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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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水三千,他薛衡既然选择了沈昇这一瓢,又何必计较这些俗务呢,红尘之中最苦莫过相思苦,曲里唱词…良辰美景奈何天,我既然深爱你,又怎会在流年中将你抛弃,若真的这么做了,回首看只怕相对无言。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此生得你常伴,又怎会舍弃你这朵青莲呢。你在,我站在高处不会觉得只知道风如诉,雪连天,苍山远。更不会身处漆黑夜里,天地茫茫 之间两处皆寻你不见。
沈昇,没有你,谁与我把酒临风?谁又与我共赏明月?高处不胜寒呵,可怜我至今方才意识到我的本意。犹记小池疏雨,清荷沐雨中,还有那月下花间,我们笑看池中波光潋滟。
沈昇,对不起,是我错了。
往昔岁月似流水缓缓淌过心扉,还记得一年最冷的那一刹,跟薛衡携手去登山,山顶上有九重的宝塔,当时红云漫天,倒不似冬日的黄昏。迎着飒飒的寒风看瑰丽到极致的晚霞,造物者的无穷魅力让沈昇有了一个难以忘记的回忆。
其实随着岁月流荡很多时期的古物都已经消失不见,就好像曾经的那些只能归属于上帝的视野,凡人终究不能窥见年轮滑过的痕迹。出土的青铜器上覆盖着层层铜锈,刚见天日的硕大珍珠瞬间化为土灰,就连那些保留下来的古代美女也因重见天日而迅速消逝美丽的容颜。
但是刹那间的回忆往往可以成为永恒。
人都会下意识地希望用毕生之力去目睹自然刹那间的瑰丽,也许消逝,也许未曾见过面便被损毁。更不提自然恩赐的宝藏,人类在与自然交流中获取它们,在自然的指引下改造。那些富有美丽的神奇建筑,雕镂花刻,飞梁椽柱,碑林砖画。。。闪耀的是自然的光芒。。。。。。人类在与自然的抗争中走向文明的辉煌,而自然又在时光中长出藤蔓蜿蜒,覆盖了人类创造的文明。消失在雨林深处的文明,根茎缠绕的破损寺庙。。。那些只有扒开阔大叶片才能看见的宗教遗迹虽然千百年来有些寂寞,但更多的是在与这个覆盖它们的自然交流。尽管寂寞,却有了沐浴在香火之中的宗教崇拜所不能有的独特华丽,那种深入骨髓的深刻,冰凉的瑰丽,就像天鹅之死的独舞,是一个人的自我欣赏。
一个人的孤独行走是内心深处的爱恨交织,我努力挣脱绳索,却不想被荆棘划破脚后跟。皮厚肉糙,受伤也没有人知晓。往往细腻的内心是掩盖在外表的粗糙之下的,祈求别人的懂得,原来这么难。孤独的田野,让这些烦扰的思绪随风而散吧,或许憔悴或许不堪,但是不管如何,如果可以不说再见那就继续吧。
像沈昇沉溺在往事的回忆中一样,薛衡回到远春后也被愁思缠绕。天地浩大,身边只有站着沈昇才有意思,往事见花照水,浮生过去大半。仔细想想其实征战这几年来还不如校园里跟沈昇闲谈少年心事来得痛快。纵然现在的确算是叱咤风云,但是也比不过梧桐树下闲敲棋子看灯花闪烁来得得意。
人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是徒劳无功的,但是它们密密麻麻地组成了人心深处最重要的回忆。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本身写的是夫妻之间的缱倦情深,其实适用于一切。是寻常呵,难道还不应该好好珍惜么?若时光倒流,还是最想回到小时候,因为那时的天最蓝,那时的云最柔软。成长伴随着痛苦与不堪,只有一步一步走过才知道。那是一段缓慢而又艰辛的过程,从骨子里的青葱饱满慢慢沉淀为坚韧不拔,充满韧性,然后渐渐自身成为坚韧的存在。
这一刻薛衡方才明白孤单是自己的事,不能与任何人倾诉,他在自己心中看到了孤单的影子。
难忘的记忆是刹那间的惊鸿,不曾获取也不曾挽留,烟火也是飞逝的玩意,但是却瑰丽异常。
既然已经下了决心,也就务必要做到了。薛衡打定主意,这一仗已经拖了许久,也是结束的时候了。桐城那边早已准备妥当,看来还是要派个妥帖可靠的人过去了。
沈昇曾经问过桐城名字的来历,薛衡当时有些头疼,想了许久方才在纸上写道:每逢烟雨迷蒙之时,桐花盛开,密密的一片紫色,满城尽在紫雾笼罩中,分外美丽。风过后,便只听见“啪嗒”声,地上是大朵的桐花。桐花不会抱死枝头,亦不会随风而逝,只会大朵大朵地落下,十分凄美壮丽。因满城桐花,故谓之桐城。
沈昇的回信很是简单:很好。
快到午夜时分的时候沈昇忍不住去敲了薛衡的房门,他强装镇定地解释道:“邀你一起出去走走”
“哦”薛衡轻笑一声,随手拿了一件外套,夜晚天寒。
在庭院里俩人无言走了许久之后沈昇才开了口:“谢谢你帮我照顾兆亭”
“应该的”
