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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制服]嗟余只影系人间-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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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制服'嗟余只影系人间
作者:翠寒烟
文案:
     致命病毒全球爆发

得到神草昆布罗的祖天戈与文睿被迫分开

多日搜寻无果

却不知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邻国朝鲜

一个神秘封闭的国度

他们即将重逢  ☆、开始

  朝鲜的咸镜北道,东临日本海,北界图们江,面积1。6万平方公里。咸镜北道以咸镜山脉为分水岭,地势分别向西北和东南两侧倾斜。道政府所在清津市管辖3市12郡7区域256里141洞44劳动地区,现在已人烟稀少,剩下的人艰难地活着,谁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死。
  郑金尚老头已经卧床半年有余,前段时间他伺候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后半年,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肯反过来照顾他。
  中国人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点也不假。
  年轻人穿着郑老头弟弟早年拿回的军大衣,蹲在屋角倒腾刚挖的野菜。他一直让老头喝血,把血当药吃,而血从哪来?
  郑老头瞪着年轻人的背影,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坚持把自己的血喂给他,但这些血好像对自己的病有效果,至少半年前和村里人一齐倒下后还没死掉。他算较迟染上病毒的一批人,因为在深山里住了半年,还捡来一个中国青年。
  “阿泽,我渴了。”郑老头枯瘦的身体蜷在单薄的棉被里,脸上千沟万壑,眼睛无神且浑浊不堪。阿泽的名字听起来像中文,其实来自朝鲜语。当时,阿泽醒后的第二天,郑老头领着他走了很长的路,来到图们江边茂山郡七星里找儿子,可儿子死了,郑老头倒了。
  阿泽起身,转过脸,那是一张相当英俊的脸。阿泽虽然瘦,可身体很结实,这么冷的天去图们江里游上几圈都没问题,吃不饱的时候也能砍大堆柴火,只要体力活他都能干,还老喜欢做些奇怪的动作,用阿泽的话说叫做训练。
  阿泽这个名字不是年轻人的真名,因为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刚出山时,他听到路边小孩喊他“阿泽西”,还以为自己叫阿泽西,实际不是,“阿泽”就成了他为自己取的代号。
  他一直想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也一直想找总在梦里出现的人。
  阿泽帮郑老头倒了杯热水,由于断水断粮断电,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煮沸这些冷水。阿泽的记忆很混乱,但他明白即使不出现令人闻风丧胆的病毒袭击,他以前的生活也比这里好千万倍。
  朝鲜的农村很穷很穷,绝不像官方披露的那样幸福。
  屋外寒风凛冽,阿泽看了郑老头一眼,脱下自己的大衣搭在老头的棉被上,自己仅穿件针法稀疏的毛衣。说实话,毛衣到现在都是稀罕物。郑老头捡到他时,说他漂在水里,浑身上下缠得像粽子,脖子上挂着人造革皮包,皮包被郑老头装了行李,包里的毛衣给了他。
  对了,还有钥匙。他看过皮包,没什么特别感觉,可盯着钥匙,他的心就一阵刺痛发慌,想流泪,还想去什么地方,却没印象。自从郑老头认出他开口第一句话是汉语后,他才弄清自己的国籍,也发现自己说话没那么多繁琐的后缀。
  如果不是丢不开郑老头,他应该早就游过图们江,穿越河对面层层封锁去寻找梦中之人了。
  郑老头开始打呼噜。自儿子死于Ebola病毒,他带着阿泽离开城市躲到农村后,老头很少能睡好,今天是奇迹。
  阿泽包好自己的手指,半年来十根手指上全是洞。喂血是他迫不得已想出的办法,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当初是冲动,现在看来,自己潜意识里肯定知道应该这么做。
  “哎……你在中国哪里?”阿泽抱着脑袋叹气。梦境似幻似真,他在梦里看得清,醒来后忘得一干二净,半分也记不住,唯独那张充满悲恸的清隽脸庞牢牢刻在记忆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命运

