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不应裘-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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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裘揉揉额角,缓和冲击力造成的眩晕感后,和肖缇一起下车去,果然看见车屁股被吻住了,互相交换无奈的一瞥。
“唉。”肖缇轻叹,看情况混乱,就掏出手机来报警。
燕裘看到周围有不少正在报警的人,他决定不再增加警方工作量了,解开袖扣撸起袖子就往相中央相撞的车子跑去。人群中也有见义勇为的男士冲过去,根本顾不上对方是谁,只管合力将扭曲的车门掰开,把伤者搬出车厢,远离事故现场。
把人都搬出来,伤势就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问题。
“我是医生。”
简洁的一句话,着朴素白衬衫的身影迅速介入,立刻为伤者急救,
看他一个人忙活,燕裘凑过去帮忙:“我上过急救课程,能做些什么?”
忙碌中的男人侧过脸,却把舌头丢了,神情错愕地瞪着燕裘。
一瞬间,燕裘也认出来了,这是在机场遇到的名叫祁允然的男人。想不到才几天,就有两次戏剧性的相遇,燕裘也很惊讶,可是现在明显不是述旧或感慨的时候,他正要开口提醒,却见男人白净斯文的脸上已经没有惊讶,恢复了之前的严肃认真。
“那边的女士伤势比较轻,只需要简单止血就好,你行吗?”
不是命令,是询问。
燕裘轻轻点头,从群众提供的简便药箱中取了药品,就走向伤者。他低声安抚泣不成声的女士,给那几道划得较深的伤口止血,手势有些生疏,还是做好了。待他处理好这一人,再抬头就见祁允然正用袖子拭汗,脸带笑容。原来在他处理这些轻伤的时候,祁允然已经迅速给重伤者做了基本急救,效率之高,不愧为专业人士。
似乎有所感应,祁允然转眸对上燕裘的注视,也只是短暂的几秒,祁允然墨黑的眼眸似乎闪过很多复杂情绪,立即又错开视线耷下脑袋。
这个人的自卑心太强了。
燕裘轻蹙眉,听见肖缇在喊他,就迎上担心的大眼睛去,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车子的问题。
这时候祁允然偷偷察看情况,见燕裘没有注意他,才敢大胆打量对方。在他眼中这是个发光体,无比耀目的人物,无论从外形、气质到谈吐无一不卓越,鹤立鸡群,整个人透着强烈自信气魄,优雅而强势的男人。祁允然是最惧怕这种人,即使隔着镜片仍能感受那股冰冷,这人的眼睛就像一对冰刃,杀人不见血,周身都是伤害人的资本,他是不想跟这人打交道,不过……似乎由不得他选择。
祁允然轻轻叹息,自言自语:“罢了……”
急救员,交警和消防员等陆续到达,接下来是一连串的盘问和处理事项,一一解决下来也耗了半晌。最终车子被扣,原计划要搁置,肖缇怕家人担心,急着回家,燕裘在救人的过程中惹了一身血污,只想回家梳洗。
二人就在现场分道扬镳,各往反方向走。
结果燕裘才迈开两步,就见祁允然迎上来,燕裘止步,不动声色地等待对方开口。
“谢谢你的帮忙。”
看着对方鼓足勇气的神态,燕裘面无表情:“应该的。”
“……”祁允然的双手垂在身侧,这时候掌心往身上蹭了蹭,局促不安地切入重点:“孕妇……那位女士还好吗?”
燕裘不动声色地打量这男人,男人有几次畏缩,想要逃避他的注视,可是立即又强行扭正。
几轮过后,祁允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燕裘心中与仓鼠重叠了,后者兴味盎然。
燕裘想起多年以前爸爸送给他的一对仓鼠,那些小绒球异常胆小。
“她?”燕裘扶颌作思索状。
祁允然一脸认真肃穆地等待后话。
燕裘又作恍然状,支了支眼镜,脸带微笑:“我不能随便透露雇主的情况,你问何先生不是更直接了?”
严肃表情瞬间崩溃,祁允然微愕,终于避开直视,支吾着应和:“啊,这样……也是……那……那么,不打扰了……再见。”
祁允然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还要三步一回头,发现燕裘在看他,立即又把脑袋扳正,放快速度步行离开,那步伐跟竞走选手有得拼,哪里还见着刚才救死扶伤的果断英明姿态?
“这反应呀……”燕裘十分感慨。
当医生的胆子这么小,能见到鲜血和伤势也不怕已经很了不得。
忆起那惊惶失措的模样,燕裘抚唇回味。
“球球!咦……你在……笑什么?”宋景桓万万没有想到随意往事故现场瞥去一眼会见着他寻了两天的人,惊吓之后只剩下疑惑和好奇。
这分明不是敷衍或者职业笑容,可球球不是轻易笑的人啊。
笑?
