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晚明课题小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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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说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岳凝歌握住了吴妈妈的手。她忽然发现,这双温暖厚实的大手又红又肿,唯有指关节处是凹陷下去的,十指皆像极了一根根缩小的莲藕。
她到底干了多少活儿?岳凝歌心中很是心疼。
“我的洗完了,还有清儿的两盆衣服要洗,莫要在这里跟二姑娘聊天偷懒了!快去做事!咳咳……”岳凝安突然抬高了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岳凝歌突然感到很是不对——当初她嫁去严家只带了心蕊一个陪嫁丫鬟,主母田氏给的理由是吴妈妈年纪大了,去了新姑爷府上怕不适应、受人气,还是留下比较好,岳凝安这里有芳蕊,自不会给她多少活干。连吴妈妈自己都说这才是最好的安排,岳凝歌这才把她留下了。可是看眼前的状况好像并非如此,吴妈妈不仅要洗岳凝安的衣服,还要洗岳清的衣服,简直是拿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唤。
“三妹,我也许久不见吴妈妈了,还有些话想要同她说,不妨迟点再让她去干活儿,可好?”岳凝歌道。她暗暗怪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吴妈妈平日里最讨厌和田氏有关的人物,她愿意留下,原因怎么可能是她说的那样“怕适应不了新姑爷宅邸的生活”?她大抵只是不想给岳凝歌添麻烦,才顺着田氏的意思……
“不成,姐姐有所不知,如此这般,下人只会越养越刁。”岳凝安坚持道,“吴妈,你还不快去?”
岳凝歌已经意识到了些什么。岳凝安这是故意在给她办难看呢吧?借着欺负她最亲最爱的吴妈妈……可是这位三妹妹是哪里攒了一肚子的邪火?
岳凝安还是觉得气没出够,又添了一句:“还不快去?我说话不好使么?”
☆、北京戒严
“这就去…”吴妈妈尽管讨厌田氏的女儿,可她并不想因为自己而惹得岳凝歌得罪人,便选择了忍气吞声。
岳凝安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肚子里没什么计谋和程度,只不过是在宋宇那里吃了亏,单纯地想要泄泄气而已。
不过纵宁她绝没有什么歹毒的恶意,这般为难吴妈妈也令岳凝歌十分难受。
“三妹,你许是不大了解状况。吴妈妈的关节素来有毛病,干了这么久活儿该要歇息了,不然她身体会吃不消。”岳凝歌抱着不跟孩子一般见识的态度,打算和她好好说说。
吴妈妈见了,心中十分动容,还不断低声对岳凝歌道:“二姑娘,没事的…哪就那么娇气了?”
岳凝安似乎并不领情,掀起了床幔,用帕子掩住了自己半张气色并不怎么好的小脸。
“姐姐,这人已经给我了,当然是我说了算。咳咳…况且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又老又没用的下人伤了我们姐妹和气?”她虽身体虚弱,可言辞却恶狠狠的,嘴上丝毫不愿落下风。
“凝安,你若是不能善待吴妈妈,我就要将人要回去了。”岳凝歌知道在这种等级分明的封/建社会,谈什么“人权”和“尊重”都是虚的,最有效的还是直接要人,也省得吴妈妈受这位大小姐的气。
“姐姐,一样东西给了人哪有要回去的道理?你这分明是在欺负凝安年幼无依!”
“她是人,不是样东西!”
“年幼”倒是可以理解,可是“无依”么…她真的确定吗?
这个“依”若是指父母,岳凝安简直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比起她岳凝歌娘亲早亡、爹爹不近人情说打就打的窘迫境遇来,倍受宠爱的她无依吗?
