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方式-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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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有些稀薄,而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只剩下那只伸出的邀请之手。
【没有他的日子】(2)
『谢谢……』他望著那只手,许久过後才启口:『但、对不起……我不打算继续当遗体修补师了。』就算对方是母亲的启蒙老师、能被他邀约可谓荣幸,不过针对一个打从心底放弃的人而言,再进修不啻为一种浪费。
摩砂晴实站起身,必恭必敬地行了个九十度大礼,请他谅解自己的失敬。
『嗯,是这样呀……』听见这样的答案,Maurice也不勉强,『那麽你可以告诉我,为什麽想到这里来吗?』
不是为了学习、看起来亦不若观光。他这副模样,彷佛不小心迷途的孩子,找不到一个确切的方向。
『……』摩砂晴实抬起头,望进他那好似可以窥透人心的浅蓝眸光里头,一时片刻间挤不出半句话。
※
已经不记得认识他之前,自己是怎麽一路走过来的;现在则是无法想像失去他以後,要如何度过未来的每一天。
『摩砂,你接获消息了吗?』後藤直司的声音透过手机传送,隐约潜含著压抑与迟疑。
『後藤警部,怎麽了?』摩砂晴实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你冷静听我说,』要从自己口中道出这项通知,实在过於残酷,沉默一会儿後他才沉痛地开口:『XX美容院、小实工作的地方,不久前卷入一起爆炸案……』
『……警部,抱歉,您的意思是?』原先悦耳的男音倏地低沉。
『我知道一时间很难接受,』基於认识的情谊,仍必须让他知晓:『小实受到了牵连……情况,不太乐观。』
『……』话筒那端静默了。
许久,後藤直司挪开置於耳旁的手机、确认萤幕画面还显示在通话状态,『摩砂?』轻唤另一端的男子。
『我在听……』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闻言,後藤直司於心中叹气。『你要过来一趟吗?』轻轻的、柔和的语调,询问、也在提醒引导。
『……我去。』脑袋乱烘烘的,尚无法消化掉他带来的讯息。
『摩砂……』不放心地再交代:『你……要有心理准备。』现场的状况有些凌乱,不是很赏心悦目。
这道提醒针对著现场的混乱,包括神崎实加的死讯。
保守的暗示,他相信摩砂晴实已然听懂了全部。
爆炸案现场人声鼎沸。周遭有好奇围观的人群、有采访的记者媒体,有接获报案赶到的警方,以及准备载送受伤患者就医的救护车。
四周拉起了封锁线,除相关人员外,其馀一律禁止进入。
摩砂晴实赶到後便看到这样的场面。
由於长期和警方合作,见到熟面孔的他、没有多加阻拦与盘问,顺利地被放行进入室内。
後藤警部正在指挥相关事宜,边用手机一面联络、下达指令,身旁有各方人马来回穿梭──现场的完整维持、拍照采证、爆炸物回收,以及各式证据的收集,──忙得不可开交,却也乱中有序地持续进行。
他觉得自己倒像个局外人,插手不了这一切。
然後他在室内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他」。
即使屋内被炸得面目全非,桌椅用物、各式美发器具等等的用品碎乱地充斥各处,杯盘狼藉、惨不忍睹,然而他大概环绕一眼後,轻易地看到了角落旁、混杂在各式爆裂物堆中的他──神崎实加,他的恋人。
「摩砂!」结束通话的後藤直司看到他,赶紧走过来:「我很遗憾……」这一刻,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心中的悲痛。
他担心地凝视著眼前这名探不出太多思绪表情的年轻男子。
「……」摩砂晴实慢慢走近那片角落,「後藤警部,搜证完成了吗?」地面上有一圈圈用白线划分区来的区域,在焦黑中突显出怵目惊心的亮泽,而当中被包围的物体,双方不言而喻。
他深谙警方的办案程序,规矩有礼地询问。
「这一部分差不多了、」下意识回答後,随即发现不对:「摩砂……」他太镇定了!
