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相思烧了心]-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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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裴文肩上拍了一掌,湿嗒嗒的手在他衣服上留下了一个掌印。裴文愣了一下。夏远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所以说……如果真的要搬出去要提前告诉我我才有准备啊……”夏远避开了眼,“而且……而且……至少要住到月底才算得清嘛!”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咬着嘴唇,'干嘛要说这种人走茶凉的话……'
知道裴文要搬走了又不用搬走了,一时间竟让她高兴得不知所措。
“嗯,我知道了。会提前说的。”
裴文诚恳的语气顿时让夏远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会说不搬走吗!'
那个想法把夏远自己噎住了。她突然意识到,裴文总有一天是要搬出去住的。或早或晚,他会找到想一起生活的人,然后从这里离开。而自己始终只是他的朋友,房东,不会是那个能跟他一起生活,给他幸福的人。
裴文回房里收拾东西了。
“那你上班怎么办?”夏远走到厨房门口,倚着那堵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墙。
“坐地铁。”裴文在房里答道。去陪陈洛,在裴文的口中好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似的。
“这个是传说中的玩暧昧么?”
“嗯?”
“一边不跟人家恋爱,一边又对人家好。”
裴文在房里默默收拾着,简单的几样扔进包里,便从房里走出来,“这么说起来,我还真不该去了。”
夏远横了他一眼,“才不信呢。”
“你为什么不索性搬过去和他住”,这样的话她没有勇气问出口。
裴文理完简单的行李就走了,留下夏远一个人在屋子里度过周末。
所以说,习惯是一种进行性的疾病,时间越久,就越来越深地腐蚀着人心,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知不觉,夏远已经忘了自己独居的那一年,都是如何度过的。和裴文一起看电影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不开灯,只将笔记本搁在懒人桌上,两个人窝在一条被子里看。电影结束的时候,两个人总是用最快的速度,耷拉着脑袋装睡,谁先忍不住笑出来,谁就要钻出被子,把电脑和懒人桌放好。有时候,夏远真的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两个人七横八竖歪在床上,也许是半夜里无意中互相抢被子的结果。她会毫不留情地把裴文踢醒,大闹一通“我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你要负责啊!这种时候应该去沙发睡啊!”裴文从睡梦里被踢醒,要反应很久才能明白夏远的意思。然后会揉揉被踢疼的地方,半开玩笑地道歉。夏远便会顺理成章地把那一天做饭的任务交给他。尽管这样,到了下一次,裴文仍然屡教不改。也许是因为睡沙发比做饭的惩罚痛苦得多。
就算嘴上骂裴文,一旦他不在了,一个人对着电脑,夏远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那天晚上,她像个小学生似的,十点不到就关灯睡觉了。在被子里折腾着睡不着,无聊地想象,裴文现在在做什么呢?'大约现在他被子里的情景十分香艳吧……'她一翻身趴在了床上。回想起昨天撞见的那一幕,陈洛嫩嫩的叫声让她的脸刷地红透了。
'这种事快忘了吧……死人夏远!'
夏远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
'说起来……是不是该去看看他?据说很消沉,又受伤了。'
这么决定了,她立刻掏出枕头下面的手机,才把屏幕按亮了又停住了。
'对了……人家还在香艳呢……'
她又赌气似的把手机塞了回去,一合眼,睡了。
陈洛和一个叫做孙奇真的同年级男生在学校旁边租了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恰巧孙奇真因事回了老家,裴文才能搬来照顾脚不能动的陈洛。因为,自己是个gay的事,陈洛身边的人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教训吸取得多了,他已经学会好好隐藏了。
那天下午,在篮球场上训练的时候,陈洛的脚踝被一个鲁莽的家伙踩了一脚。起先他还勉强留在场上,脚却越来越痛。最后,是陈洛在球队里的哥们儿刘奇七手八脚把他送去医院,又手忙脚乱地将他带回那间屋子。知道陈洛腿脚不方便,也知道他没办法去比赛,心里失望的很,那个东北小伙坚持要留在那间屋子照顾陈洛。陈洛则是一心想着裴文要来,好说歹说劝刘奇回去。折腾了半天,刘奇还以为陈洛怕他麻烦,嫌陈洛不当他哥们儿。陈洛对这个东北小伙的迟钝感到绝望,几乎要发火,刘奇也争得红脸粗脖子,两个人几乎对吼起来。陈洛觉得这个状态既好笑,又无奈。他颇为痛苦地看着刘奇刚毅的表情,还有待说什么,便听到了敲门声。
陈洛的脸刷地就红透了。
'糟了……不要红!绝对会被看穿的!'
