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声歌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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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朗赶紧摇摇头：“不用的，我能行。”
在某些方面李清朗也是很固执的，尤其是，他不希望华宁翔认为他什么都不行。
华宁翔没有多说什么，冲调音师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示意李清朗一起拿起手边的耳机，耳机里传来的是经过改编之后的纯音乐伴奏，李清朗现在还不能把歌词唱进歌里，不过单听音乐都让他觉得很舒服。
华宁翔站起身来对调音师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在李清朗瞪大眼睛的注视下，开始缓缓唱起这首歌。
这是真正的现场吧？是吧是吧？
李清朗激动得用手死死抓住沙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有幸听到华宁翔录音的声音。
没有失误没有瑕疵，一次过。
等了几分钟，华宁翔转过身来，对李清朗笑着说：“就算我给你录的小样，你回家可以跟着这个学，不过我希望你能唱出你自己的感觉，不要单纯的模仿。”
李清朗又愣了，这是……华宁翔特意为自己唱的小样？
等录音师把拷贝音乐文件的硬盘放在李清朗手里的时候，李清朗才能完全相信。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剩下的时间，就靠你们自己练习了。”
这一天李清朗觉得自己过得很恍惚，直到下午回到咖啡店后，他才想起来把音乐文件拷贝到自己的手机里反复的听，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倒背如流。好奇心之下，李清朗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到了这首《离别》的原唱来听。
听完以后，他只有两个感觉：第一，是原唱没有华宁翔唱得好听；第二，原来这首歌华宁翔为他做的编曲改动这么大！
只听了一遍李清朗就关掉了电脑播放器里的原版，转而继续听手机里华宁翔的低吟浅唱，从咖啡店到回家路上，再到躺在床上，李清朗已经不记得这首歌被自己单曲循环了多少遍。
华宁翔真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李清朗这样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城市的另一端，华宁翔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明明灭灭的夜景，右手端着一杯红酒，却根本没有想喝得意思，他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与身后正坐在沙发上咆哮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男人叫刘中安，是华宁翔的经纪人。
“华宁翔你是不是疯了？虽然你的合约到期了，可是公司开出的条件这么优渥，你为什么不续约？你到底在想什么？没有其他公司能够给得起这样的条件了！”刘中安心里无名火起。
“火气不要这么大，会爆肝的。”华宁翔放下手里的红酒，慢慢从床边走回沙发坐下。
“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劲才帮你争取到这份合约吗？”刘中安抓头发。
“我知道，谢谢。”华宁翔笑着说，“不过我已经决定了，继续留在那里不是我想走的路。”
刘中安咆哮归咆哮，毕竟合作了五年，他很了解华宁翔，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可对于他已经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刘中安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公司去年处理你绯闻的手段不满，可是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利用和被利用罢了，你何必认真呢。”
华宁翔说：“这只是很小的一个原因罢了，我觉得差不多了，我想成立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不想再被别人束缚。”
刘中安瞪大眼睛，又提高了分贝：“自己的音乐工作室？华宁翔你真的疯了！你以为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你进这个圈子不过几年而已，人脉和经费都还不足够，你现在就自立门户搞不好会被他们联合起来……”
“目前为止，我的工作室暂时只负责我一个人的专辑就足够工作室正常运作，过不了多久，我相信就不只我一个人了。”华宁翔打断他的话。
“你早就盘算好了是吗？”刘中安皱眉问道。
华宁翔笑着点点头，一脸的不怀好意对刘中安说：“大家合作这么多年，反正我也需要经纪人，不如你还是跟着我好了。”
“你个混蛋还想拖我下水，”刘中安觉得太阳穴隐隐的疼，他当然知道华宁翔看中的还有自己在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我已经习惯跟你合作了，算了算了，当我倒霉，老子跟你一起跳槽。”
“你可以把它当成合作而不是跳槽。”华宁翔满意的端起红酒喝了一口。
