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激情辣文电子书 > 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 >

第4部分

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第4部分

小说: 多少爱恨,生死一瞬古木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威威惊吓躲我身后。

    ——“开始。”某位叔叔的声音遥遥响起,公正无私。

    先开始,并没有人动作。

    但老家伙们总有办法调出年轻捕食者的原始兽性。他们给这次的赢家下了重
筹——千万美金。他们眼里,孩童的游戏同样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还要有货真价实的鲜血淋漓。

    有人射了,既然这是成长必经的过程。

    陆续就有人跟着射了。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血腥蛮横而正常,跟处于什么时代都无关,弱肉只能强
食。

    我看着,听那些枪声,看那个摇摇摆摆的可怜猎物,任人宰割。他不是第一
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可能只是个输光钱的穷光蛋,可能只是个欠了一屁股债的烂赌鬼,可能还是
个傻子或是疯子——“少爷,你干什么?!”

    不止威威,大呼小叫,此起彼伏。

    “小念,快回来!”公正的声音有些慌神,公正的视角定然是朝向他的头目,
我的父亲去了。

    父亲果然老神在在,此时仍旧如常,笑谈风生。好象我要做的事,他早就了
然于心。

    我跟父亲也认识十八年,我想我永远也不能了解他。

    拎着枪,慢慢走出五十米,离我的家族遥远,而离我们的猎物接近。当然没
人敢射击,既然我决定破坏规则,一人独占筹码,他们也只得听命。

    是个中年人,一脸颓败,空荡荡的眼里一无焦距,半跪半伏,好象活着就是
为等死,想不送命也难' 自由自在'。我离他一步,我抬胳膊,把枪掉他双膝前面,
抬手可拾。

    微风拂面,青草芳菲,好一派春意盎然,莺啼婉转。

    “七颗子弹,打中一个,你也赚了。”

    他木然看我,什么都没听懂,什么都没看见。

    我没见过死人,但我知道死前的眼神应该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希望,也不能
指望任何人来拯救自己。我弯腰,定定看他那双眼——死是这么可怕;当我死的
时候,我希望我还留有一点希望。

    当我的猎物是个活人的时候,我能给他的只有这么一点做人的权利,就是反
抗。

    所有人都看到我的举动了,虽然听不见,我也能猜出他们那些洋洋得意、目
中无人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反应。

    无非是我一贯特立独行,标新立异,古古怪怪。

    我直起身,像往常挺直腰板,我的新枪躺在地上,像把小道具,我看他茫然
动作,看了看它,又看我,好似我实际是丢了条拍尾巴的响尾蛇在他面前。

    我劝诱他:“我要是你,就拾起来。”

    是想看看那帮骄傲公子哥的慌神吧,开屏的孔雀无甚好看,开了一半才怏怏
收回,才让人扼腕叹息,谁料得定一个必死的衰人不能突蹿上来给他们最后一点
好看?或是打击报复一下始终踩我们于脚下的大人们,瞧一瞧他们的世界里又怎
样以不变应万变?

    我也想看看我雄霸一方的伟大父亲,在他的儿子面对枪口,更会立时毙命这
刻,是否仍旧不变一如往日?

    我转过身,把空荡荡的后背留给有把利器的猎物。

    我是蠢货吧?不仅特立独行,标新立异,古古怪怪,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
的蠢物!

    百米开外,各色人等都齐齐站着,看向我的方向,我敢说他们有一半是巴望
我被干掉。

    万众瞩目,天高云阔。

    我的后面,那个猎物就真从喉腔崩出猎物一样的凄惨呜咽。

    第一个朝我跑过来的——我看清楚,却不相信——居然是她,兰师傅,从不
巴望我好的老女人。

    第二个是威威。

    我还想着那七颗完整的子弹,和那一把父亲特意给我的新枪。

    枪就响了——我不用回头,我听到的是完整子弹射出的声音,和银色眩亮手
枪掉地的声音。

    不完整,不完美。

    那个必定要死的人用我给的手枪给了自己最后一枪。

    我不明白,一个人有杀掉自己的勇气,为什么没有反抗的勇气?是反抗也无
所谓了?但不该给自己留下只怕一点尊严?还是杀死自己,就是对自己尊严的最
好维护?

    我无法回头,不能想通,居然此时心脏骤紧,“怦怦怦”有力狂乱缩紧。

    威威脸通红,盯着我,眼里奇异的闪光:“少爷,你对他说了什么?就一句
就让他朝自己开枪?你太厉害了!”

    他几乎要问出少爷你能不能教教我。

    兰师傅在最后收了步子,是朝我踱过来,她看我的身后,必定鲜血淋漓,再
看我' 自由自在'。我捶自己心口,一下,接一下,但依旧笔直站立,只能一下接
一下,只有下重力气,用劲捶打,才能让心脏平稳跳动。

    我的脆弱心脏。

    怎么会变成这样?

