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关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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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有我了。”
　　林枫扯出一个无谓的笑容，“你我都知道，一夜的激情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我们……都是男人。别跟我说你想要负责，我会笑掉牙的。”
　　顾云笙终于收起柔善的表情，目光锋利起来，“随你怎么想，我顾云笙要定你这个人了。”
　　“总裁，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林枫，你搞清楚，刚刚明明是你先勾引的我。”
　　话一出口，林枫的脸立即红到脖根，体内残留的正在下滑的液体更适时的提醒了他刚刚发生的一切。林枫闭上眼，逃也似的进了浴室，任悲伤的情绪在胸腔散发开来，他需要这种刀刻一样的疼痛来提醒自己的疯狂有多么的可恶。
　　顾云笙走到浴室门口，靠着玻璃门坐了下来，“我喜欢了近三十年的女人，计划的是结婚生子的未来。但是发现对你的感觉，我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承认了。林枫，你到底在怕什么？”
　　顾云笙等了很久，直到他以为林枫根本不会回应他。
　　“我很小的时候……”林枫终于开口了，是嘶哑低沉的声音，显然经过了挣扎和克制，顾云笙安静的屏住呼吸。
　　“还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爸妈很爱我，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很温馨。直到一天，村里和父母很要好的朋友来访，他们有个漂亮的女儿，两家玩笑说要定娃娃亲。”
　　“当时我说：我不要她，我喜欢男孩子。”
　　“事情很快在村里传开，然后一切都变了，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像看待一个怪物，家里经常发生争吵，再后来，父母对我的未来做出了他们认为最正确的决定——同性恋最适合去泰国做人妖。”
　　顾云笙猛的攥起拳头，燃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愤。
　　林枫苦笑了两声，隔着玻璃门倒让他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我不怪我的父母，他们都是没文化的老实人。我的家乡在和越南接壤的小镇，为了方便，他们把我卖给了越南做中间贩卖的黑帮。”
　　“在得知人妖是什么之后，我在去泰国的途中拼死反抗。直到其中的小头目答应给我一个选择：如果能成功戒掉24金，就放了我。”
　　顾云笙脑中突然想起一个消息，当年24金刚刚问世，生产商以其“无法戒掉之毒”的噱头牢牢掌握着毒品供销的定价权。直到后来，一个少年成功的戒掉毒瘾，成为二级贩毒商讨价还价的筹码，才终于把24金的收购价位拉低。
　　“戒毒的艰难只有我自己才能体会，后来成功脱离了越南黑帮，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回到中国。但是我不敢回家，我也再没有家。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我喜欢男人。”
　　顾云笙转过身，手掌贴上玻璃门，“林枫，父母不接受你，不代表全世界都不接受你。”
　　“我知道，可是我不愿再承认自己。”
　　“我向你保证，这次承认自己，绝对不会被抛弃。”顾云笙语气坚定。
　　“你？保证？”林枫轻问，声音带着某种不敢相信的颤动。
　　顾云笙的心莫名的抽动起来，这是林枫第一次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他，与强硬带来碰撞的快感不同，这样的林枫，让人想把他紧紧搂住，呵护他，保护他。
　　撑在玻璃门上的手因为炙热的温度而润湿了掌下的玻璃。
　　顾云笙低头而笑，知道自己在冲动，冲动时候的决定并不一定理智，可是世间又有几个人能让他如此冲动呢，他开口，语气笃定：“是，我保证，顾云笙永远不抛弃林枫。”
　　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在林枫的胃里荡漾开来，像是看了什么催泪的言情片，眼睛湿润的几乎不能自控。
　　“喂，给点回应！”顾云笙道。
　　林枫平静下来，侧过头去，看着玻璃门上因湿润而渐渐清晰起来的手掌，终于忍耐不住那份对温情和自我的渴望。
　　他抬起了手，张开五指，缓缓的贴了上去。
　　感受到玻璃那边传来的体温，顾云笙露出欣慰的笑容，“林枫，你注定是我的。”
