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老大-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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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不了的。”白骥露出个嘲讽的笑容,“他如果被他的保镖j□j了,估计完事后就会去死。”
“你可以看着他。”
“他会寻找一切机会去死。”白骥道,“比你想像出来的方式要多得多。他的自尊心太高,不可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季雨眨了眨眼睛,道:“那你呢?”
“我?”
“你能忍受得了?”
白骥沉默了下,道:“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
“嗯,第一功臣是我。”季雨恬不知耻的道,“第二功臣是钱,第三是你强壮的身体,不得不说,作为一个直男我太妒忌你的身材了。”
白骥的嘴角扬了扬。
“啊,你还会笑。”
“我一直有笑。”白骥摸了摸脸,“怎么我没笑吗?”
“没有。”季雨试着按了下,“也许是肌肉出问题了。”
“这样也挺好。”白骥的表情一动不动,喃喃自语道,“没有表情很好。”
白骥的复健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进行着,杜文一直没出现,只是按时传话过来,说是在为他的复出做准备。他听完消息,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转过头去继续在木栏杆上挥洒汗水。
陶立消失了,自从他醒来后,这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新保镖只会答“不知道”,也不知是真是假。对于这件事他没有过多评价,只是在杜文出现后,轻描淡写的问:“陶立呢?”
杜文的动作迟滞了下,非常细微,也许只有白骥能看得出来。
“你要见他?”
“嗯。”
“有事?”
白骥用一只眼看向杜文:“你说呢?”
杜文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在撒谎。”
“没有。”杜文有些着急,“他在知道你醒了后就离开了,没有留话,我也没有去找,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市里的人没有见过他,他应该不会留下来的。”
“为什么?”白骥无所谓的道,“他可以留下来的,我不会介意,至少他的床上功夫比你好。”
杜文的脸一下子阴沉得可怕,那双眼睛里翻腾着愤怒的情绪,嘴巴抿着紧紧的,带着点孩子气的暴燥。很快,这张真实的脸消失了,剩下一个戴着忏悔者面具的男人。
“你想要男人我可以给你找。”
“也许我给以前的同行打个电话还可以登堂入室的。”
“我回收了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甚至网上的都想办法删了。”杜文诚恳的道,“当年和你有关的人要么走了,要么死了,没几个清楚整件事的。”
白骥歪着脑袋,道:“你杀人了?”
“没有。”停顿了下,杜文道,“他们自找的,我只是设置了个考验。”
“我不知道你这个所谓考验是什么。”白骥努力扬起嘴角,试图摆出个笑容,可是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肌肉的僵硬,看来这一次又失败,“但听起来有股道上的气味。”
杜文立刻道:“我不是黑社会。”
“你是。”白骥突然发觉他的心情很棒,“在你向我说出真实目的的那一刻,你就已经踏入这个世界了。”
杜文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咬牙切齿的强调道:“我不是。”
“你是……”
“我说了我不是!”杜文猛然站起来,一脚踢飞了原本坐着的椅子,高大的身材像是堵墙般魁梧,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黑社会!”
白骥抬起头,耸了耸肩膀:“你是。”
那一刻,他感觉杜文似乎要动手揍人,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最终,杜文还是一声不吭的走了,离开的背影就像是具像化的愤怒。
白骥终于发现了一件能带来愉悦的事:看着杜文愤怒而又无可奈何。他不在乎这会有什么后果,至少,这能令他快乐。
好事成双,季雨在晚上出现,神采飞扬:“眼角膜找到了,准备手术吧,我的退休金已经快发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来越晚了……orz
☆、准备
对于眼角膜移植手术,白骥并没有什么印象,麻醉师的“1、2、3”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不过,醒来后他模糊的记得做过梦,非常奇特、古怪的梦,却异常甜蜜。醒来后必须得在黑暗中生活一段时间,他已经开始习惯无助感,不说、不看、不听,安静的时光。
白骥有种预感:过不了多久,这一切都会消失了,这是最后的安宁。他将会回去,面对那些狂风暴雨,那些曾经将他折磨致死的伤痕、屈辱与痛苦,还有无法跨过的一道“坎”。他必须得积蓄力量,因此,这段时间他表现得非常安静,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在杜文眼里,这样的白骥有点可怕,就像是死了般,躺在床上时,他不得不仔细盯着白骥的胸口,生怕一个眨眼间那有节奏的平缓起伏就消失了。
他有些懊悔前段时间表现得像个孩子,无知愚蠢冲动,在白骥面前,这种态度肯定是不行的。他一边否定自己又一边想要证明自己,要在这寻找一个平衡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对不起。”白骥眼睛拆布的前一天,他坐在病床边,削着苹果,突然就这么说道,“我的一切确实来自于你。”
白骥坐在床边,有了些许血色的双手搭在腿上,只是听着,并不发表意见。
这样的反应显然令杜文有些郁闷,他沉默了会儿,道:“我应该更清醒一点对不对?”