燕裘挑眉:“你幻视了。”
“不,你就是在笑。”
“没有。”
“你就有。”
“闭嘴。”
“……”
作者有话要说:飘~~~~~~~~~~~~~~咱更呀更。。。睡了。
修文。。。
6
第五章 。。。
撇开那些意外小插曲不提,燕裘归国后的生活还算和谐,轻轻松松就结束了司法考试,接下来便是等待结果。
宋景桓正为他离家的事在赌气,已经有好几天不见影踪了。
宋景桓不出现,燕裘的小日子过得特别平静,乐得清闲就干脆把书房整理好。其实说一句公道话吧,宋景桓的品位虽然突出了那么一点,可是选房子方面还是很不错的,选了这个环境优雅,交通方便,设备完善的单位。住上几天,燕裘就开始考虑把房子买过来重新装修。房子是宋景桓的,燕裘想了想就给物业去电话,咨询房子的出售价格,便顺道起草房屋买卖合同。
待万事俱备后,燕裘拨了一通电话,想说跟宋景桓协商买卖事宜,如果宋景桓不愿意,他就在大厦中另外挑一套房子……属于自己的房子。结果宋景桓把信号掐断了,压根儿不愿意接电话。
燕裘看看显示通话结束的屏幕,眉毛吊得老高。
有时候燕裘真是怀疑这位表哥比他多长的那几岁是不是负值数字来着,就因为他没有反省离家两天的‘错’,这个人就闹起脾气来了,而燕裘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作为一名成年人,他拥有人身自由权,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他不能到朋友家里去小聚两三天,不是吗?以他们之间表兄弟的关系,还不到出个门都必须报备的程度。
而他之所以屏蔽宋景桓的信息,还不是因为宋景桓的性格太糟糕?他是怕会给肖家带来麻烦,才故意那么做的。
说他做法刻薄,这个他倒没有推卸,已经道过歉了。
燕裘只能先把事情搁下,反正没有卖方,他这买方也忙不出什么。
看看时间,也是买菜做饭的时候了,燕裘收拾桌上文件,突然瞄见文件架上关于离婚案的一些资料,脑海中浮现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身影……他想起了祁允然,两次戏剧性相遇叫他印象深刻。
其实依照机场的情况,这三角恋估计祁允然是被蒙在鼓里,一直给何鸿远骗的,料祁允然那胆小自卑的性子,是不敢跟有妇之夫乱来的。
依这样看来,祁允然也是个倒霉的受害者,不过世上不平事多去了,祁允然固然值得同情,但也仅此而已。
“祁允然,会怎么选择呢?”
燕裘不由得好奇,爱情和理智的纠葛将是哪一方得胜?当年他是付出了沉重代价,在绝望的之际才醒悟过来的,他几经挣扎才能走到今天,对爱情,人类总是容易冲昏头脑,理智什么的根本不管用。那么面对爱人的背叛,祁允然会怎么选择?
燕裘觉得情况不会太乐观,毕竟祁允然太过温驯,这种人最是优柔寡断,说不定最后会接受成为第三者。
想到这,燕裘莫明地烦躁起来,他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了,但见惯人情世故可不代表他已经习惯或接受,想到可能发生的混蛋结局,他心中还是暴现一个F开头的单词。燕裘随即又冷静下来,怪自己不够理智,如今孕妇还没有消息,指不定这事最后会不了了之,那么这事就跟他没有半分关系,没必要瞎操心。
燕裘决定不再想下去,迅速把资料收好就准备出门买菜。
燕裘整装待发,不料手机铃声响起,原以为会是宋景桓,结果来电显示的号码却直撞他心头。
心脏咯咚一下漏跳,握紧手机的掌心微微冒汗,燕裘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才接起电话。
'球球!怎么啦,这么久才接。'
朝气活力的声音没比当年沉实多少,燕裘微愕,继而莞尔:“是你太急了。”
'唉,这样呀。对啦,案子已经结束了,球球,爸爸好想你呢。'
心中感受难以言喻,微微的甜又有些酸楚,混淆起来,燕裘真的理不清头绪了。不过这样毕竟是好的,至少不像以前那样坚定的爱慕,不是吗?暗暗自嘲,燕裘不禁腾手梳了梳鬓侧半长的发,撩向耳后,小小举动掩不住他的焦躁。
'球球?怎么不说话啦?'
