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作者:阿罗al-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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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用手臂抹掉眼泪,“熏的难受,你看会摊,我下去抽根烟。”
第 71 章
(七十一)
丛奕没想过,这世上,会有这么伤感的麻辣烫。
结束时候祝平远清点,居然除却原料赚了100刀,把百分之五十捐给慈善机构,祝平远说:“还念什么书啊,开餐馆去得了。”
还剩下不少卖不出去的,两个人围在电磁炉边,烫熟了自已吃,平远往碗里加了不少辣椒油。
“有酒吗?”丛奕忽然问。
“你怎么谢我?”祝平远提过来一□啤,“没啤酒吃什么麻辣烫啊!隔壁德国美食最后甩卖,我用一盆青菜以物以物换来的。”
“你学经济就对了”,丛奕打开啤酒,可乐的颜色,但度数要高很多。
难怪说酒入愁肠,四瓶黑啤下去,丛奕东摇西晃,“唉,我说不是吧”,祝平远把倾斜而下的丛奕拥在怀里。
真的,没喝的这么丢人过,回家抱着座便,吐的昏天黑地,自已的衣服,平远的衣服都脏了,隐约记得祝平远把他拉到花洒下,一股水流浇下来,人瞬间瘫软下去。
不记得最后怎么上床的了,只记得一直在流泪,无声无息,酒能乱性,想止也止不住,从眼角一直滑落到鬓边,最后,祝平远一下拍着他的背,“没事了,丛奕,哭出来就好了。”
宿醉会在黎明醒来,嗓子火烧火燎的疼,头依然晕沉,卧室里光线幽暗看不分明,祝平远和衣靠在床头,疲惫的睡着了。
翻身起床,祝平远还是醒了,声音沙哑朦胧,“醒了?好点了吗?”
丛奕不敢转过头,“对不起。”
听到平远的声音,“我离婚那会,要是你在,就能看到我比你还不堪,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发生什么事了。”
祝平远拍拍他的肩膀,“实话实说,异地恋,经不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你想好了,真要跟他分就别反复,也别冲动,要是觉得不对,认错没什么不可以,是自已爱的人,面子有感情重要吗?”
很朴素的道理,一个踏实的男人,平铺直叙的告诉他。
纠结24小时,36小时,48小时,黑夜白天一次次循环,丛奕知道,是他错了。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就涨到那个全无理智的程度,其实,只是那句,江宁说,她的癌细胞扩散了,在淋巴查出来。
他就应该明白江宁在怎样的痛苦中,他竟然那么混蛋,在江宁痛苦的时候,再给他一刀。
就算江宁成熟理智,但是,人都有极限,他竟然对江宁落井下石。
这晚上祝平远有课,丛奕一个人从家里出来,沿着公路一直走,Marin也是起伏的山路,一边是绵延的山峰,一边是公路下夕阳西下的大海。
走了很久才走到海边,空旷寂寥的沙滩,丛奕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头发被吹的零乱。
岩石的凹陷里,积满海风和潮汐带来的细砂,低下头,看到一滴水落在平整的砂面上,砸出一个痕迹,静止一样的涟漪。
操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变得动不动就落泪,丛奕仰起头,看着天边流转的晚霞,夜色一分分弥漫开,不知道坐了多久,雾从海面涌上来,渐渐湮没了视线可见的一切,终于浓重的,再看不清海洋,看不清岩石。
把头埋在臂弯里,明明身边这个世界没有江宁,没有他的痕迹,可为什么还是感觉得到,失去他,一切都不同?
你在的时候,你是整个世界,你不在的时候,整个世界,是你。
第 72 章
(七十二)
心理学上统计,初恋的成功率仅高于零。
这个成功应该指的是两个人在亲朋好友见证下,互许终身,承诺白头偕老。
有人统计过两个也许一辈子都不能拉着彼此的手站在阳光下的GAY,初恋成功率是多少?
零可是个尽头?
这次分手比上次更难受,说出分手两个字的人其实不是赢家,他连痛苦的资格都没有,是他选择了终结,可是,这是他想做的抉择吗?
这天接到林安东的电话,他在那边苦笑,“丛奕,快,把怀抱敞开给我靠靠,顺便上下其手的安慰我一会。”
“你怎么了?”
“我失恋了”,林安东凄凉的说。
失恋是一种会隔山隔海隔着太平洋传染的病?
“陈鹏他妈这回态度比他爸还坚决,他妥协了,回归正途去了,三方协议都签了山东的体育局了,他说,我们俩分手吧。”
丛奕不知道说什么,林安东的声音已经带着泪意,“操蛋的是,他最后还跟我说他爱我。”
“这你也信!”丛奕本能的喊出来。
“我可不就SB的信了吗?你觉得我SB吗?”
