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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将心作者:阿罗al-第8部分

小说: 将心作者:阿罗al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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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再听祝平远说起,他们大概明白了原委,祝爸想让儿子国外念书移民,将来就不回来了,好歹也给自已留条后路,校花那是梨花带雨的各种不愿分开,祝平远也正在意乱情迷期,自然要带她一起去,但他爸精明不改,就这么在儿子才谈了一年的女朋友身上砸几十万,生意人总要看到个契约,要去可以,先跟儿子把婚结了。
  校花家境中等偏下,学的专业又冷门,去美国留学,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有这样的机会,岂能失手,欣然允婚。
  回去的路上,林安东说,“不该这么说平远,但他这婚,就等着离吧。”
  丛奕笑着骂了句,“你个打定主意一GAY到底的,看人家结婚羡慕嫉妒恨吧。”
  林安东忽然抬头很认真的看他,这晚上,为了庆祝祝平远的婚约,他们三个喝的不少,林安东停下脚步,“从奕,你可以不回答,但你跟马江宁,是不是已经是那样了?”
  夜色下,丛奕的脸颊先白后红,最后滚烫,“放”字的唇形都摆好,但发不出声音。
  林安东的神色很凝重,完全不像平时,他垂下目光,“这条路很难,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人挺聪明,但是,性格太率真,没吃过苦,太理想主义,你师兄要左右你,易如反常。”
  以后。
  丛奕发现,他从来没想过,以后。
  那个深冬的夜晚,林安东以他做为资深同性恋的敏感,第一个识破了他跟江宁的关系,并且,一语道破天机。

  28

  (二十八)
  从那天起,丛奕第一次去想关于以后。
  以前,他对未来的构想,找个好工作,交个漂亮懂事的女朋友,然后,努力工作,好好交往,一切顺其自然。
  现在呢?
  其他一切,都没有变,学业是自已的,他一直很努力,没有荒废过,像他这样名校中文英语双学士的学生,就业前景不会太差,至少敲门砖是有的,将来怎么发展,看他的能力和机会。
  唯一颠覆的是,他的性向,这足矣改变一生际遇。
  拜江宁所在的IT业在国内神扩展所赐,网络信息越来越发达,丛奕在网上研究了很多中英文资料,从严谨的医学报告到文学作品,他确定,他跟江宁,都不属于纯粹的同性恋。
  他对其他的人,包括纯GAY林安东,正常人祝平远,美丽的校花小姐,都是正常认同和取向,唯一不一样的,只有江宁一个人。
  他们俩,都属于有明确性指向的双性恋,只是,双性恋对男女情感和欲望的指数,并不是平衡的,它可能非常倾斜于某一方。
  比如他自已,已经接近于,对女人没有兴趣了,以前他也不曾真正喜欢过哪个姑娘,丛奕觉得自已属于情感发育比较晚的那种男孩,还没开始投入一段正常的男女恋爱,就纷纷扰扰的,跟江宁在一起了。
  有次白天,江宁不在家的时候,他翻出来一盘以前的□来看,发现他对妖娆丰满的女人,并不是不能□,但是,也只是能而已,他并不厌恶女人的身体,依然觉得很美好,只是,没什么性趣。
  他不知道跟女人从感情到身体都有过深刻接触的江宁,现在在双性恋的哪种状态,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如何获得答案。
  这几年,林安东给他普及过不少同性恋的知识,长久的隐瞒和压抑,在他这个唯一的知情人面前,林安东有倾诉的欲望,再者,丛奕明朗善良,值得人信任。
  林安东告诉他,他不喜欢女人,想到女人软的像棉花一样没有力量堆积脂肪的身体,他阳萎。
  林安东还告诉他,他渴望来自男人的坚实有力的拥抱,亲吻和欢爱,当然,这句话是在有次林安东跟陈鹏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一架,强拉他去喝酒后说的,那天他架着林安东往宿舍走,没进东门就看到陈鹏焦急的在大门外徘徊,看到他们时,接近一米九的大小伙子,眼圈刹时红了,丛奕目瞪口呆,陈鹏从他手里接过林安东,二话不说就背到背上,倒是丛奕为了怕他们二人在学校被人侧目,不得不在旁边虚扶着,造成一幅此人烂醉,行动完全不能处理的假象。
  他渴望江宁这些吗?这跟林安东的状态完全是本末倒置的,他是因为情感上爱恋江宁,才愿意跟他拥抱亲吻,至于欢爱,至今,丛奕对那种真正的男男□,都不曾真的放下内心深处的芥蒂。
  他深情的,是江宁的感情,其次,才是他的身体,感情是一切的基础,因为有感情,才有渴望,而不是有渴望才愿意去培养感情。
  把手指□黑发里,丛奕低头看着书桌上隐约浮现的木纹,一圈一圈,辨识不清。
  那一年的丛奕并不知道,企图辨明身处何地的他,当时的心路,已经在向着纯GAY一步步无限接近了,几年后,同样是一次酒醉,林安东对他说,“男人更了解男人,不管是感情的,还是身体的,初恋和初夜都跟同一个男人,这就像把起点定的巨高,以后,女人很难再满足你,男女的终极归宿都是同性,这话不是没道理的,直的跟纯的相爱一场,都很难再直回去,何况,你上来就一弯到底了,还能逃出生天?”
  那夜醉的人世不醒的人换成丛奕,林安东打电话给祝平远,两个人把丛奕弄上车,他靠在祝平远肩上,祝平远把他遮住眼睛的额发拂开,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没事了,明早就能醒了。”
  他抬头目光离散的看着祝平远,“我醒了很久了。”

