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是我-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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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这里,邹沫沫许多心境发生变化,当年,他在这里受过的待遇,让他不再能够如之前在邹盛身边一样对事情平淡相待,而且,也许是环境激发,以前他并不那么看重钱财,但在这里,他却会去想,必须要有钱财傍身,不然,又会如小时候一样被人欺负。
为了不对人造成太大的影响,邹沫沫一般是选择下午练习从不荒废的钢琴,回柳家第一天,他弹完钢琴从柳老爷子特意为他准备的这间琴房里出去,想在黄昏的院落里散一散步,蓝管家和连看护一起陪着他去了院子,才刚踏上小径,就迎面遇到了一位身着白色裙装的女郎。
邹沫沫看她身材高挑,面孔精致,皮肤白皙,只是脚上却未穿鞋子,脸上带着些微怒气走过来。
她当然不是因为邹沫沫生气,在看到邹沫沫之后,她就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他几眼,然后道,“柳陌哥哥?”
邹沫沫看着她,也认出来了,“桑如馨。”
桑如馨刚才还在生气,这时候居然笑了笑,还在邹沫沫面前探□子,道,“我知道你被外公接回柳家来了,本来要过去看你,但现在才有点空回来。我知道你在做艺人,还出了那张叫《我》的专辑是不是,我有听过,很好听。”
邹沫沫说了一声谢谢,桑如馨正好要说什么,一边小路就又转过来一个人,朝这边喊道,“如馨,你听我说,你应该给我解释的机会。”
说着,已经看到了和桑如馨在一起的邹沫沫。
此人一走过来,邹沫沫就认出了他,是他最不喜欢的一个人,桑格。
这个家伙,生下来就有甲状腺方面的遗传病,以至于头发天生棕黄色,从来没有变黑过。
这种病对人的其他发育影响并不大,但桑格却因此从小的确和人不同,他的性格也挺阴沉的,而且当年小小年纪就惯会使坏欺负人,所以邹沫沫不喜欢他。
当年,邹沫沫会从马背上摔下去摔伤脊椎,他可算是罪魁祸首。
那时,他们去马场玩,比邹沫沫大三岁的桑格胆子不小,自己骑上了马,于是挑衅邹沫沫,邹沫沫还小小年纪,对桑格非常不服输,于是在大人不在的情况下,也千难万难地爬上了马背,邹沫沫至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那时候激了他身下的马,马便往前小跑了出去,邹沫沫身子太小,根本没法坐稳那么高大的马,就那么被摔下去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事情看起来是那么小,却从此让他再不能使用双腿,而且男性功能发育不全。
桑格当然也认出了邹沫沫来,他挑了挑眉,对邹沫沫道,“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歌星邹苒吗?怎么,外公过寿,你回来卖唱。”
邹沫沫冷冷地看着他,道,“爷爷过寿,能唱两首歌让老人高兴,那是我作为孙儿的本分,却不似你,想为爷爷唱祝寿歌,只怕还不会。”
桑格沉了脸看他,桑如馨就去拉了桑格一下,道,“二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桑格道,“我怎样?”
桑如馨瞪着他,“你说呢?”
桑格对着她耸耸肩,“好好,你总是向着别人。”
桑如馨转身要走,“我不和你说,你别再跟着我,也不要管我。”
桑格道,“那不可能,我是哥哥,就该看着你,而且妈妈也说让你多听我的,你不要忘了。”
桑如馨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该让人去打袁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恋爱自由。你滚,你滚……”
桑格冷笑一声,“那个狗屁东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他来打你的主意……”
桑如馨道,“闭嘴,闭嘴,你眼里没有一个人合你的意。我喜欢谁是我的事,你要再让人去打他,我一定和你断绝关系,我不要做你的妹妹,不要你这种哥哥。”
桑格气得手捏紧,“是那么一个傻瓜外人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我是你哥哥。”
桑如馨气得眼中冒火,最后从路上一株石榴观赏树拽了两只果子下来朝桑格扔,道,“你滚,你滚……”
邹沫沫看得分外无趣,让蓝管家赶紧推着自己从另一条小路走开了。
这个场景,让他想到当年,似乎,大家都还小,一切还没有变。
桑格对他的妹妹护得紧,谁都知道,当年桑如馨拿一个会咯咯叫的小鸡玩具来和邹沫沫玩,桑格看到,就把邹沫沫狠狠地推了一把,把邹沫沫摔得手掌在地上都擦破了皮,邹沫沫爬起来就和他扭打,还把桑格的胳膊咬了一口,桑如馨在一旁哇哇大哭,引来大人,才把两人拉开,各自教训。
桑如馨只比邹沫沫小半岁不到,同年的孩子,要比其他人来得有种微妙的亲近,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桑格总喜欢死劲出鬼主意欺负邹沫沫,以至于两人成了死仇。
现在长大,那种厌恶也并没有随着时间减少一样,反而因为长大后的利益关系,桑格对邹沫沫更加不喜与厌恶,邹沫沫当然也是多看他一眼也嫌恶心。
邹沫沫往回走,在来路遇上来找他的柳宣,柳宣看到他,就微笑着迎了上来,道,“我来找你,爷爷说今天大家一起用晚餐,估计会晚一点,你有没有饿,先吃点点心怎么样?”
