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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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鸿泽笑着摇了摇头。“去你的。”
　　那句话，怕是在没机会说了。
　　我也喜欢你。
　　“今晚八点在‘云端’见，嗯，你还是一个人来吧。”
　　连重要的日子都忘了，唐萧的生日，全班只有自己知道唐萧真正的生日，却忘记了。
　　白痴，辜鸿泽你就是个白痴，你是个没心没肺没脑子没情义的白痴。唐萧都在邀请你了还不快去。
　　“林管，现在几点了？”
　　“七点十分。”林管家哭笑不得的看着辜鸿泽。这孩子一直叫他林管家，语速快的时候连“家”字都省略了，直接变成了“林管”。难道自己以后真的要去管林业不成？
　　林管家知道辜鸿泽是要去见重要的朋友，这是临走前最后一次见朋友了，自然是要他好好玩的，但又不住的唠叨：“小泽，你爸爸说让你早点睡，你就早点回来，别玩得太晚了，明天要走了，那些东西也要好好收拾，你先说哪些简单物什我可以帮忙收的，我先给你收拾好了．．．．．．”
　　“不用了，我自己回来收吧。”辜鸿泽脱下沉重的校服走进浴室，迅速冲了澡，穿上轻便的衬衫牛仔裤，叫林管家帮自己收拾头发。
　　无非就是头发长了些，已经垂及肩，随意打理就行了，可是辜鸿泽一想到是去见唐萧就忍不住要好好收拾一番。这下林管家更加哭笑不得，小泽这到底是去见那个叫唐萧的朋友还是见女朋友？
　　林管家亲自开车，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辜鸿泽磨磨唧唧仅剩下九分钟，也让他横跨了半个城市准时到达“云端”。
　　唐萧正站在门口等他。
　　辜鸿泽今天的打扮让唐萧吃了一惊。
　　眼前的辜鸿泽似乎不是往日里认识的那个辜鸿泽了，有股天生一般的权贵人家的少爷的风范。
　　晚餐很合辜鸿泽的胃口。他看着同样吃着清淡饭菜的唐萧，什么时候这个人也习惯了自己的口味呢？
　　很想现在就走过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也喜欢他。
　　只是可惜，自己就要去美国了，这一走大概很难回来了吧。他已经让唐萧伤心了一次，不想再伤他第二次。
　　吃完饭，唐萧让侍应生清理餐桌，端上酒。
　　辜鸿泽看着唐萧熟练地倒酒，从来没见过唐萧喝酒，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相遇时告诉他不要喝酒吧。这个人，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去喜欢着他？为此可以改变许多习惯。
　　辜鸿泽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他们的话从初遇开始，相识，相知，从高一时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日子到后来高二时的紧张，似乎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被记起，不快与尴尬都抛在了身后淡忘，两人心照不宣的故意避开了沉疴往事，目光交错却能在对方眼底看到一抹淡淡的忧伤。
　　“你知道为什么我只请你一个人来吗？”唐萧已有些醉意，吐息之间不自觉的添了丝粘重。
　　辜鸿泽紧紧盯着唐萧那双漂亮的眼睛，酒精作用下眼神分散但仍聚焦在他的身上。
　　“我想了结，大概这样的生活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每天看着坐在身边的你心里想着这个人我喜欢他，可是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咫尺和天涯就是你与我的距离，身距咫尺，心隔天涯。辜鸿泽，辜鸿泽，开始是从这里出发的，最后也回到这里了。是不是？”
　　辜鸿泽偏过头，努力不去看那双认真的眼睛。一开始那双眼睛就注定很多事情。最初看到那个人装满沉痛不堪重负的双眼时他把他送回了家，然后注定了他们此生的羁绊。
　　“辜鸿泽，我想放下你，但我放不下。”唐萧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着他，他开始大口的灌酒，就像两年前的那个夏天，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而如今两年前的那个晚上遇到的人与他面对面。
　　“为什么？”辜鸿泽感觉到自己也醉了，口中的话都有些混沌。
　　“因为我喜欢你，我放不下这份感情。”他站起来，“我唯一一次请你看电影，你说对不起，你说那首《不能说的秘密》很好听，所以我想，如果今天给你唱这首歌，是不是可以把那些东西都抛在身后，自此轻装前行。”
　　唐萧打开了伴奏，此时的他连站着都勉强，摇摇晃晃几乎跌倒，但他的眼神却很清亮，望向辜鸿泽满是温柔。
　　这是辜鸿泽第一次听唐萧唱歌，他不知道唐萧竟然有那么特别的嗓音，极富有磁性深深的吸引了他。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拼命想挽回的从前，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回忆的画面，在荡着秋千梦开始不甜。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
