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男-狂上加狂-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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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营后,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盖志辉隔三差五地出去陪女朋友,单等探亲假被批准后,带着王文竹去见双方父母,把婚事定下来。
他跟傅帅表面还是不咸不淡的关系。可是只有他清楚,在空无一人的宿舍时,在午休时,外面咖啡馆的小包间时,他总是跟这个昔日的眼中钉,衣衫不整的厮磨在一处。
盖志辉知道自己这么下去不对,可是傅帅保证了绝不对打扰他未来的婚姻生活。
于是毒药卸去了触目的警示标,便如蜜糖般让人欲壑难填。
终于盖志辉的探亲假被批准了。收拾行李的时候,傅帅拐了进来:“你这次去多久?”
“大概半个月吧。”
“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得了。”
盖志辉警觉地抬起头:“你跟我们回去算怎么个意思啊?”
傅帅过去咬了一下小盖的耳朵:“看你紧张的那样!我弟弟傅红军前阵子给我打电话要去红河谷漂流。你们家不是离红河谷很近吗?我寻思正好一起过去玩儿了。我不去你们家住,你跟王文竹该干嘛就干嘛,路上的所有费用我全报效了,你看成不?”
说到最后,他使劲亲了盖志辉一口,“最主要的是,你在家呆那么长时间,王文竹要是满足不了你,你就上宾馆来找我,我保证让你舒服到失禁……”
盖志辉的回答是挺结实的一拳。
不过出发那天,傅帅出现在了火车站。
王文竹疑惑地看了看盖志辉,他也只是很自然地说:“小傅正好要去旅行,跟我们一路。”
王文竹听了自然满心欢喜。一路对傅帅嘘寒问暖。
盖志辉倒没疑心王文竹移情别恋,这女的比自己还市侩呢!她曾经嘱咐自己好好结交一下傅帅,万一以后专业时,能出一把力也说不上。
傅帅当时听了,真是强忍着没翻白眼,还结交?都他妈性 交了!讨好的够彻底不?
火车“呜——”的一声,带着两男一女踏上了返乡的征程。
40
等到了清源县,坐上便利的人力车,很快就来到了乡里。
坐在车上的盖志辉趁人不备,狠狠地剜了傅帅一眼。这就一臭无赖,本来说好的到地方了就分道扬镳,可是姓傅的却借口傅红军还没到,也要跟着去看看盖志辉的家。
王文竹拍手欢迎,盖志辉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不一会就到了乡里,下了车,盖志辉一手拿着行李一手扶着女朋友往碎石铺成的山间小道上走。
老盖家的房子建在河边,一路郁郁葱葱,掩映着一条蜿蜒的小河。不时传来公鸡打鸣和狗吠的声音。
一路上,王文竹不时地问:“到了没?是不是前面的那房子?”
盖志辉总是很有耐心地回答——
“不是,咱家不是二层小楼。”
“不是,咱家外面的墙面上没贴瓷砖。”
“也不是,咱家的院子可没这么大……”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王文竹看着眼前这个水泥罩面,窗户框还是木头的平房时,脸色微微有些僵硬。
这时,两位老人早早的就在院门口候着了。看见一行人上来,立刻向前迎了出来。
老两口用怯怯的目光先打量了下王文竹,待王医生跟他们目光相碰时,又急忙收了以来。
就俩没见过世面的老人!王文竹心里立刻有了底,抽空偷偷地对盖志辉说:“叔跟婶够腼腆的啊!”
盖志辉也压低声音说:“那你是没看见我爹抡着扫帚抽我的光景,老爷子神勇着呢!
傅帅背着个GUCCI的单肩包一直笑吟吟地跟在他们身后。
老两口不好意思跟未来的儿媳妇套近乎,倒是对儿子的战友很热情。进了院儿招呼着他先洗脸洗手,然后吃饭。等几个男人都洗完了,才拿出个粉红色的崭新的脸盆打了温水,招呼王文竹来洗脸洗手。
盖志辉拿着行李先进了屋子,发现屋子的墙面都已经粉刷过一遍了,空气里还弥漫着石灰粉干燥的呛鼻气味,可就是这么精心的粉刷,也掩盖不住墙壁上的潮湿痕迹。
盖志辉想起娘前一阵子说,河水上涨后把屋子淹了的事儿就一皱眉头,这墙面爹是不会花钱找人粉刷的。估计是老两口自己亲自修整过的,爹的风湿又犯了,腿脚都不利索,看来自己这回带女朋友回来,把老两口忙乎够呛。
王文竹最后进的屋儿,又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一圈屋内的摆设。农村的老两口,能有什么花哨的摆设,无非是简单的炕柜,还有桌子椅子了。连那台电视,也是妹妹出嫁时,从夫家搬来的淘汰品——一台21英寸的厚重彩电。
盖志辉心里其实也很紧张,王文竹第一次来自己家,会不会因为家里寒酸而对婚事心有顾及?
