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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江之-第22部分

小说: 江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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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关虚弱地挥挥手,表示那么大的风浪他都挺过来了,不在意这一点。他还是准备让未明来解决自己搞出来的破事,登上□□刚刚准备破口大骂,却发现对方的头像依然灰蒙蒙。
  月关磨了磨牙,缓慢狰狞地露出迷之微笑。
  月关:装啥隐身呢,快出来受死!你说你早几天讲清楚多好啊。
  月关:还不出来啊?扣全勤奖了?哦对,反正你也得不到。
  月关:……真装死?
  不论他怎么呼唤,未明就是不出来。月关郁闷了一下,跑去找渔猫。结果渔猫开着离开模式也不理他,每发一条信息,“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赶稿中,或者前往赶稿的途中,请稍候再拨。”的自动回复就欢快地跳出来。
  月关非常郁闷。他一摔鼠标,决定让未明自己作的死自己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1:黄永玉批评曹禺。原话为: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戏,一个也不喜欢。你的心不在戏里,你失去伟大的灵通宝玉,你为势位所误!从一个海洋萎缩为一条小溪流,你泥溷在不情愿的艺术创作中,像晚上喝了浓茶清醒于混沌中。
  *2:网络梗。来自“我想静静。”“静静是谁?”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未明实在写的头昏眼花,手都因为过度使用而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放下笔,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
  从写作的状态脱离出来,未明才发觉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势不小,雨点噼噼啪啪地打着叶子,绿油油的树叶在暗夜中明晃晃地反着飘忽的月光。
  未明站在落地窗前,向外凝望了一会。
  他做了个眼保健操,再睁开眼,准备去睡觉。然而刚刚准备转身,他的视线蓦地一凝,顿在远方。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把下方的那个身影来来回回看了个透,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个身影没打伞,在雨中奔跑着,向未明所在的那幢楼跑去,转眼便消失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
  尚清城。
  未明后退了一步,近乎麻木的神经猛地绷了起来。
  ——魏佳佳!那小崽子手头还有这套房子的钥匙!
  未明咬牙切齿地跑到门口去锁门,刚刚把手放到门把,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未明整个人一僵,还没来得及拔腿跑,门就被一把打开,男人大步跨进来,按着未明的肩膀猛地把他推到墙上,气势汹汹的吻霎时压了下来。
  未明猝不及防,一下被呛住。但尚清城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吻得霸道又凶狠。未明脸胀得通红,喉咙不停地颤动着,用舌头推阻对方,舌头却一下被缠住,又被重重咬了一口。
  血腥味溢散开,未明的脸又一下痛白了。他紧皱着眉准备推开对方,手却一瞬间僵住了。
  那像是错觉,又无比清晰。在这样近乎暴戾的吻里依然能被感觉到。那点温热湿润的触感,蛇一样弯弯曲曲地淌下去,淌进两人的唇间。
  咸涩的味道。
  未明安静下来。他伸手捧住对方的脸,温柔又安抚地回应起来。
  一吻结束,尚清城微微后退。又看着未明,眼角氤氲一片艳红,漆漆的黑眼睛像被大雨洗过的星空。他静静地看了未明一会,轻声道:“你又走了。”
  未明哑口无言。
  尚清城却笑了一下,面目冰冷若荒原,“我用你的微博,把江之是你马甲的事公布出去了。”
  未明先怔了一下,猛地僵住了。
  他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攥起来。
  尚清城看了又一会,自顾自的说下去:“未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从《水》开始就不回复读者留言。有人说你出名了端着架子,有人说你高冷。未明,你觉得我怎么想这件事?”
  “你跟我水果,你写小说哪怕没有人看也无所谓,你不是为读者写,只为自己写。我当时觉得太凉薄,可你又告诉我,要是有读者,哪怕这个读者压根看不懂你写的是什么,写作这条路也会好走千百倍。”
  尚清城凝视着他,“你从来不是一个不在乎读者的人,更不是一个不堪评论的人。但你的确没有看过。”
  未明下颏的线条绷成锋利的刀线。
  “为什么?是害怕受到批评还是经不住表扬?还是说投在小说中的心血都是笑话,都是假象?都不是。未明——”
  他的目光紧锁着身体僵硬的未明,“你投诸心血的对象,并非你所期望的,也不是你真正想写的。所以你根本不在意别人的评论。你想写的要不没写,要不藏得太深,深得根本不想让人看见。你觉得你这些作品根本不配承载你真正的思想!”尚清城的声音冷地如冰湖中沉浮的尖锐冰凌,“你在浪费你的才华,挥霍你的时间!”