  29

  (二十九)
  那一年的记忆,像时光停在夏季的一个断桥,一边连着春光明媚莺飞草长,一边连着秋风萧瑟雪虐风殇。
  那年夏天,丛奕收到一个让他欣喜若狂的礼物。
  那年,是江宁第一次出国,他在美国有为期一月的培训,回来的时候,带了在国外最新上市的一部数码相机给他。
  丛奕关系很好的一个年轻老师,是本杂志兼职的专栏作家,那时候,他有一台胶片机,丛奕帮他写过几篇稿子,也跟他一起拍摄采风过,他对摄影很感兴趣,但也只是感兴趣而已,那个年代,单反相机是只属于专业人士的奢侈品,动辄几万十几万,完全没有步入普通市民阶层,要知道,那时候某城一平米的商品房均价才五千不到。
  那台相机,许多年后,依然摆在丛奕放器材的玻璃柜最醒目的地方,康太时ContaxNDigital,第一款全尺码数码单反相机,像素是600万。
  这家厂商在2006年,全线停产,所有曾经绚烂热烈的,尽皆凝结成,不会在底片上褪色的过往。
  丛奕高兴的扑过去,搂着江宁的腰,使劲一耸,江宁本能的按住他的肩膀:“你干嘛?”
  “想把你抱起来抡两圈,你使的什么劲啊!你怎么这么沉!”
  江宁大笑着如法炮制定,把从奕抱起来在屋子里抡了两圈,“一样,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一阵头晕眼花狂喜过后,才意识到这东西多贵重,那时候IT业的薪酬是众所周知高的,丛奕没问过江宁赚多少钱,他估计年薪在十万左右,但江宁平时花钱并不大手大脚,这台相机,丛奕不敢猜要多少钱,但抵得过江宁大半年的薪水是肯定的。
  他抱着相机,舍不得放下,又不忍心收下,睁着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江宁。
  江宁终于忍不住笑了,揉揉他的头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不要我就收回了。”
  “要,要,你大老远带回来的,我不收多不合适,以后等我上班赚钱了,江宁你想要什么礼物,现在开始预约,我好攒钱。”
  江宁笑着缠绵的吻住他,“我要是要你,是不是你攒的钱也归我了?”
  “我就知道你不做赔本生意!”
  不再使用胶片,也就不怕浪费,丛奕一头扎进去,连老师都对他这台相机艳羡不已,初学摄影的人热情高涨到爆棚,一个夏天他拍了上万张照片,特别满意的,冲洗出来,用夹子夹着,挂了满满一墙,晚上他埋头在电脑上整理照片,江宁趁他没功夫炸毛,坐在椅子上,把丛奕抱坐在腿上,咬他的耳垂,“早知道要占用这么多陪我的时间,就不送你这个了,失策。”
  另外一些张,配上镜框,摆在床头,柜子上,书桌上,绝大部分是江宁的照片,各种角度,各种表情,笑的灿烂的,专注工作的,丛奕拍的越来越好。
  丛奕自已的照片很少,江宁才智不在他之下,只是没他那么大的热情和精力去钻研,不过,有一张照片,江宁很喜欢,丛奕也是,照片上丛奕靠在一面斑驳的古石墙边,回头凝望着江宁,丛奕的笑容并不大,但整个人发光一般的美好和喜悦,跃然纸上。
  那张照片是抓拍的,当时江宁在摆弄相机,他对丛奕说,“回头。”
  丛奕转过头来,眼底是深深笑意。
  江宁说,“对,就是这样,凝视爱人的表情。”

