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摇滚乐队)-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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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员捂着胸口红着脸，小声地询问能不能要个签名。
　　沈轩宇慷慨地给她签了，又爽快地付了订金，做了她一笔生意。年轻的女店员兴奋地难以自已，周围都似乎飘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褚弈在一边无奈地看着，听闻那把电吉他卖价接近三万之后，心里忐忑起来。
　　“Honey，不要那么紧张。反正你都已经欠我那么多钱了，而且我不是都说这把吉他是送给你的么。”沈轩宇安慰褚弈。
　　“你以为我会接受得心安理得吗……”褚弈叹了口气，沈轩宇对他越好，他心里越是不舒服，自小的性格就是这样，打从心里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而如今，却已经不知道欠了沈轩宇多少债。
　　“那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的话……”沈轩宇忽然凑近褚弈，在他耳朵边低声道，“不如先用你的身体还债。”
　　轻轻震动鼓膜的声音低沉悦耳，极具诱惑，褚弈的脸颊一下子发热起来。
　　香水的味道刺激着嗅觉神经。
　　但褚弈还是咬着牙给了四个字：“债多不愁。”
　　“哈，我就知道……”沈轩宇耸耸肩，追上已经大步离开的褚弈。
　　从停车场就一路尾随着他们的金发男人在不远处放下举着手机的手，查看刚才拍下的照片，有几张是在幽暗停车场隔着车窗拍下的，不太清晰。而刚才拍下的沈轩宇附在褚弈耳边的照片则可以明显辨认出沈轩宇的样子，只是褚弈的脸基本被挡住，另有一张褚弈和沈轩宇面对面交谈的照片则可以看清两个人的样子。
　　“原来离开Eden是因为跟男明星好上了。”金发男人收起手机，勾起唇角，心满意足地步出乐器商店。
　　……
　　几天之后，这把名为JacksonSL2HUSASoloistSnakeSkin的电吉他就送到了褚弈手里。
　　这款电吉他搭载双拾音器使音色更为厚润醇正，颤音系统也让它有了更大的发挥余地，是一款非常适合重金属的电吉他，而琴身的手绘蛇纹则张扬了它的个性。
　　“哇……”季锐对着褚弈的新吉他流下了口水，“这把吉他看起来够我一年伙食费。”
　　“我看不够吧，你的胃是通黑洞的。”何远一边观察吉他一边说，“康辰你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冰箱已经空了吧？”
　　康辰点点头。
　　“阿辰的冰箱本来就是空的啦，除了啤酒什么都没有。”季锐抱怨。
　　“褚弈，这吉他该不会是你自己买的吧？”何远问。
　　“不，这个……是顾问送的。”褚弈有些迟疑地说。
　　“真的又是他，他对你不是一般的好啊。”何远瞥了眼褚弈。
　　“说是庆祝我进入决赛的礼物。”褚弈看出来何远脸色有变，又补充道，“等我有钱了连本带利还给他，我不会欠他什么。”
　　何远微微点头，不再说什么。
　　“顾问对阿弈实在太好了。”季锐不无羡慕。
　　“康辰对你不好吗？”褚弈道，“再说，Leader对我们也都很好啊。别浪费时间了，开始练习吧，离决赛没有多久了。”
　　尽管Elysium已经把《Lair》这首老歌练习得得心应手，但是对于一周后即将举行的决赛还是不能放松。
　　四人很快进入状态，褚弈的新吉他音色比之前好上很多，适应起来也非常快，现在的音色让曲子听起来更为醇厚。
　　练习结束后，褚弈回到家，刚放下手机，它却忽然响了起来。
　　褚弈拿起手机，发现竟是一条彩信，很少有人会给他发彩信，何况还是一个陌生号码。
　　抱着可能是垃圾广告的心态，褚弈打开了那条彩信，然而出现在屏幕里的图片却让他全身冰凉。
　　那张慢慢显现出来的图片中有两个男人，一个从后面拥抱着另外一个，周围十分昏暗，很难辨认出他们的样子，然而褚弈却一眼就看出来照片中的正是自己和沈轩宇。
　　被狗仔偷拍了？这是褚弈想到的第一个答案，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又一条彩信发了过来，这回是沈轩宇的侧面特写，他正附在一个人的耳边说着什么，尽管看不到另外那个人的脸，但褚弈知道那就是他自己。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天气已经转暖，可是他的额头依然渗出了冰冷的汗珠。
　　突然地，褚弈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把他惊得差点扔掉了手机。
　　打来电话的正是发来彩信的那个号码。
　　褚弈吸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Hello，NO。1。”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熟悉，“看到我的杰作了吗？你和那个大明星都很上镜哦。”
　　“你是……”记忆中有个影像慢慢浮现起来。
　　“这才多久你就把我忘记了？”对方笑起来。
　　不，怎么会那么容易忘记。
　　那个金发高挑的男人，千方百计说服他出卖身体赚钱的男人，HostClub
　　Eden时期的同僚……
　　“为什么，你……”