“你应该更成熟一点。”白骥说话了,低沉缓慢,不知道为什么,比以前更加飘渺,听起来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不小了。”
杜文忍不住讽刺道:“成熟就该什么也不顾吗?”
“如果你把成熟当成无所顾忌,那你以前确实挺成熟的。”
白骥看不见,但是他听见杜文的呼吸停了下,随即粗重了起来。他知道这话会刺痛杜文,却不会停止。这是微弱而又无聊的反抗,是失败者以及弱者无奈的选择,在没有想出新的办法来前,他需要这么个娱乐来调节心情,不然的话,他会觉得没有勇气再继续走下去。
每走一步,他都踏着来自于自己的血,而前面,还有长长的、长长的路,一眼看不到尽头。
杜文很快平静了下来,声音恢复了正常:“你想我怎么补偿你?”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我做不到。”杜文在漫长的沉默后,猛然爆发了,扔掉手中的苹果低吼,“我做不到!我自私无耻,你满意了吗?我就是这么个人!我就该当初把你弄死!我还留着你一命,你还活着!我花了大价钱给你治病,你能活着……能活着……”
白骥始终没有说话,杜文的叫喊越来越小,最后变成近乎呢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的,凭什么这一切要我来承担?”
凭心而论,白骥能理解杜文的纠结,但是,这不代表他要体谅。原来的爱有多深,现在的恨就必须乘上十倍。这件事,如果杜文狠点,他也不用在这里受这份罪,至于杜文会不会被噩梦纠缠一辈子,就不关他的事了。
“你哥哥呢?”
杜文过了好久才回答:“不知道。”
“你没去找他?”
“找到了又能怎样?”杜文的语气里满是沮丧,“杀了他吗?爸妈最喜欢他,无论了变成什么样,都想着让他回来。”
白骥来了兴趣:“你不受宠?”
“我?”杜文冷笑一声,“我是我妈意外怀孕的,不好堕胎才生下来的。生了我后,我妈就一直身体不好,我爸因为这个不喜欢我,我妈也没精力喜欢我。倒是我哥从小一直带我,我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在外面是个混蛋,但确实最疼我,你让我去杀了我哥,我做不到!”
“确实。”白骥道,“就算白飞在外面杀人放火,让我把他给做了,我也下不去手。”
杜文的声音里有几分激动:“你明白的吧?”
“嗯。”白骥扭过头,在一片黑暗中面对着杜文大概的位置,一字一句的道,“所以,我会承担白飞所闯的祸,我既然要包庇他,就要包庇到底。哪有光享受好处,不承担义务的?”
这话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简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杜文的脸腾的红了,热辣辣的,表情狰狞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他在忍耐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坐下,把扔掉的苹果拿回来,怀着报复的心态递过去。
只是,在白骥的手拿到之前,他改变了主意,把苹果收回来洗好,留着自己吃,又开了一个新的。
在削苹果的声音中,白骥突然道:“你把脏的苹果留下来了?”
杜文低着头专心削苹果,似乎要借此平息内心翻腾的情绪,随口“嗯”了一声。
“你想给我的吧?”
“我没给你。”
“从结果上来说一样。”白骥淡淡的道,突然转了话题,“你以前就特别讨厌浪费,碗里的饭一粒都不会留,一定要吃干净。”
杜文的手慢了下来,这确实是他的习惯,因为从小家里就穷,父母自顾不暇,他通常是被杜华胡乱喂点吃的,杜华是很疼他,但这并不代表一个九岁的孩子能照顾得好弟弟。有时候他饿极了,有什么就往嘴里塞什么,跟了白骥后,自然是想吃什么就能吃到,这习惯却改不了了。
“我以为你讨厌我这么做。”
“我是讨厌。”白骥道,“可是我从来没有说过。”
一不小心,杜文的手慢了下,切到了手指,指尖被切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几滴血落在苹果上,染红了一片。他有些恍惚的看着那鲜红的血珠,心中莫名想起那些过去的细节。
“可是我每次这样做时,你的表情看起来都很不高兴。”
“那只是因为你觉得我不高兴。”白骥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道,“苹果。”
杜文把苹果递过去后,才想起上面还染着血,想拿回来却来不及了,染血的那一块被白骥一口咬下,嚼了几口后,他道:“你割破手了?”
