在草地上,任人蹂躏。月神堂的男人们无处发泄的欲、望,都在我这具残破不堪的躯体上得到了解决。我用牙齿啃着地上的泥土,我告诉我自己,除非我今天死在这里,否则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结果我就真没有死,玩弄够了,他又把我的骨头接上了,用铁链子像拴狗一样把我拴在木桩上,拴了我整整一年。这一年里,我的骨头虽然长好了,但还是和废人一样,手无缚鸡之力。是个人的,就可以霸占我,欺辱我,在我头上撒尿,让我像狗一样舔食盘子里的食物。我偷偷地藏了一根筷子,心里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我就把筷子扎进肩膀里搅动。后来义父发现了我的秘密,让人在我肩窝的伤口上绣了一朵花。他说那是耻辱之花,它会提醒我永远记住我的下贱……月神堂是不养废人的,他把我丢进了一间最糜烂的同性恋酒吧,希望我能像宠物一样供人玩乐。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我去那里的第一个晚上,就遇见了那个五毒俱全的坏孩子,倪洁安。他看上了我,像小狗护食一样的护着我,不许任何人碰我。在他的保护下,我的身体一天天恢复起来,随之恢复起来的还有那颗复仇的心……你明白了吧?在我人生最绝望最无助的日子里,倪洁安救了我…… 而你在我救命恩人的腿上割了一块肉。这就是我跟你之间,边城!太残忍太丑陋!……当年,我一个好朋友失手打破了义父的茶杯,义父让我杀了他。我下不了手才带着他连夜逃离月神堂。他在逃跑的路上被击毙,而我遇到了你。而后,我披荆斩棘坐上了月神的位子,那些侮辱过我的人都被我亲手剥了皮。你认识的那个冷月,连杀个人都下不了手。而现在的这个冷月,活活剥下一张人皮连手都不会抖一下。我再也不是从前的冷月了,边城。你成就了我!哈哈……”
  
  冷月甩开他的手臂,笑得歇斯底里,热泪盈眶。许久,他听不到边城的动静儿,抬头一看,他已经倒在床上晕了过去,嘴唇上染满了鲜血,嘴角也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他连忙往自己身后一看,原来自己感到潮湿的也不是泪水,而是鲜血。他吐了血。
  
  他跑过去按下了墙上的呼救按钮,又抱起边城的身躯,拍着他的脸,叫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你这混蛋!把我害得这么惨,你有什么资格晕过去!你给我醒过来,别想逃避!混蛋!——”
  
  医生和薛舟一起闯进了房间。
  
  冷月被薛舟拉到一边,医生们围住了边城:“他喉咙里有血块,堵住了气管!”
  
  “怎么会吐血呢?”另一个医生问,“他的伤不至于吐血啊!”
  
  “被你气得吧?”薛舟看了冷月一眼。
  
  冷月强作镇定,淡然说:“我只是说了些实话。”
  
  “医生,他是受了刺激吐血的。”薛舟说,“赶快采取措施吧。”
  
  “已经在急救了,”医生说了句,“你们先出去。”
  
  冷月和薛舟都没有动,他们的目光透过医生忙碌的身影儿凝望着边城脸。边城脸上已经套上了氧气罩,双目紧闭,面白如纸。
  
  冷月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记忆中的边城其实也不是这个样子。他记忆中的边城潇洒飞扬,风轻云淡,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平静与超脱。而现在的边城,看起来依然水平如镜,却有种令人心碎的沉痛和脆弱。
  
  “边城,不太一样了……”冷月喃喃说。
  
  薛舟很深地看了他一眼:“对他好点儿,真的。不然你一定后悔!”
  
  冷月微微哼了一声,开门走出去:“他醒了告诉我。”
  
  “你想知道就自己来看。”薛舟头也不回地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情绪非常之低落,天阴沉沉的,风里带着湿气,阳台上的鸢尾倒是发芽了,看上去还是一片枯败。我就像一头冬眠的熊一样,数着花开的日子。可是春天为什么还不来?




23

23、因果 。。。 
 
 
  边城并没有大碍,喉咙里的血块清理干净,一口气顺畅了,他便慢慢缓了过来。也许是心里过于难受,他平静得有些麻木,一动不动地躺了几个钟头。
  
  “边总,要不要喝点水?”薛舟问。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才造成这种后果,他有点抬不起头,等着边城罚他。边城这个人从不骂人,但是他会罚得很重。
  
  “如果重新再来一次,”边城清晰而缓慢地说,“我宁愿和他一起死。”
  
  看来边城一时还倒不出心思罚他,他心里稍见轻松,他弯下腰,轻声说:“您不会的,边总。”
  