  前段时间政局动荡,这个国家的领导人以借粮为由跑到天朝上国一去不回,留下大批忠心耿耿的军人继续守卫国土。朝鲜的资源已经全部供给军队,除了平壤及少数周边地区,剩下的区域任由自生自灭。
  阿泽去邻居宋女士家拿了点泡菜,米已经没有了,泡菜现在很少见,是宋女士的私藏,因为阿泽曾经帮了她很大一个忙,她才把自己的泡菜分享给阿泽。然而阿泽吃不惯泡菜,因为朝鲜三面临海,他会想办法跟别人换些鱼,鱼后来成了阿泽的主食。
  下午,阿泽打开老掉牙的收音机。这段时间,广播里天天播放疫苗的研制进度,阿泽能听懂,因为里面说的是中文。半年里他学了不少朝鲜话,但要真正进行深刻交流,他还不行。
  宋女士娴熟地烤着阿泽拿回的海鱼,看了看阿泽,肯定地说:“中国会把它们分给我们,因为我们伟大的领袖金太阳正在北京。”
  金太阳是朝鲜最高领袖的名字,阿泽见过他的画像,很富态的一个人。
  “我们能挺过去,因为我们伟大的领袖金太阳。”宋女士两眼冒光,尖削的下巴抬得很高,仿佛明天希望就会降临。这个民族精神力量战胜一切,虽然被病毒袭击后支离破碎,可远远强过大洋彼岸的国家。
  阿泽对此不置可否,虽然没什么记忆,他却本能地相信着自己的祖国。
  一月十六日,晴天。
  阿泽给郑老头喂过血后,照例围着村子跑步,做些闲散的训练。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这种习惯,一天不动弹,心里就长草。活动了一会儿,他坐下来,眺望波光粼粼的图们江。
  那个人长得很清秀,乌黑有神的眼睛,长长卷曲的睫毛,可是,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弱。
  他是谁呢?
  远远的,阿泽看到几乎渺无人烟的村子里突然走进一队扛枪的人,他出神地望着他们,觉得很亲切。
  “砰!”有人鸣枪示警。
  阿泽坐在草丛里,皱了皱眉,不知道外面怎么了。
  “砰!”又是一声。
  阿泽隐约从草叶的缝隙间看到一个快速奔跑的人影倒下。
  这……
  阿泽屏住呼吸,那队人马似乎没有放松警惕,而倒下的人居然没被击中,爬起以相同的速度奔过来。
  一阵乱枪,奔跑的人屹立不倒,阿泽站起来,亲眼见到血花四溅,连开枪的人都变得有些慌乱。
  “阿泽……阿泽……”
  阿泽身后传来微弱的呼喊声,阿泽认识这个声音,是宋女士。
  “阿泽……”宋女士满脸鲜血,扑倒在阿泽脚下,身子不停地抖动。
  “怎么了?”阿泽忙蹲下扶住宋女士的肩膀。
  “来了一群军人,郑……郑死了。”宋女士嚎啕大哭。
  那边的朝鲜士兵听到动静,派了几个人往阿泽和宋女士这边跑。
  宋女士抓住阿泽的袖子,眼泪顺着脸颊不停下滑,“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是怎么了?”
  阿泽和宋女士都不知道,咸镜北道省的地下深处有这个国家的核弹实验基地,而不久前,基地发生小规模爆炸,震感微弱,却存在核辐射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辐射

  阿泽后来不知道那个身重数枪的人怎么了,只知道自己护着宋女士还轻易撂倒了好几个人。朝鲜军人见势不妙,纷纷抬枪对准阿泽和宋女士的脑袋,阿泽轻蔑地笑了,没想到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居然不是他这个乡野村夫的对手。
  “别!别开枪!”宋女士一辈子都是良民,哪经得住这般惊吓,她举起双手无力地挥舞,脸带骇色,并且用朝鲜话大声叫道:“别开枪,他是中国人!”
  中国人在朝鲜的地位比较特殊,何况这种敏感时期。军人中很快走出一位年轻少校,个子一米七五左右,皮肤偏黑,但长得很端正。
  宋女士躲在阿泽背后,瘦弱的身子不停抖动。
  “你是中国人?”少校打量着阿泽,满脸戒备。
  “我是。”在异乡首次听到这么流利的中文,阿泽挺高兴,尽管被人用枪指着不值得高兴。
  那边已经没了动静,少校也没回去,一队人押着阿泽和宋女士走回贫瘠的村子。回到村子后,阿泽的心就像碎成了几瓣,郑金尚老头被白色的床单蒙着,平静地躺在屋外。阿泽冲向他,他是他在异乡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亲人,即便他俩沟通并不通畅。
  “让他去。”少校没拦阿泽,抱着手立在一边冷眼旁观。
  乍听郑女士的话,阿泽以为郑老头是朝鲜军人打死的,可现在看来,郑老头是病毒发作,可能年老体弱,阿泽的救命血最终也失效了。
  人的生命,其实真的很脆弱。
  阿泽痛苦,可他哭不出来。朝鲜军人见他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就抱着郑老头的尸体,眉头皱着,表情就像他也命不久矣。当然,大多数朝鲜人民没有简易生化服,因为政府无能为力。
  阿泽抱着郑老头的尸体坐了很久,直到少校指挥人过来抬走尸体。
  “火化吗?”阿泽木然地问。因Ebola病毒而死的人,还是烧掉比较好吧。当初病毒刚刚席卷整个世界的时候,各国火化进度已经跟不上死亡速度,只得用隔离袋把尸体装起来,堆在挖出的大坑里。
  少校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肯定也没否认。
  阿泽握着郑老头冰凉的手,胳膊微微颤抖,“我能看吗?我想送他最后一程,他对我有恩。”
  “不行!”少校硬邦邦地回答。过了半秒,他不情愿地解释道,“这是规矩,死于病毒的人火化时不能观看。”
  阿泽看起来十分悲戚,眼睁睁瞧着军人抬走了郑老头的尸体。
  处理完郑老头的事,少校开始盘问阿泽的底细,“中国人为什么在这里?”
  中国和朝鲜早就封锁了边境,最后一批中国工人大半年前已经撤走了,要知道外国人在朝鲜会受到严密监视,除非他趁乱私自跨越边境。可是朝鲜贫穷落后,每年都有脱北者,呆在中国比朝鲜活命几率大多了,疯子才会过来。他是疯子吗?怎么没看也不像……莫非是奸细?再加上宋女士说不清阿泽的来历,郑老头也死了,阿泽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更让朝鲜军人疑窦丛生。他们把村里剩余的人集中起来,阿泽被严密监控,关在郑老头的房子里哪也不许去。
  当晚,阿泽彻夜难眠,把身上唯一一件物品,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摘下来看。如今在朝鲜已经了无牵挂,他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去寻找梦境中的那个人?
  屋外,年轻的朝鲜少校为金太阳要从中国回来的消息兴奋不已,他对周围的人说:“看,伟大的金太阳同志一定会拯救朝鲜。赶快把这里的事情办妥,我们要回平壤!”
  “可是,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观察老头的尸体。”他的部下唯唯诺诺地说。
  “一天!”少校吼道。
  “村里的人……”
  “都是危言耸听。”
  “……”
  “核辐射下总会出现奇怪的变异。”
  “但那个人分明已经死了。”
  “屁话!我说一天就一天!村里的人很正常,除了中国人,其他人就留在这里。”
  朝鲜少校决定把阿泽带走,因为这次中国特种部队会护送金太阳回国,如果他不是奸细,可以把他交给中国人,如果他是奸细,让中国人帮忙查找底细也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北京
  中国北京,关于Ebola疫苗的研究已经取得突破性进展,然而量产化是大问题,因为人口急剧减少,工厂停顿已久,只有先生产少量疫苗供特殊人群使用,诸如国家领导,政府官员,科研医护人员以及军队和警察。
  