但若她所指乃是“严明焕”,岳凝歌也只能呵呵了。
“姐姐尽管去要吧,母亲将不将人还给姐姐还要另当别论呢。”
岳凝安此言不假,这事闹到田氏那儿去,田氏会向着谁还用说吗?可是眼下,岳凝歌决不能看着吴妈妈深陷这个地方…
正当焦灼之际,门外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夫人和三小姐情深义重,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可也莫要冷落了旁人嘛…”
门外之人是宋宇无疑。他见岳凝歌许久不出来,料想也不会是因为和岳凝安有那么多体己话要讲,定是出了些什么事难以解决。他知岳凝歌不好意思拉下脸来找他,他便自己找了过去。
岳凝安听到了她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苍白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芳蕊…”她轻唤道。
芳蕊一下便会了意,冲宋宇道:“严大人还是莫要进来的好,我家姑娘乃是未出阁的女眷,名声可万不能坏了。”
“我省得,我省得…”宋宇笑道,“只不过我甚是挂念我家夫人,所以心里急了点儿过来催,还望小姨莫要见怪。”
岳凝歌听了这话,脸上也开始泛红。宋宇来了,她即刻便觉得自己有了靠山。只是不知他若知道自己与岳凝安抢人,会不会怪她不顾及大局乱惹事。念及此,她又心慌了起来。
岳凝安见严明焕与岳凝歌似乎举案齐眉,很是情深,心中又羞又恼,觉得十分不甘。
“我…还有些事情要同凝安讲。”岳凝歌冲宋宇喊道。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愿意和平解决这次的纠纷,将吴妈妈带回来。
宋宇早就听到了她问岳凝安要人,便道:“你们姐妹俩在为何争执我也听到了,便容我讲几句话吧。将吴妈妈配给凝安本是田夫人的定夺,那么此事要田夫人出来处理也是再妥当不过了。不若这样,芳蕊,你去将夫人请来,正巧我也有些话想同她说。”
岳凝安眼睛一瞪,身体哆嗦了一下。她自然知道严明焕是想用什么来威胁她。
“三妹…”
“不必多说了…”岳凝安撇过头去,“把人带走吧,省得在我眼前碍着眼…”
“好,那多谢了。”岳凝歌牵着吴妈妈的手便往外头走,“好生休养吧,改日得空再来看你。”
然而这可能只是说说,岳凝歌怕是有段时间不会再过来了。
她这下可算是欠了宋宇一个大人情。
吴妈很是感动,回去收拾行李准备搬去严府。
岳凝歌和宋宇两人并肩行走在岳家的小道上,今日,他们也将结束归省,回到严府。
“宋宇,你是不是抓着她什么小辫子来着?怎么你一开口她就应了?”岳凝歌问道。
宋宇笑道:“没有,大概只是因为我长得太凶了吧…”
“你说…咱们今儿这行为算不算是俩人合起来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啊?”她打趣道。
“小姑娘又怎么了?在我这儿,你可也是小姑娘。”
“唉?史哲…”她扯了扯宋宇的袖子,指着远处那抹身影道。
“走,咱们过去。”
史哲带着顾迟,刚送完礼准备打道回府。
这个岳友直的作为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原本他们猜想所有的可能性无疑就两种——要么,收下礼物,则可默认他与安怀远、朱由检是同一阵营的了;要么拒收,就代表这个人不能收为己用。可老树精倒好,礼物虽欣然接受了,却回了一副耐人寻味的字画作为回礼——《良禽择木图》。
这是在暗示着什么?
无可置疑的是,现如今阉党的势头更大,所谓良禽择木难道是选择投靠了他们?好像也不对。若他真的坚决,大可以不收这礼物,何必收了再回,多此一举呢?
史哲正思索着,突然发现眼前来了两个人。
“安公子。”宋宇拱了拱手,“我们曾见过的。”
史哲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是啊,久仰久仰,严大人。”
实际上,他只是回想起了在梦里自己拿手“榴”弹攻击宋宇的场景。
若不是眼前有顾迟这个外人,他们也犯不着这么演,装作互相不认识。可现实如此,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严某对安家的生意很感兴趣。如若不嫌弃,可否请安公子来敝舍一叙?”
史哲听他这么说,便知宋宇一定是有什么事要私下交代,于是对身旁捧着岳友直回礼的顾迟道:“你先回去吧,跟我爹说我有正事要忙。”
“是。”顾迟应了一声,临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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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早知道他们今日会碰到史哲,便跟李翊提前打了招呼,让他也过来。他们好一起到他的宅子中开个小会。
严府,宋宇和岳凝歌的房间内。
“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探查岳友直的政治立场,你们大家的成果如何?”宋宇率先发了问。
李翊笑呵呵道:“我一直在开酒馆,这些事情不晓得。”
史哲紧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地说:“这老东西太狡猾了,我也没能搞懂…”
宋宇的目光扫到了岳凝歌,岳凝歌忙道:“我的想法你都知道的…”
宋宇沉吟良久,道:“对于这种情况,我们也需要有自己的策略。”
“什么策略?”三人一齐凑了上去。
“无为而治,静观其变。”
史哲一拍大腿:“就是说啥都不用做呗?我喜欢…”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因为时至今日,任何主动和出格的试探都有可能适得其反。岳友直的政治立场…依我看,今年,天启五年结束之前就能见分晓。”
李翊思索着,手捏着下巴,正想附和一句“有道理”,便听得外头远处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轰”…
那声音远在天边,却又好似近在眼前。
“怎么回事?”宋宇第一个站了起来,向外面阔步走去。
“是炮声…”史哲喃喃叹道。
好奇怪!天启五年,虽说大明在北境的国土已沦丧了不少,可万万不至于在京畿重地能听见炮声…
几个人跟在宋宇身后,鱼贯跑出了严府。
宅子外头前几日还绿油油的老槐树如今却凋零了,气温骤然冷了起来。
这真的是五月份的初夏吗?分明像是一夕之间变成了肃杀的深秋!