  30

  (三十)
  后来丛奕才知道,江宁在攒钱,要买房子,那台相机,用掉了他这三年一半的积蓄。
  一个周末江宁带他去看样板间,离江宁工作的地方不算太远,江宁看中那套,是70平的小两居,总价45万,在当时就算是不错的社区了,装修也很素雅。
  回来的路上,丛奕一直低着头,江宁在外套下握住他的手,“你不喜欢?”
  丛奕忙摇头,犹豫一下,还是说:“要是不买那相机……”
  江宁把手握的更紧,笑了声,“那也不够,还是一样要贷款。”
  “可是够首付了。”
  “也没急着买,就是先看看,反正是期房,过几个月再说吧。”
  周一丛奕第一次去银行查了自已存折上的余额,除了江宁帮他赚的那笔翻译费剩余的,他这几年七七八八的翻译,稿费,爸妈给的零用钱,有差不多三万,他全取出来,书包抱在怀里,生怕不小心把钱给丢了。
  晚上把钱给江宁的时候,江宁从电脑上抬头看着他,目光深静如潭。
  怕他会拒绝,丛奕一口气说完:“老子倾囊而出,从现在开始靠你吃饭了,你知道我不会说什么,但这钱你要是不要,我就搬出去,你别把我那么不当回事。”
  江宁抬手抚上他的脸,薄薄的嘴唇唇角微翘,是笑的表情,但是却更深沉。
  两年后,收房的时候,只有江宁自已。
  又过了若干年,江宁工作的公司在美国上市,他有百分之一点五的股份,合十五万股,上市当天的股价是25美元每股。
  一夜暴富在IT新贵中,不是传奇,但他一生最大的财富,来自很多年前那个秋天。
  那时候的丛奕,有的不多,但是,他把自已能给的,都给了江宁,包括他自已。
  江宁一生做对两件事,选对了行业,选对了老板。
  与此相悖,他却连,捧在手心上的幸福,都没捧牢。
  那年深秋的时候,江宁接到一个电话,是他大姐打来的。
  放下电话时,丛奕看着江宁,“怎么了?”
  尽管努力放松,不想让丛奕担心,但江宁眉头依旧蹙起,“我大姐说,我妈刚查出来,乳腺上长了一个瘤子。”
  丛奕第一反应就是乳腺癌,但他没敢说出来,坐到江宁身边,“那查没查,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今天就办了住院手续,我请假回去一趟,得做完手术,才能做病理,现在都不知道呢。”
  丛奕不知道说什么好,但看江宁锁紧的眉心,他站到江宁腿间,把他的头揽在胸口,“别自已吓唬自已。”
  江宁环住他腰,无声的熨帖了很久。
  江宁请了两周的假,病理结果出来前一天晚上,他们通了很久电话,丛奕在电话里把学校有点意思的段子都说了个遍,想逗江宁笑一下,直到最后终于黔驴技穷,江宁忽然对他说:“你那里还是秋天吗,我这边,今晚下了第一场雪。”
  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错过了一季?
  结果出来,确认为乳腺癌。
  江宁回来的那天,丛奕去接他,看着江宁明显消瘦憔悴了一圈的面容,丛奕只是一直握着他的手,尽力想把自已的温暖传递给他。
  那天,这里,也下了第一场雪,没有任何冬季气息的预告,叶还未落尽的梧桐被下了一天一夜,厚重的积雪压的倾颓。

  31

  (三十一)
  江宁很意外,丛奕是独子,家务上历来不行,这次回来,不但房间窗明几净,连晚饭也是丛奕做的,丛奕特意买了本图文并茂的家常菜谱,他的厨艺,明显,还不够家常。
  但江宁吃的一点没剩,吃完饭他照例要起来去洗碗,丛奕向房间里推他,“你去冲个热水澡解解乏吧。”
  江宁扶着门,看着低头收拾碗筷的丛奕,他疼惜宠爱的那个男孩,好像忽然长大了。
  等丛奕也从卫生间出来,江宁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抽烟,丛奕手里拿着浴巾,边走连擦头发,开着一扇窗户,但房间里烟味依然很重,江宁只穿着件睡衣。
  他旁边的烟灰缸里,摁着七八个烟头,一直到丛奕走到近前,江宁才回过神。
  丛奕脸颊上犹有温润的微红,他走过去,把窗户关上,转过身靠在窗台边,江宁抬起头,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着。
  江宁的眼下,有明显青乌的阴影,丛奕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寡言沉默的江宁,之前在电话里只是想着安慰江宁,没有问他情况到底怎么样,回家的路上,才小心翼翼的问起,情况并不好,虽然手术切除了病灶,但不能排除淋巴转移的危险。
  江宁在丛奕心中,一直是坚强成熟的,此时眼前的江宁,让他心里有丝酸楚,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有瞬间脆弱的时刻。
  抬手轻轻抚过江宁微蹙的眉宇,叹息被隐藏在心底,江宁的苦闷,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但他懂得,而且心疼。
  手落下前,江宁握住他,在指尖上温柔的轻吻,丛奕反握住他,俯下身,嘴唇落在江宁的唇上。
  两个人的缠绵亲热,从来都是江宁主动,丛奕接受,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江宁。
  略显生涩的吻技,丰润的嘴唇在江宁的唇上辗转,舌尖探进口中,撬开齿间,含住江宁的舌,动情专注的舔舐吸吮。
  江宁有刹那意外,但他回过神的瞬间,一把揽住从奕的腰,膝盖分开他的腿,让他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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