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你欠我一个人情(出书版)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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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着,不想哭出来,酒现在还有多大的劲儿?我现在还有多大的劲儿。
第二天一早,我病了,烧得五迷三道儿的,一个人依旧蜷在马桶的边儿上。我理智地给公司发了个短信过去,幸好今年的年假多。其实天并不冷,九月的秋老虎应该虎得挺风。
“艾乐直,过了这阵儿就好了,你肯定能离开他。”我坐在马桶边儿上流着鼻涕对自己说,“你要过正常人的生活,过有老婆孩子的生活。”
“艾乐直,你都不爱他了。”
“艾乐直,什么是爱情,你懂吗?”
“艾乐直,唐彬对你来说,还那么重要吗?”
“艾乐直,和唐彬的那点儿新劲儿,不早该过去了吗?”
我念了半天儿的咒儿,蹭地从地上站起来,先给自己来了个大嘴巴子:“艾乐直!你他妈的还有哪儿点儿像个男人!”
说完以后,立刻洗脸,跑到楼下买了退烧药。
吃完了,直接钻进被窝睡觉。
没有唐彬的日子,是咱自己选的,离开唐彬的日子,咱也得挺着。
我的电话把我吵醒,醒的时候发现天还亮着,这感觉,真不好。
我接了电话:“谁啊。”
“乐直。”那边传来了一个挺远的声音。
“谁?”我再问。
“我,雷武。”
“大哥。”我笑笑。
“你好吗?”
“还行。”我回答。
“你说话挺虚的,没事儿吧。”雷武有点儿不放心。
“没事儿,都说没事儿了。”我打了点精神说,“刚睡醒。”
“唐彬和你,分开了?”雷武问。
“是,分开了。”
“他提的?”
“就算是吧。”我笑笑。
雷武沉了很长的时间。
“雷武,怎么了?”我问。
“唐彬他……”雷武没有说下边的话。
“他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我的潜意识又在发挥作用了,为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一身冷汗,是胆颤心惊,是想立刻知道,他怎么了……为什么?
“其实也没怎么。”雷武停了一下,“既然你们分开了,这话也用不着和你说了。”
我愣了一下,的确我是没什么资格知道的:“嗯……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你放心,他挺好的,回北京来了,玩儿的,挺疯的。”雷武一字儿后边儿加一个停止符。
我不想多问了,既然这样,我也不想多问了。
天有点儿擦黑儿了,快傍晚了。
电话又响,是蓝馨打过来的。
“你没事儿吧。”蓝馨问。
“是,挺好的。”我笑笑回答。
“酒醒了吗?”蓝馨问。
“挺清醒的。”我回答。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她笑了笑。
“今天,算了,过些日子吧。”
“嗯,等你好过来再说。”她轻声说。
我挂了电话。慢慢地再次睡过去。
日子就在这种形式下一天一天地过着,我每天重复着上班、下班、回家。偶尔出门买点东西打打球,和同事去喝喝酒,本以为这样能忘掉一些东西,能把自己的生活态度校正。
天气真的凉了,十一的时候,我没和公司一起去旅游,最近的工作有点忙,想一个人在家静一下。
闲得我真是没什么事儿干了。我出门,打了辆车,往海河的方向走,秋天的阳光却格外的耀眼,弄得我不敢往外看,彷佛多看一眼,就能被刺出疼痛的眼泪来。
唐彬消失得干干净净,彷佛从此不会在我的生活里出现,彷佛从此不会再来打扰我的世界。
我的生活又有什么可以被打扰的呢,没了、全没了。
我到底轻松了多少?到底可以往正常人的生活迈出几步?
