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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黑蔷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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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可是,为什么那个人是澄学长啊,是那个和夏洛永远如实体和影子般关系的存在。他们仿佛就是一体的,别人分不开,也插不进。这样的羁绊让她觉得如此绝望,连最后一点点的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凌野手足无措地看着九月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心想这个女孩儿也该是付出了多大的爱恋才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而哭成如此模样。
  “唉——”他暗自长叹了一口气。
  两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哟!

  (二十二)凌野的秘密

  掏出钥匙打开门,凌野像是刚去做完苦力一般全身乏力,一下窝进沙发里不想动弹。好不容易才劝住九月那丫头,大庭广众的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大哭,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怎么她了呢。唉,想必也真的是觉得委屈到极点了才会伤心成那样吧。女人真好,伤心难过的时候还可以大哭一场,自己呢?他无奈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怎么做,这些小情绪算得了什么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酒吧老板的电话。
  “喂,老板,我是凌野,我临时有点事得马上回家,所以酒吧那边就不能去了。对,很急。这样吧,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算是补偿我突然离职。您看行吗?嗯,好,那谢谢您了。好好,再见。”
  随便编了个借口辞掉了酒吧的工作。他挂上电话,站起来收拾行李。
  他要去哪里?当然是回台湾。凌野从来没跟别人说起过他的身份。事实上他并不是大陆人,也不仅仅只是个调酒师。就是因为背景太复杂,他才一直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他不喜欢别人带有色眼镜去看自己。
  属于他的东西也不多。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就是租的家具齐全的公寓。随便捡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箱子里,他打电话给房东退房子,押金也不要了。搞定之后,拦了辆车直奔机场而去。
  买了张最快飞往台湾的机票,他坐在候机室里玩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麦澄打通电话。后来想了想他那不方便动弹的脑袋还是放弃了。于是翻出九月的号码给她发了条简讯,“我回台湾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合上手机,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很快手机震动起来,九月回过来:“你去台湾干什么?”
  “回家啊。”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是台湾人?”
  “现在不是知道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一有不想面对的事就知道躲避!”九月以为他是因为麦澄拒绝了他的事而躲着他。
  “不是逃避,我是要让自己变成配得上他的男人再回来!”凌野耐心地跟她解释。“我不会放弃他的!所以你也要努力啊!”
  “555,凌野你也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以后我怎么办啊?”九月又忍不住掉起了金豆子。
  “傻丫头,我们不是朋友么?有什么事你还是可以跟我打电话商量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凌野,我舍不得你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会回来的。好了,我要上飞机了,保重。”
  “嗯,一路顺风!”
  凌野关了手机拖起脚边的箱子朝安检走去。
  飞机在万里高空飞行的时候,凌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
  他叫凌野,凌楚风的独子。在台湾,或许说起凌野没几个人知道,可是说起凌楚风这三个字,却几乎是家喻户晓。凌楚风是谁?台湾最大黑帮烈风狼的头把交椅现在就是他坐着。烈风狼在台湾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军火走私,贩卖人口,赌场,毒品……总之只要能赚钱的他们都做。但同时他们也做慈善,建教会,修学校,募集捐款……确实也做了不少好事。所以在台湾,对烈风狼的评价褒贬不一,凌楚风更像是个神秘的传说一样存在于烈风狼。因为事实上,真正见过他的并没有几个人。有一个这样的爸爸,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记忆里,小时候爸爸总是很忙,每天早上醒来他就已经不在家了,直到晚上睡觉前也看不到他的人。只是每次睡梦中隐隐约约会感觉有人在亲自己的额头。他不知道是不是爸爸。那时候只有妈妈陪着自己,可是很奇怪,妈妈却一点也不难过看不到爸爸,总是在他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柔的吻,说只要他乖乖听话,爸爸就会回来了。
  他真的很听话地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于是他真的见到了爸爸。可是他却觉得自己不认识那个男人。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夏天的夜晚,似乎比平时更燥热。他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跟着前厅忽然变得很吵,好像来了很多人。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偷偷爬起来想去看个究竟。站在门后,他从门缝里看见了爸爸。自己好高兴,准备扑出去叫爸爸。可是他突然觉得这个爸爸好陌生,好可怕。只见他血红着双眼透出饿狼一般凶狠的目光,吓得他停住了往前迈的脚步。下一秒他却觉得像掉进了冰窟里,冷得直哆嗦。他看见爸爸手里抱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胸口的白裙子被鲜血染得异样妖艳。他认得那条裙子,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裙子,因为是爸爸送给她的。
  站在黑暗的门后全身不听使唤地使劲颤抖。他突然觉得自己像被人扔到了海里,溺水的身体不断往下沉,往下沉。海底的黑暗逐渐包裹住他的视线,苦涩的海水慢慢充斥他整个口腔。张着嘴只是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半个音节,眼前晃动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他只觉得周围越来越黑暗,眼一闭就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坐在他床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他醒过来了,赶紧叫医生过来。检查了半天医生说没事,可能就是受了点刺激。男人爱怜地抚上他的额头,他却不自禁地浑身颤抖起来,嘴里依依呀呀地发着单音节,扭着身体想要逃离。男人触电般挪开自己的手,看着他浑身发抖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眼里竟像是被针扎了般的疼。而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他,除了害怕那个男人,更害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了!