这番镇定在当下节骨眼上,对比出一丝不寻常的诡异。
摩砂晴实静静环视前方那具残破不堪的身躯──看不出完整面貌、被炸成数块的肢体、给熏黑的肌肤,还有根本拼凑不出、已然成碎的部份,散了四处,导致工作人员行走之间必须小心翼翼,避免踩及、亵渎了亡者。
「摩砂?」他的表情太过平静,让人捏把冷汗。
这不该是一个正常的反应……清楚两人关系的後藤直司忍不住出声唤他。
「……後藤警部,有通知家属了吗?」摩砂晴实仅问。
「在你抵达之前,他们已经先来过了。」轻叹,「现在在警局里了解事发经过。」一直待在这样的地方,对家属而言,不啻为一件残忍万分的折磨。
但,後续该怎麽办?他要像以往那般、对他说「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吗?
警方采证完後,多半会由专业人员将遗体带回,进行解剖、分析等相关作业,如若有需要化妆缝合,偶尔摩砂晴实也会亲自到现场帮忙。
已在警界打滚多年的後藤直司从未碰过如此棘手的状况。
站在摩砂晴实身後考虑挣扎许久,最後他豁出去似的试探:「摩砂……关於修补的底限……?」通常他不会去过问这类事情,因为他相信摩砂晴实专业领域上的判断,所以几乎全权交由他处理,不过他听说遗体的修补也有一定的限制,倘若如此,那麽这场爆炸案中唯一的牺牲者神崎实加、其遗体受损的程度,是否适合修补──後藤直司完全无法从他面无表情的脸庞读取到丝毫的想法。
「损害过重的遗体没办法修复。」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
摩砂晴实向工作人员要付手套、戴上,然後蹲下身,慢慢地、仔细地,小心地一一捡起地面上的尸块,拼拼凑凑。
『摩砂……不要紧吧?』──身边许许多多吵杂的声音交错。他充耳未闻。
随著时间流逝,他听见自己说著:「遗体已采捡完毕,可以送去解剖室了。」熟悉的音质,如今却异常陌生。
『摩砂……』身旁有众多担忧的眼神。
「没有遗落了。」他淡淡陈述。
後藤直司当然信任此人的专业,不过,「我是问你。」索性挑明了讲。他晓不晓得此刻自己的脸色、自旁人看来很恐怖。
「……我没事。」他别过头。
【写在之後】
这篇完全是我的私心(看也知道),所以很抱歉用这样的走向发展;我已经先保证过这篇不会太喜了,因此请不要对我有所期待(不负责任的宣言)。
昨天看完KAT…TUN於2010年首度来台湾举办的演唱会,也许是末场的关系,还安可了近三十分钟,实在太幸福了,不过也差点害我搭不到捷运(炸),因为还赶回车站拿行李~希望下次能来南部开唱(远目)。
且他们还承诺明年再来!喔喔喔~真的很幸福!(心)
KAT…TUN一直很有自己的风格,演唱会一开始即延续这样的气氛下去~之前看NEWS的还没有一开场就站起来,而KAT…TUN却几乎让我们从头站到尾(除了中间大家的讲话与介绍时间之外),整场都很high!
KAME果然很帅(心),只不过好少走到我们这边;上田好敬业,前天脚受伤了、今天缠著石膏依旧一拐一拐地上场,我发现他好魅~(羞)中丸好像邻家大哥哥、学生气息很重(纯属个人感觉);我对长头毛的田中有改观了(点头),他很常出现在我们这边,隔壁的妹妹是田中迷,简直要疯狂了(笑);田口好有活力,不仅全场跑透透(照顾到每一个角落)、还蹦蹦跳跳地、到安可曲之际仍不见疲态。
且在号召下,二楼的歌迷们(我们坐的位置没被分配到)用黄色萤光棒排出「KAT?TUN」字样,其馀地方的歌迷则拿蓝色的萤光棒──画面转播在电视墙上之际,看了真的好感动!成员们都泛著泪光~(泣)
他们也使出了毕生所学的中文问候歌迷~KAME一说:「小宝贝~我爱你们!」现场简直要疯狂了!田中也说:「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亦引发一阵骚动。他们到底是去哪学这些的?不过真的好可爱~~~(晕)
被电得很惨,三个半小时下来心心乱飞(笑)。
明年也要去看他们的演唱会!(握拳)希望可以再买到前面一点的座位!