以后的日子,将就将就得了。
出租车把我拉到了古文化街,我下车,这边儿这两年翻修了好几次,官银号又盖出来了,银灰儿的砖砌出一个堡垒似的建筑物。我找了个茶叶铺买了些香气四溢的茉莉花茶晚上回去喝。
长假真他妈的没劲。向来不喜欢逛街的我,看着这条条的街道,心里揪着疼,好像每个地方都能找着我们俩的影子,而那个人他妈的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
不是都放进冰箱了,还干什么想这些?我自己笑了笑。
“乐直!”一个声音从后边儿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齐书白相路小天两个人站在我的对面。
“书白,小天。”我笑笑。
“瞧瞧瘦的。”齐书白笑了一下,“上我店里我给你整整形吧。”
我笑了起来:“一傻老爷们儿,还整个屁啊。”
路小天一脸的笑容走到我旁边:“十一怎么过?”
“休息。好好休息休息。”我拿着包茶回答。
“放松?工作很忙吗?”齐书白问。
“还成。多多少少有点儿。”
“艾乐直,你说普通话都有北京味儿了。”齐书白笑了起来。
“是吗?我有北京味儿?”我眯眯眼。
路小天从后边儿拍了齐书白一下。
我摇摇头:“不会吧。”
齐书白瞪了路小天一眼:“你打我,他也是有北京味儿了,这东西潜移默化。”
我乐了起来:“得了得了,你们俩吵什么呀。”
路小天看着我:“艾乐直,勇敢点儿,把自己挖得更深些。”
我看看他:“我听不懂。”
“咱找个饭馆儿吧。边吃边说好吧。”齐书白笑着说。
我们仨找了个老天津面馆儿,面还没上来,我问路小天:“哥儿们,什么是挖深些。”
路小天笑了起来:“我编个故事你听听?”
“好。”我笑了一下。
“有这么一块地空着。”路小天笑着说。
“然后呢?”我问。
“你小心他套你。”齐书白坏笑了一下。
我笑笑:“他套你就得了,套我干嘛啊。”
路小天愣了一下,脸刷就红了:“你们俩流氓,听不听了?”
我笑笑,齐书白赶紧点头哈腰地:“听听,您说。”
路小天咳了两声:“好,有一块地空着,让你挖。挖了半米,你猜你能挖出什么来?”
“嗯?”我看着他,“啥?”
“问你话呢!”齐书白狐假虎威地拍了一下桌子。
“挖出啥?”我问。
“问你呢。”路小天笑笑。
“随我想?”我问。
“对,你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说多少都行,只要你不闲累。”路小天吃着面说。
我想了想:“信、有人埋的旧衣服、烂叶子、铜钱。”
“有用吗?这东西?”路小天问。
“没多大用处,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嘿嘿地笑着。
“一边半米以下的土地里,没什么太多的东西。”齐书白严肃了起来,“是吧。”
路小天点点头:“再挖一米进去。”
我转转脑袋:“棺材?骨头?”
路小天点点头:“这算什么呢?”
我笑笑:“算我有个发现,是块墓地。”
路小天再点头:“要是再挖两米呢。”
齐书白抢着回答:“黄金白银、珠宝钻石、古钱币。”
我想了想差不多:“我也这么想。”
路小天喝了口水:“再挖十米进去。”
齐书白愣了一会:“古墓?古代的宫殿?”
“发挥你的想象力。”路小天看看我,“艾乐直,再挖进十米,你能看见什么?”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手里的杯子,试探性地回答:“水?”
齐书白笑了起来:“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根本就是水。”路小天笑笑,“我讲这些都是发挥想象力的,没什么实际可考,你也不用拿挖不动的花岗岩跟我抬杠。”
“我哪说了。”我看看他。
齐书白推推我:“甭理他,他们这些搞法律的就是这么给自己留后路的。”
我笑笑:“是水,又怎么样呢?”
“我只是想说,挖到水是你的福气。因为你挖到了生命。其实,在水的上面有很多东西,看似是你如饥似渴想要的,所以很多人挖到那里就停止了。金钱,或者发现,足已改变一个人的生命,但只有水足以维持或者创造一个人的生命。不是吗?艾乐直,你想要的,在地下第几层?”