  一个月后,那个男人把他送去了美国一户普通人家。说是去治病,可是却再也没见他来接自己。痴痴地等了一年之后,他知道那个男人不要他了,于是擦干了等待的泪水,开始让自己死了心一个人生活。那年,他八岁。十八年后再听到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已经是台湾家喻户晓,甚至令很多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他苦笑一声,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
  他不是没有恨过他。刚到美国的时候,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一群美国小孩围在巷子里打,羞辱地叫他哑巴,那个时候他抱住自己,发不了声地默默忍受如雨点般砸下的拳头,心里却在呐喊,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理解他当初的做法。或许是因为当年妈妈的死让他觉得很歉疚,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所以为了保护自己才把他送走。他知道在江湖混,免不了会有仇家,所以这些年他甚至连看都没来看自己一眼,外界似乎也都不知道凌楚风还有个儿子。
  凌野自己也无意接手他的江山,大学很儿戏的选了戏剧专业,因为觉得好玩。混完大学,他带着一身在酒吧混出的调酒本事跑回中国悠闲地过起了神仙日子。直到遇到麦澄。
  飞机降落在桃园机场的时候,凌野正好梦见麦澄站在街对面冲着他笑,他想跑过去找他的时候,空姐把他叫醒了。他擦了擦口水,礼貌地道了谢,起身离开了座位。
  下了飞机,站在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凌野在心里吼了一句:台湾,老子又回来了!

  (二十三)重逢

  其实回国后他先回了趟台湾,远远看着那扇记忆里的大门没有进去。再次站在这扇熟悉的大门前,他迟疑着要不要按门铃。正在犹豫间,大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一辆漆黑的老爷车从里面驶出来。开门的佣人看他提着箱子站在门外,便问他找谁。
  “我找凌楚风。”
  佣人立马吓得脸都白了,还没有谁敢这么直呼那个人的名字。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吧。”说完准备关门。
  “我说了我找凌楚风,你没听见吗?”凌野上前一步撑住欲关的门,眼睛直盯着那个看起来还不是很大的门童。
  “什么事,这么吵?”凌家的管家林叔听见这边的声音走过来问到。
  “林,林叔,这个人,他说要找,找老爷。”新来的门童很怕这个平时总是板着一副脸的老管家。
  原来是他,他还在这做管家!凌野打量着这个从自己有记忆起就一直跟着爸爸东奔西走的左右手。
  “林叔,好久不见!”凌野不冷不热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林管家朝这个年轻人看了一眼,立马呆住了。“少……先生,您,您回来了!?”一时语快,差点叫漏了嘴。
  “少先生?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凌野在心里纳闷。他哪知道凌楚风为了保护他,早就下了死命令:谁敢让外人知道凌野的身份,杀无赦!那些个胆儿小的早就吓得拿了遣散费回乡下种田过安生日子去了。不怕死留下的像他林叔这样的,自然守口如瓶。
  “瞎了眼的,这么重要的客人你也敢挡在外面,还不滚一边去。”林叔对着一脸委屈的小门童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那新来的门童哪知道这来的是哪位神仙啊,自己也没来多长时间,只好一边唯唯诺诺地道歉,一边以最快速度闪到安全地带去了。
  “客人?自己回家竟然成了客人!”凌野在心里无奈地笑笑。“也是,哪有人十八年不回家的。”
  林叔还在骂骂咧咧,凌野不耐烦了,“好了,他又不认识我,有着反应也是正常的。随便说两句就行了。”
  “是是,您怎么说就怎么做。”林叔听出他的不耐烦,赶紧收了嘴。
  “带我去见他。”凌野也不说是谁,但是他想林叔知道自己口中的“他”是指的谁。
  果然,林叔立马说是。不过又补了一句,“老爷最近身体不太好,您顺着他一点。”
  听到他身体不好,凌野的身体不易察觉地晃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下来。“放心吧,我不是回来和他吵架的。”
  “那就好,箱子给我吧,我带您去见他。”听到凌野这么说,林叔放了大半的心。伸手想过去接他手里的箱子。
