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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老身聊发少年狂-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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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能赌。
  看来,是要想办法和江道奇聊一聊了。
  顾卿送走了李茂,坐在那里半天晃不过神。
  她只是随口扯出张玄做挡箭牌,却想不到张玄可能真的有作用。
  这时代的道士和后来他那个世界只会做法、骗钱的假道士不一样,清修无为的道长们还是受到很多人追捧的,无论是世族还是平民,对道派的接受程度都很高。
  从张玄一个道士能做官就知道官方对道士的感观。
  听说也有不少达官显贵是天师道正一派的在家修行弟子,信了教的。
  这种一点到点子上,立刻就想到借势以用的本事,难道就是李茂的天赋?
  难不成因为他才智不出众,又没有什么太强的实力,所以他已经习惯了用别人的力量来完成他想达成的目标了?
  也许出于他性格上的谨慎和胆小,因此他借的势一定是双赢的局面,从不给人诟病和怨恨的机会,而且还让人家特别乐意去做。
  这是多可怕的能力啊!
  扮猪吃老虎必备啊!
  算了,明日一早请张玄过来坐坐,看看能做些什么才是正经。
  反正他那也是闲差,一看就知道经常溜班的。
  顾卿停止了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信国公府里上至李茂下至几个孩子,每一个都能分分钟给她许多惊喜。熊孩子李钊居然数学天赋惊人,李小呆过目不忘记忆力可怕,李小胖力大无比运动神经发达,李茂左右逢源活的风生水起。
  上天有多么眷顾这一家子,才会让他们家的男丁各个都如此特殊?
  呃,李钧……李钧是不是被上天忘了?
  特别会得罪人算特殊吗?
  顾卿在念叨李钧,而李钧也终于到了汾州的灵原县,正在目睹左少卿造成的各种人间悲剧。
  “你就是寺卿大人特意从吏部要来的李钧?”鸿胪寺左少卿齐煊像是看着什么怪东西一样扫了一眼李钧,“你羯语到了什么程度?”
  “……下官才刚刚学习羯语两个月。”
  “(**&……&¥¥?”齐煊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
  而李钧只听得懂“为什么”和“有用”这两个词。
  结合左少卿的表情和在家里玩一愚惊人的经验,李钧直觉认为这位左少卿大人说的绝对不会是夸他。
  用羯语偷偷骂人什么的,这算犯规吧?啊?
  齐煊看李钧露出的是懵懂的表情,不屑之色更盛了。
  “这么浅显的羯语都不懂。羯人在汾州外的土漠草原一共有三个大部族,十来个小部族,每个部族之间语言都略有不同。你认识的苏鲁克那支部族只是最靠近汉人地方的小部族,已经受汉人影响会说一些汉话,但绝大部分地方还是用的羯语。”
  左少卿长着一副冷峻的脸孔,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板起脸训人的时候李钧更是难受。
  “我们要开胡市,不能全仰仗苏鲁克那些人翻译,这样会变得十分被动,你羯语赶紧给我学好,若你只是借着信国公府的名头来要个官当,我劝你最好早点辞官。”
  “因为我不会让你能够一直混下去的。”
  李钧从小听家中嫡母的热嘲冷讽,是以倒不觉得丢人,反而对左少卿的警告生出一丝怀念来,当下还能笑着躬了躬身子,先谢过他的教诲。
  齐煊见这新来的行人似乎不是个傲慢无礼的,性格颇为温和谦虚,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好感,可脸上冷色却不减。
  他对李钧点了点头,算是接收了他这个新来的助手,迈步向着范主簿走去。
  范主簿身后诸人已经露出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的表情,唯有范主簿面色不变,一副大将风范。
  李钧一路听王译官说了不少左少卿的往事,没见其人就已经对他生出了好奇,眼见范主簿一点担忧的样子都没,李钧也赞了一声。
  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和羯人带着使团也只走了十几天就到了,你们赶路要赶一个月,难不成拉车的不是马是你们?你们这么孔武有力朝廷知道吗?”
  众人:……
  “我们带着辎重,为了物品的安全,必须一路住进驿站,路上总会有拖延,比不得左少卿大人轻车简从。”范主簿冷静的回道。
  “这么说,你们是一路都在驿站里待着?”左少卿一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我们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月,羯人夏天要打猎,割羊毛,正是忙季节,可为了这批东西,在灵原县已经呆了许久,和当地居民也有所摩擦。”
  左少卿看着范主簿,“作为领官,你延误办差,若是羯人和汉人起了冲突,这罪是你当我当?”
