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童by陈灯-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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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赞叹地靠在栏杆上边喝香槟边和萧恪说话,结果仪式过后不断有人来和萧恪攀谈,人来来往往都要礼貌性地问一句萧恪我是谁然后再来一句贵公子年少有为一表人才然后我再客气地微笑……过了一会儿我就坚持不住了,自己找了个清净地方远离萧恪。
然后看到了萧恪的父亲果然带了萧恒在应酬,萧恒就和刚才的我一样带着笑容和人应酬,不过他脸上的笑容真挚,眼神专注,假以时日,必是名利场上的翘楚。
我懒洋洋地喝着甜美的香槟,吃着美味的食物,晒着太阳,正享受得很,忽然身旁坐下了一个人挡住了我的阳光,我抬头,居然是萧恒,我皱了皱眉,正要起身避开,他却笑道:“师兄不必这么避之不及吧?该不会觉得自己有如芝兰之香,我是鲍鱼之臭了?”
我淡淡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萧恒笑如春风:“师兄真是无情啊,其实我和师兄一个学校,我们甚至一起打过篮球,你却完全不记得我,每次遇到我,我都会和你打招呼,你却一副茫然的样子,显然全无印象……似乎除了宁家的那个私生子和我那令元侄儿,谁都入不了你的眼,匆匆来去,从不和人深交,总是读没多久就又跳级离开……好像一朵白莲花,在大哥的呵护下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我一想到自己居然曾经被他关注过甚至怀着别有用心的目的接近过,就觉得一阵阵后怕:“不用这么舌绽莲花了,你当我是傻的么,不知道你在讽刺我。”
萧恒面不改色地笑着,说出的话却犹如刀子一样锋利:“师兄不过是有我大哥宠着,所以才能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任性活着,其实本质就是个不敢面对现实回避社会的胆小鬼,若是有一天没有他护着你,我看你就会如同烂泥坑里的蛆,肮脏软弱,一文不值。”
我气笑了:“终于不装了?那天是你指使的那个小姐吧?”
萧恒笑盈盈:“可惜大哥对你保护得实在太好了,真想让他看到你的不堪造就的一面啊,自私、懦弱、伪善、愚蠢、贪婪、幼稚……”
我听不下去了,拔腿就走,走出去很远,转头居然还能看到他还在盯着我,这人怎么给人感觉这么恐怖。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了。
走了几步便忽然感觉听到一阵骚乱,过了一会儿我看到萧恪的父亲铁青着脸气匆匆地下了游轮扶梯,萧恒匆匆忙忙地跟上他,两人搭了游艇走了。
我有些莫名,去找萧恪,萧恪在和萧佑说话,萧佑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宁寅在一侧,脸色虽然有些冰冷,一只手却伸过去揽着他的腰,轻轻拍他的手背,是个安抚的姿势。说了两句宁寅和萧佑回房小憩,萧恪也走了出来,我便过去找萧恪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萧恪淡淡道:“敬酒的时候,他没喝宁寅敬的酒,萧佑看了心里不舒服,直接指了出来,他就说了几句不太得体的话,萧佑如今正是对宁寅着紧的时候,又是婚礼,哪里受得,就呛了他几句,把他给气走了。”
我满脸都囧了:“你爸不像是这么失礼的人吧?在人婚礼上不给人面子,是谁都要生气的吧,亲大哥也要翻脸的啊。”萧恪的父亲是积年的老政客了,浸淫多年的见风使舵和上下其手的生活,有着灵敏的政治触角和极高的智商情商,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冲动行为的人。
萧恪沉默了一会儿:“这些天总觉得他有点奇怪,也许是因为要离婚了,他心情不好?”
