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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过气老大-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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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杜文所受的伤白骥并不清楚;之后也没有问过,看医生的态度应该不致命;不过吃苦是少不了了的,后遗症之类的可能有,估计也不会重。杜文吃的药他看了,不仅有外伤药还有一些只有英文标注的进口药,估计是治病的。

    “能恢复不?”

    “应该能。”杜文又看着天花板,“现在好多了,前段时间更厉害。”

    白骥想了想,有些好笑的道:“那就是我前面和别人说的话你都没听到?”

    “没。”

    “汤妮刚才说的呢?”

    “大意吧。”

    白骥心里复杂的很,转过头,有些为自己的心情好笑。

    “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杜文没有很快回答,盯着天花板半晌吐出来一句:“你说呢?”

    白骥没想到等来这么句话,扭头观察了会儿,确认杜文并不是开玩笑后,他笑起来:“我要你有什么用?”

    “我有钱。”

    “你觉得汤妮升职是为什么升的?没搞到点‘硬货’怎么升职?你的钱还拿得了?”

    杜文仍旧回答得淡定:“我有办法。”

    白骥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道:“除了钱呢?你才三十出头,人生还长的很呢,没什么目标?”

    杜文过了许久才以蚊子哼般的声音道:“想去上学。”

    “你不是大学毕业了?”

    “想读研究生,再读博士。”

    “学什么?”

    “厨艺。”

    白骥呛了口口水,有些嘲讽的道:“你打算读个七八年书就为了学怎么做饭?”

    “应该说是营养学吧。”杜文露出几分无奈的表情,“简单来说我学习怎么让人吃的更健康更好。”

    “那出来后干什么?高级大厨?”

    “食物公司、酒楼、医院,基本上只要是有人吃饭的地方都会需要我。”杜文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语气轻快了许多,“我觉得这一行很好做,工作肯定很好找。”

    白骥笑起来,杜文也笑起来,他们像是傻瓜一样在房间里嘿嘿笑着,直到护士闻声进来,一见这场面也乐了:“你们心情不错啊,真难得。这样对恢复也好,俩个人多聊聊,能呆一个病房是缘份,以后也多个朋友嘛。”

    白骥笑得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是是是,多个朋友。”

    护士出去了,笑声逐渐熄灭,白骥换了个坐姿,舒缓别扭的姿势。这时候他份外想要来根烟,只可惜在医院里是不可能实现的,汤妮严禁他抽烟。

    白骥道:“我想买个田。”

    杜文立刻接口:“农民很苦的,下地你受不了。”

    “谁说我要下地了。”白骥挑挑眉,道,“雇人呗,我就盖盖房子,种种菜,再养点鸡鸭鹅。”

    “这样赚不了钱。”

    “我再弄点农家乐呢?”

    “临近城市的地也很贵,而且你也分不到,你没有农村户口,租起来很麻烦的。”

    “你呢?”白骥突然道,“你是农村户口吧?”

    “上大学时就迁出来了。”

    “你父母哥哥呢?”

    杜文盯着天花板,神游天外了会儿,道:“应该有吧,不过也不是我的了。”

    “但你回去租个地什么的还是挺容易的吧?”

    “那没问题,不过本钱哪里来?”

    “你有钱。”

    杜文翘了下嘴角,问道:“那还是赚不了呢?”

    白骥还是那句话:“你有钱。”

    杜文笑起来,白骥也笑起来。

    白骥的住院比预想的还长,一度出现肺部感染,由于以前用药过度,医生很头疼的下了病危通知书。杜文把季雨叫来了,已经“退休”的医生一来就讨要尾款,被杜文骂了一顿,并且威胁如果敢怯场就把付过的也讨回来。季雨骂骂咧咧的去和主治医生讨论方案,又被主治医生骂了一通,硬着头皮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季雨狡尽脑汁的想办法,白骥的身体逐渐好转了起来,虽然一运动就喘,到底还是正常的开始呼吸了。日子过的十分平淡,警察那边没了消息,汤妮私下偷偷发过讯息来,对他的证据不足,杜文足够,但是也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后居然来了个不予起诉,那些证据也不翼而飞了,整个侦查行动不了了之。

    白骥觉得杜文比他所想像的还要能干,只是没有汤妮那么完美。

    出院那天白骥一只脚迈出医院就买了另一个城市的机票,丢掉所有过去的联系方式。他没选杜文的老家,没选曾经呆过的地方,只是用笔在中国地图上随便点了个地方,一个三级市的城郊结合部,以前没有去过也没有提过。他卖了南边沿海的别墅,拿这些钱在那里租了片农场,有山有湖,据说是附近最好的一片。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杜文来了,随身只有一个皮箱、巨额存款和假身份证。

    “至于吗?”白骥把那张假证翻来覆去的看,“还真看不出来。”

    “至于。”杜文整理着行李,随口道,“盯着我的人比你多多了。”

    “你摆脱得掉?别又把祸惹到我这边来,我才安定下来。”

    “不是我给你惹祸,是你自己惹的祸。”杜文淡定的道,“不过你这房子盖的不错,跟小洋楼似的。”

    “谢谢。”白骥点点头,“这可是我自己设计的。”

    “你怎么设计的?”

