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晚明课题小组-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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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足”期间,她没有见到严明焕,没有见到岳湄,也没有见到史哲和李翊他们。倒是偶尔能见到严明旸——他每次的语气当中永远是满载着对族兄严明焕的崇拜之情。
岳凝歌在心中默然……严小三儿啊严小三儿,若你长大后得知了你那形象高大的“润青哥哥”与一个不折不扣的奸臣为伍,你还会那么崇拜他吗?
何皎皎干着急,本来想帮岳凝歌到物资补给站去买几粒安眠药,好让她把严明焕整晕过去。可无奈安眠药是处方药,补给站也没得卖。最终,她只得从卡上划去四百大洋,帮师姐整来了一套便携瑞士小军刀,以备不时之需。
大喜的日子如期到来了,是劫是缘,逃不过。
“伏以跂通德之门,驰诚数切。叙宜家之庆,敢贡尺书”——严家的婚书写得排场漂亮,就跟他家大人的模样一般漂亮。
心蕊帮岳凝歌染上了朱红色的唇脂,娇艳欲滴。可面对着铜镜,她的心情却很沉重。
坐在花轿里被抬去“新姑爷”家的路途中,岳凝歌始终处于一种不安的状态。她的手按住装在衣衫里的录音贝壳,无比渴望着它能再振动起来。她想听宋宇给她一个解释,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认了……可惜没有。
录音贝壳沉寂如故,他也并没有来找她。
“吱,吱”……
在快到达严府的时候,在她以为快没有希望的时候,它居然真的振动了!
岳凝歌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心中燃起一丝雀跃,道:“学长,你……”
史哲闷声咳嗽了两下,方道:“师姐,我不是宋宇……”
她的心情又一下滑落至谷底。
“师姐,你……紧张么?”
“紧张也没法了,为学术献身呗。”她低头苦笑道。
“没事的,没事的。”史哲轻声劝慰道,“相信我。”
“嗯……”
岳凝歌只道是自己那没正形的学弟想安慰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史哲似乎听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叹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不如宋宇靠谱对么?”
“不是,我一直信你……”其实没有,这话她说出口来,自己都觉得违心。
“你若是信我,就莫要太担忧。记住,不会有什么事的。”
“我知道了……花轿要进严家了,我先挂断了……”
“嗯,去吧。”
身为新妇的岳凝歌从那包裹着蓝缎面的四抬花轿上走下。轿子的四面都缀饰着或大或小的镜子,用来趋吉避邪。轿顶四角是绣球般的团花,没什么美感可言,徒有着吉祥的寓意和华丽的排场。
她似乎不是一个多么出挑的新妇——她不是古人,演不出那般步步生莲的举动姿态,气度韵致皆不如江若仪那样根正苗红的大家闺秀,哪里像是准备好要嫁作人妇的样子?
确实没有。这一切谈不上有什么筹备,赶鸭子上架罢了。她在这场游戏中不过是个工具而已——不管是对于课题组还是对于岳家。
喜娘搀扶着岳凝歌跨过马鞍,寓意平平安安。紧接着,又来到了高堂面前。
严明焕正站在她身旁,出手搀扶着因盖头障眼而闭目塞听的新妇。他的手是温热的,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证明着这位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头子不是个冷血动物。岳凝歌仿佛能透过这样的触摸感受到他的脉搏。
严明焕的父亲已去世,家中唯有一个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老母。
严母接过岳凝歌的奉茶,十分愉快,不断乐融融地点着头。
一串绵绵无绝的形式走完,喜娘方牵她进了房。
呆坐在撒满花生、大枣的床上,岳凝歌捏紧了袖口中藏着的瑞士小军刀。虽然当初何皎皎将这玩意儿给她之时,她还笑话这东西没用,但此刻有了它,心中竟平添了几分慰藉。
若是今晚真出什么事怎么办?也对,不“出事”才奇怪吧……她这算是被潜规则了么?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天黑透了,岳凝歌坐得腰酸背痛却分毫不敢乱动,怕失了仪态。
为什么连史哲都告诉她“没事”?这大抵只是在帮她宽心吧……毕竟,事已至此,谁也不能怎么样。学位证是必须得要的,因而她不可能拒绝课题组的命令。
连最重义气的史哲都在劝她屈服吗?她有些心酸。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
“大人……”
屋里的喜娘和丫鬟纷纷福了福身。
“不必多礼。”严明焕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们起来。
屋里安静极了……摇曳的红烛恍若岳凝歌心中的不安,她已能想象到盖头揭下后,那黄熏熏的烛光映照在自己日渐憔悴的脸庞上会是怎样一番颓然的光景了。
严明焕一句话也不说,坐在了她身边。
喜娘端来了生饺子,要新妇吃一口,岳凝歌便吃了。
“生不生?”