饭桌上,老两口一个劲儿地给王文竹夹菜,看得王医生微微皱眉。盖志辉知道王医生的职业病,爱干净,她曾经因为自己用用过的筷子给别人夹菜,委婉地教育了他一通。现在娘拼命地往姑娘碗里夹菜,怎能不引起姑娘的反感?
“娘,你自己吃自己的,不用给她夹!”
盖大娘发现姑娘一直不吃碗里的菜,加上儿子一提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尴尬起来,说:“丫头,你不爱吃这菜?那我吃!”说完又要往回夹。
盖志辉看着娘这么唯唯诺诺,心里微微泛起酸楚,又对王医生的假模假式的穷干净生起了恼意!
吃一口能怎么的?我娘的口水有毒吗?乡下人比你们城里人干净多了,起码没什么艾滋、非典、禽流感的!
这时,傅帅突然伸过了筷子把王文竹碗里的菜夹了过来:“婶,您做的菜太好吃了,我都吃不够,您就别跟我抢了,这土豆怎么这么香呢?比我家的好吃多了!”
“都是自家种的,没打农药,当然比城里的香了。你要爱吃就多吃点啊!
饭桌上的气氛终于被傅帅带动的热络了起来,盖老头开始询问起儿子在部队的情况,盖大婶也絮叨起七大姑八大姨的近况。
王文竹第一个先吃完了饭,并说有点倦了,盖志辉连忙领她去了自己原来的屋子,让她上床休息。而傅帅还留在饭桌上跟两位老人神侃着盖志辉小时候的趣事。
当屋子里只有盖志辉和王文竹时,王医生不经意地问了句:“你爸妈说没说以后结婚买房子的事情?”
盖志辉一愣,买房子的事情,老两口怎么不提?爹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去镇里打短工烧锅炉,就是为了多攒些钱出来,将来结婚能帮自己一把。不过自己好歹算是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能让爹娘拿血汗钱吗?
以前提到买房子,他的确底气不足,但现在有了傅帅借他的50万,买房子装修完全不在话下。
傅帅借他的钱肯定不会算利息,比公积金贷款都合适。结婚后,以自己跟王文竹的收入,加上自己积攒的储蓄,十年内肯定能还清。
最主要的是傅帅没跟自己打欠条,要是姓傅的敢跟自己翻脸,到时候自己整不好就翻脸不认账!就赖皮了,谁来劝也不好使!
盖志辉这边小算盘敲得噼里啪啦乱响,那边编着谎话,应对着王医生:“我妈说了,能给我们出10万,加上我自己攒的15万应该够买一个小户型了。”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凭什么光男方拿钱?自己家什么情况,她也看到了。要是真有心跟自己过一辈子也应该意思意思拿点。
照盖志辉的打算是让王姑娘家里拿房子装修的钱和买家具的钱。在相亲的时候,介绍人就说了,姑娘家条件不错,既然不错,周济下条件困难的男方也不为过吧!
那边王医生也做着快速心算,眼看着钱数不对立刻试探着问:“那装修怎么办?还有买家具,举行仪式都得花钱啊!”
盖志辉躺在王文竹身边说:“咱们家就这么大的能量了,总不能叫老两口为了我们结婚的事情要饭去吧?”
于是王文竹沉默,话题就此打住。
当盖志辉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傅帅正好在门边倚着,也不知道偷听多久了。
盖志辉张望了一圈,没看到老两口的影子,便问:“我爹娘呢?”
“你爹说要去镇里看亲戚,你娘也跟去了。”
盖志辉清楚,老两口是怕他们不自在,给年轻人腾地方呢!
他拾起放在门口杂物架上的手套和编织袋往屋外走去。
“你去哪?”傅帅紧跟在他身后问。
“去地里干活!”
恰逢收获的季节,满地的玉米迎风甩着金黄的穗子。盖志辉顺着地垄沟,边走边掰着鼓囔囔的苞米。
傅帅跟在他身后,掰了几个后,就悠闲地操手站着。
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叶子打在了盖志辉黝黑的脸上,没了军服和肩章的衬托,现在的小盖看起来就是个地道的农民,总是转来转去打着小算盘的眼睛,此时倒是异常专注地看着苞米,眼看着干了半个多小时,汗水都打湿了后背,也不见他要休息的架势。
傅帅看过盖志辉在部队打扫卫生时的偷懒耍滑,跟现在的勤恳样儿太天地之差了!他的眼神紧盯着小盖额上的一滴汗珠,然后顺着那颗汗珠滚落到了衣领之中……
“你干嘛跟女朋友撒谎?我借你的钱买个双室应该不成问题吧?”看来傅帅刚才的确偷听到了。
盖志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金主交代一下资金动向。
“我想买个小点的房子,然后给爹娘买块地,重新盖幢房子……我刚才看到爹的老寒腿又重了……”
傅帅没言语,只是靠到了盖志辉身边,盖志辉以为他后悔借自己钱了,连忙说:“农村盖房子花不了几个钱……我肯定尽快把钱还你,要不算利息也行!”