邹沫沫道,“我还好,有吃下午茶,现在不饿。”
柳宣过来接手了邹沫沫,推着他往回走,道,“明天我就不出门了,在家一整天,正好和你一起。这几天,会回来不少人,你身子不便,不要到处走,以免出什么事。”
邹沫沫点头应了,想到自己也有哥哥,他在关心自己,心中升起暖意。
第二章晚餐会
第二章
当天晚上的晚餐会上,柳老爷子让邹沫沫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另一边是柳宣。
柳老爷子的小儿子,以后的继承人柳文天在国外还没有回来,但是,饭桌上的人还是不少。
有和老爷子住在一起的四太太,三太太也从她的住处赶了回来,这几天估计会一直住在柳家。
然后下面有二女柳瑛一家,她因为一直在柳家住,且儿女都是自己养,夫家对她非常不满,丈夫和她感情也不睦,但是,因为桑家得罪不起柳家,所以什么都得往肚子里咽着不敢说,在这些世家圈子里,他们多被人私底下因此受嘲笑。所以,她的丈夫根本没有来柳家,没有在,大儿子也在国外没有回来,桌上只有她,还有她的二儿子和小女儿。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为人温和的大女儿是前两天从国外赶回来的,桌上有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然后还有四女儿,她和她的丈夫,她至今只生了一个女儿,和丈夫关系也不是很好,为人些微懦弱,在饭桌上,一句话也没说过。
长长的餐桌上,大家吃着西式餐点,寂静无声。
吃了好一阵,柳老爷子突然说道,“当年,我就不该让邹盛把沫沫给接走领养,他是我柳家的子孙,虽然邹盛算沫沫的亲表叔,但让他接走去养也实在说不过去。现在,沫沫长大了,他是我柳家嫡子嫡孙,接他回来,实属应当,而且,我已经和邹盛说了,让他放弃和沫沫的养父子关系,我也让给沫沫从新上回了族谱。”
虽然大家都有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听柳老爷子在大家人面前明确地表述出来,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不大舒服。
虽然心里不舒服,依然要笑着应当,说这是应该的。
四太太为了表态,还笑着轻轻抚了抚坐在自己身边的邹沫沫的轮椅,对邹沫沫道,“你去邹家这么多年,都长这么大了,回来家里住,还住得惯吧?”
四太太本来年纪就不大,又保养得好,她的面孔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别人说她三十多岁都有可能。
此时笑着和邹沫沫说话,异常亲切,邹沫沫便也微笑着和她回了话,说回到家里感觉非常好,回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但一向性子激烈的柳瑛却很不快地放下了刀叉,道,“爸爸,您这话说得,好像只他才是您的孙儿,其他人都是没有名分的一样。”
柳瑛一向劳心劳力,虽然长相贵气丰腴,但是脸上却有妆容也掩不住的法令纹,给人的感觉太过严肃而犀利,让人见之便无法起亲近之心。
她这话一说,桌子上就是一阵死一般地寂静。
柳老爷子年纪大了,心里盼望的是家庭和睦,子女对他恭顺,偏偏柳瑛事事要强,于是,越来越让他不喜。
柳老爷子也放下了刀叉,盯着自己的二女,道,“名分之说你这是胡乱开口,不过,这里,也的确是只沫沫和宣儿是柳家正经孙子。”
他这样一说,桌上火药味就特别浓了。
但大家都保持了沉默,按柳老爷子这话的意思,难道柳家这么庞大的产业,就只给分给他的正经的柳家人吗,女儿都是一分都拿不到的吗?虽然其他几位女儿都知道自己分不到柳家财产,但听他明确表示说出来,总有些介怀。
大女儿和四女儿都没有说话,只沉默着,心想反正柳瑛会说的。
但柳瑛这次还没说话,四太太就先说了,对柳老爷子道,“这好好的一餐饭,偏偏来说这些话,好好吃饭不行吗?”