  “不用了,我不是什么大少爷,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只管带路就好。”凌野装作不经意地错开他伸过来的手,抬脚一步先朝门里走了进去。
  讪讪地伸着手,林管家有点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两父子啊,脾气都这么像!”收回了神,赶紧几步跟上凌野,带他朝凌楚风的房间走去。
  凌楚风最近因为感染了风寒,一直咳嗽着也没在意。怎么知道越来越严重,昨天突然咳出一丝血丝来,这可把林管家吓到了。不管他威逼利诱,就是不许他出门,非逼着他好好呆在床上休息几天。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凌楚风半靠着床头翻着一本旧相册,手指不时抚过照片上那个小男孩白嫩的脸,眼里满是慈爱。
  隔老远,凌野就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咳嗽声。
  “怎么咳成这样,没有看医生吗?”听到那剧烈的咳嗽声,凌野紧皱着眉毛,语气里不自觉多了份责备,亦或是紧张。
  “老爷前阵子感染了风寒,以为是小毛病就一直拖着,没想到最近咳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也不肯去医院,就叫医生开了点药。”林叔看着凌野的反应心里暗笑,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像他报告了。
  “真是胡闹。以为自己还是年轻小伙子扛得住!”凌野越听越生气,把箱子往旁边一扔就想冲过去敲他的房门。举起了手,却敲不下去。如此反复几次。
  林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人怎么这么别扭。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房门,“老爷,来了个很重要的客人,想见您。”
  不知道为什么,凌野每次听到他说客人这两个字都会觉得特别刺耳。
  “谁啊,就说我不舒服,不方便见客。”凌楚风以为又是哪个堂的堂主来探病,刚刚送走了一拨,他实在是没力气跟他们浪费时间听他们假意的阿谀奉承。
  凌野浑身一颤,哪个声音竟然如此苍老,一点也没有了记忆中那苍劲有力的影子。不等管家再说话,他径自打开门走了进去。
  “是我。”他淡淡地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穿上生病的人——鬓角已经染了些许花白,眼角的皱纹那么明显,戴着一副老花眼镜,充满爱怜的看着手中的旧相册。他老了,一点也没了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过气势依旧不减当年。
  听到声音,凌楚风把视线从手中的相册移开,抬起头看向声源。就一眼,他忽然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小,小野……咳咳咳……”因为激动,凌楚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凌野一个箭步冲过去,一只手扶住他一只手在他后背轻拍着帮他顺气。
  “林叔,准备车子送他去医院。”他对着门外的人喊道。
  “是,我马上就去准备。”管家领命退了下去,留下俩人在屋子里。
  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凌楚风靠在枕头上,平复着呼吸,眼睛却舍不得离开面前的男子。他颤抖着朝他伸出手,想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又怕被他拒绝,于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凌野故意忽视他眼里的渴望,把头扭向一边。半响,又觉得于心不忍般,握住了那只期待的手。十八年了,自己十八年没有碰过的父亲的手。凌野心里忽然一阵难过,放开了他的手。正觉得尴尬,林叔的声音适时地在门外响起。
  “少……先生,车子准备好了。”又差一点,还是在凌楚风面前,林管家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干嘛老是叫我少先生,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奇怪的称呼的?”凌野不满地抱怨。
  “是……是……”林管家一边点头一边拿眼睛瞟向凌楚风。
  “以后叫他野少爷就行了,交代下去,就说是我认得干儿子。”凌楚风恢复了威严的口气,对着门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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