“生……”
喜娘便笑道:“祝大人和妇人早得麟儿。”
岳凝歌心中不是滋味,低低垂下头去。
严明焕笑着打赏了些。
少顷,合袌酒被递到了两人手里。严明焕挽着她的手臂,交杯一饮而尽。本应是最幸福的时刻,两人却都沉沉不语。
岳凝歌言说不清为什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这些日子所积累的委屈一时间爆发了出来,双眼淌下清泪两行……
“新郎官,该掀盖头了。”
“知道了。”严明焕道,“你们先下去吧,无事了。”
“是……”
待所有人都退出了屋门,严明焕方用右手轻轻掀开了那块红色的绫罗,谁知对上的却是一双哭泣的眼睛。
“怎么了?”他抬手帮岳凝歌抹了抹泪,她的身子却本能地向后一躲。
他也不介怀,反而轻笑着:“是不是你另有心上人,下嫁于我,感觉委屈了?”
岳凝歌无言以对,既讶异于他明察秋毫的剔透心思,同时也害怕着。
这一整场大戏演下来,宋宇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不忍再逗她,便温言道:“别哭了,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史哲:宋宇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怎么一下消失了那么久不上线?!
宋宇:没听见么,有个姓莫的前段时间说要写咱俩的耽美,我去避避风头…
☆、原来如此
“是我”?
这语气好生熟悉。不过…“我”是谁?
岳凝歌猛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骇然瞪大了眼睛……
“嗝…”惊吓之余她打起了嗝,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十分戒备地全神盯着严明焕——也是宋宇。
宋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岳凝歌,你……”
“警察同志,嗝…师大只派了我一,一个人…嗝…要抓就抓我吧…”
“唉…”宋宇哭笑不得地轻叹了一声,“朱教授当初收你作研究生是为了行善积德么?”
宋宇的脾气委实被这丫头给磨练得平和了不少。要是放到原来,他绝对一句话都不想跟这种脑回路清奇的孩子多解释。
宋博士第一回深刻地意识到,人傻不可怕,就怕傻还脑洞大。这孩子显然是把他当做那位潜伏中的“警察”了……不过看起来岳凝歌当别人师姐当得还是挺有责任心的,誓死不出卖自己的学弟学妹…啧啧,感人。
“你是课题组的人…”听到了“朱教授”这三个字,她心中一块磐石重重坠地,一连紧绷了十几日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一时间觉得眼前模糊,恍若是一个梦境……
史哲所谓的“不会有事”,原来是如此……
“我是宋宇,瞒了你这么些日子,对不住了…喏,这是赔罪礼。”宋宇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自己亏欠了她,于是破天荒放下身段道了个歉,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两块红豆味的大白兔奶糖。
或许之前那个在课堂上公然斥责她“没有专业修养”“没有一个中国成年人该有的常识”的那个宋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在岳凝歌面前如此服软。看着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他的心里终究十分过意不去。
岳凝歌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一般,倚在床头。她的目光滞留在宋宇的掌心。
老道而狠绝的锦衣卫镇抚和寡言高冷的学霸大师兄竟然是同一个人?对于这个事实,她接受得没那么顺利。
沉默良久,又开始了一阵抽泣。他瞒她的手段真高超,高超到令她真的以为他是刻薄寡恩的,为了自己的学术目标甚至不惜牺牲她……
学位证?phd保送资格?瞧他出的好主意!
岳凝歌蓦地想起了她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纠结与为难,情绪有些难以自控。她将头上沉甸甸又有些反复冗杂的装饰物一个个摘下。
宋宇毕竟是学长,她终究也没敢把东西砸在他身上,只是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对不起…”宋宇由衷道。
“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直接告诉我?”她依旧红着眼眶。
“岳二小姐原来的脾气就很是倔强泼辣,遇见了这样的事,必然会不愉快会抗拒。可若一开始我就告诉你严明焕是我,继而你毫无不快地接受了这桩婚事,那才会叫人起疑。”宋宇见她好容易平静了些许,便抓紧机会同她讲道理。
“告诉我也无妨啊!我大可以演出一副抗拒的模样来,好过一直提心吊胆着不是么?”