　　终于任眼泪滑落下来，顾云笙戳中的是他最柔软的的地方，他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回应。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身份的秘密，他绝对不会在有生之年把这份脆弱与柔软暴露给任何人。
　　顾云笙，你不该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对我的怀疑。我林枫，不管曾经经历过多少，现在都是个警察，只是一个警察……
　　林枫从沉睡中睁开眼，半响才适应过来照到脸上的强烈阳光，已经到了正午，他昨夜睡在了顾云笙的怀里。
　　林枫觉得头疼，不记得昨晚又折腾了几次，虽然都不严重，但也真够累的，不然从不习惯任何人拥抱的他，怎么可能在一个人的怀里睡的这么沉。
　　“你醒了？”
　　耳边突然传来顾云笙的声音，林枫一惊，“恩。”
　　“醒了就赶快起来，我胳膊都麻了两个小时了。”
　　林枫弹起身来，“你怎么不早叫醒我。”
　　“你昨夜一直睡不安稳，一会笑一会闹的，到早上才睡过去，我哪敢叫醒你。”
　　林枫跳下床，在屋角找到自己的裤子，匆忙的往身上套。全部的理智回到他的脑中，昨夜的疯狂，昨夜的坦白，昨夜的承诺……他还不知道该以什么角色来面对顾云笙。
　　床上慵懒的躺着活动胳膊的那位，饶有兴致的看着林枫一会红一会白的脸，倔强的眼神后在想着什么安慰自己的话顾云笙几乎都猜的出来，真是个矛盾的人呢。
　　穿戴了整齐的林枫毫不犹豫的拉开卧室的门逃走。两分钟后又折了回来，一本正经的站到床前。
　　顾云笙止不住想笑，“怎么？想打架？”
　　林枫的面具又完整的回归，“突然想起来，你昨晚是不是问过什么我是警察来的？”
　　顾云笙直起身，靠在床头，“我相信你不是。”
　　“莫名其妙。”林枫甩回去个无谓的眼神，“警察不去抓杀人放火的，谁有空在你这领这点薪水还差点搭上小命。”
　　“你这是嫌工资低呢，还是嫌工资低呢？”
　　“我是嫌太危险了，还不如去山东开挖掘机安全。”
　　“哈哈哈……”顾云笙爽朗的笑开，“林枫，没想到你还有幽默的一面。”顾云笙收住笑容，“但是，你喜欢这种危险的感觉，对不对？”
　　林枫不置可否，大方的点头承认，“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我会给你更多你想要的。”
　　“顾总，还是先起床吧，今天可不是周末。”林枫提醒道，他非常沉得住气，几乎不对顾云笙的生活表现出一丝的好奇。
　　顾云笙轻叹了口气，清醒的林枫防范心理太强，二十多年的习惯恐怕不是朝夕能改变的，他轻声道，“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所有你曾经得不得的，我都有能力给你。”
　　林枫身子一颤，紧紧咬了下嘴唇，但语调依然强硬，“你是云鼎的总裁，身边有一打情人，你觉得我一个大男人，会去期待你的承诺吗？”
　　“那是事实，你不用期待。”
　　“我林枫二十多年无依无靠已经习惯了，如果你想知道我对你的感觉，那昨天我就已经说了，如果你想多一个情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不要说什么永远，那种东西没人给得起！”
　　顾云笙几乎是在瞬间变笑脸，“你承认是我的情人？”
　　“我说了一堆话，你为什么只听到一句。”
　　“专注真相是我唯一的喜好。”
　　林枫也忍不住笑了，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接道，“避重就轻才是你们奸商的特长。”
　　顾云笙看了看表，“我们直接吃个午饭。下午还要筹备和飞腾的后续工作。”
　　两人终于恢复正常的来到楼下餐桌的时候，桌上已经坐了三位。看见陈进，林枫抬手打了个招呼。
　　“你们怎么又跑我这蹭饭吃。”清静的午饭时间被打扰，顾云笙很是扫兴。
　　“阿进预言我们会有个新伙伴，我俩过来视察视察。”
　　“顺便祝贺云哥终于拿下飞腾这一票！”
　　“挺正经的生意，你别说变味了。”顾云笙给林枫介绍道，“这两个叫苏驰和苏伟，是对双胞胎。”
　　双胞胎？林枫着实一惊，一个穿着西装带着无框眼镜，看起来年轻秀气，像个大学生。而另外一位打扮的花里胡哨，很有种摇滚范，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来是双胞胎。
　　“你们好，我叫林枫。”感觉到双胞胎跟顾云笙的关系不一般，林枫猜想自己已经开始向目标迈进了。
　　“好说好说。”双胞胎齐声道。
　　陈进不满道，“你俩也太敷衍了，赶紧给人家做个详细的自我介绍！”
　　两人齐齐看向顾云笙，后者点点头，“当林枫是自己人。”
　　花里胡哨那位先开了口，“在下苏伟，帮云哥管几个酒吧，喜欢唱歌和泡妞。有什么国际性的业务也归我管，哎英语好没办法，对了年底我要出唱片的，里面就有两首英语歌……”
　　“行了吧你，出个唱片不知道阿进背后帮你使了多钱啊，还好意思说。”
　　林枫忍不住笑了笑，目光移像正在不满的另外一位。
　　“我是苏驰，主要负责人力资源管理，和一些监管工作。”介绍的颇为简要，林枫更感奇怪。
　　顾云笙看出他的表情，补充道，“苏驰是中国政法大学的侦查学硕士，前年才回来。”