　　“你走了之后音信全无，都不顾旧交情，我很伤心。”对方的口吻带着戏谑，“所以我就主动问候你一下嘛，找你的手机号码找得很辛苦哦。”
　　褚弈紧紧握着手机，脑袋里有些混乱，但是他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你想要多少钱？”褚弈沉声问。是啊，除了钱，他还能想要什么。
　　“别一张口就提钱嘛，多伤感情。”对方假惺惺地道，“喂，你告诉我，你跟那个大明星是怎么好上的？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不是Gay吗？看你们在停车场都了，啧啧，你是被他弄弯的？”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褚弈竭力抑制住怒火，对方的语气实在让人不爽。
　　“别那么凶嘛，我不就是好奇而已。”对方轻笑一声，“好吧好吧，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钱，至于该给多少，你去问问那个大明星，他心里应该清楚那几张照片值多少钱。问到了记得回电话给我。”说罢，对方切断了电话。
　　褚弈依然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脑袋里飞快地闪过无数念头。
　　手里的电话却再一次猛地响了起来，吓了他一大跳。
　　是何远。
　　褚弈愣了愣，不知道该不该接，身上还是凉凉的，看到照片的时候仿佛被人当头棒喝，一下子思绪全乱。
　　还在犹豫的时候，手机就不再响了，是已经响到了头还是何远挂了电话，褚弈无从得知。
　　他坐进沙发里，正打算给沈轩宇打电话的时候，何远的电话又来了。
　　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褚弈还是接起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状态不太好……努力调整
　　大家久等了，对不起……


　　layer　38　转变开始

　　“怎么那么久才接？”何远低沉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一如既往地温柔。
　　“刚才没听到铃声。”褚弈随口回答。
　　“没出什么问题吧？”何远忽然那么问。
　　“诶？没有啊……怎么这么问。”褚弈的心跳加快了一拍。
　　“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我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那么觉得。”何远自嘲般轻轻地笑了笑。
　　“没有啦，你总爱瞎操心。这几年我一直拿你当妈呢。”褚弈故作轻松，心里却为何远的敏感而惊讶，“对了，你那么晚打我电话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说说话。”何远的声音听起来跟往常有些不同，“褚弈，我们认识有六年多了吧？”他忽然那么说。
　　“嗯，没错。”从大一开始，一晃已经六年，年纪越大时间就仿佛过得越快。
　　何远沉默了一瞬，又说：“那你觉得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褚弈愣了愣，不明白何远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你当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不过其实，我已经拿你当亲人看待了。”
　　“亲人吗……”对面传来浅浅的叹息。
　　“怎么了？莫名其妙问这个，你才是没出什么问题吧？”褚弈反倒担忧起来，何远的状态不太对。
　　“褚弈，其实离开了我，你也会过得很好吧？”透过听筒传来的声音有些落寞。
　　“……你说什么？”
　　“我总觉得……”何远顿了顿，有些迟疑，但仍旧说了出来，“总觉得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了。”
　　“……”褚弈沉默，思考着何远话里的含义，但终究遍寻不着结果。
　　“褚弈……”何远继续说，声音有些干涩，似乎正疑虑着什么，选择着措词，“有些话很久之前就想跟你说了，但是一直害怕说出来会改变你对我的看法。”
　　“……什么话，你说就是了。何远就是何远，我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褚弈虽然那么说，可还是略微紧张起来，抓着手机的手出了汗。
　　对面却沉默了，只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地，何远说：“褚弈，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褚弈没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一时没接上话。
　　“我说的喜欢是想跟你交往的那种喜欢。”何远补充。
　　“你说什么……”褚弈努力微笑，尽力把何远的话当做玩笑，“这个笑话太冷了……”
　　“我是认真的，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我真的很想说出来。还在念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一直不敢告诉你。可是如果再不说出来我一定会后悔，所以不管有什么结果，至少也要让你知道。”