我握住他的手,现在到处都是客人,我只能隐晦地和他牵牵手,萧恪笑了下安抚我:“可能是我多心了,今天是好日子,咱们别坏了心情,萧佑其实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太和人计较的,生气也是自己气一会儿就好了,我看宁寅很拿得住他。”
我笑了下:“也是,希望是一物降一物了。”
萧恪摇了摇头补充道:“爱到一定程度,自然会丧失了主动权。”
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胸中柔情陡然而生:“我也已经将我的所有都交给你了。”
萧恪看了我一眼,郑重承诺道:“虽然我不能像萧佑一样如此大张旗鼓的高调宣扬,但我有朝一日一定会让你以伴侣的身份站在我身旁。”
☆、第76章
婚礼直闹了一天直到晚上放过烟花后大家兴尽而返才算结束,我们回了家,晚上萧恪反反复复的纠缠厮混,却只是以我为主,尽力地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达到巅峰,自己的感觉倒放在了其次,显然有些受了刺激的样子。我只能暗自庆幸不是天天有朋友结婚,他似乎非常在意名分上的事,仿佛一个执念一般,其实我并不在意,一则没有家人,无牵无挂,唯一最重要的只有他而已,二则目前我非常满意自己的生活现状,犹如隐居生活,自得其乐,爱人在侧,正所谓风灯石火,时不我延,人生如此短暂,我又是经过生死的人,何必要在意在别人眼里的看法和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分?我一直是这样想着的,却从来没有记起过一句话,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所谓花好月圆,从来都不是花不败月常圆。
可惜我当时尚懵懂无知,盲目地乐观着。那是一个寻常的傍晚,我上课后回来,尝试着做饭,这些日子我回来得比他早的话,都会尽量做一些容易做的饭,比如汤,差不多的材料扔进去煲汤,切点菜做凉拌菜这样,结果住在对面的保镖过来敲门,我有些愣,这位保镖叫林原,一贯沉默寡言,好像影子一般,萧恪专门将对门的公寓买了下来给他们住着,方便随时保护,这时候过来找我,我不知为什么有些心慌。
林原道:“小萧先生,队长那边传来电话,说今天萧总参加博览会散会后,走岔了没遇上人,他专门打电话回来问是否看到萧总回来,是否有给您留下什么讯息。”萧恪这几天都在忙着参加的针对东南亚一代小国推介的博览会我是知道的,这个博览会还包涵有一系列由z省政府主办的各国领导人高官会议、投资峰会、高峰论坛以及相应的中外各国产品主题展会,连京城都有领导人来,层次比较高,也是个推介自己产品的好时机,萧恪他们公司在那儿也有展台,这几天忙得很,听说和几个小国一连签了好几单非常大的合约。
我的心一跳,连忙道:“没有?你们的人不是都紧跟着他的么?怎么会跟丢?”一连串发话后,我手微微发抖地拿了手机出来拨萧恪的电话,传来的却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林原看到我失望而有些紧张的神情,宽慰我道:“说是参加博览会的人太多,有个领导人峰会,只有持有参会证的人才能进去,队长一直在外等候,会议结束后却没有看到萧总,打电话也关机了,说不定是手机没电或者丢了也未可知,那个会议室的出口很多,可能走岔了。”
我声音都颤抖了:“报警没有!”
林原一愣:“这次峰会,现场警力非常多,不仅有武警执勤,连军方也有协助,安保措施非常完备,应当不至于……”
我整个人头有眩晕的感觉,背上微微出了一层汗,勉强想定下心来,却依然心慌意乱,我哑声道:“萧恪从来不关机,也从来不会有没电的时候,他为人谨慎,身上永远会带有备用机和备用电池……不会无缘无故失联,让你们队长,立刻报警!现在兴许还能在会场找到人……”我心里一阵一阵地慌,这些保镖不知道,这种有军方、政府掺合的高级场合,才是萧恪父亲的主场……这个时候,钱是起不了作用的。我低喝:“让他们在那边立刻联系在场的安保和警察系统,赶紧找人!”
我匆匆忙忙地换了件外套:“叫上你们公司能动用的所有人,一起过去替我找人,所有费用我都会承担,我们现在立刻过去,你另外替我找几个人去监视两个人,一个萧仪,是萧恪的父亲,一个萧恒,又叫李恒,是萧仪的私生子。”
我一边走下楼一边打电话给关临风:“萧恪失踪了你知道了没有?”
关临风那边回道:“我已报警了,我现在就在展会现场,他们正在找。”
我截口道:“你知道前些天他查萧恒的那些资料么?”
关临风叹了口气:“他这些日子都在疏远我,萧芜,除了公事,这些事情他不会和我说的。”
我眼圈发热:“你知道那人住在哪里么?我需要他们的具体资料,还有今天萧仪是不是也在展会现场?”
关临风道:“是在,可是一直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是军工企业的负责人,位高权重,你懂的,如果真的有军方参与进来,我们一点都查不到。”
我身上汗一层一层的出,几乎一点力气都没有,头目昏昏,心跳惶惶:“我会派人全天候监视他们。”
关临风沉默了一会儿道:“萧芜,你一直被萧恪保护得很好,不太了解权力的可怕,有些地方,平民是进不去的,你请多少人,有多少钱,都没用。”
我上了车狠狠拍上车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
关临风压低声音道:“你冷静点,未必那么坏,萧恪之前签过遗嘱,只要他有意外,哪怕是失踪,超过法律规定时限,所有财产都会转给制定继承人或者捐献出去,他们大概只是会威胁求财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绑架勒索的案件,我们复杂化了,总之……你不要太着急了,家里的电话你转接到手机上没有?我怕如果是绑架,绑匪会联系你那边。”
我喉咙发热:“我留了人在家里值守……老关……你赶紧想想有什么可疑之处。”
关临风叹了口气:“你冷静点,我在想办法。”
我感觉到心揪得紧紧地:“麻烦替我找一家信得过的侦探所。”
关临风嗯了声,过了一会儿道:“萧芜,我国情况特殊,侦探不会像电影和小说上写的那么出神入化……这个职业一直是灰色的边缘的,你不要……寄希望太多。”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的,还要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我又打电话给宁寅:“宁寅,萧恪失踪了,麻烦和萧佑说一下,让他关注一下最近萧仪的动向。”
宁寅一惊:“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多久了?”