  未明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极力放松身体,克制住情绪,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冷硬,“与你无关。”
  尚清城刹那静下来。
  他静了一会,猛地暴怒起来,上前一步狠狠捏住未明的肩膀,“与我无关?未明!你把我看成什么?你的情人、□□还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我等了你十年,你十年前说走就走,现在又一声不响地躲在这里。你以为我对你,除了看得懂你的文章就对你这个人一无所知?未明——你以前的文,都跳动着你的一颗心!现在的文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只看得见浮沉和碎屑!你为名利所限,你追求认同,沉浮于世又躁动不安!”
  雨下的越发地大,像要倾倒天地。
  未明死死握住拳。他抬了抬下巴,挤出一个散漫的笑来,“所以呢?”
  “所以你在害怕什么?”尚清城也笑起来,“你既然有胆子做,为什么没胆子面对这样的自己?哪怕默认抄袭也不肯承认自己披了马甲,未明,你就是害怕别人说你——”
  他几乎将声音碾碎在舌尖,一字一顿道:“江郎才尽么——”
  话音未落,未明一拳打向他。
  尚清城毫无防备地被被打中,踉跄了几步,还没找到平衡又被重重向后一推,腰装上桌沿。未明拎起他的衣领,眼睛发红:“尚清城,不要太自以为是。”
  尚清城急促地笑了一声,“我自以为是?你给老子清醒点!”他一把拽住未明的手腕,眼睛如毒蛇般眯起,“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
  话音未落,又一拳毫不留情地打下来。尚清城痛哼一声,终于抑制不住,咬牙挥拳打了上去。
  两个人纠缠打斗到成团,失去了理智,只知道一味地宣泄痛苦。他们被对方按到地上,又很快调换位置将对方按倒。
  两头像是不知疲惫、只知撕咬打斗的野兽。疼痛和血液成了最好的助燃剂。
  一片痛苦与混乱的火焰中,不知是谁先按住谁的脖子,把对方禁锢在地上低头狠狠咬上对方的唇。这场暴力立刻变了性质,两人几近疯狂地开始□□。
  仿佛打斗的□□,仿佛□□的打斗。
  ******
  倾盆大雨淋漓而下,连绵不绝的雨声如密集激烈的鼓点,如尚清城那天在“后城”敲打出的脚步与闷雷。
  当一切都安静下来,两人躺在满是狼藉的床上,尚清城从后面紧紧抱着未明,精疲力尽地把头埋在对方的颈窝。
  “对不起。”他哑着声音说,闭上了眼,“对不起。”
  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后,未明垂下眼皮,极慢地笑起来,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和流氓气。
  “没什么。”他说,顿了顿,又笑起来,“没什么,尚清城。”
  尚清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不让对方发觉地把它吐出来,紧绷的神经像浸在温暖的水中,一点点放松下来。
  “分手吧。”
  他放松的神经听见未明说。
  良久,尚清城放开环着未明的手,站起来穿好衣服。他绕到床边,在未明身边静静站了一会。
  空气静的仿佛快要凝固,凝固在行将远离的这一瞬间。
  大树风中招摇,风过树梢,携走千万飞花,迎向青空。
  梦里不觉之岁,醒来未明之城。
  尚清城眼睛像夜空,依稀星海闪烁。他凝视着未明,轻轻闭上眼。
  ——弯下腰,低下头,在未明额上落下一吻。嘴边的血渍也印在额上。
  他转身走向房门,走了出去,不见身影,像消失在清风中。
  未明听到了门关闭的声音,从床上起来,动作一如既往不见拖泥带水。他微微皱着眉忍着身后的不适,走向浴室。
  在走出卧室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床。
  这张床曾经迎来和送走了他无数的露水情人,现在终于也送走了尚清城。
  未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走到浴室,清洗了一身打架和□□后的痕迹。
  站在热水下,他全身却莫名的冰冷。
  今宵离别寒。
  他笑起来,轻轻唱着。
  第二天,一条微博发了出来。
  未明明明哥:本人于今日封笔。日后或许会继续写作,但再没有“未明”。山长路远,大家江湖再见。
  【卷一:蒙尘】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女孩漫无目的地刷着微博,视线忽然顿在一条特别关注上。她点那条微博,看了一遍,却满目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一个字也没看懂。
  她又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呆呆地在电脑前愣了半天,仿佛不受控制地捂上了嘴,慢慢蜷缩在椅子上。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坠了下来,她忽然放声大哭。
  女孩摸索着手机,抖着手拨了一个号码。
  “诶小红,怎么啦。”
  女孩哭的泣不成声。
  “小红?”
  “……卧槽怎么了!别哭啊!”