　　“何远……”褚弈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与何远相关的画面。
　　第一次见面，熟识，共同探讨摇滚乐，组建乐队，一起写歌，进行地下LIVE，乐队解散甚至毕业之后也陪伴在他的身边……无论经历多少波折与磨难，那个时常温柔微笑着的男人，总是给予他全力的支持。
　　于是渐渐地，他好像觉得理所当然起来，却忽略了对方的心情与感受。
　　原来何远是抱着那样的心情待在自己身边，原来所有对自己的维护都不单是基于友情。
　　他开始明白，为什么面对沈轩宇的时候，何远会是那样的表现。
　　“我……”
　　“你不用回答，我知道的。”话被对方忽然打断，“我只是想告诉你，只是想告诉你而已……”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呢。
　　褚弈沉默地站着，思绪混乱。
　　墙上Eternal的海报入侵大脑，关于沈轩宇的一切浮现起来。
　　我喜欢你——这种话，那个男人也曾经对他说过不止一次。当时的紧张和心跳还印象深刻，甚至此时想起也会让两颊发热。然而何远刚才的告白，除了让他震惊、尴尬和不安，却没有其他。
　　“你喜欢沈轩宇对吧。”沉默就此被打破，那句话猛然直击心脏，让褚弈一下子喘不过气来。
　　“没，我没……”慌忙想要辩解。
　　对面传来轻轻的笑声：“真是当局者迷，你对他的喜欢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只是你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
　　“……”褚弈窘迫起来，就像被人从内到外彻底看透一般。一直故意忽略的部分被人毫不留情地直指出来，又完全无法反驳。
　　“所以我知道，过去你不会喜欢我，现在更不会。”伴随着叹息声，何远下了结论。
　　褚弈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或表示理解？恐怕都只会变成伤害。
　　“那么现在你怎么看我？在知道了这些之后。”何远又问。
　　“以前怎么看的，现在还是怎么看。”这次褚弈毫不犹豫。何远就是何远，不会因为他说了这些话而改变。
　　“真的？那么我说出这些话真是太好了，本来还很担心呢。”何远松了口气。
　　“我们之间好歹有那么多年交情，而且我真的一直拿你当亲人看待，不会因为这个就改变什么。”
　　“谢谢。”一如既往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光是听到那个声音就能让人安心下来，何远就是拥有这样的感染力。
　　“但是褚弈，虽然我说这些话是很奇怪……不过我觉得你也该早点承认自己的感情，否则以后说不定会后悔。其实看到你跟沈轩宇在一起，看到你那么在意他，老实说我真的很不爽很不甘心。但是你既然喜欢上他了，就不要再逃避了，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真的很不容易。”
　　“可是我不是同性恋。”褚弈脱口而出，急忙辩驳。
　　“因为坚信自己不是同性恋，所以不肯承认喜欢上了同性？”何远反问，“那么你好像钻进牛角尖了。”
　　褚弈愣住，再一次的一针见血，已经让他之前垒起的心理堡垒开始松动瓦解。
　　“虽然我希望你能跟我在一起，但是你喜欢的人不是我……那么假如你跟那个人在一起能快乐幸福，我一定会笑着祝福你们的。”轻松的语调中参杂了不易察觉的哀伤，褚弈不知道，何远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多么难受。
　　“也许你说得对……”放弃了一般地，褚弈喃喃，“也许我真的应该重新审视自己。”
　　“我只是不想以后看到你后悔，我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像此时此刻，胸口压抑的痛楚。
　　“何远……谢谢你。”这种时候应该道谢还是道歉，褚弈自己也不明白。
　　电话那头传来轻柔的笑声，随后又是几不可闻的叹息，今晚已经不知道听到了几次。
　　“谢我什么，我才该谢谢你没有因此对我改变看法。多亏给你打了这个电话，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整个人才轻快了不少。”何远笑着说，“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表情，真想像平时那样摸摸你的脑袋。”
　　“拜托，我不是小孩子了，摸脑袋这种行为早就该停止了。”褚弈抗议道。
　　谈话气氛终于不再那么僵硬，一如既往地轻松调侃了几句，何远便道了晚安。挂电话之前不忘叮嘱褚弈好好休息，为了彼此约定的目标努力。
　　然而，褚弈内心的波澜却远远没有平息。
　　刚才被人以偷拍照片威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忽然得知好友对自己隐藏已久的感情……但，最糟糕的却是逐渐不得不正视的自己的内心。
　　褚弈在通讯录里翻找出沈轩宇的电话名片，似乎仅仅是看着那个号码就会在心里掀起小小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这部分好难写，不擅长写这种细腻的部分
　　所以大家明白了，何远就是这样一个人，默默地守护一个人，得知对方不会喜欢自己之后再默默地拱手让出……苦逼攻就是说的他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