  文睿从老挝回来后,人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如果说从前的他还会同比较要好的战友说笑,现在的他就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作为军人,这是致命伤。半年间,烛龙从军区特种部队补充了有生力量,贾鹏也来了,黎星宇让贾鹏去开导文睿,可贾鹏觉得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祖天戈,你小子玩我啊?三番两次闹失踪,丢个大包袱我。贾鹏摸着下巴,瞪着沉默的文睿。
  
  文睿靠着椅背,日记本上是尖削的下巴。某次贾鹏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偷看文睿的日记,想了解从不显山露水的战友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可让他意外的是,厚厚的纸页上只有一个人的名字——祖天戈。
  
  妈的!贾鹏咒骂一声,重重合上日记本。祖天戈,你丫就是混蛋!贾鹏抿着嘴,鼻子酸了。
  
  鉴于文睿的心理状况,黎星宇把他转成文职,成了自己的跟班。新进的几个少尉总是不耻自家大队长对文少校的呼来喝去,那种支使程度,举个形象点的例子,如果黎星宇是女人,文睿每个月都得去超市帮他买卫生巾。
  
  “文睿,你反抗一下会死吗?”东子用拳头砸文睿的后背。
  
  文睿成了一滩死水,眼睛乌黑深沉,谁也无法窥探他的内心。黎星宇平静地挑战着文睿的各种极限,哪怕他爆发一次,大队长都能拍着桌子喊,“文睿,你还是个活人啊!”黎星宇对祖天戈的内疚与痛惜,成了他纵宠文睿的根源,尽管在旁人眼里他是明目张胆地剥削劳动力。
  
  “他恨我。因为我没让他参加搜救祖天戈的行动,并且一天后就将全部人员撤离了老挝。”
  
  邱志恒叹了口气,皱起眉,合上黎星宇寄来的信件。出于安全考虑,黎星宇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不是那样的人,心里都明白,不过憋得太久。”邱志恒提笔给黎星宇回信,这是他俩的习惯,固定每月一封信。“你故意刺激他,让他把所有想法都转移到你身上,那样他也会好受些。说到底,你自己犯贱嘛。”
  
  收到回信的黎星宇眯起眼睛,嘴边泛起危险的笑容,“说我犯贱……”
  
  夜深,驻地大楼依然灯火通明,贾鹏提着头盔将自己的中队集合到一起。守在黎星宇办公室门口的文睿突然摸了摸自己的手,那原是握枪的地方,他已经许久没有摸过光滑的枪身。
  
  军人呐……
  
  想脱离家庭的掌控进入军校,心底埋藏着追赶祖天戈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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