  女孩颤着唇,压着哭腔深呼吸了几次,断断续续道:“明哥他……未明……我最喜欢的那个作者……”
  她哽咽着捂住眼睛,“他封笔了……”
  这天,不是愚人节。
  ******
  未明封笔了。
  他发了那条微博后便音信全无,只留下网络上的仓皇失措。
  如他所说,再也没有“未明”,一切都在江湖消散了。
  烟花不不再绽放,人们脸上再没有迷の微笑,“有片当面传”的窃窃私湮灭在黑暗的角落。所有不羁放纵爱自由的传说也嘎然而止。余留他的作品与漫天星辰。
  许多人试图联系他。月关、渔猫、魏佳佳……甚至戴望回。可谁也联系不上他。他像一阵风,衣袖飘荡杨柳依依,不带走一点眼泪与讥讽,乘着夕阳归去。
  知道一些内情的渔猫每天面目麻木地唱着“山伯永恋祝英台”,一边心惊胆战地关注着新闻,生怕未明哪天想不开投水、跳楼、化蝶归去。
  她又想起尚清城与她的猜测。那猜测于她很浅薄,尚清城并未向他多提,在只隐约表达了对于“他爱我并非是用他坦荡的心”的忧虑。更深的,她所知甚微。
  然而她担心,且恐惧。
  *******
  未明去酒店订了一个月的五星级套房,用的是魏章每个月给他定时打过来的钱。
  他没有表现出自暴自弃的颓废样,每天穿得整整齐齐,试验着不同味道的男士香水——有的清新,有的冰冷,有的阴柔,有的醇厚,但都混着烟味。又买了一大堆书和蓝光影碟,每天抽着烟,过的仿佛轻松自在。
  他看了《魔戒》《霍比特人》三部曲的加长版,两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他抱着欣赏经典的想法又看了一遍,又是两天过去了。他又开始看书,看得随意散漫,有几次看着看着睡着了,指尖夹的烟掉下去把书页烧了个窟窿。
  每一本书上都满是圈划和标注,标注大都是“魔戒比霍比特人好看”,“哈哈哈”,“新年快乐”一类的与文章毫无关联的东西。
  他飞快看完了几十本书,又重新开始看电影。他找出了电影史上最长的几部电影,都是七八十个小时,坐在电视前毫无快进地看完了。
  看完之后,一本书的扉页又挤了一行字“拍这么长的电影的人一定很神奇。”
  烟灰与台词起舞,光阴与流水共歌。他日复一日地消磨着时间,眼前的画面一页页,一帧帧闪过,眼里却映不出任何真实的模样。他陷在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1暗自沉思,回顾着曾经做过的事。
  直到一通电话把他生生拉回人界。
  梁幸雪让酒店经理帮她接通了未明房间的电话。
  “魏明,魏章去世了。”她轻柔的声音说,像一个鲜红湿润的诡梦,“来X城参加他的葬礼吧。”
  梦里一阵风吹来,擦着嘴唇翩然离去。未明捏着手机,恍惚了好一会,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佳佳呢?”
  梁幸雪笑起来。她素来是风情万种的美人,此时笑起来,笑声里也像藏了瑰丽的爱情,“她快高三了吧,别打扰她,让她好好学习。”
  未明顿了一下,“那毕竟也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她有选择的权力。”
  “那好,你让她做决定吧。”
  两人挂了电话。未明抬手把手机丢到沙发上,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静静地站了一会。暮光从窗外扑进来,给他打了蒙蒙一片影子,一个似鸟的、桀骜的形状。
  此间的梦流水一般漫到他身上,淹没了他。未明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身在何方。而那梦又海潮一般“哗”地卷走了,留下色彩斑驳的人间。
  未明低低地看了一眼落日的余晖。他站在脉脉夕阳的残色中,许久没有动一,也没有流一滴眼泪。
  血脉相连的线悄然无声地断开,多年的恨与冷漠也落在空荡荡的荒野,无以牵动情绪。
  未明回家收拾了东西。他往头上盖了一顶棒球帽,背着双肩包准备出门。他在门口站定时,眼皮忽然一跳,打开门一抬头,就看见了尚清城。
  尚清城……他从来没有见过尚清城这副模样,他也没有见过尚清城的多少模样。
  站在门前的那个人面上是一贯的冷意,若大雪后苍茫的寂静。他有些茫然地望着未明,像是一时难以反应。
  他消瘦了很多。
  未明与他静静地凝视一会,忽然被他一把拽住了手。
  未明抬眼,“朋友,麻烦放手。”
  尚清城抿了抿唇,“你又要走了吗?”
  未明用指节抵高帽檐,意态从容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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