  左少卿这话说的严厉,范主簿的大将风范也没了,但依旧梗着脖子。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我是你的上官,肯定是我当。可我即为上官,在我受责罚之前,先拖了你下水,行是不行?”左少卿一脸“我就是不讲理你居然敢惹不讲理的人”的表情。
  这下子,范主簿冷汗连连。
  “下官绝不敢如此想。”
  “你为何不敢这么想?你就是这么做的。”左少卿对这位老滑头一点好感都欠奉,“我在驿站的开销都有划账,回京以后,你若有多于我的开销,自己补上,休想我和右少卿会给你批复。”
  他恨极这些人以权谋私,借机打击报复。若是他在公事上有错,指出来借题发挥也就罢了,可这明知有要务需要处理,却依然拖延要事,这就是渎职、是玩忽职守之罪。他现在还要用他,没劲和他扯皮。
  等事情终了,看他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李钧看着齐煊几句话引得一路都是悠哉坦然的范主簿满头大汉,心中实在是震撼。
  说他不会说话,老是得罪人的,应该来看看这位左少卿啊!
  他每次得罪人都不是故意的,这位就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在这位手下协助办差真的能活着回去吗?
  不会羞愧到自尽吧?
  
☆、第149章 张玄受命
  玲珑阁发生的血案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李锐被放出来的第三天;玲珑阁就又重新开张了;但因为那场案件的缘故;还是很少有人光顾。
  张玄去玲珑阁拿自己的“飞升棋”的时候,得到了玲珑阁掌柜的热情接待;甚至主动多送了一盒乙等的“飞升棋”,给他拿去玩。
  张玄这一个月都处在各种内疚不安中,那天是他挑选的吉日;结果开业不但一整天都不见天日,还闹出了人命来。
  他每次一想到邱老太君所说的“若是天不成我,就算选什么黄道吉日也没有用”;总觉得这句话是意有所指。
  难道说天君早已经猜测到此事并不会顺利,可还是这么做了?
  一个小小的游戏店;能有什么样的原因让天君即使知道会开倒会惹祸还要开呢?
  难道她开那玲珑阁,等的就是这个楚应元?
  ……
  莫非这楚应元以后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还是会坑害大楚百姓的凶神恶煞,天君不得不在这里设下一劫,把他劫杀?
  张玄带着各种想法,肉疼的从荷包里掏出了剩下的银子,一次性把银子给付清了。看着玲珑阁门可罗雀的样子,想来它这个月都没什么进项,他如果还要分几期付款,委实是做不出这么厚脸皮的事。
  只是下月到发月俸还有半个月,不知道怎么熬了。
  张玄抱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回了自己在钦天监的郎舍。他住在钦天监里,吃饭是在外面解决,这个月囊中羞涩,看样子要啃啃干粮了。
  张玄在屋子里琢磨了一下飞升棋,发现规则十分简单。但这个游戏一个人是玩不了的,他抱着玲珑阁赠送的那盒飞升棋就往署里走。
  他还有不少同僚今日闲着,正好可以一起打发时间。
  张玄抱着飞行棋走到了私署的门口,正准备进去,却发现里面几个人正在议论他。这下他就有些尴尬了,只好往后避了避,待在了门后,准备等他们说到另一节的时候再进。
  “张乌鸦的嘴又应验了,看到邸报没有?长江两岸和淮水区域连日降雨,江河水流暴涨,眼见真的要发洪水了。”
  “你说预测不预测有什么用?就算朝廷派出人手去修堤坝,整河道,难道人能和天斗吗?这么多年没水灾的时候不修,现在修能修出什么名堂?”
  “就是,张玄这一上报,他是不知道要多出我们多少事来。”
  说话这人是负责记录天象变化的五官保章正,正是张玄的助手。“你不知道,上官要我们把尹朝时期发过大水前后的天象记录翻出来。当年的东西都束之高阁了,我光找就找了七八天,别说还要从那些残章断文里找以前的记录……”
  “不是说张玄是天师道的嫡传吗?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山去做他的道士?他这么一天到晚预测灾情,若陛下对我们钦天监有了过高的期望,以后后面的人还怎么做?”