    兰师傅像慢动作一样,捉住我攥起的拳头,用她的两手包着——她的身后,
陆续有人跑过来,是我的同辈或长辈。

    ——“你只是估错了人性。”她单单说,却更使力地围拢我的手,让我停止
那阵阵发抖' 自由自在'。“是高估还是低估?”我要明白,一定要明白,我问她
:“师傅?”

    她第一次像个师傅告诫顽劣徒弟:“这都不重要。”她不见动容,只是如常,
却对我露出七年来第一次算得上好看的笑:“重要的是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估错了。”

    我越过她,看很远很远以外的父亲,可能很多年后,我将取代他成为这个家
族的头领,在那之前,我不能再让我的心脏如此疼痛。

    我知道了。

    我始终没有回头,再看那个已经死掉的人。

    我开始掌管一些事情,在我看来都是零碎小事,但在别人眼中,就是个
质的突破了,自从我在竞技场上的爆炸式表现——尽管疯狂,有些年轻人的莽撞,
但至少很带种!是个男人了。

    父亲还跟我喝了一次酒。我跟我妈,酒精过敏,喝了一杯下即倒,但父亲海
量,我就着碳酸饮料,着实陪父亲好好滥醉了一把。

    上了年纪的人是容易回忆往事的吧,父亲酒醉后一直回忆的是当年跟妈妈的
初见,大家闺秀的她是扎着怎样的两条乌黑长辫,有着怎样的一双宛转眉目,和
怎样的柔声细气,在尚年轻的他眼里,闻所未闻,惊为天人,只管娶来便是。

    我探了探父亲口风,他果然已留意到几大家族的嫡长子,正是绝配妹妹的适
婚对象。

    “都有谁啊?”我夹一口小菜。

    父亲不带犹豫就说:“雷煌,程先——”

    我夹不动菜了,为那一个停留两年此时却乍起的名字。

    月色弥漫,把父亲送回房,我又到凉亭里自斟自饮,看皓月当空,美不胜收。

    碳酸饮料是醉不了人的,我假醉,体味想象里的酒醉快感。

    闭了闭眼,再睁眼,就见一人,坦然与我对视。

    好象我们平等。

    “你跟那个死人说了什么?”他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显然心情也不见
得多好。

    我站起来。

    他坐在那径直拽住我袖,很有些嚣张,冷冷逼问:“只要你去死,乖乖去死,
我就照顾你家人?”

    我拿我的易拉罐,扣他头上,浇他清醒。

    他一头一脸水渍,却面露笑容,白森森牙齿紧紧咬合咯吱作响,他首次对我
笑,不复当年刚烈,更多愤怒和不屑。

    “就像你跟我说‘你跟我,没人会欺负你’;就像你爸逼我爸为他去死,再
好好照顾他家人,一模一样,是吧?你们都是一路货色,只想强迫别人抛弃一切
只随你们心意。”

    “那又怎样?你想翻旧帐?”我也愤怒,你们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父
亲是头领,你父亲不是!我才是头领,你不是!”

    他不依不饶,依旧拽我,借酒装疯:“那天,你到底说了什么?”

    我不能跟酒鬼计较,只管下手打昏他就是,我提口气,托他肘,一扯一抖一
送,不信摔不死他!

    我才送出去,他就着倒下那点劲,扣住我腕,死活不松,拉我与他跌跌又爬
爬。想起来,这个酒鬼好象也学了不少年武艺,对付我,应该有两把刷子。

    扣我腕,他仰我俯,我使肘撑他胸膛,沉力,直接压他不能呼吸。平日不曾
细看的眉目兀然放大,少年时代已经是一去不复返。

    他虽不能呼吸,还是不松手。愤怒中更是一眨不眨看我。执着的劲头不逊当
年。

    “我爸也是萃的爸爸。你怎么不跟她摔跤去?”我压到肘都疼了,想他认输
不可能,干脆各退一步。

    提到萃,他神色一变,力道渐松,“她是女人,你是男人;她是——”

    “她是你的爱人,情人,恋人。”我一一补充。

    神色不变,他坦然承认。这就是他夙愿。

    我逮到机会,爬起来,“刚才跟她吵架了吧。”我回过味来,蓄意嘲笑。
“没胆跟她吵,倒有胆子跟我撒野。”

    他坦然承认的样子,颇为真诚,我几觉可爱。

    他眨了眨眼,迅速回击我:“别忘了第一次见面,是我让你流的血!”

    那样也算?