    “从网上下载的建筑图,然后和村里的瓦工讨论,这里的人不错,贪了点但还挺仗义。”白骥笑眯眯的道,“卖给我的东西只翻了一倍价,满公道的。”

    杜文也笑,四处打量了下,蓦的眼光定在了一个旧实木五斗橱上,笑道:“你把那边的柜子搬来了?”

    “放心,路上转了几线,肯定追查不到的。”白骥耸耸肩膀,“倒是你,来的时候确认没有眼睛盯着你?”

    “肯定没有。”杜文一模一样的耸耸肩膀,“你该相信我的能力。”

    白骥凝视了杜文片刻,道:“对,你的能力已经比我强了。”

    “那我能住下来了没?”

    “你准备付多少租金?”

    “足够两个人过一辈子。”

    “朴素的还是奢侈的?”

    “普通中产吧。”

    白骥装模作样的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行。”

 第62章 生活

    杜文的态度是这么自然;白骥也没有提出异议,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定了下来。

    在这个三线城市的城郊结合部,现代化进程和传统农耕生活把以血缘为纽带的村庄生活模式摧毁得所剩无几,不到三公里远的地方已经建起了许多名字洋气的楼盘,宅基地上也起了许多漂亮的小洋楼;种着经济作物,院子和田里出现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

    大家议论了一圈新来的男人,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今年开春种子准备上面了;毕竟谁也没有兴趣为别人操闲心;有空还不如和城里打工的儿子媳妇打几个电话。

    白骥包了一个小山头,包括山脚下的一个小湖和挖出来的鱼塘。洋楼四周盖起了围墙;还种着各种树木,杜文不知道从哪里挖来几颗大梧桐,粗得两人合抱都抱不拢,就这么栽院子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他就兴致勃勃的弄了个秋千在树上,还摆了几张室外椅,没事就坐院子里故作风雅。

    “你不冷吗?”白骥裹着棉袄,穿着棉鞋,包得像个球一样站在门廊上问,“想在院子里吃饭好歹也等到开春吧。”

    “不是已经开春了吗?”杜文淡定的回答,“早立过春了。”

    “晚上还有霜呢。”白骥拢了拢衣领,他选的城市在长江以北,这个季节还有暖气供应,“你坐那铁凳子不冷?”

    杜文沉默了会儿,放下手中已经不冒热气的茶,站起来一边嘀咕一边往家里走:“冷死了。”

    白骥笑起来,心满意足的回屋去了。

    晚饭是杜文烧的,地里现摘的菜,自家养的鱼,还有从附近买来的小磨坊豆腐,一顿饭吃的有滋有味。白骥现在是甩手掌柜,吃完筷子一放就蹲电视前了,所有家务都是杜文的活,理由是“亨庭顿病需要多运动,有好处”,至于这个理由成立不成立,杜文都不在乎他就更不会关心了。

    “明天农家乐的施工队进驻了。”杜文一边洗碗一边唠叨,“你要不要去上个香?”

    白骥电视正看到精彩处,盯着屏幕随口道:“上什么香?”

    “找个彩头吉利。”

    “你无聊不无聊啊?”白骥笑起来,“我们还需要找吉利?有必要吗?”

    杜文把碗擦干净,扭头看了看沙发上被电视光映得脸蓝汪汪的白骥,道:“怎么没必要?”

    “我们以前开赌场、弄个KTV什么的哪次不上香不拜啊?有用?”白骥的声音里满是嘲讽,“这世上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

    杜文沉默了几秒,扭过头去说道:“有啊。”

    “谁?”