他使劲咽了口口水,拼命叫自己冷静,血液却不听他的话,涌到了脸上。
“谁啊?”
“……大概……是……是我哥来了。”陈洛支支吾吾地说。
“啊?”刘奇回身往门口走去。
还好他迟钝,陈洛悄悄地想。他听到了开门声,便大声地问,“裴文?”
“嗯。”裴文应着,对着那个开门的陌生面孔看了一眼。
“你是陈洛的哥哥?”
“刘奇你走吧,”陈洛不等裴文答话便对着门口喊道,“明天记得帮我跟队里请个假。”
“啊,包我身上。”刘奇见陈洛有人照顾,爽快地留了句话,就离开了。
听见一声关门,陈洛舒了口气。他可一点也不想刘奇和裴文说什么话。倒不是因为怕被那个十足迟钝的家伙看穿,而是他很担心,那样又高又壮的纯直男,会是裴文喜欢的风格。不管是不是,都让陈洛涌起一股近乎是无理取闹的妒忌。就算那个是他最铁的哥们儿,这种别扭的妒忌心还是没有丝毫的减退。
裴文脱了鞋,走进了屋里。
“伤得很严重么?”
陈洛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仰面看着裴文走到身边。
“不严重,你看。”他说着,支着沙发的扶手腾地站起来,单脚跳来跳去,“行动自如吧?”
“小心……”
“没事儿!”陈洛调皮地笑了笑,“还能跳这么高呢!”他说着,单腿一蹬,使劲儿地蹦起来。
“哇!”
落地的时候,陈洛一个重心不稳,身子歪了一下。裴文连忙去扶他,那只受了伤的脚还是在地上垫了一下,疼得陈洛呲牙裂嘴的。
“疼疼疼……”
“……这两天不要乱动了。”裴文扶着陈洛小心地坐回沙发里。
“哦——”陈洛拖长了音调。忍过了那一阵,受伤的地方还在隐隐疼着。
“比赛不能去了?”
“赶不上了……”
裴文在陈洛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不要摆出那么沮丧的表情。准备了那么久,就当是为了下次比赛吧。”
“嗯。”陈洛轻声应答着。
那一天,裴文用热毛巾帮陈洛擦了身,安顿他好好进了被子。陈洛侧卧着,让受伤的腿对着上面。他勉强抬起头,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裴文洗漱,换衣服,忙完了才走到床边。
陈洛把腿收了收,给裴文腾出了地方。裴文小心地钻进被子,不碰到陈洛受伤的脚。
“太早了,我好像还挺精神……”看着裴文睡下,陈洛轻声说,“你平时也那么早睡吗?”
“可能再晚一点吧。好好休息,伤好的快。”裴文在陈洛的面颊上轻吻了一下,便伸手关掉了床头灯。
“嗯。”陈洛闭起了眼睛,感觉到裴文的手臂绕了过来环住了他,轻轻搭着他的后背。
房里一片安静。
躺了一会儿,陈洛毫无睡意,忍不住睁开了眼。
'今天就不该喝那该死的奶茶……'他愤愤地想着。
平时的陈洛,不管什么时候,沾到枕头就能睡着,跟只机器猫似的。今天的他却格外地清醒。
他却也知道,驱散了他睡意的并不是那杯无辜被骂的奶茶,是他头脑里那些流窜的光影般,无法安生的胡思乱想。
'第一次呢……'
这是第一次,裴文单纯为了来陪他,而抱着他入睡。
从认识以来,裴文都只有在想要的时候,才会来找他。而现在,他特地整理行李,搬来照顾脚受伤的自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让陈洛的心里充满着暖意。
他只是需要向自己证明,他和裴文并不只是因为欲望而联系起来的两个人。就算裴文用行动来极力否认这一点,他还是这么固执地相信着。
他从来没有那么想要一个人。这个将他的自尊心打到了谷底,却让他没有办法怨恨的男人,他无法抑制地想要。
他抬眼看着裴文安静的睡脸。月光下,那张脸就像明净的白瓷一样美,泛着温润而又暧昧的色彩。对着他看了许久,陈洛突然脸上一热。
'糟了……有感觉了啊……'
他轻轻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试着在裴文的唇上吻了一下。裴文还是静静闭着眼,没有一点动静。
'居然已经睡着了……那可怎么办……'
陈洛轻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想着。
那个晚上,陈洛久久难以入睡。
23、且听风吟 。。。
第二天上午,一个电话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裴文本来就有些微醒,伸手在枕边摸到手机,接了起来。陈洛还睡得迷迷糊糊,微微皱了皱眉,把脸埋进被子里,继续着那个被打断的梦境。断断续续的梦里夹杂着裴文打电话的声音,明知是半睡半醒,陈洛的身体却懒得不想动。裴文挂了电话,低头轻声说,“夏远说今天来看你。”
陈洛听见了裴文的话,想应答一声,却困得很。他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是挪了挪身子,把脸贴到裴文的胸口,软软地伸手环抱住他。裴文把手机放回了枕边,“她可能中午才会来。”
“嗯……”
陈洛勉强发出一声回答。刚刚要重新跌入混沌的梦境里,他感觉到裴文支起了身子。心里的什么动了一下。就像是触电似的,陈洛突然浑身一颤。他猛地弹起身子,一把抓住了裴文胸口的衣服。
裴文还没有坐起身,就被拉住。他有些惊讶,“怎么了?”