我道:“以后再和你解释,麻烦你和萧佑说一声。”
那边手机传过来了萧佑的声音,看来萧佑和他在一起:“小芜?我那天和萧仪翻了脸,他当时说只要我还和小宁在一起,就必须踏上他家的门。”
我心一堵,原来这就是那天忽然当众翻脸的目的?萧佑和宁寅结婚,和萧恪平时关系也好,所以翻脸以后萧佑就难以再接近打探消息了,这就是目的么?我心里隐隐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赶到会场的时候,博览会已经基本散会了,偌大会场展馆里只有警察和收尾的工作人员,关临风和几个警察在那里,还有萧仪和萧恪的母亲,包括萧恪的姐姐妹妹等等一大家子多赶过来了。
我走过去,瞪着萧仪,眼睛几乎能冒出火来,萧仪居然还能对我点了点头,严肃道:“警方已经调动警力在查了,我已让他们调摄像头在查了,这样大的会议,居然会有人失踪,这必定是让歹徒混了进来,只怕是要绑架勒索,这是大案子,你们放心,警方集中,一定能早日侦破的。”
萧母神情阴郁,抽泣着道:“这孩子是犯了什么了,流年不利……”一边时不时瞪我一眼。
一个警察上来问我道:“请问你是萧恪的什么人?可以和我们去做个笔录说说你了解的情况么?”
我深深吸气道:“我是他儿子……”
一旁萧母已打断道:“他只是养子,而且已经脱离监护关系了!”
警察好奇地看着我们,萧仪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一边对警察道:“他从前是我儿子的朋友遗孤,曾经收养过,成年后已经解除了监护关系,前些日子我儿子腿脚出了问题,他念着旧时情分回来照顾我儿子的,这些天也一直住在一起。”说话倒是不偏不倚,可惜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犯恶心,我和那警察往临时征用的办公室走去,还听到萧母在后头悲愤地数落:“就是他克得我们全家不宁……连阿恪都倒霉连连……我早说过这丧门星不该留在身边,命硬……”
萧仪低声安慰他,我胸膛几乎都要爆炸出来,这女人是蠢的么!她的儿子被她身边的老公给害了!她居然还相信那个已经在外有了私生子的薄情寡义的男人!从前我只觉得她目光短浅,庸俗势利,如今才发现愚蠢二字尚不能形容她之可恨,她是没有脑子么?
一个姓罗的中年警察接待了我,问了些问题诸如萧恪平日有没有仇人啊,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今天出门有没有说过要去哪里,萧恪失踪的时候我在哪里等等,问得很细,看得出警察压力也很大,这样大的外交场合上发生案子,不管怎么样上头压力肯定不小,但是……如果真的是萧恪的父亲做的,他们按绑架的方向去查,肯定会一无所获,又是这样大型的博览会,进出人流量就有上万人,能将萧恪一个大活人送走,这其中必定有安保的配合,他们如果在浩如烟海的进出人上排查,那几乎可以说可以预见到无功而返的结局。
我开口道:“我养父这些天因为父母亲离婚的事情一直很头疼,听说为此还和父母口角了,他父亲在外头有个私生子,一年前他遭遇车祸,双腿瘫痪,他父亲便有扶正私生子的念头,又逼迫他将股份分给那个私生子,那个私生子叫李恒,在z大经济管理学院念书,大三了,你们可以去查一下。”
那个罗警官目光闪了闪,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
我淡淡道:“你们查一下就知道我养父的资产到底有多雄厚了,若是他出事,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他的所有遗产都将会留给谁?到时候谁得利最大?一年前的车祸,也来的蹊跷。”我不管不顾地引导着警官怀疑他,不管怎么样,能让警方将视线放在萧仪身上,他们会不敢轻举妄动,也许能更保证萧恪的安全,虽然他级别高,却到底不是政府线的,在警察、政府这边的能量有限,我只能靠这个来牵制他,延缓时间了。
我的心痛得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