    “我。”

    白骥这才看了眼杜文,笑了笑,道:“你?还差一点。”

    “差不了多少,而且我的倒霉还没结束呢。”

    白骥耸耸肩,重新看向屏幕,喃喃自语道:“这种比法真没意思。”

    施工队按期进驻了,杜文不知从哪儿弄来好几串万响鞭炮,放得吸引了附近所有的农家孩子,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大呼小叫。他也不赶,引着一群萝卜头到处乱窜。

    白骥和几个当官的客套了半天,把一帮打秋风的牛鬼蛇神送走了,才四下寻找起来,当他看见杜文的模样时不由有些发怔。

    有多久没看见这样纯粹的笑容了?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杜文这样笑过,即使他们以前好得蜜里调油、整天腻在一起时也没有,那时候的笑容更完美,透明得像水晶却太假,今天这个笑容一点也不好看,甚至有几分丑陋,张着大嘴挤着眼角的皱纹,却更加真实。

    等孩子们散了,杜文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白骥随手扔过去一包餐巾纸,道:“喜欢小孩子?”

    杜文眼睛亮晶晶的,急促的道:“喜欢!”

    白骥笑眯眯的道:“嗯,不错啊,很有爱心。”

    “你想要孩子吗?”

    “不要。”白骥回答得非常干脆,“我不想有孩子,你如果有孩子就给我滚,明白吗?”

    杜文的笑容并没有消失,反而融化得更平和了:“我也不要,我这病有很大几率遗传,没必要再弄一个孩子来这世上受罪。”

    白骥斜着眼睛盯着杜文,问:“真的?”

    杜文点点头:“真的。”

    “不后悔?”

    “没什么好后悔的。”杜文爽快的道,“要后悔的事太多,后悔不过来,还是不后悔好了。”

    关于孩子的讨论就这么结束了,在此后不长的人生中他们再也没有谈过这方面的话题,只是在有了余钱后资助了几个远在千里的贫困生,这就是关于孩子的全部了。

    施工队开工后三个多月时,白骥“接待”了几位不速之客,七个小混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抽着烟踢着院门。他在监视器里早就看见了这场面,却还是眼光一转,平平静静的开始玩PS4,聚精会神的。

    拍门声更响了,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猛然消失,接着,墙头上出现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转悠着脑袋打量院墙里的情景。不一会儿,更多的脑袋露了出来,先爬上去的已经骑上墙头准备往下跳了。

    “我可以动手了吗?”桌面上的通话器里传出杜文颇有几分兴奋的声音

    “落地开射吧。”

    “好久没玩了。”杜文的呼吸声大了一次,随即通话器里彻底寂静,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很快,一声巨响打破了寂静,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和连串喝骂。白骥盯着屏幕,杜文则拉着弓,瞄准着墙头,他有好几年没玩弓了,这个爱好还是白骥教他的,因为他曾经拒绝练枪。

    他现在手上拿的是白骥以前给他订制的复合弓,威力不小,足以射死人,仗着练过一阵子,他毫不犹豫的往混混们的下三路招呼,有的偏了,有的只是擦伤,有的则正中“靶心”穿腿而过,射得小混混们凄厉惨叫,四散而逃。

    小混混们像是无头苍蝇般跑了一会儿,正不知所措时,铁门突然自动打开了。他们像是捞着救命稻草般狂奔出去,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道路尽头。对他们来说,这座高高的院墙越发神秘恐怖起来。

    院墙里的则觉得很平淡,没什么了不起的。

    “人走了。”杜文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无聊,“这人数也太少了。”

    “村里游手好闲的人都少,在这里当混混还不如城里搬砖的。”白骥正在紧要关头,随口答道,“再说我们又没有占别人的地,还不到雇人来闹的份上,这就是来看看人怎么样,以后有没有机会敲几笔的混子。”

    “好歹村里人没跟着他们一起来闹就算义气了是吗?”

    “说的不错。”顺利通关,白骥好心情的表扬了句,道,“关门收摊,今天晚上吃什么?”

    几天过去了,混混们也没个消息,即没有报案也没有卷土重来,似乎放弃了般。杜文很是感慨了一通现在混混素质的降低,他认为既然都动手了,虎头蛇尾是不好的,还不如坚持到底,不把人赶走誓不罢休,以后别人知道了这桩事,他们也算是这附近道上一霸,打响名气了。

    对于他这番说法,白骥的评价是:“能不要这么傻|逼么?”

    “反正傻的不是我。”

    “你也不看看他们多少岁!你像他们这么大时在干什么?”

    杜文歪头思考了片刻,道:“好像和社会上几个混混搞了个青龙帮,自称四大护法,整天带着西瓜刀在外面敲诈中学生。”

    白骥笑得前仰后合,此后时不时就把这事拿出来说笑,当个趣事记在心里。

    工地的进度很不错,白骥时不时去装一装领导,问候一下这个问候一个那个,他出的钱足,又不是内行,就算天天呆工地上也无事可做。看看这天阳光不错,他照例去了,一圈转下来后,再没可聊的了后才抬脚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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