好么,让他这么一说,我得往十八层地狱里边儿待着去了。
和他们分开以后,我突然发现有些口渴,望着手里这包茉莉花茶,我想要的,应该是水。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唐彬的电话号吗,按了下去。
“您好,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我笑了一下,手机屏蔽功能,真强。
把手机放进口袋,我换了一个公用电话打过去。
我想说什么呢?认错?还是说,我想他了?不该说我想他了吧,因为我其实一直都在想他。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我放下公用电话,看来用的不是黑名单,而是白名单,就是只接听想听的那几个电话号码,这功能更恐怖。
算了,以后再说吧。
我回到家泡了一杯茉莉花茶。
没有他的屋子我已经住了两个月了,还是时不时地想起这个人来。
走了的就是走了的,唐彬这个人已经被我哄出我的世界了,我再叫他回来做什么,既然我突破不了自己心里的障碍,何苦再去找他,何况,他也不想被我找到,即使我还是不习惯……
蓝馨给我打电话了。我接听:“小师妹。”
“最近还好吧?”她问我。
“好得很呢。”我笑了笑,沉默了一会。
‘最近还好吧?’这样的问话,最近一直从她那里问出来,不过,我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对了。
蓝馨那边也是良久没有声音。
“怎么?”我问。
她沉了一会儿:“艾乐直,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我笑了一下:“不知道。”
“你和唐彬之间的爱情,或者说,你对唐彬的爱情是怎样的,你明白吗?”
我想了一会儿。
她笑了起来,“你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我挂了电话,静静地坐在屋子里,脑子里有把铁锹在挖着。
突然间,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哪儿不对劲儿呢?
我拿起钥匙出了门一路狂奔,跑到了我家的地下室。
打开门,直接坐在了钢琴旁边大喊了一声:“艾乐直,不对劲儿!”
当梁祝的曲子在多年以后再次在我家的地下室里响起的时候,我闭上眼睛,看着那带着水的画面儿一幅幅从我的面前流过,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到我把他从我的世界里赶出去。
一幅幅的画面。
我再次用力的敲打着琴键,声音不对,走音走得严重,好久没弹的琴要调音了。
我受不了手指下冒出的奇怪的声音,重重地敲了一下,嗡的一下。
我的脑子完全的打开。
我爱他。
我爱这个叫唐彬的男人。
不再是那种冲动的爱、充满了幢憬的爱,而是深深地刻进我骨头里的那种对他的习惯和依赖。我没有特别地拿他当个男人来依赖,只是想握着他的手,总能在我的家里找到他的影子。
“唐彬,我爱你。”我慢慢地站起身。
我出了地下室,拿起手机打给雷武。
“喂?”
“雷武,我是乐直,我想见唐彬。”
“怎么着?想他了?”
“他在哪儿呢?”我问。
“我哪儿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躲日本去了吧。”
“去你的。”我笑笑。
他也笑:“我真不知道。我只接过他两个电话,消失很久了。”
我没再问他。直接上了唐彬的公司。
门锁着,十一放假,门不锁着多奇怪。
我笑了笑自己,往家走,我想错了些东西。
门口的蛋糕店里,那个小姑娘还是笑着给客人拿蛋糕。我走进去,看着那几块唐彬最喜欢的口味的小点心。
“艾先生。”小姑娘叫我。
我抬起头,她笑得那么的灿烂。
所有的不对劲儿一块儿在我的脑子里碰撞,就在这个阳光充足的下午,在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向我问好的时候,不对劲儿的东西慢慢儿地冒出了头儿。
我盯着她看,她有点不知所措:“艾先生,你怎么了?”
突然有些东西在我脑子里碰了一下,我仔细地看着她:“你贵姓?”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叫我小刘就行了。”
我把手插进裤子口袋儿里,笑了笑:“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