柳老爷子一向爱护这个老婆,因为她这一说,沉着的脸也就松了一些。
但是柳瑛却不服,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看着柳老爷子道,“爸爸,您必须把话说清楚。我们也是柳家的子孙,呕心沥血为柳家做事,这些年,我们付出的心血和精力,您难道都是想要否认吗?就是因为我不是儿子?那要说您,您怎么没有把我生成儿子,现在又来挑这些!”
柳老爷子将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先好好吃饭。”
“爸爸,您不把话说清楚,以后,我们连饭都没得吃了,现在还吃做什么。”
还是三太太拉了柳瑛,道,“先吃饭,先吃饭。你爸爸又不是不懂情理之人,他怎么会真的看不到你为柳家的付出,别在这里争吵,坏了气氛。”
柳瑛虽然还想说什么,因为母亲的话,也只得坐了下去。
她因为和婆家关系不好,丈夫也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桑家儿子又好几个,轮不到她丈夫独占家业,所以,要是她在柳家拿不到一点财产,她将来的日子将非常不好过,而且位置尴尬,她是不争也不行的。
邹沫沫一直垂着头,他们的争论,轮不到他说话,而且,这时候也是不说话更好。
晚餐会不欢而散,晚上柳老爷子让柳宣去陪着他下棋,邹沫沫就在旁边看着。
柳老爷子下了一半,就推说累了,不下了,柳宣给收拾了棋盘,还为柳老爷子轻轻按摩太阳穴。
房间里很安静,邹沫沫坐在那里,被房间里的淡淡熏香熏着,就差点睡着。
柳老爷子在闭目养神,却突然问道,“宣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事。”
“这事”到底是指什么事,大家都知道。无非是柳老爷子想要将柳瑛从柳氏集团除去,并且家族财产的分割问题。
柳宣是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才说道,“爷爷,我是孙子辈,您这问我,我又怎么好回答。”
柳老爷子依然闭着眼睛,缓缓道,“你说吧,你总有些看法。”
柳宣看了沉默的邹沫沫一眼,才道,“按照现在情势,柳家产业若是分割开来,那是最最不合适的。小叔不错,再过些年,只会更好,由他掌舵柳家,我是信服的。”
柳老爷子没有表示,但是看他神情分明有所放松,就知柳宣说到他的心上了,而且是投其所好。
“别的,我都是随爷爷的安排,只沫沫,我没法放下心,他身体不好,没法受累,要是没有东西傍身,将来他身边又无依靠之人,想起这个来,我就没法安睡,我只希望,柳家能够给他以后足以安身的保障。这样,爸爸在地下,也才能够瞑目,我也才能够安心一些。”
柳宣说得很是动情,声音忧郁,柳老爷子神情也些微动容,睁开眼看邹沫沫。
邹沫沫神色平静,看到爷爷看过来,就说道,“爷爷,哥哥他是担心我,所以那样说。其实,我也并不是大家所想的脆弱,这世上,又有谁是一定要人的帮助才能活下去的?主要还是要看自己。我也并不全无谋生技能,需要仰仗家族荫庇,……”
邹沫沫没有说完,柳老爷子就打断了他,道,“你是我柳家子孙,身体已经不好,断没有让你吃苦的道理。”
邹沫沫垂了头,其实这次柳老爷子让邹沫沫回来,便已经是柳老爷子的明确表态了。
即使是邹沫沫本人,其实也轮不到他说什么。
他的神色些微忧伤,并没有因为柳老爷子的话有多少喜悦。
他低了一下头,似乎是有犹豫,然后才问道,“盛叔,盛叔他真的答应断绝他和我的养父子关系了?”
柳老爷子看得出来邹沫沫对邹家的不舍,他认为这是邹沫沫长情的缘故,受了别人的养育之恩,不忘人家的恩情,这让他对邹沫沫又多了好感和同情,道,“你是柳家的血脉,他没有不放你的道理。你感念他的恩情,这是好的,虽然在法律上解除了他和你的养父子关系,但是,人情是永远在的。”
邹沫沫神色哀恸,交握着放在腿上的手也捏紧了,好半天才发出声音,道,“嗯。我明白。”
第三章长大的心思
第三章
邹沫沫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手指上的戒指默默取下来,放入一只盒子装好,并且交给了蓝管家,对她说道,“你找个时间,把这戒指送回邹家去给盛叔,就说,等我回去的时候,我再把它戴上,先让他帮着保管一段时间。”
蓝管家接了戒指后,邹沫沫还交代了一句,“一定要把我的原话好好带给他,不要让他误会了。”
蓝管家照顾邹沫沫多年,眼看着邹盛和邹沫沫两父子的感情深笃,以前还想着是邹盛对他这个养子真是好,两人感情真是深,这份感情在这种人家里算是很罕见的。
这么多年,他们这些总是跟在邹沫沫身边的人,所见所听也就多了,有时候也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