【没有他的日子】(3)
但你的表情看来,却不像自己所说的那般没事的样子。後藤直司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在心中叹了叹气。
『送走吧。』然後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员将装有遗体的尸袋抬出现场。
摩砂晴实仅站在一旁默默地凝视著。
关於这荒谬的一切。
後藤直司陪著他,两人静静地立於现场一隅。
他感受到周遭的空气愈来愈窒闷。「摩砂,」即使提出这种问题很残忍,事到如今,也只能牙一咬、横下心问道:「他……可以修补吗?」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後藤直司仍不愿放弃──毕竟,别说是家属了,谁都不会忍心见到原本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还是用这种惨不忍睹的方式……
闻言,摩砂晴实收回目光,垂下头。
果然还是不行吗?後藤直司自他的肢体动作解读。
「後藤警部……」过了一段时间,摩砂晴实才缓缓开口,自那平板无起伏的语调中、依然令人猜不透情绪想法,「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自觉帮不上忙的後藤直司原先非常懊恼,一听他这样开场白、连忙应答:「当然!」深知摩砂晴实不轻易开口请求协助的个性,何况又处於这样的时机──别说一件,就算是十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能不能麻烦您──」见他答应了,摩砂晴实慢慢道出请托内容。
「事实上、虽然没有公开过,但其实警视厅内编制有一个特殊单位,专门负责遗体处理事宜……咳、简单来说,」针对不擅长的领域来讲解说明,後藤直司在一双双的眼睛注目下,不由得感到一股压迫、重重负於心头──那是包含著徬徨、茫然与绝望的眼神,来自神崎实加的双亲和妹妹,他们以受害者家属的身分,此刻一字排开坐於自己面前,听从他的说明。
可惜并非要带给他们「这一切都纯属玩笑」的消息。既然如此,他唯一能替他们做的事情,就是完成摩砂晴实请托的任务。
他拿出一张委托同意书,摊开来放在桌面上、向前推放到神崎一家人面前。
「这是……?」没有人明白它的用意。
「我很遗憾、神崎先生,但必须告诉您的是──对於像小实、呃,我是指实加,这些受意外牵连而死亡的人,我们编制的那个特殊单位可以协助遗体的修补与化妆、令其恢复成生前的模样,前提是需要得到家属的同意。」後藤直司尽力让他们明白委托书的用处。
「修补和……化妆?」瞬间,问号浮现於每个人的脸庞上,就如同乍闻神崎实加死讯之际、那般难以理解及想像。
「是的,让小实……实加恢复成原先的样貌。」点点头。
尔後,他看见眼前三人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我……他、已经……身体……」神崎实加的父亲表情显得凝重且为难,悲痛之情溢於言表,以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技术上有办法恢复的。」像是要给他们安心的保证,後藤直司鼓励地微微一笑,坚定的目光凝视著神崎一家子。
想到稍早前於案发现场认尸之际看到亲生儿子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遗体,神崎之母泣不成声,频用手帕拭泪。
「请问,」而始终坐於一旁、不发一语的女孩在这时开了口,问道:「你指的那个特殊单位、里面的人是『遗体化妆师』吗?」
後藤直司视线转向她,「没错。」
这名女孩……有著酷似小实的轮廓,虽然默默坐在一旁、神情流露出悲伤,却也自眼前此名警官的话中探到了些模糊的讯息,「所以,哥哥的遗体、将透过那个人的手修补,是吗?」
「如果您们同意的话,是将如此。」後藤直司给她肯定的答覆。
因为、虽说是一个单位,但实际上编列的人事、却只有摩砂晴实一名人员,许多不分大小之事都自动落入他手中处理。
此次亦不例外──何况,这还是他亲自拜托的事情。
神崎实加的双亲尚在犹豫──在经历了一次肢体分离的痛苦之後,他们不晓得该不该再让他感受一次被拼凑、缝合的过程煎熬──他们的反应和所有乍听此事的其他亲属如出一辙,後藤直司并不意外。
下意识地、他看向神崎实加的妹妹,接著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著自己,他朝她点头致意。
接著,她开口了:「爸,答应吧。哥哥最爱漂亮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生前再怎麽反对他的职业、或同性恋的身分,现在人都走了,他们也只能在这时候尽力而为、送他一程。如果用现在的样貌离开,他会有多遗憾呢?
再怎麽样都是自己的小孩,况且除了选择对象