傅帅笑开了:“哦?我喜欢利息。要不你现在先付点?”
说完就恶狼似地扑了过去。
盖志辉手里还举着苞米呢,一下就被傅帅扑到在地。盖同志急了:“你赶紧起来,这是胡闹的地方?”
傅少爷先啃了小盖汗津津的皮肤几口,然后戏谑道:“浓密的庄稼地,万里的青纱帐,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奸情爆发圣地吗?当年看《红高粱》的时候,我就想来上这么一段,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41
盖志辉被扑到了地上,感觉到地垄沟被阳光晒得一片温热。
仰面朝天,洒在脸上的,是午后刺眼的阳光。
身下的土地是光屁股时,就赤着脚踩过的,鼻息里都是从小闻到大的青草香味。
在这么熟悉氛围里,却冒出了傅帅这个与自己的生活格格不入的家伙。
有那么一瞬间,盖志辉觉得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仿佛是梦一般,再一眨眼,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傅帅原本扑腾得厉害,却发现身下的人一点反抗的架势都没有。
要知道盖志辉是典型的闷骚型,光天化日的野战一向是他的大忌,现在却这么安静,他不由得疑惑地抬起头,发现身下的那位眯缝着眼睛,失神地看着天空。
“嘿!看什么呢!你也太不在状态了吧,好歹挣扎一下啊!”傅帅有点不高兴了。
盖志辉指了指天空:“你看,天多蓝……”
傅帅翻身躺到盖志辉身边,天上的太阳恰好被一大片白云遮盖住了。水洗过的蓝天,透过玉米长长的叶子映入眼帘。
身在都市中的人,哪不是成天忙着算计?有几个会好好看看头上千形万象、映水藏山的片片白云?更何况就算有那闲情逸致,头上的天也被工厂的大烟囱染成了灰蒙蒙的颜色。
傅帅一时间被这最单调,最原始的景象镇住了。竟也失神地看着天空。
他用手指相对,比出了个镜框,眯着眼儿取了一下景色,喃喃到:“操,可惜相机没带来,不然非把这景儿拍下来不可!”
盖志辉眯着眼儿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家里是最舒心的地方,山好,水好,人更好。真的,跟我们这的人说话不用拐弯抹角,好的坏的全在脸上,爱啊恨啊全在话里。”
傅帅听了不屑地调侃到:“家这么好,你干嘛还要去军校,老老实实地在家种地得了!”
盖志辉沉默地摘下了手套,露出了修剪整齐的十指,指尖是十道细白的月牙。
“你看这双手现在干净吧,可是我每次在家帮着我爹收拾地头的活儿,呆得不超过3天,指缝里就全是黑色的泥垢。等返回部队时,拿水洗也洗不掉,非得过个把月儿才能又变得干净起来……人跟这手其实是一个道理,知道了什么叫干净,什么才叫高人一等,又怎么肯回到原来污浊的日子里去呢?”
说完,他又自嘲地笑了:“切,我跟你说这个干嘛,你这个公子哥上哪能体会到这些?
我一双鞋子穿了四年,脚后跟都踩踏了也舍不得换,因为廉价,透气不好,脚味儿曾经熏跑了好几个室友。我总是爱在别人身上揩点油水,占些针头线脑的小便宜。就算跟女朋友约会,我也是算计着时间,一个月绝不超过四次。
我知道你们总背后议论我抠门,其实我也想大大方方地请战友吃饭,或是把工资挥霍一空,好好感受城市里的灯红酒绿。可是我不能,只要一想到家里面朝黄土被朝天的爹娘,我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我这辈子,如果能出人头地,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就算没白活……”
傅帅没吭声,只是微侧过脸来,看着盖志辉。
这是个长着一副老实面孔的市侩的男人。可傅帅却觉得他跟天上的白云是一样的,洗去了在都市中沾染的尘埃,那种原始的白,就产生了一种让人挪不开眼睛的触动。
两人一路缠斗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谈心。
傅帅忽然觉得就算不做 爱,这么肩并肩地躺着也是很好的……
“就你老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