沈昇仍然固执地说:“无论如何谢谢你了”其实你可以不用做这么多,但是。。。你做了,所以无论我们之间怎样,我都要谢谢你。。。薛衡,谢谢。
“好吧”薛衡微微叹了一口气,猝不及防地一把搂住沈昇
当温热的吻落到嘴上的时候沈昇还没有反应过来,头脑一片空白,干涩地迎合。薛衡慢慢加重了吻,辗转反侧之间俩人的呼吸声渐渐加重了。纵然薛衡自控能力很好,此刻也只能暗哑了嗓子说:“回房间么”
神使鬼差的沈昇摇摇头,待听到薛衡明显调笑意味的轻笑的时候,腾得一下,自脖颈至头顶都红了彻底,“怎么会”
“没事”薛衡缓缓摩挲沈昇的脖颈,“我很高兴”
“不要”沈昇腿有些发软,怎么能在这里呢,刚才的话一定不是他说的。
“呵呵”薛衡却是一把摁住他的双手,舌尖划过沈昇的鼻尖,晚风吹过,带有丝丝凉意。“迟了”
顺着沈昇脸部的弧线缓缓往下,薛衡有些有些惩罚性地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明显感到沈昇身体一阵颤抖。一只手温柔地从外套顺着腰线抚摸,到底是军人出身,要腰间的线条既消瘦又有劲道。“没事”薛衡低声安慰沈昇,手却不慌不忙地褪去沈昇的外套,虽然是夏夜到底还是有些凉寒。外套脱去后沈昇清楚感觉到自己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冰凉的身体对热气来源越发敏感。
“乖”薛衡伏在他脖颈间,牙齿细细地咬了一口颈间光滑的皮肉,手在沈昇腰间停留了一下毫不犹豫地掀起他的衬衣。。。。
月牙儿还是那么亮莹莹,衬得天幕越发深蓝,点点的几颗星星像宝石点缀在丝绒的衬布上。千里共明月又怎比得上亲密无间地共享一个深夜呢。。。。。。
薛衡不记得在哪一本书上看到一个西洋诗人写的一首简单的诗歌了,翻译过来更简单:
爱情比遗忘厚
比回忆薄
比潮湿的波浪少
比失败多
它最痴癫最疯狂
但比起所有
比海洋深
它更为长久
爱情总比胜利少
却比活着多些
不大于无法开始
不小于谅解
他最明朗最清晰
而比起所有
比天空高
他更为不朽
是的,这一刻忘记一切,好好享受爱情的甜蜜疯狂。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与君共观景,低头逗锦鲤。得君一倾心,念此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点击给我点击,,,,
☆、分晓
如果说梦里的故事可以变成现实,那么此刻这大军待发的场景就在赵添梦里上演过无数回。赵添目不转睛地看着军队的演习,一股澎湃已久的激情回荡在心田间。绿色的军用喇叭在报着不同的军种,士兵迈着正步走过主席台,溅起黄尘无数。
“三少你看?”赵添眉梢的欣喜掩盖不住
“走吧”薛衡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别让大哥失望”
赵添一下子像被鱼骨头梗住喉咙一样,薛衡轻轻笑开:“好了,快点走吧”
“是”赵添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硬朗的面容上盛满自信的笑容。
军歌嘹亮,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场持续了两年多的战争终于还是要有个结局了,薛衡面无表情地把玩了一会儿手指上带的翡翠扳指嘴角方才弯起一个弧度。
“怎么样?”沈昇有些担心
“还好”薛衡淡淡地说,“赵添做总司令”
“嗯”沈昇干干地应了一声,眉眼间却有些犹豫。
薛衡看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赵添办事还是很可靠的,不必想太多”
“薛衡”得到对方的一个“嗯”字的回答后,沈昇方才有些严肃地说:“如果有人让我窃取你的行军地图,你会怎么对待?”
“呵,就这件事”薛衡看起来似乎沈昇说的事情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是帝都的?”
沈昇面色有些难看:“司安绑架了顾惜”
薛衡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慢慢地站了起来:“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我?”沈昇被他问得一愣,“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嗯”薛衡有些意味深长地答道
“不是,你早就知道了?”沈昇一看薛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还是说你早有准备?”