　　你用你的指尖，
　　阻止我说再见。
　　想象你在身边才完全失去之前。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
　　只让我们相恋，
　　这一季的秋天，
　　掉落后才发现这幸福的碎片。
　　要我怎么捡．．．．．．”
　　唱到这里，唐萧的声音已经哽咽。
　　“唱下去，萧，唱下去。”辜鸿泽看着他，眼中一片柔情。
　　后半段的音乐已经响起，唐萧的声音恢复了惑人的磁性。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拼命想挽回的从前，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回忆的画面，在荡着秋千梦开始不甜。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又何必去改变已错过的时间。
　　你用你的指尖，
　　阻止我说再见。
　　想象你在身边才完全失去之前。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会走更远，
　　或许命运的签只让我们遇见。
　　只让我们相恋，
　　这一季的秋天，
　　掉落后才发现这幸福的碎片。
　　要我怎么捡．．．．．．”
　　唐萧的嗓子沙哑，他重重摔倒在沙发上，酒精像抽离了他所有的意识。辜鸿泽踉跄着走过来将他搂在怀里。
　　辜鸿泽叫侍应生过来结账，顺便叫辆的士。
　　躺在他怀里的人嘴里含着模糊不清的话语：“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辜鸿泽将他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向门外走去。
　　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唐萧？
　　唐月轩冲出包厢远远就看见了辜鸿泽扶着唐萧向门外走去，一时间顾不得其他拿上外套便冲了出去。
　　她叫司机跟上唐萧坐的的士，直到停在一个陌生的小区门口。她付了车费，下车，远远地尾随在两个人身后。
　　辜鸿泽将唐萧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时间仿佛倒流回到了两年前的夜。
　　干净整洁的房子，却显得空旷寂寞。
　　那个醉酒的少年，什么也没说，安静的躺在床上。
　　辜鸿泽看着意识迷离的唐萧，不知道为何感到一股深切的悲哀。
　　“萧，萧。”他试图唤醒唐萧
　　“泽，我一直很喜欢你，真的，两年前就喜欢上你了，那个时候只有你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真的。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得知母亲已死的时候他没有流一滴泪，两年前那一夜他也没有哭，那天在电影院他忍住了几乎汹涌的泪水，此时两行清泪却从他的脸上划过
　　“我也喜欢你，”辜鸿泽跪在他身边，俯身慢慢吻去他的泪，一路游移下来，这个人的眉，这个人的眼，这个人的鼻尖，最后吻上他的唇。“我也喜欢你。”
　　房门虚掩着，唐月轩以为自那屋中传来的声音是自己的幻觉，轻轻推开房门时却惊得无法动弹，沙发上互诉情意的那两个人，是她最亲近的学长和辜鸿泽，辜鸿泽覆在唐萧身上细细亲吻着他的唇。
　　她用手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哭就哭吧，喉咙中所有声音都被自己的手堵住了，唯有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沙发上的少年已经睡着了，辜鸿泽将他抱进卧室，轻柔的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想起这也许就是诀别，又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反复亲吻着唇下的柔软，最后又吻过他的眉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进来吧。”辜鸿泽说道。
　　此时唐月轩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早该想到的，女人天生的强烈的第六感一直提示着她记忆碎片之间的重重联系，唐萧的话，辜鸿泽的话，无处不契合着，暗示着那两个人喜欢着彼此。她怎么会．．．．．．这么傻！
　　“为什么？”唐月轩只是静静地质问他为什么，她就像他们之间一颗闪亮的灯泡。
　　“你不懂他。”辜鸿泽望向安静熟睡的唐萧，“我了解他的伤他的痛，我读得懂他的孤独他的寂寞。只有我懂他，因为只有我才能站在他身边。”
　　唐月轩哑然。
　　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着唐萧，却没有想过自己懂不懂他，能不能替他分担。
　　然而眼前的这个人，他才是能够站在唐萧身边的人。
　　“唐月轩，我要去美国了，也许以后都回不来了，替我照顾好他，跟在他身边，千万不要让他再喝酒，他现在是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支撑他照顾他。”他眼中分明是化不开的忧伤，“不要告诉他我去了哪里，也不要再提起我。忘了我，对他更好。”
　　他最后看了一眼唐萧，忽然下定决心似的扭头离去，仿佛那样就可以割断他所有的情。