“免谈，你还想打主意让我投资工作室？那些都是我的老婆本和棺材本啊！你说你这一肚子坏水外面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的！”
“不要激动，我又没拿枪逼你投资，不过如果以后工作室盈利的时候你可别求着要投资。”
“你放心，我很满意现在的工资，绝不投资！”
“啊，你忘了？刚才你说要跟我离开现在的公司，所以……以后你的薪水是要由我来发的。”
“……靠！”
“口头协议也是有法律效力的，别想反悔。”
第六章
这一周的时间过得特别快，白天李清朗要跟着华宁翔排练，晚上还要去咖啡店打工，好在已经临近大四毕业，李清朗不需要回学校上课，论文答辩也早就过了，现在只等着下个月回学校拿毕业证，否则他觉得自己就算是铁人肯定也熬不住。
录节目当天休息室也和第一次的不一样，这次是根据每个导师所带的学员来安排的，房间不如第一次的那么大，可是安静很多。每个人都抓紧最后的时间在反复的回忆这几天的排练，想要找到自己最好的状态。
这次没有给亲友安排休息房间，而是给每个入围的选手都发了三张入场券，不过李清朗只送出去一张，给了于震。他们录制的第一期节目还在后期剪辑和制作中，听说会在下周首播，李清朗暂时还不想告诉家里的人这件事情。现场来看他唱歌，万一失败了……总觉得有点丢脸。
临近节目开始之前，华宁翔专程跑到休息室里来鼓励了他们一番，所有的学员都很激动，他们都没想到自己这个导师这么亲切。
“加油。”这句话华宁翔对每个学员都说了一次，也轻轻的拥抱了每个人，可李清朗就是觉得他温暖的气息抚过耳边的时候，自己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华宁翔没有多逗留，跟每个学员说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休息室，他是评委老师，要比这些学员先上台。而且，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任务——抽签。
这一轮的比赛是团队之间的对战。也就是说会让华宁翔、安维、景慎奇、关贞和蔡芸秀这五位老师带领的学员打乱顺序来进行两两对战。如果某一队中十名学员都被淘汰，那么带领他们的老师也会告别这个舞台，然后坐到一旁去单纯的当一个评委。这样的赛制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很刺激。
华宁翔为李清朗抽到的对战者是关贞队伍里的一名女学员，华宁翔对她有影响，是一个唱歌挺野性的女孩子，声音里带着一些天然的摇滚味道，不过华宁翔一点也不认为李清朗会输给她。
五十名学员，二十五轮的对抗，李清朗抽到的是倒数第三位的上场顺序，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李清朗的睡觉时间，可是今天他一点睡意都没有，紧张、激动和兴奋的情绪一直围绕着他，临近上场的时候，他感觉得到紧握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李清朗还记得华宁翔告诉他，听到音乐响起的时候将整个思绪放空，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这首歌的感觉就可以了。李清朗闭上了眼睛，几秒后重新张开，他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这首歌表达的感情，对李清朗来说不难，对家的思念、对亲人的想念、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和对未来的憧憬，这些都是他此刻正在经历着的情绪。
选这首歌的时候，华宁翔只是单纯的觉得现在的李清朗还不足以表达出缠绵悱恻的爱情歌曲。在第一轮演唱的时候，李清朗选的那首歌明明唱的是爱情，却并没有表达出暗恋的感觉，华宁翔喜欢李清朗的声音，可是对于歌手来说，演绎歌曲中的情感也尤为重要。所以华宁翔才想着选《离别》这样一首歌来慢慢磨练李清朗，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李清朗会把这首歌演绎的这么好，好得……让他有点心疼。
当李清朗的声音结束在歌曲的最后一个字，观众席包括评委席全都鸦雀无声。过了几秒之后，当音乐全部停止，才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来。
其他几位老师都是在歌坛混迹多年的老手，初次听到李清朗歌声的时候，华宁翔能够听出来的问题，他们当然也一样能听得出，只是他们不知道华宁翔用了什么手段，让一块璞玉这么快就成长了起来。
关于这一点，华宁翔被冤枉了，他想的其实是慢慢的雕琢这块玉，并没有想让他一鸣惊人。
其实，也不过是因为华宁翔并不了解李清朗的身世罢了，只要他了解，就会发现，要把李清朗的情绪融入这首歌，有多么容易。
李清朗微微牵起一个笑容，朝着观众席和评委席鞠躬。他很高兴有这么多人给予他如此热烈的掌声，这在他过往二十多年的生活中，是从来没有过的。
不出华宁翔的意料，这一轮的对抗是李清朗获胜，面对被自己淘汰掉的女生，李清朗有些歉意，没想到对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很大方的跟李清朗拥抱了一下。
“加油，我觉得你一定能走到最后。”女孩真诚的说。
“谢谢你，其实您唱的也很好听。”
本来是一句看起来要多敷衍有多敷衍的话，但从李清朗的嘴里说出来，就让女孩感觉到无比的真诚。
回到休息室里，李清朗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至少所有人都表现的很开心。到目前为止，华宁翔的队伍还剩下了八个人，是五个队伍里最多的了。