陈洛眨了眨眼睛,对着裴文楞看了一会儿。他有些缓过了神,一脸紧张的表情还留在脸上。
“……还以为你走了呢。”
裴文微微抬起了眉毛,陈洛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一热。
“没什么,我睡糊涂了……”他轻轻皱了皱眉,刚才动作太大,受伤的脚踝又有些痛起来。
“陈洛……”
“没什么!”
陈洛有些恼羞成怒,把被子扯上来盖住脸。
如今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把曾经佯装的“无所谓”全都揭穿了。这下面子岂不是丢大了,陈洛愤愤地想着。
一阵安静,陈洛的心里突突跳着。
“陈洛,”裴文还是开口了,对着那个被子包裹出的人形,“你能不能等我?”
“干嘛……?”
“我喜欢你,但是没办法爱你。”
陈洛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由得放开被子,露出了脸。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陈洛动了动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是说……”
裴文转过眼来,静静地看着他。
'要我等他……爱我?'
陈洛突然反应了过来,心里涌起了一股热流。
“……当然等!”他的脸上浮起了笑意,“不要小看我啊混蛋。”
从窗口透进房里的阳光,映在陈洛温暖的笑颜上。裴文顿了顿,伸手在陈洛的脑袋上轻轻摸了摸,“再睡一会儿吧,还早着呢。”
陈洛没有再说什么,盯着裴文看了一会儿,便闭起了眼。他的睡意已经消散了。
他不懂,什么叫“没有办法爱”。
他也不知道,爱上一个人要多久。也许是一朵花开的时间,也许是一棵树变老的时间。
等就等,谁怕谁呢。陈洛默默地想着。
两个人都已经没了睡意,在床上又捂了一会儿,便起了床。接近中午的时候,裴文把陈洛安顿好,去地铁站把夏远接回了家。
“夏远!”门没开满,陈洛便亢奋地叫了一声。
“谁跟我说他心情不好的?”听到陈洛的叫声,夏远笑道。
门一开便是个不大的客厅,一眼看过去,陈洛坐在沙发里,右脚上绑着石膏。看到夏远进门,刚要跳起来,瞥了一眼旁边的裴文,又偃旗息鼓地坐了回去。
“我去买午饭。你陪着陈洛吧。”裴文没有进门,关照了一声就走了。
看着裴文关了门,夏远便走进屋里,“这么严重?站不起来吗?你到底是去打球还是去打群架了啊?”
“没有,”陈洛朝门口张了张,确定裴文走了,单靠一条腿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原地跳了几步,“你看!”
“那怎么在裴文面前就站不起来了?”夏远开玩笑地问他。陈洛皱了皱眉头,有些口吃。夏远意识到了有猫腻,揪着陈洛耳朵问,“说,到底他怎么你了?”
“没什么,就是让我不要乱走呗。”陈洛一屁股坐回了沙发里。
“哼哼,想骗哀家你还嫩了点!”夏远在陈洛旁边坐了下来,“不说的话等裴文回来我就告诉他。”
“什么……”
“你趁他不在乱跑乱跳的事。”
“诶——”陈洛有些着急,“说就说,你不准告状!”
“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