“呵”薛衡踱了几步,“总之司安是困兽了,想怎么处置还不容易”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薛衡笑了笑:“有一段日子了”
沈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是司安做的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他是不是还胁迫了别的?”
“可能吧”薛衡笑得莫测,却是满满的温柔缱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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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添此战很是迅捷,几乎未花费多少力气就到了帝都的第一道防线,与捷报相对应的反而是报纸上越发猛烈的批评,甚至学生罢课游行的事件也发生了许多次。赵添静默地听完属下的一名市长的报告后,平静地说:“那就镇压”
“这。。。”市长有些头疼,“镇压学生运动可能会造成民心浮动,城内刚刚稳定的局势可能又会起变化。”
“怎么会是学生运动呢,一群暴力分子罢了”
“是”市长恭敬地退了出去
窗外倾城的日光铺天盖地地铺满了每一个角落,焦躁的蝉儿们声声不歇地唱着狂热的夏日歌曲,树上的叶儿也有些卷曲。
赵添立在战略图前面,取出红色墨笔在图上一个角落勾了一个圈。
城外金戈铁马的战火弥漫,城内却是蝉鸣林愈静,只见夏木成阴却是甚少的鸟儿啾啾。若是春天的风无迹,或者是秋天的叶无心,亦或又是冬天的落雪寒梅,定也是比这炎炎夏日的芳草无情来得招人喜欢。春日的笑春风,笑看红尘的寂寥;秋日的碧云天,流云随风幽;冬日的繁花尽,雪花纷纷满马蹄。
浮生多惆怅,何处是故人心?
赵添抬头看着蓝得几乎眩目的天空,很久才有一只鸟儿飞过却又不留任何轨迹。赵添忽然觉得有一双翅膀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曾经,两个少年,建立了很深的羁绊。
他跟薛静之。。。双方距离那么遥远,所以他不停地改变自己,从前的跳脱少年渐渐变得冷酷甚至不择手段。
如果说曾经的赵添不知道生存的意义,整个人就像夏日深空绽放的华丽礼花,那么现在的他就是深深庭院里静默生长的竹子,风过方才有所摆动。可是,就算是竹子也会在漫天的光华下绽放花朵,这是无法避免的过程。
不与任何人为敌,不能与任何人为敌。 这是少年时期的赵添
不与任何人为友,不能与任何人为友。 这是现在的赵添。
而薛静之却仍然是记忆里的温柔少年,笑起来舒服得要命,静之似乎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变。赵添紧紧攥紧拳头,不能放弃,这一仗完了,他就有足够的资本开口!!!绝对不能放弃!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是的,只开于夜里的昙花,在黎明前凋谢,却为韦陀留下了最难忘的芬芳。
一怀绣花香,不觉泪滥觞。
陪君醉笑三万场,嗯,是的,也许我只渴求这个吧。。。
赵添有些痛苦地闭上眼,屋子里光影浮沉。那一秒的寂寞,实在是深深如海,湮没所有的思绪,沉沦,又挣扎着浮出。
传说有一种花叫做曼珠沙华,或者又可以称为彼岸花,据说花叶相错,生生不得相见。
赵添不希望自己跟薛静之会像曼珠沙华一样凄凉,最好花叶双生,交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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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防线攻破了”来人一脸的喜色,“先遣部队已经进入帝都城郊”
“好!”赵添大口吸气,“炮兵第八师先赴战场”
“是!”
终于要见分晓了,他赵添终于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地位了!!
“宋秘书,传警卫连,我要亲自上战场”
一路的快马加鞭,终于在第八师进攻帝都前赶到。赵添一声令下,千发炮弹齐发,一时间郊外硝烟弥漫,轰隆声不绝于耳。
“该死的!”司安一脚踹翻了黄花梨的太师椅,“守军是干什么吃的,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打到了近郊!”
“首辅冷静”穆天很是无所谓
“你”司安忽然转过头死死地盯着穆天,“马上拍电报给沈昇,告诉他要是不听我的命令。老子立刻就能派人毒死沈兆亭!”
“首辅实在是想太多”穆天无谓一笑,“投降呢至少还是有些好待遇的”
“你”司安捂住自己的心口,整个人似乎忍受着巨大的苦楚,连话说得都不甚清楚
“呵呵,首辅,不好意思,良禽择木而栖”穆天笑了笑,“帝都我就接手了,想必薛三少会很高兴”
“薛。。薛三。。。”
“哦哦” 穆天好心地解释道,“薛三少其实就是薛家真正的掌权者,难为首辅派了那么多的特务却连这么重要的信息也没查出来”
穆天举起手枪:“三少的命令,穆某只好听从了,首辅走好哈”
镶嵌着琉璃的窗扉上绽出一朵美丽的红色花朵,穆天走到书桌前:“我是穆天,接城防部。。。是的,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