岳凝歌的衣衫单薄,牙齿早已打起了颤。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怎,怎么会这样…”
原本还算整洁的街道变得混乱,目之所及到处都能看见衣衫褴褛的乞儿。他们因为怕被冻死而挤作一团,孩童和女人的啼哭声,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间或走过几个身穿朝廷官服的兵丁来维持着秩序,想将这些流浪者们赶去离大道远一点的地方。
岳凝歌从他们并不标准的京城官话中听到几个字——“京城戒严了”。
怎么可能?天启五年的京城尚是一片安稳的土壤,又如何会戒严?倒是崇祯朝,因为鞑虏的侵袭而戒严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是帝国的伤痛…
史哲和李翊明显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学长!”她追过去拉住宋宇,“这事情不对,这事情,真的不对…”
“这不是天启五年…”宋宇努力维持冷静,“如果我没猜错,时空机器又发生了错乱。我们四个一起进了那屋子又出来,时间轴就从天启五年跳转到了更远的时候。”
“什么时间?”岳凝歌懵了,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十分不真实的幻境。
“崇祯十一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啦,这次时空机器的bug只是短暂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逃离崇祯十一年
崇祯十一年,天灾与人祸接踵而至。中原各地流寇四起,清军入塞,一路南下。他们兵临城下包围了北京城。北京,戒严了。
城门紧紧地关闭着,纵使暂时关得住鞑虏的铁蹄,也终究对日益离散与绝望的民心无可奈何,更无法守住江河日下的颓圮国势。
时空机器终究是又出了bug么?曾经把李翊一下子甩去了隆庆年,今日,谬误又发生在他们身上…
史哲和李翊眉头紧缩着,四处探看张望。宋宇一动不动,默然矗立在原地。岳凝歌亦如是。
与其说是手足无措,不如说这是一种震撼——一种历史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一阵风卷落了悬在枝头的几片枯叶,更添几分萧瑟气息。
朝廷在京城的四角已经设立了赈灾的粥棚,可也是杯水车薪,远远哺不完无数穷困潦倒的灾民。这些灾民,有些是从通州来的,当然还有更远的——譬如陕北。
高门大户们的两扇大门常常紧锁着,似乎意欲隔绝出自己的一小方乐土,好在乱世中求个安逸和乐。他们的日子,比宫里的皇上和娘娘过得还要舒坦。
岳凝歌说不出话来了。如果说之前她所见到的南京北京、闺阁、街市尚处于最后的安稳和谐,现在的情景才是满目疮痍的、最真实的晚明…
他们这些日子究竟做了什么?不过是在自己的一方井口下唱了己曲《后/庭花》罢了…
“宋宇,看…”
岳凝歌转过身去,望见严府也变了模样——大门破旧不堪,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台阶上长满了青苔…
纵使是十三年过去了,可也不至于面目全非到这种地步吧?
宋宇神色凝重,不过并没有岳凝歌那么惊讶。
“糟了,皎皎…”岳凝歌心头一紧。如果说他们都不慎掉落到了十三年后的崇祯十一年,那么皎皎呢?
她十分焦急,拔腿就向岳宅的方向跑去。宋宇见了,对史哲和李翊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跟她去。”
“你慢点…”宋宇追了上去。可是岳凝歌的步伐速度分毫不减。
气喘吁吁奔到了岳家,这里的场景更破败,更可怕。似乎被“空袭”过一样,一个人都不剩。
“怎,怎么会这样?”岳凝歌的双手支在双膝上,上气不接下气道:“他们人呢?这里怎么空了?”
“别着急,等等看。”宋宇拍了拍她的脊背。
不久,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小丫头背着一个带着不定的大包袱走了出来。那包袱似乎很沉,快要压垮了她的肩膀。
岳凝歌认出了那是谁:“芳蕊,他们都去哪儿了?”
芳蕊见了岳凝歌和“严明焕”,眼皮抽搐了一下,身体便歪倒了下去。合上眼的前一刹那嘴里还十分恐惧地嘟囔着:“活见鬼,见鬼啦…”
宋宇一个箭步走上去,抽起了芳蕊,掐她的人中,才令她痛得苏醒。
“二,二小姐,严大人…你,你们不是…”她还是一副见到了怪物的样子。不过终究还是将“死”字咽回了肚子。
岳凝歌上去便问:“别说别的,快告诉我们,这里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搬家了么?田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