  “哎,像张玄这样的人才我们钦天监是出不了几个的,圣上能找到一个还会放他走?等水灾之事一过,我看张玄就要升任六品的五官正了,以后当上监正也不是难事。我们都对他客气点,说不定这年轻人以后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他若高升,五官灵台郎就是赵兄的了,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还是发生天灾比较好啊?”钦天监里的五官司历带着笑意打趣那位保章正,“你熬了五六年,总算是熬出头了。”
  一个是八品,一个是七品,可是在钦天监里,这中间差的一品可不是那么好爬的。
  “熬出头又有何用,我一没办法如他那样预测天象,二不会溜须拍马结交京城里各位大人,就算当了五官灵台郎,也无非就是月俸多上一两罢了。”
  “这就是命,谁叫你不得邱老太君青眼呢?女人啊,从小到老都喜欢俊俏相公,张玄虽是道士,那脸皮长得比京城大多数公子哥还英俊,邱老太君乐意听他谈谈玄也是正常……”
  “嘿嘿,你们说……”
  张玄听到这里,脸皮已是漆黑,抱着棋盒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把棋盒放在桌子正中,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定定的入了神。
  他受朝廷征召入京为官的时候,师父告诉他去京城为官就是去经受磨难的。当时他还不能理解,为官是人人都羡慕的事,怎么能说是磨难。
  钦天监是一清闲的衙门,平日里若不遇到祭祀和大朝,极少忙碌。他们钦天监里人手也少,只有寥寥十几人。因监官不得改迁他官,子孙世业,所以钦天监里几乎都是家学渊源,子承父业,互相认识的,他一个新人来的时候,自然是颇为生疏。
  但他心性本就平和,维持着面上的交情,慢慢也就和他们熟识了,偶尔还能一次出去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
  若说磨难,他是真的没有感受到。
  可自从他推测出天将大寒,又预测出雹灾之后,钦天监里同僚对他的态度就有些微妙。就连一直十分照顾爱护他的监正大人也对他有些冷遇了起来。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提前预报灾情,让百姓得以准备,与天夺命,难道是错误吗?
  张玄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棋盒,顿时觉得刺眼起来。
  这世上最遗憾的事不是你买不起甲等的飞升棋,而是花费了积蓄买了飞升棋后,却发现无人可与你对下。
  他有些想龙虎山了。
  第二天一早,张玄去部里点卯,遇见了自己的助手,那位五官保章正。这位赵监官还是那么热情友好,对着他没有半点不豫的样子。
  那为何还要在人后说自己惯于溜须拍马,又以色博取天君的好感呢?
  若是他的色相真能博取天君的好感,那他第一次要谢谢老天给了他一副好皮相。
  “张郎官,我脸上有脏东西吗?”保章正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位灵台郎老看自己的脸干什么?
  “不,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其他东西想出神了。”张玄歉意的拱拱手。“最近你翻找旧日典籍辛苦了,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累吧。”
  那保章正受宠若惊的点头称是,跟着张玄点完卯去了天文科。
  张玄翻看保章正找出来的尹朝洪涝前的天象记录。随着江南传来的消息入了京,工部、钦天监、户部都已经紧张了起来,就怕出现灾事。
  太常寺的寺卿项城王楚濂上了奏折,希望皇帝能在京城郊外举行祭天。无奈钦天监给出的推测是近日都有阴雨,不适合祭祀,这才按下。
  “张郎官,信国公府邱老太君来了帖子。”一位钦天监的杂吏捧着帖子给张玄送来。张玄住在钦天监里,平日很少出部门,是以请帖直接进了钦天监。
  听到邱老太君下帖,同处一室的诸多监官都看了过来。张玄面无表情的拿过请帖,见是天君有要事相请,也不管其他人是何目光,便问那杂吏道:“信国公府的人还在外面吗?”
  “是,还在呢。”那杂吏恭敬地回他,“说是等郎官的回话。”
  “不必回话了,我去向监正请一日假,跟他走一趟。”张玄收起请帖,整整衣衫出了屋。
  他大概都能知道自己走后屋子里的人怎么议论他。
  那又怎么样呢,等他得了正道,白日飞升,这世间荣华富贵于他如浮云。
  张玄跟着信国公府的家人一起到了信国公府,由那下人引着直接去了北园。
  北园门口,得到了消息的顾卿和花嬷嬷等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张玄看到一身正式打扮的邱老太君就知道她确实是有要事相商,前几次他来信国公府,邱老太君虽然穿的也都是会客的衣服,却绝没有这么正式。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需要天君请托的,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顺便开了天眼扫了一下。
  这一下,把他吓得不轻,直接惊得倒退了几步。
  “张道长,没事吧?头晕?”顾卿连忙叫婆子去扶他。
  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张玄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闭了起来。
  天君乃是神人,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功德已经掉了一半?想来这种结果她已经预见,所以才如此坦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天君如此深厚的功德消失一半之多?还是说那死在玲珑阁里的项城王世子其实攸关国运,他的殒命会造成更多的死亡?
  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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