  边城长长吁出一口气。是的,他很难做到。这个念头,当年就有过,拼着一条命挣个鱼死网破,至少两人还能死在一起。可是看着冷月半死不活地偎在他怀里,慢慢变冷,那种绝望的感觉真是抓心挠肺。如果他当真没办法救他,也就死心了。可他明明还有那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难道就真的看着他死?死是不可逆转的东西,死了一切就结束了。活着也许会很痛苦,但至少还有那么一丝丝机会。
  
  这个决定做得非常艰难。冷月并不知道他已进入毒发状态,还以为自己只是发烧。烧到后来,他开始鼻血长流,止都止不住。勉强用棉球塞住鼻孔,那血又从嘴里吐出来。他苍白着一张小脸对边城笑,城哥,园子里的樱桃明天就可以吃了吧?我都有点馋了。明天我们带上相机吧,我还没有和你一起照过像呢……边城抱着他轻轻摇晃,他已经心力交瘁到失魂落魄的地步,他温柔地说,好……我的小月牙想怎样就怎样……可他心里清楚,这孩子活不到明天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这些日子背着冷月,他的泪都流干了,此时只感到眼眶火辣辣的疼。
  
  冷月在极度虚弱中昏睡过去,薛舟悄悄把他叫出去看订好的棺材。他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冷月一死,棺木入土,他们就与月神堂拼个你死我活。战死最好,侥幸活下来,却是不知道日后要怎么办。他抚摸着上好的楠木棺材,揭开棺盖,他犹豫了一下,抬脚踏了进去,倒身躺下。薛舟说,边总你这是要干什么?他说,我帮他捂热了,他怕冷。他双手到处摩挲着,把每一丝残留的木屑都拈下来,扔出棺外。不用多久,他鲜活明亮的小月牙就要躺在这个冰冷的小匣子里了。他吃不到明天的樱桃,也无法搂着他的肩膀对着相机微笑了。他才只有十九岁,还是个美丽的少年,还没来得及长大成人。边城闷声饮泣起来,那声音压在胸腔里,好像沾着血。后来他的哭声越来越大了,演变成嚎啕大哭。不知哭了多久,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没有比死更坏的事情。死了就没了。
  
  那个晚上,他把活下来的冷月交给了月神,也把自己交给了魔鬼。当那个男人强行进入他的身体,撕裂了他的皮肉时,他在心里说,月,别怕,我们一起痛。
  ……
  
  看边城神色凄然,薛舟在床头蹲下来:“您别难过了,边总。冷少现在过得很好,他吃得苦已经过去了。看着他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仪表堂堂,您不开心吗?这至少说明您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不然,他现在躺在地底下,连骨头都烂没了吧?”
  
  这番安慰听来很有效果,边城露出了一丝笑意。但这笑意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他示意薛舟靠近一点,耳语道:“这件事不能再拖着了,我不年轻了,冷月也把最美的年华搭了进去。”
  
  “您要开始行动了?”
  边城点了一下头:“帮我秘密联络展牧原,别让老爷子知道。”
  薛舟皱了皱眉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用不着展家吧?”
  “我们的人可用的有几个?”边城说,“大多都是老爷子的心腹。”
  薛舟叹了口气:“如果展牧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呢?”
  “他就是不愿意,我也要把他拉下来。”边城兀自冷笑,又看了薛舟一眼,“快去吧。”
  薛舟领命而去。
  
  他走了不久,边城就挣扎着爬起来,慢步走出房间,走向隔壁。冷月病房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一点,就能看见全貌。
  
  冷月坐在床边,抱着孩子。孩子斜躺在他臂弯里,两只小手抓着奶瓶喝得津津有味。冷月和孩子四目相对着,冷月一撅嘴,孩子就松开奶嘴儿,格格笑上一阵儿,又接着喝。喝着喝着,冷月又挤眼睛,孩子又松开奶嘴儿,笑得喘不上气儿,冷月看他笑得那么欢,也跟着笑,心里却想这有什么好笑的?
  
  边城站在门口,脸上溢满了笑容,几乎要被这光景迷住。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天真雅气,毫不设防的小月牙儿。
  
  冷月不遗余力地挤眉弄眼,孩子笑得前仰后合。边城本来只是想在门边看看就回去,此时却忍不住走了进去。冷月太专心了,直到边城走到身边,才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冷月想问,你没事了?又觉得多余。看他好端端地站在面前,自然是没事的。他又低下头逗孩子,不理他。
  
  “孩子吃奶的时候,你最好不要逗他,”边城伸出手指刮了刮孩子的脸蛋儿,“会呛到的。”
  “呵,就像你养过孩子似的!”冷月不屑。
  “这是常识。”边城心平气和地说。
  
  冷月很明显地不相信他这常识,继续眨眼睛逗孩子笑。这孩子真是十分不做脸,逗了大半天都没事,边城一说会呛到,他立刻就呛到了,一大口奶从嘴角和鼻孔窜出来,小脸蛋儿都憋紫了,却哭不出来。
  冷月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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