　　唐月轩怔怔地目送他离去，那抹影子消失在门口，泪冲破了闸门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忽然间发现今天的泪水特别多，从身体某处源源不断的流出无止无休。
　　难得唐萧有事中途离开，辜鸿泽和唐月轩两人在路上走着，突然辜鸿泽问道：“唐月轩，如果有个人向你表白，你拒绝了他，你心中有点失落，是为什么？”
　　“问我这个做什么？”
　　“因为你是女生啊。”
　　“女生又不都是恋爱专家，”唐月轩耸耸肩，“继续说。”
　　“然后你觉得生活中突然少了点儿什么，你和那个人还是朋友，但是感觉已经不一样了，你觉得很难过。后来那个人收到了别人的情书，你突然怒火中烧，想要完全离开那个人，却又不由自主的回来．．．．．．”
　　“停停停！我的大少爷，都到这个份儿上了那不就是喜欢那个人吗？辜鸿泽平时看你挺聪明现在木头脑袋像被虫蛀了似的，唉，为什么有些男人什么方面都好就是这方面迟钝呢？”
　　我．．．．．．喜欢唐萧？辜鸿泽愣住了，想起来唐萧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有谁会把这些记得这么牢？有谁会这么在意一个朋友？不仅仅是．．．．．．不仅仅是朋友，就比如说：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辜鸿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原来自己真的是喜欢那家伙的！
　　“对不起唐月轩我想起来有急事回去了！”远远传来辜鸿泽的声音。
　　“骗谁啊！表白去了吧！”唐月轩笑了起来。
　　回到家，辜鸿泽匆匆忙忙冲上楼，管家和弟弟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哥今天发什么疯？”辜鸿鸣嘟哝一声低下头继续做他的模型去了。
　　倒是他身边的管家一拍脑袋：“对了！辜先生今天打电话过来说找小泽有要紧事！”说罢，管家也急匆匆冲上楼去了。
　　“今天这一群人都在发什么疯？”辜鸿鸣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模型，却发现刚才装错了一个零件。
　　“不行了今天这一家子都疯了啊啊！”辜鸿鸣将模型丢到一边头痛的喊道。
　　楼上，辜鸿泽正要拨唐萧的电话，却被管家夺去话筒打通了辜鸿泽父亲的电话。
　　“喂？是小泽吗？”
　　“辜先生，我是林管家，小泽在旁边，我让他接电话。”
　　“喂？爸爸，有什么事？”
　　“我已经帮你订了来美国的机票，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
　　“爸爸，我。。。。。。”
　　“你不是想来美国念书吗？机票我已经定好了，明天你乘坐的飞机会直达洛杉矶，爸爸会来接你。你在路上要小心安全。现在先去收拾行李吧，早点睡，明天坐飞机会很累。”
　　“爸爸，我可不可以不去？”
　　“小泽，我也知道你在中国过得更好，毕竟那里你更熟悉，有亲人有朋友，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你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
　　他的确不是小孩子了，去美国是他自己的意愿，说出去的话不会能过期作废。但是，唐萧．．．．．．
　　好不容易才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要与唐萧分别，还想对他说我也喜欢你，还想和他成为恋人。这就要走了吗？
　　以前办的护照派上了用场。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却仍然一直抱着美好的期望，憧憬着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自己是傻瓜吗？
　　唐萧，那些话已经没有意义了吧，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运气不好或许回都回不来了。何必又要再对你说那些话呢？不说也好，这样也不留下念想。
　　电话突然响了。
　　是自己最熟悉的号码，“喂？唐萧，怎么．．．．．．？”
　　“小月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半路上撂下她就告白去了。怎么开始重色轻友了？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你的．．．．．．”
　　“少爷我的生日你也敢忘，活腻了吧。话说你有喜欢的人了？真的假的？带出来给少爷我瞧瞧．．．．．．”
　　辜鸿泽笑着摇了摇头。“去你的。”
　　那句话，怕是在没机会说了。
　　我也喜欢你。
　　“今晚八点在‘云端’见，嗯，你还是一个人来吧。”
　　连重要的日子都忘了，唐萧的生日，全班只有自己知道唐萧真正的生日，却忘记了。
　　白痴，辜鸿泽你就是个白痴，你是个没心没肺没脑子没情义的白痴。唐萧都在邀请你了还不快去。
　　“林管，现在几点了？”
　　“七点十分。”林管家哭笑不得的看着辜鸿泽。这孩子一直叫他林管家，语速快的时候连“家”字都省略了，直接变成了“林管”。难道自己以后真的要去管林业不成？
　　林管家知道辜鸿泽是要去见重要的朋友，这是临走前最后一次见朋友了，自然是要他好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