宋宇的扑克脸再也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的演技太差了……”
岳凝歌的双颊刹那间红透了——她的演技在宋宇面前的确是劣迹在前,臭名昭著。上次“警察名册”的那事,莫说是宋宇了,就连她自己都难以忘怀。
岳凝歌了解了他的用意,心中没有那么愤怒了,便喃喃道:“史哲也知道,是不是?你们就都合起来骗我吧……”
宋宇的神态多了几分认真:“你别怪他。史哲……他尽心了。”
史哲若是知道他眼中的精英主义直男癌居然在有生之年替他说过一句话,不知会不会后悔自己在背地里骂了宋宇那么多次。
“学长,这一回你亲自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嗯,有些事不是你们几个能处理的。”果真,宋宇还是宋宇。他从不会觉得自己的言辞有多高傲,因为他业已习惯。
桌上的红烛越烧越短小,蜡泪一个劲儿地淌,屋内的光线也越来越暗。在这间主色调为红色的房间内,渐渐升腾起了一丝暧昧不明的气氛。
岳凝歌的心中甚至闪过一个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念头——若这一切是真的,似乎也不错…
可下一刻,她便自己否定了自己。像“霸道锦衣卫爱上我”、“我的学霸男神师兄”这样的好梦还是不要多做为好。毕竟,宋宇所拥有的一切,无论是学历、个人素质还是家庭环境,委实不是她这辈子可以随意企及的。有些事,想想就好,切莫当真。
岳凝歌看了看眼前人,又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她不得不承认,不论是在古代或是现代,他都是一颗耀眼无比的存在。
她偶尔也听过系里几个老教授提起从前宋泊对孙子宋宇的培养。好家伙……宋副院长这哪儿是在培养孙子?简直是在培养皇太子吧……恐怕严明焕这个狂拽酷炫的角色也只有宋宇的气场撑得起。
宋宇脱去了外衣,瞅了瞅岳凝歌,问道:“你的脸好红。若觉得太热,就把外衣脱下来吧。”
师兄是个正人君子,学问品行样样好,独独就是没把心思放在聊骚学妹上。不错,甚是不错。
“嗯……”岳凝歌埋下头去应了一句。
不知宋宇是从哪里找出了一个叠得整齐手感亦不错的宽大睡袍,上面还有着沐浴露淡淡的香。
“我这里没有女仕的睡衣,你先将就将就吧。可能有些大。”
说着,他将睡袍递给了岳凝歌。岳凝歌这颗二十三岁的老学姐心还真是小鹿乱撞了一下。
和宋宇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好也不好。好在……可以常见到他。坏在,一件事情做错了就要挨骂。不过这都是之后要担心的事了。现在她最关心的问题是今晚他们到底怎么就寝。
让学长睡地上?这不太尊重他吧?自己睡地上么?学长也不好意思吧……
正在纠结之际,宋宇转身去立柜中取出了另一床锦被,铺于地面。又拎出一台笔记本,盘腿坐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开始敲字。岳凝歌瞥了一眼,输入进去的全是英文。
他头都不带扭一下地对岳凝歌道:“我在这里睡了,你早点歇吧。床帐我叫人安了三层,拉上以后在外头什么都看不见。”
“谢谢宋宇学长了…”
“不谢。”依旧对着屏幕目不转睛地键入。
“我们明天…应该做什么?”岳凝歌怯生生问道。
“你社会生活史白学了?”
“我……”她气恼地拍拍脑袋。按理说明代北京居民婚姻习俗是要背过的,她在关键时刻却忘了。
不过宋宇倒是没什么精力多追究,于是和声道:“好了,明日你只管跟着我便是了,睡吧。”
“嗯…”岳凝歌伸手拉下了床帐,眼睛望着聚精会神工作的宋宇,轻声道:“晚安,学长。”
“嗯,晚安。”他回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暴走体人物小传】之史哲
他,酷爱上课迟到。
他,辱骂学长,捉弄学姐。
他,没有半点史学修养,然而却强行报了历史系。
他的成绩烂得摧枯拉朽,然而还有时间自学注册会计师教材与北京话。
他,可能是隔壁商学院派来的间谍。
他是史哲。
他给自己立下的flag是——“我就是没素质又仗势欺人的富二代”。然而,他还真做到了。
预知后事如何,敬请关注《当熊孩子变成熊研究生》/《同学我看你骨骼清奇麻烦离开历史系麻溜地出门左转报考商学院好吗》。
☆、突如其来
虽说道了“晚安”,可岳凝歌的前半夜几乎还是一直辗转难眠。第一回和大师兄共眠于同一个屋檐下,她的心总是扑通扑通的,好不安分。
宋宇在婚礼前安的那三道床帐还是十分管用的,莫说是外面看不到里面,就连躺在里头的人也几乎感受不到外面的光。
宋宇对着电脑一直工作到半夜,他怕惹得岳凝歌难眠,便熄了桌上的灯烛。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