　　“侦查学？”林枫再一次惊讶了。
　　“对，你知道他最擅长什么吗？”顾云笙笑的颇为得意，凑到林枫耳边小声道，“反侦察。”
　　怪不得云鼎这么难搞，林枫暗叹麻烦。顾云笙身边居然放了一位精通反侦察的高材生，无孔不入的扫清各种犯罪证据，掩人耳目，迷惑视听……
作者有话要说：　　

　　☆、屎壳郎

　　
　　苏驰打断他的沉思，“其实我知道你好久了，本来我以为你是个警察的。”
　　林枫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如果在助理和警察之间选一个职业，我还真想选警察。”
　　“直到刚刚我才有点相信阿进的判断，”苏驰露出个欠揍的表情，“因为你看云哥的眼神，实在不像卧底看目标的表情。如果一个卧底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这种表情来混淆视听，那他可以去领小金人了。”
　　“哎？他什么眼神啊，我怎么没注意到？”苏伟忙问。
　　林枫脸色微红，绷住了没有说话。顾云笙在一边抿嘴而笑。
　　苏驰顿了顿，笑道，“还是不说了，我可不想刚认识就和林助理结仇。”
　　苏伟不满：“一惊一乍的，读个硕士把你了不起的。”
　　“你有本事你也读啊！”
　　“哥忙着出唱片呢，音乐圈里的事你懂个屁。”苏伟看向林枫，“晚上去我酒吧，我请客，谢你救了云哥一次。”
　　林枫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陈进关切起来，“你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既然各位看得起我林枫，今晚一定不醉不归。”林枫豪爽的回应。
　　在去云鼎的路上。
　　“你的手不太稳。”顾云笙感到车子左右微小的偏移。
　　林枫索性踩了刹车，额头已经有了细汗，放下方向盘的手微微抖着。
　　顾云笙握了过来，“有瘾了？”
　　“没事，几天就好。”
　　“你下来，我来开。”
　　林枫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定，“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是警察？”
　　顾云笙露出一个坏笑，“因为我们心虚。”
　　“云鼎这几年发展的不是很好，也没听说有什么问题。”
　　“当你站得越高，想要的就越多，有时候不得不通过一些捷径，开辟几条不能见光的道路。”
　　林枫正经起来，“这么说，你还真干了违法的事情。”
　　“别用那种怨恨的眼光，”顾云笙不满道，“你要是不喜欢，以后就继续潇洒的当你的清闲助理。”
　　“什么叫清闲助理，我忙的周末都没有了好不好。”
　　“那还是在我完成了你的大部分工作的情况下。”
　　“我的潜力还没发挥出来。”林枫辩解道。
　　顾云笙倒是赞同的点头看向他，“慢慢来，我看上的人不会错。”
　　“我警告你别再用这种肉麻的眼神看我。”
　　“林枫，我这叫坦荡。总比你那么闷骚的好。”
　　顾云笙见他假装没听见，火上浇油道，“‘天知道你有多吸引我……’，喂？我到底有多吸引你？”
　　林枫平静的下结论：“就像屎吸引屎壳郎一样。”
　　“你承认自己是屎壳郎？”
　　“如果你承认自己是屎的话。”
　　“林枫，我们刚吃完饭！你说的我满脑袋都是即视感。”
　　林枫捂着肚子笑抽过去，“即视感？你变成屎的即视感？”
　　“还有六条腿儿带个壳的你，向我扑过来的即视感。”
　　“你赢了，我们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林枫果断投降。
　　顾云笙低头扫向林枫的手，果然已经不抖了。知道林枫昨夜体能消耗过大，原本应该让他休息的，但是又怕毒瘾未清，如果能做些事情转移注意力，应该会好过很多。
　　到了公司，两人便投入繁重的工作中，顾云笙下午开了董事会通知和商讨与飞腾的合作，林枫依然没有参加，忙着汽车的新广告而在十几个一级广告商中筛选鉴别。
　　结束一个阶段的工作已经到快六点钟。
　　顾云笙走出会议室，把林枫从广告商的资料中解放出来，“今天就到这吧，晚上还有苏伟的酒。”
　　“差点把这事忘了。”林枫匆匆整理起资料。
　　顾云笙抱起双臂，站在他桌边，“为什么总是我提醒你？明明我才是总裁。”
　　“这不是才显得你英明神武。”
　　林枫整理完，起身的时候感觉腿仍然有些软，实际上他浑身无力极了，但是这个酒约是一定要去的。耐心潜伏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如果能得到这几人绝对的信任，那么掩埋在云鼎下边的整个黑网将会很容易被一举击破。
　　“你还好吗？累的话我推了他们去。”感觉到林枫的疲倦，顾云笙问道。
　　“不用，我现在不能静下来。”
　　“还是很想吸？”
　　林枫点点头，“没一秒不想。酒什么的，是我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顾云笙没再多言，依然是他开车，两人很快到了市中心的一间颇为高档的酒吧。
　　陈进那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