“在听呢,我也……想你。”
'嘿,大中午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燕裘正要答话,话筒另一头传来某人的低声嘱咐,燕裘只能想到一个人——阮元沛,吴水牛的恋人。他的心脏一下子吊到嗓子眼去,没能哼出半个音调来。
'哦,只有我们俩,来嘛?'
“嗯……”干涩的喉咙发出低哼,燕裘调整呼吸频率,狂乱的心跳和涌动的血气总算渐渐平复,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响起来更加平静:“定了地点?”
'嗯!东海酒家,你最爱那儿的清蒸鲈鱼了。'
倾刻间,燕裘心中的挣扎被抛至九霄云外,柔声接话:“你记得?”
'当然,我们在东海酒家见面吧。'
“好。”
终于还是得见面了,燕裘深呼吸,终是鼓足勇气出门去。
金英大厦对面是一个大型购物广场,消费对象面向各种阶层,自然聚集人流,召计程车不难,难在抢不抢得过。燕裘还没有C国驾照,出门只能召计程车,由于在国外也习惯了当有车一族,燕裘归国后反而有些不能适应国人的抢计程车技术,这不是在路边站了半天也没搭上车,其中一辆还是阿婆抢的。
老太太神勇,手里拐杖潇洒一挥,专攻下盘,活脱脱的灭绝师太附身,击退燕裘连同几个意欲抢车的中少年男性,老太太淡定上车,鲜绿色车体绝尘而去,留下一道尾气供大家回味。
翻来覆去,燕裘支了支眼镜,镜片后目露凶光。
下一辆,谁也不让。
终于等来鲜绿的铁箱子靠边,一群人蜂涌而至,突然有人灵活地从间隙闪过,疾步上前,燕裘眼尖,认出了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把他一起揪上车了。
车门阻隔数张不忿的脸,燕裘感觉车内冷气让他焦躁的心情收拾不少,而且有车内另一个吸引他注意力的因素。
白暮,那个调酒师。
白暮报了一个地址,回头对上燕裘的目光,漂亮的脸上挂起一丝嘲弄:“怎么?车是我抢到的,不应该先让我用吗?”
燕裘倒不会计较这些,就轻轻摇头。
“怎么?你高尚,不屑跟我说话了?”白暮嗤笑一声:“燕大律师,要装B就注定得吃粗人的亏,要不是肖哥跟我说尽你的好话,我就让你在路边晒成人干好了。”
肖哥?
燕裘微微眯起眼睛,感觉到小伙跟肖缇的感情不错,似乎从肖缇话中套出自己不少事情,他心里对白暮的提防更多。
“怎么?我帮了你,也不谢谢吗?”白暮自顾自的说着,极尽刁难,其实他是记恨那天燕裘的话,更加毫不保留刻薄本性:“你这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社会人士,就这家教?”
然而白暮□裸的挑衅并未惹恼燕裘,后者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令白暮打心底里升起一股难堪的尴尬感,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白痴,唠叨了半晌也得不到回应。
当然,如果燕裘轻易动怒,那么他站在法庭上,该怎么面对各种压力?以不变应万变,沉着冷静面对才是最好的对峙手法。
燕裘深谙此道,白暮此举正是灯蛾扑火。
燕裘看见漂亮的脸蛋再次充斥忿怒,终于开口,语气诚恳:“谢谢。”
白暮原本要发作,拿出自己经年收集的精彩词汇将燕裘臭骂一顿,看这个人还淡定不淡定,却不料突然遇上这一出,他只知道呆呆地点头:“哦。”
车内淡淡烟草味泛开,计程车司机不车从后视镜关注这两酷哥美男,不断搜索脑中各种影视明星形象,却没有一个对口的,神色有些失望。
打燕裘道谢以后,白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径自点燃香烟,吞云吐雾,再也不看燕裘一眼。白暮长得好看,抽烟也别有一番风情,香烟卡在修长白皙的指间,动作轻松娴熟,烟雾从红润的薄唇喷出,漂亮的年轻人透出一股沧桑。
才二十岁的人吧,却似乎经历不少。
燕裘感觉白暮的聪明才智未必胜过自己,但社会阅历绝对不比他这27岁的人浅,这类人懂得生存,因为环境从来只让他们选择生或死,所以这类人也最可怕,玩命比谁都狠。
不过白暮既然愿意称肖缇一声哥,那就是打心底里信服的意思,燕裘凭直觉做了选择。
“肖缇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个好人,他该过平静的生活。”
白暮顿了顿,乌溜溜的眼珠子顺着微微上翘的眼角移去,瞅了燕裘一眼,他弹掉香烟屁股,用脚尖碾灭,也不管司机的白眼,唇角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