“啊,原来你不是?”
“操的,丛奕,你有没有点同情心?”
“我也失恋了,你觉得我有同情心了吗?”
林安东那边立码来了精神,“我好了三分之一了,美人都失恋,我这貌不惊人的缘何拒之,来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治愈下我剩下那三分之二。”
林安东这个娘C,整的跟闺蜜似的,丛奕没想说,但是架不住林安东不顾越洋长途话费喋喋不休,他把那天的事跟林安东说了一遍。
林安东沉默了很久,久到丛奕以为电话掉线了,才又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再是刚才的哭着笑笑着哭,林安东表示的很正常,“你不是才认识马江宁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一早就知道,我想说,他倒是始终如一,爱情是个自以为事的东西,你爱上一只猫,然后以为用爱就能把他改造成一条狗,最后你会发现你做不到,然后开始痛苦,其实,错的不是他,是你自己。”
丛奕不出声,林安东又说:“别以为爱情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质,你们顶多能在磨合里略去些棱角,要是我说,这事,你不算有错,他也不算有错,但两个都没错不代表这事就做的对,另外,我不怕死的说一句,其实你师兄是个很有个性的男人,你看他平时哄着你宠着你,但在关键问题上,绝对不让步半分,上次我就发现了,他痛苦成那样,也没对你服一句软,你回头就回头,你不回头,他绝对不找你,丛奕,你别硬撑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俩这次分不了,没本质矛盾呢,不就是花开如海,相思成灾,寒衾久候,君还不来……”
“你怎么说说就不正经了?”丛奕被他气的哭笑不得。
“我已经在正经着了,话说,要是孤枕难眠,你身边还有平远呢,跟你说句交心的话,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其实看上的是平远,可是,人家连个正眼都不甩我,你当我哪想起来打个把小时电话给你,是平远跟我说,你状态不好,他担心又不知道怎么劝,我说,平远还直着吗?你不知道你能把直的掰弯吧?”
终于爆发的集中精神骂了三分钟,林安东说:“好口才,你就骂我的能耐,你知道三分钟说的话整理出来能有小一五千字吗?能骂人说明你没事,我挂了,你自己再反省一天,然后,我建议,去给马江宁道歉,等他找你,估计没可能。”
第 73 章
(七十三)
又是整夜无眠,抽烟抽到胸口闷痛,窗外的浓雾里隐隐透出光明,丛奕终于决定打电话给江宁。
爱情不是两个人过家家玩游戏,他知道这次是他不对,他要争取一次,如果,江宁还肯原谅他。
这时间是江宁的夜晚,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听。
加班,应酬?或者,只是不想跟他说话?那天,他说分手,江宁把电话按断,一句话没有再说。
握着电话,丛奕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拔过去,最后,他还是把手机放在床头,江宁如果看到,想回会打回来,如果他不想,自已能怎么样?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说放手,未必放得下,另外一个人听到放手,却有可能真的放开了。
放弃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你怎么能如此快的忘记我?以前的爱是假的吗?
又是一天,电话没响过,丛奕一次又一次看着屏幕出神。
江宁不会没有看到,江宁,没有再联系他。
麻辣烫换来的啤酒还有四瓶,丛奕这几天失眠严重,一气灌下,终于透支一样的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雨点打在玻璃上,沙沙做响,夜里更加寒凉,这是个四季不分明的城市,他突然发疯一样的思念帝都的秋天,火红的枫叶,金黄的梧桐,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冬意蔓延。
他发疯一样的思念江宁。
就算江宁拒绝他,给他一个了断吧。
按下长长的一串号码,三秒空白,然后接通,然后,接听。
对着电话,很久,能听到江宁的呼吸声,也能听到他自已的,最后,他说:“那天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隐约间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已酒后未醒的错觉,江宁那声喘息,带着浊音。
“丛奕”,江宁如往常一样低声唤他。
只要能再听到江宁的声音,丛奕咬着嘴唇,“你能原谅我吗?”
“我爱你。”
遥远的,静寂的清晨与黑夜,突如其来的告白。
“我爱你,丛奕”,江宁的声音依然混着湿意。
眼泪瞬间流下来,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死死咬着握紧的手指,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不是幻觉,江宁对他说,我爱你,丛奕。
十二年的相识,两年的相爱相守,即使最缠绵悱恻时,也不曾听到的那一句。
“我爱你,江宁”,再顾不得其他,也许,分手真的是剂催化剂,不到失去那瞬间,不知道他在自已生命中的地位。
铭刻进骨髓,他们相爱。
后来的一切,都是混乱的,丛奕只知道,他又有江宁了,隔了五天,他又拥有江宁了。
倾情的诉说思念,丛奕一直说一直说,江宁在那边,倾听中能听到浊重的呼吸。
终于,雨歇风住,能看到阳光从窗棂一点点透进来,雨雾消散,江宁对他说,“能听到风雨声吗?”