“嗯。”
只有这么一句,白骥什么表示也没有。
杜文在莫名的失落过后猛然惊醒过来,不应该有期待的,现在的白骥怎么可能再和以前一样关心他。以前的那个白骥已经死了,现在留下来的不过是具他用来赎罪的躯壳。
一个苹果很快吃完了,白骥把核准确地扔进垃圾筒,侧耳细听,发觉床边还有着轻微的嚼苹果声,推测杜文还在。静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杜文。”
“嗯?”
“亲我一下。”
嚼苹果声停了,杜文的声音里带着警惕:“你要干什么?”
“试试而已。”
“我不想试。”
“那我来亲你。”
说完,白骥就要摸索着爬起来,杜文赶紧过去,一把抱住他,有些恼怒的喝道:“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试试。”
俩人对峙了几秒,在白骥又开始四处摸索后,杜文屈服了。他扶住白骥,慢慢的靠过去,极轻柔的碰触了一下冰凉的脸颊。
“我说的是嘴。”白骥的嘴角扬起,似乎在笑,“你连亲人都不会了吗?”
杜文脸涨得通红,犹豫了下,还是找了一个嘴角的位置,极快地贴了一下。
这个吻非常短,似乎连一秒都没有,但对白骥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光年。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心脏狂跳的滋味,手心满是汗,握成拳头,不敢松开,防备着不存在的袭击。
一切正常,他活着,如同一个普通人般。
第二天,白骥的眼睛拆纱布了,当一层层纱布揭下来后,他的眼前也逐渐出现了光明,不像原先狭窄而充满了各种干扰,这光明干净而纯粹。
“好了,慢慢睁眼。”
他轻轻眨出几下眼皮,颤动着睁开了眼睛。房间里其实拉着窗帘,但在他看来却很亮,柔和的光晕中,杜文、季雨,还有一些长期护士们都在,除了杜文之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微笑。护士捧来一面镜子,他清晰的看见一个苍白、削瘦的男人,右眼是深褐色,而左眼则是极深的黑色。
“眼睛颜色变了?”
“角膜移植不会改变虹膜颜色的。”季雨凑过来看了看,“估计是后遗症。”
杜文有些紧张的问:“严重吗?”
季雨举起一张报纸,道:“看得见吗?”等白骥读了一段文字后,他道,“暂时先这样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解决。”
白骥从护士手中要过镜子,盯着镜中的自己,在心底默默的道:一切就绪,该出发了。
几天后,道上流传了一则小道消息:白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这段时间都会很晚,所以更新时间改到十点,大家可以第二天再来看。
☆、白骥
大部分人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白骥是谁?
白骥已经消失了太久,当时甚至有过一阵子大家都认为他死定了。毕竟杜文并没有特意隐瞒复仇的原因,按中国人的传统来说,家破人亡之仇不得不报,道上还有人以此来做反面教材“教育”新入道的小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也逐渐淹没在历史中,无人提起。
剩下一小部分人的反应则是露出暧昧的笑容,接着就以调笑的语气对小弟们科普白老大当年如何风骚够劲,如何受人“爱戴”,顺便再嘲笑一通白骥的愚蠢,以及呼朋引伴等着看笑话,最后必然要遗憾一下那些视频和光碟都没有了,太可惜。
这些,杜文都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白骥,一来是做个心理准备,二来,他其实也不想让白骥跑得太远。无论于公于私,他都觉得白骥乖乖呆在病房里,养好身体,然后秘密出国,去一个隐蔽无名的小地方安渡余生比较好。他会把白飞和白老夫人一起接去,全家团圆,富贵不愁,忘掉国内这些糟心事不是很好?
“为什么要去自取其辱?”在反复劝告之后,杜文也逐渐失去了耐心,“你明知道那些人等着看你笑话。”
“你觉得我还会怕别人笑话?”白骥对着镜子慢慢整理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和以前一样,唯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