    我已经站了起来,看他倒着,实在不像话,我伸出手给他,“秦展,起来。”

    他看我,我一脸不在意,他于是终于握住了我的手' 自由自在'。“欧阳念,
我看你比你爸还狠。看你杀人,都不带眨眼,像个天生杀人狂。”

    他拍了我的胳膊一下,说是笑话,似真似假。

    和平,难能可贵。

                  ……………………………………………………………………………………………………………………………………………………………………………………………………………………

    11没有鱼上钩,这汪潭水里的鱼儿个个精得要死,很可能拜我身边的女人所
赐,十年来专心致志一如既往地钓上、放生,再钓上,就算是简单的鱼类也能进
化得愈加聪明。

    我撑着鱼杆,和兰师傅齐坐着,钓我们那永不上钩的鱼。

    “明天我就走了。”她毫无离别苦相,依旧笑嘻嘻,胖乎乎。“你以后要一
个人玩了。”

    我想有些人是不在意离别的,他们生来就是追求玩乐,玩得开心,玩得舒心。

    我恶声损她,来掩饰我在意离别:“赶着去结婚啊,有人肯要你?”

    近两年,我们是处得不错。我敢说,只要她想,她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无
论功夫还是枪技,偏偏她是这样一个比我更古怪的女人——所以,我们两个古怪
鬼凑一起,是绝对没出息的。

    她依旧笑得全身都抖啊抖,连鱼杆都在空中做起抛物线,好象真是赶去跟哪
个男人私奔。很难把她看做长辈,她也不屑作什么长辈。

    她扔本东西在我膝盖。

    我拾起来,蓝皮宣纸,看上面名字——《蓬莱心法》,翻翻里面,果真是拗
口的什么丹田什么百骸。我想不通这年头还有人有这个!多稀罕啊。

    “把它练成,你的心就保了。”她看我鄙夷之色溢于言表,更笑我这凡眼不
识货:“欧阳念,你跟我十年,都学到什么了?”

    我把书搁一边,探身看我那些小鱼怎么还不上钩?“你这水平,能教我什么?
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随便打打人什么还挨得过去,让我成高手,那是没谱没
边' 自由自在'。

    兰师傅哼一声,“十年发过几次病?”

    我想想,突然也有点不可思议:“好象没发过。”难道我在她十年来的折磨
摧残下,已经修成正果?

    兰师傅又哼一声:“以你的身体脉象,本该熬不过十八岁,但亏我十年来给
你运气、调息……跟你说你也不懂其中奥秘,要不是欠欧阳浚一份人情,我岂会
困在这里整整十年?”她转而瞪我,“为了你我足足折损了十年功力,死小子。”

    我听得晕乎,不知何时我们家竟成了武林高手藏龙卧虎之所在,即刻顿悟,
伸手向她:“十全大补丸和黑玉断续膏拿来。”

    兰师傅扫我一眼,钓鱼,不搭理同样笑嘻嘻的我,我想我跟她学的最无赖的
一点就是越惨时越要笑嘻嘻。

    我们又继续钓鱼。

    ——“欧阳——”

    标准的男低音,远远喊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但还是回头,看他正站
在练功场外,朝我挥手,意思喊我过去,旁边的小美人今天穿了外出的粉红洋装,
撑把洋伞,只差条裹腰的长长绸带,就能飘然欲仙。

    我摆摆手,指指兰师傅,“不去了。”当电灯泡的辛苦一次就够,“带点好
玩的回来给我。”他懂了我意思,跟我做了个放心的手势,与我妹妹相谐离去。

    这边,师傅依旧一尾鱼没钓上,却已收杆。我看她当真收起家当,才真明白
过来,她是要走了。天下本无不散的宴席,这个胖乎乎的老女人,跟我一起十年,
不管她好是不好,都已成为习惯。

    “管不了的就别管了,累心。”她突兀言语,好象一切看得分明,也了然于
心。“多听你爸你妈话,臭小子。”她别看眼,可能跟我一样,既想此时说点什
么,又碍着多年你争我斗的面子。

    日已落西山。

    我没收我的杆,任它沉潭,缺了共垂钓的人,它也再无用处。

    “要在外头混不下去,就回来找我吧。”

    我拍拍她肩,她也点点头,拍拍我肩。

    从此师徒再难相见。

    12

    师傅,如你现在看见徒弟狼狈到这种境地,一定又要大大的取笑了。

    心经,武艺,使枪,一切一切都不管用了。徒弟怕是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要被
剥取,当年我丢给那将死之人一把装满子弹的枪,今日,只怕我想要就一颗子弹,
也没人施舍。

    是定要我输到生不如死。

    要是杀死自己是保留尊严的最好方法,我认了。

    到了这种地步,算我咎由自取。管不了的事,为何我总是要管?

    我只不明白这个时候,他竟唤了我的名字。

    ——欧阳念,还是欧阳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