“我这里雨停了”,雨停了,泪湿的眼眸也再次浮现出光彩,江宁呢,他微笑了吗?
第 74 章
(七十四)
这次合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丛奕和江宁之间的相处模式变得小心翼翼,不只他如此,江宁亦然。
一对从来不争吵的恋人,一旦有了矛盾,反而比小吵小闹不断的情侣彼此伤害的更深刻,他们的联系变得像钟摆一样规律,起床后,入睡前,江宁的问候比从前更殷勤细致,似乎分过一次手,两个人都再不想感情里有任何风吹草动。
谨慎的,丛奕能感觉得到,虽然本来一切发自内心的感情明显带着刻意的痕迹,但江宁在乎他,总没有错。
一转眼到了圣诞,他来美国也快半年了,SFU圣诞和新年前后的假期并不长,只有三个星期,新年过后,马上又有学期论文,他课程选的多,这个假期,实在没办法回国去。
“你能来吗?”丛奕犹豫的问。
江宁在那边沉默了一会,“一月份要做年度业绩报告,我可能,也不好休年假。”
“嗯,我明白,国内年初好像总是最忙的时候”,丛奕怕江宁多想,赶紧说道。
“丛奕,我下周要回去一趟,我妈情况不太好,要做一个彻底检查”,江宁的声音低哑中透着疲惫。
这件事,真不知道怎么能劝解江宁,癌症这种病,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阿姨,她情绪还好吗?”
“我妈本来就是个心事重的人,心里想什么也不说出来,她这样我才更担心”,听到江宁的苦笑,“不提这个了,你期末论文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晚上放下电话,丛奕枕着手臂一直看天花板看了很久,相爱的人,究竟应该如何携手与共?以前他没有想过,或者,没有那么现实的感受到,江宁并不是向他吐露心事的爱人,这种相处模式究竟是对是错,他其实想不清楚,有些事,他或者帮不上忙,江宁就不愿意他跟着着急上火,可是,就算做不了什么,他也愿意,至少,能分担江宁心里的愁苦。
可是,换作是他自己呢?如果真在美国遇到什么事,可能也同样是报喜不报忧,这是爱惜,但是这种圣母情怀,究竟,是对是错?爱一个人,才只能把美好给他,而不愿他陪伴痛苦,他们都愿意跟对方共苦,但却只想把美好幸福双手奉到彼此面前。
丛奕在对他而言并没任何不同的圣诞假期准备论文的时候,江宁回到母亲身边。
跟他在一起的,是Dinah,Dinah或者是个女强人,但在他面前,一直,是个很有女人味的女人,虽然,所有的温柔体贴都落了痕迹,但是,无可指责。
进门前,Dinah挽着他的手臂,脸颊贴在他肩膀上,“上次见你妈妈还是中秋呢,这么快就到新年了,也不知道带的礼物她喜欢不喜欢。”
“你选的,她一定会喜欢”,江宁勉强笑下。
Dinah轻轻笑道,“那她喜欢我吗?”
“喜欢 ,她一直夸你。”
Dinah笑的更温柔,环住江宁的腰,忽然叹口气,“你这是夸我演戏演的好吗?”
拥住Dinah的肩膀,江宁缓缓把她推开一点距离,“当着我妈,总要矜持点,她们那辈人,还是喜欢女孩子端庄。”
Dinah仰起头,轻轻咬着嘴唇,似嗲似娇,浓密的长发垂到江宁手臂上,脸颊漾开一丝红晕,没有再说话,只是垂下的目光里,闪过一抹犀利的光芒。
第 75 章
(七十五)
江母身体不好,不能烹饪了,江宁本来要在家旁边的饭店定个位,但Dinah笑着说:“你当我不能做一桌饭菜吗?”
Dinah还是杨丽娜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拿了全奖去美国读书,一步步靠自己走到今天,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连江宁都有些意外,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家宴做好,Dinah系着围裙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依然没烟熏火燎的痕迹,她老家是广东,做的菜偏清淡,但江母现在身体虚弱,倒刚好适合她的脾胃。
把一碗汤给江母盛上,江母尝了尝,“我们北方人不会炖汤,还是你做的好。”
舀了一勺滑蛋虾仁到江母碗里,“阿姨尝尝这个,江宁说,你们那边不这么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