原以为这样的优势会持续下去，没想到压轴的最后一场比赛，因为邱锦雅的一次破音，让她分数远远落后了对手，华宁翔的队伍只剩下了七人，不过还是五个老师中学员留下最多的。
第三轮的对战定在两周后录制，所有还剩下的歌手将会由老师安排任意搭档成双人组合来进行对战。如果队伍里剩余的是单数的学员，那么老师就要自己下场跟某个学生搭档。
为此，华宁翔想了很久。他的队伍里现在还剩七个人，私心里他是希望和李清朗合作，但是一来这样说不定会惹得其他学员不满，二来，如果李清朗面对他时过于紧张，反而会影响他的发挥。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抽签的方式好了，听天由命吧。
不过让华宁翔想不到的是，“跟李清朗合唱一首歌”这个想法后来会变成了一种执念。
安排好进行抽签和排练的那天上午，华宁翔意外的接到了李清朗的电话。留给其他学员的都是助理小周的号码，只有李清朗得到的是华宁翔的私人号码，这算是华宁翔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小小的偏心。
“清朗？排练是在下午两点。”华宁翔故意语带轻松的说，他明白李清朗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这个时候打电话恐怕是有急事。
“我知道，老师……对不起……我下午可能来不了排练了，我想请假。”李清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和急切。
“出了什么事吗？”华宁翔忙问。
“我家里出了点事。”
华宁翔沉默了一下，李清朗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在医院。
“好的，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如果今天能够处理好的话，就给我个电话，我们再约排练的时间，抽签的事情我帮你就可以了。”
“谢谢老师，”李清朗松了一口气，这时传来了旁边护士的说话声，李清朗赶忙对华宁翔说道，“老师，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
“好，有什么要帮忙的记得给我打电话。”
李清朗微微一愣，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华宁翔也愣了一下，那句话是脱口而出的，说完以后就感觉有点不对了，他们不过是学员和导师的关系，学员家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导师出手帮忙了？
李清朗也看着手里的电话，华宁翔……对每个人都是这么好吗？
甩掉脑袋里不应该有的念头，李清朗专注的听着护士说的话。
病床上，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正面带笑容的看着他们，李清朗转过头，就对上了妇人慈爱的目光，李清朗有些烦躁和慌乱的心也瞬间平静了下来。
李清朗送走了护士，这才坐在床边，拿起一杯葡萄糖水递给床上的妇人。
“院长，好一点了吗？”
“都跟你说不用大惊小怪的了，还非要来医院干什么。”妇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躺在病床上的妇人名叫邢婉，是李清朗口中的“院长”，也是他的养母。
李清朗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在他还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被偷偷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好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张字条，否则李清朗连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会知道。孤儿院的惯例，就是捡到的那一天就会算做生日，那是代表着开始全新生活的日子。
李清朗没有埋怨过谁，可能因为从小就跟着邢婉的原因，他并不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直到上了中学之后的某一天，跟其他同学发生冲突的时候对方骂了一句“谁都知道你不过是个野种”之后，原本就安静的李清朗变得更沉默了。
他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没得反驳。
李清朗还记得，知道这件事的院长摸着自己的头发，轻声的说：“不管他们说什么，清朗你永远是院长最爱最爱的孩子，我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母亲。”
从那天起，邢婉在李清朗的心目中，真正的成为了没有人能够取代的母亲。
所以，看到病床上的邢婉一副老小孩的模样，想方设法的想出院，李清朗无奈有好笑的说：“院长，你是家里最重要的人，如果你垮了，小敏小容他们怎么办？”
邢婉叹了口气，李清朗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一捏一个准。
“所以你要好好在这里休息，正好做一个全身检查，家里有小敏照顾着，不会有问题的。”李清朗接过院长手里的水杯，放在一旁，“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能解决的。”
邢婉深深的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